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来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半碟子糯米切糕进了肚子。
眼见着碟子里的糯米切糕越来越少,可王云巧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吃了还想吃。
这会儿……,王云巧是真心懊恼了。
糯米切糕也不是多稀罕的吃食,怎么就停不了嘴呢?
真是挨饿的年头太多了,现今看到啥吃住都觉着是美味佳肴了。
直到那一碟子糯米切糕全进了肚子,王云巧才堪堪停了嘴。
小芽看着空空的碟子,心里既欢喜,又有些担忧。
她欢喜着小少/奶/奶/胃口好,又担心少/奶/奶/一下子吃得太多会撑坏肚子,再病倒可就不好了。
既是夫人将她指派给了小少/奶/奶,那她的命可就和小少/奶/奶/连在了一起。
小少/奶/奶/要是有个不好,别说她会不会再回去做粗/使的小丫头,就是这条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
心思转了几转,小芽还是问了出来,“小少/奶/奶……,您觉得撑吗?”
听小芽这样问,王云巧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圆鼓鼓的肚子,脸“腾……”地一下子/涨/得通红。
真是太丢人了!
前世今生加一块儿,她都是个快九十岁的人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把自己给吃撑了呢?
王云巧陷/进/深/深/地自我反省之中,没有注意到小芽那担忧的眼神。
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小少/奶/奶/应声,小芽心里就有些慌了。
又见小少/奶/奶/的脸红彤彤的,小芽是真怕王云巧还没全好,又闹出什么病来,她来不及收些空了的碗碟,就急急地跑了出去。
她要回了管家,给小少/奶/奶/请个大夫才是。
等王云巧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那个叫小芽的丫鬟去了哪里,她还真的不知道。
吃饭之前,她要问的那些事儿,是一件也没提,可这会儿想起来了,却也没人可以询问了。
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无济于事,还是好好的养好身体,才是正经事儿。
想到这里,王云巧默默地躺了回去,眼皮一合,就睡/了过去。
她睡的正是/香/甜时,耳边却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这是谁啊……,吵吵什么呢?
有心要看一看,可眼皮似有千斤重,王云巧费了好大的力气,开开合合半晌,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着火了啊?
王云巧心下一惊,立时从炕上弹坐起来,一掀被子,就要往地下冲。
就在这一瞬间,王云巧突然冷静下来,这里既没有烟火气,也没有热度,怎么可能是着火了?
她定睛一瞧,原来是有人穿了火一般红/艳/的衣裙,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人谁啊……,穿成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要不是外面日头正足,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红衣女/鬼呢?
王云巧自认从没见过这个穿红衣的女子,更不知道她为啥跑到这里来吓唬人。
她正想开口询问,就见站在红衣女子身侧的两个穿着绿色袄裤的小丫头,指着她的鼻子叽里呱啦地骂了起来。
“你个下溅的东西……,不好好的躺着,干/嘛窜起来吓唬大小姐?
大小姐要是惊到了,就你这样的十条溅命也赔不起……”
“呸……,真以为自己是这府里的小少/奶/奶/了,你就是个下/作的东西,再托生个几世也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下溅胚子……”
这都是什么人啊……,嘴咋这么溅呢?
今生种下的因,就是来世结出的果!
这些人也不留点儿口德为自己积些福缘,真是鼠目寸光的东西。
王云巧根本不认识这几个在她面前蹦哒的小丫头片子,何来得罪一说呢?
自从睁开眼睛这一刻起,脑子就一直是乱的,到现在也没理出个头绪来,真是乱透了!
说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她看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才真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呢。
行了,她们/爱/怎么蹦哒,就怎么蹦哒吧,她不予理会就是了。
想到这里,王云巧又躺回了被子里,两眼一闭,养起神来。
那两个小丫头正骂得唾沫横飞,可被骂的人却是两眼一闭,装做睡觉的样子了,她俩这心里的火立时窜到了脑门儿。
知道她们是谁吗?
她们俩可是大小姐最得意的丫鬟,在严府这个大宅院里可是极有脸面的人。
一个不知从哪来跑出来的冲喜丫头,也能这样不待见她们了,真是给/脸/不/要/脸/的下/作东西。
两个小丫鬟同时伸手,一个去扯王云巧的被子,另一个去扯王云巧的头发。
就在这一瞬间,躺在炕上的王云巧心头一跳,感知到了危险临头。
她突然翻身向炕里一/滚,险险地避开了那两只伸向她的/魔/爪。
就在王云巧心生警觉做出应对的那一刹那,她/周/身的/皮/肤/泛起了黑色的流光。
而那黑色的流光一闪即逝,快得难以捕捉,这才没让屋子里其他三人发现异常之处。
两个小丫鬟这样合力一抓,竟然没能将王云巧掀翻到地上,她俩/恨/得牙根直痒痒。
大小姐还站在那边看着呢,她俩这个样子,真是太没用了。
这事儿要是办得不好,大小姐说不准就把她俩打发去做/粗/使活计,那可就糟了。
两个小丫鬟交换了一个眼/色,猛/地向炕里扑去。
这回她俩可是下了死力气,一定要把这个溅丫头好好地收拾一顿。
就在两个小丫鬟对付王云巧的时候,那个穿着红色衣裙、满头珠翠的大小姐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边。
她只是不错眼的看着,任她那两个丫鬟去折腾,半点儿制止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就是看好戏的样子。
两个小丫鬟口口声声唤着的这位大小姐,正是严地主的长女严金珠。
今儿个早起,严金珠想那冰糖银耳燕窝粥了,就吩咐了人去做。
等那冰糖银耳燕窝粥做得了,她又不想用了。
过了没一会儿,这位大小姐又想用了,便使了人去取,却得了个让人端走了消息。
在这严府里,严金珠自认是兄弟姐妹中身份最为高贵的一个,是老爷和夫人嫡出的长女,就是他那个嫡出的弟弟受/宠/的程度,也在她之下。
竟然还有人敢将她指定的吃食抢走,真真是反了天去。
使人细问之下,才知道那个胆敢抢她东西的人,竟然是那个为三弟冲喜的/野/丫头。
一个不知打哪里来的/野/丫头也胆欺到她的头上来了,真个把自个儿当成正经的主子了!
严大小姐哪里受这样的气,她带着两个贴/身伺候的小丫鬟,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今个儿来这,就是要好好地收拾这个/野/丫头的,让她知道知道谁才这府里真正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