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醒来
细细查看过后,老道士便问起这孩子的生日时辰。
这一路上,王媒婆儿早已将那些编好的生日时辰在心里过了千来遍,这会儿听老道士问起,她是张口就来。
老道士听了,便掐指算了起来。
看着老道士那副认真掐/算的样子,王媒婆儿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大家伙儿都是来骗/钱的,你个牛鼻子老道可不能拆老/娘/的台啊?!
诶……,你就赶紧说这个就是要找的那个贵人,咱们俩可就皆大欢喜啦!
王媒婆儿在心里不停地碎碎念着,她垂着个脑袋,看似恭敬的很,可那眼珠子却是滴溜溜地乱转着。
可她乱转归乱转,始终没敢向严地主和老道士那边瞟上一眼。
这一刻,王媒婆儿是真的心虚!
还好她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经验老道的很。别人心虚时,都是乱转乱瞟,她可是牢牢地管住了自个儿,装也装出个镇定自若的样子来。
就在王媒婆儿觉得自个儿的心都要蹦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却是听到那个老道士开口了。
“呵呵……,恭喜严老爷!这个小女娃子正是贫道所说的那个有大福运的贵人!”
说罢,老道士不再言语,只是眼带深意地瞥了一眼王媒婆儿。
听了老道士的话,不管是严地主还是王媒婆儿,都是喜得合/不/拢/嘴,哪个还有心思去注意老道士。
至于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更是没人看得见了。
命定的贵人找到了,严府自是张灯结彩,忙碌起来。
该给赏银的,给赏银;该张灯结彩办酒宴的,办酒宴,自是热闹非凡。
王云巧自是留在了严地主家,而王媒婆儿得了那二十两赏银后,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另外的五十两银子去了趟老李家。
王媒婆儿虽是得了银子,可也没有老李家得的多啊,她心里是嫉妒得不行。
她也不想想,人家可是少了一个人口,才得了五十两银子,而她王媒婆儿只不过是跑了些路途、动了动嘴皮子,就得了二十两银子。
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王媒婆儿到了老李家,没有按着当初说好的,将那五十两的银子全部交到李王氏的手里,而是说那严地主嫌那孩子半死不活的,还得给那孩子请医问药的,所以那说好的五十两银子,就变成了现今的三十五两。
自那一年李王氏在县衙里被打成了残废,别说是有官身的人了,就是那些富贵一些的大户人家,她也是从心底往外的发怵。
听了王媒婆儿那番说辞,窝里横惯了的李王氏是连个/屁/都没敢放,就收了那三十五两银子。
王媒婆儿一看李王氏那样子,心里自是乐开了花,喜滋滋地离开了老李家。
这下她的心里可是平衡了。
……
王云巧这一昏,就是七天七/夜!
等她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不在老李家的茅草屋子里了,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头仍是昏沉沉的,可她还是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这……,这是青砖大瓦房?!
半晌,王云巧又躺了回去。
仰望屋子正中的那根/粗/粗/的房梁,思绪开始回转……
她只记得在黑暗里奔跑,怎么也跑不到尽头……,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换了天地,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云巧将自己那细瘦的小胳膊举到近前,仔细瞧了又瞧,直到确定自己的这副/皮/囊没有变换,这才安了心。
还好她没有像老伴儿陆哲生那样,在昏/迷/之后,来个灵魂穿越什么的。
就在王云巧观察自己的时候,却听到“吱嘎……”一声,房门从外面推开了。
随着房门的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云巧侧头看了过去,哦……,原来是一个年纪也就在十一二岁样子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身上穿的虽说是青/色/粗/麻/布/袄裤,可也比王云巧那补丁都补不上几块的破袄子,要好上太多了。
小姑娘先是将手上端着木制托盘放到了屋里的唯一的一个木制小几上,这才走向了王云巧这边。
人还没到近前,就对上了王云巧打量的目光,小姑娘也是唬了一大跳。
她“呀……”的惊叫一声,而后拍/拍了/胸/口,又仔细地看了看王云巧,这才说道:“小少/奶/奶/莫怪啊……,奴婢的叫声没有惊到小少/奶/奶/吧?奴婢实在没想到小少/奶/奶/会醒过来呀……,啊呀,不对不对……,奴婢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小少/奶/奶/应该醒过来,应该醒过来,奴婢这就去禀报老爷和夫人,说小少/奶/奶/醒过来了……”
呃……,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没想到她会醒过来,难不成她永远也醒不过来才是对的。
可还没等王云巧询问的话出口,那个小姑娘已是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丢下王云巧一个人兀自发/呆。
王云巧极度郁闷,自个儿无端地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半天也不见个人影。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有呼吸、能说话的,可那人还跑了。
就在王云巧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肚子却是传来了“咕噜噜……”的叫声。
鼻子微微翕动,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米/粥的香气。
啊……,多少年没有闻到过这样好闻的味道了。
王云巧费力了坐起了身,随着鼻子的翕动,她的目光落在了木制小几上的那个小瓷碗上。
啊哟……,瓷碗……,还真是稀罕物啊!
小小白/瓷碗里,装着熬得软/糯的白/米/粥,王云巧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这在前世吃到腻的/白/米粥,在她来到这一方世界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一口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心酸啊……
王云巧强撑着虚/软/的身子,慢慢往炕下面挪。
粥……,白/米粥……,没有添许多的水,更没有添杂七杂八的野菜……,纯粹的一碗熬得香/浓/软/糯/的白/米粥!
就这么一碗白/米粥,对于此刻的王云巧来说却是等同于满汉全席一样的存在。
晃晃悠悠地……,王云巧终于来到了木制小几前。
她也顾不得那/滚/烫的热度,端起那白/瓷小碗就喝了个干净。
要不是一丝理智尚存,她真恨/不得将这个白/瓷小碗也舔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