第四十四章 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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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药/汁/灌/下去了,一滴也没有吐出来,李秀和李华两姐妹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她们觉得这药都喝下去了,这人肯定死不了了。

    旁人站着的几个人见了,也都觉得王云巧一定没事了,大家便不再理会王云巧,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儿,只等那个王媒婆儿雇了车,将王云巧拉走就是了。

    ……

    昏/迷/中的王云巧,陷/进了一个怪梦之中。

    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一直在不停地奔跑!

    为什么要奔跑,她不知道,她就这样一直向前跑着。

    黑暗……,无尽的黑暗……

    王云巧彻底绝望了,她不想跑了,可她却是停不下来,两条腿不停地向前迈动着。

    突然……,啃噬灵魂般的剧痛席卷着她的全身。

    生不如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王云巧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

    就在王云巧被无法言喻的剧痛折磨时,刚刚雇到了马车,走进屋子里的王媒婆脸色也是难看的要命。

    她风风火火地进了屋,正要带人走,却见到那个小女娃子蜷缩着身子,在炕上翻来/滚/去,破旧的袄子早已被汗水浸了个透/湿。

    站在王媒婆身后的李秀、李华姐几个小声的嘀咕着。

    “大姐……,她那个样子是不是要死了啊?”

    李秀一听,两条粗眉立时竖了起来,抬手就给了李华一巴掌,骂/道:再瞎咧咧,我揍死你啊!就算她了,我也把他从阎王殿里给拽回来。”

    自打李秀知道王云巧值五十两银子,她就已经/魔/障了。

    她觉着这王云巧只要能顶过这三两天,到了严地主家,换来那五十两的白银就行了。至于到了严地主家,王云巧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或是能活多久,那都与她们老李家无关了。

    “还是大姐厉害!”李华在旁边小小声地拍了一记马/屁。

    李秀听了李芳的话,心里正得意着,忽地听那王媒婆朝她们这边吼了一嗓子,“你们几个还在那杵着干啥,还不快过来抬人。”

    “哎……,来了来了!”

    李秀她们几个立刻跑上前去,就要抬人,却见一直没吱过声的李承全一把将王云巧抱了起来,就往外面走。

    屋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李承全这是发了什么/疯。

    王媒婆可没管那个/呆/愣着的人,扭/动着肥/肥的身子急急地追了上去。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些人闹闹哄哄的时候,林翠却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这是李王氏怕林翠知道王云巧被卖的事情会闹腾,便早早地将林翠叫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借口让林翠给她把衣裳缝缝,将林翠留了下来。

    林翠那眼神儿看啥都是模模糊糊的,可听婆婆让她缝衣裳,她心里也纳闷的紧。

    可她顺从惯了,婆婆让吩咐做的事情,只有听话的份,她哪敢问为啥啊。

    就在林翠摸索着找针线笸箩的功夫,李王氏却是挥动了那根早就准备好的棍子,照着林翠的脑袋瓜子狠/狠/地砸了过去。

    李王氏可没想过她这一棍子挥下去,会不会弄伤了林翠,只要能让这个儿媳妇老实地/呆/着不动,那就成了。

    就这样,王云巧被王媒婆带走了。

    至于那五十两银子,还得等严地主找那高人看过之后,才能定下来。

    ……

    王云巧发觉自己不是无止尽地向前奔跑了,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飘浮在云端。

    我这是死了吗?

    前世她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飘了起来。

    那时的她,只能看着老伴儿握着她的手伤心的落泪,却是触/摸/不到他。

    她发觉这一次的感觉和那个时候有些像,却也有不同之处。

    就比如,她这一次死去,身体也在飘,却没有见到任何人或景,真的就只是静静地飘浮着。

    不管前后两次有何区别,她都不想离开啊!

    这一世,她刚刚找到了老伴儿陆哲生。

    如果她再去转世投/胎/的话,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在出生时带着前世和今生所有的记忆吗?

    而老伴儿陆哲生还会灵魂穿越,到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预知的。

    就在这一刻,王云巧充斥着无比强烈的不甘。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王云巧愤怒地咆哮着。

    就在这一瞬间,身体飘浮的在感觉消失了,她再次回到了那个只有无尽黑暗的空间里。

    王云巧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向前奔跑。

    这一次,王云巧不再感到绝望,而是信心满满,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冲出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黑暗空间。

    与此同时,马车上费力地按着王云巧的王媒婆儿,也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小丫头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这一路上,王云巧一直要翻腾,王媒婆怕她/滚/出马车去,她只能一直用自己那肥肥的大/爪/子用力按着王云巧那小小的身子。

    享受惯了的王媒婆那里受过这样的罪,见王云巧是真的不闹腾了,她全身立时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歪在一边/睡/了过去。

    呼呼大/睡/的王媒婆没有发现,安静躺在那里的王云巧周身的皮/肤/却是泛起了/幽/幽/黑光。

    王媒婆带着王云巧来到严地主家的时候,已经是下晌未时末了。

    这严地主,本名严康胜,家里的祖辈往上数五代都是住在这长清村的。五代之前居于何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严康胜这个名字可是他爷爷,请了州府最有名的学士取的名字。意在身体安康、前途无量,可惜严康胜也不是个读书的料,上过几年学堂,却是连个童生也没考上。

    严康胜读书不行,可他头脑还算灵活,人也没有沾染上什么纨绔子弟的恶习。

    祖上传下来的家业虽没有发展壮大,却也没有什么缺失。

    严家从祖上到了这长清村,便开始建宅置地,仅仅是严家所在的长清村,他家就占了十倾良田。

    要知道整个长清村可以耕种的土地也不过十五倾罢了。

    除了长清村这些田地,严家在附近的几个村子也置有不少的田地和庄子。

    到了严康胜这一代,严家确实成了远处闻名的大地主。

    提起严地主,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马车到了严地主家的院门前,王媒婆也醒了过来,她抱着王云巧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