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目的
当时妹妹和妹夫留下的那些东西,都是交给了吴氏来保管,这个时候阎大生也不知道那些东西,被吴氏藏在了哪里。
可他这会即便不知道,也得知道。
对面那个老/妖/精/可是直直地盯着他看呢。
再怎么地,他也不能就这样/干/站着啊~
惹得老/妖/精/生气了,可有他好果子吃了。
阎大生慌慌张张地就往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跑去。
吴氏见到阎大生往他们两口子住的那间屋子跑去,立刻就急了。她也顾不得嗓子火烧火燎地疼了,急忙一骨碌爬了,跟在了阎大生的身后。
吴氏觉得自己现如今都变成这副/鬼/样子了,要是银子再没有了,那她可真就活不下去了。
显然,吴氏就是一个死/要/钱的主儿,宁可命没有了,也不能把银子弄丢了。
可阎大生却不是像吴氏那么想的,他觉得银子再好,也没有人重要。
还是活着好啊!
况且,那些银子本来就不是他赚来的,是妹妹和妹夫赚下的家当,全是留给他们自己的儿子的。
至于外甥要将那些银子做何处置,那就是外甥他自己的事情了。
总而言之,就是外甥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至于将来他自个儿能不能吃得上饭……,既然他们舅甥二人已经/断/了亲,那可就与他阎大生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了。
阎大生一溜烟儿冲回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里,翻箱倒柜地翻找起来。
吴氏嫁到阎家的时候,可是带了一口上好的梨木打制的大木箱子,作为陪嫁的重头礼。
而这口大梨木箱子这年来,里面装的都只有吴氏一个人的衣物手饰。
吴氏嫁过来时的那些陪嫁,从来没有其他人动过。
而吴氏也会将自己得到的银/钱和首饰都放在这口大梨木箱子里。
对于这一点,阎大生再怎么/粗/心,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实阎大生知道的也不全对,吴氏是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放在了这口大梨木箱子里。
可人们常说的狡兔三窟,吴氏虽是普通的乡下妇人,但她也是懂得那个道理的。
她又不是/傻/子,连兔子的窝都能做上三个,她怎么就不能把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
银子什么的,阎大生是别想找到了。
果然……,阎大生将整个大梨木箱子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连一个铜板也没有找到。
阎大生恨恨地抡拳头砸着炕。
这个/恶/婆娘,到底把家里的银子都弄到哪里去了?
今天要是交不出来,那个老/妖/精/根本就不会放过他。
阎大生/猛/地转过头去,看向了站在他身/后,怒瞪着两只眼睛的吴氏。
阎大生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转身,抡起拳头就向吴氏砸了过去,嘴里还/恶/狠/狠/地骂道:“你个恶/婆/娘,还不快说,我妹妹留下的那些东西到底藏在了哪里?
你赶快把银子给我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休了你!”
吴氏一边忙不迭地躲避着砸在身上铁拳,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好啊好啊……,你个只会抡铁锤的臭/铁匠还想休了老娘?
正好老娘也在你们老阎家呆得够够的了,走就走!
阎家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就是咸菜和菜饼子,连一点/荤/腥/也没有,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按理说,阎大生是一个有手艺的人,日子理应过不到这般穷苦的地步。
可是,阎大生这个铁匠偏偏生错了时候。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农具,害得他们这些只会制作传统农具的老铁匠们,日子是越来越难挨。
新鲜的农具,他们制作不出来。
旧样式的农具,仓库里存了不少,就是没人买。
他这种吃不/肉/沫的,已经整整过了五年了。
这家里的日子越来越穷,倒是不如妹妹和妹夫出外跑商挣得钱多。
再说家里人口众多,阎铁匠即便没有儿子,那还有五个女儿呢~
五个女儿的饭量虽不及小子们吃得多,可那也是五张嘴啊!
他们家就一个半死不活的铁匠铺子是人挣钱的营生,能勉强维持这一大家子的人没有饿死,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想吃好的、穿好的,那是只能在作梦的时候梦一梦了。
可吃不饱饭,也比丢了命强吧?!
这会儿的阎大生,为了活命,他也没有了那许多的顾忌。
他抬手一把扯住了吴氏的头发,重重地捏/住了她的下颌,恶/狠/狠/地道:“那边那位是谁,你没看清楚吗?
你要是再这样/蠢/下去,我阎大生是真的要休了你的。
如果你觉得我阎大生不敢休你,那你就错了。
真休不了你的话,那我就只能掐死你了。
把你这个害死我们一家人的罪魁祸首掐死,相信老天爷都不会惩罚我的!”
阎大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已变得十分扭曲骇人。
吴氏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以前不管她和阎大生吵也好,打也罢,却是从没见过阎大生脸上出现这样/恐/怖/到令人胆寒的的表情。
如果这会儿她还不肯说出那些东西的下落,相信阎大生在下一刻,就会把她给掐死了。
算了,事已至此,是糊弄不过去了。
吴氏只得硬着头皮讲这事说清楚了,要不她也没法活了。
她的喉咙刚刚伤到了,这会儿只能用比划的方式与阎大生沟通了。
正当吴氏在那里用手比划着,嗓子里也发出了沙沙的粗嘎声音。
她忙得满头是汗,阎大生却是一脸懵地看着她,根本没明白吴氏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吴氏只觉喉咙一阵清凉划过,沙沙的声音瞬间变为了清亮的说话声。
能说出话来了?!
吴氏是满眼的震惊!
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疑惑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刚刚……,她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呢,怎么转眼间就能如之前那般正常说话了呢?
“啪……”的一声脆响,吴氏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当然是阎大生扇的。
可这会儿的吴氏像开了窍似的,再不敢与阎大生叫嚷了。
她连比划带说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个清楚。
阎大生弄明白了吴氏说的是什么的那一刻,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吴氏。
这个臭/婆/娘到底做了什么啊?
竟然会让妹妹和妹夫攒下的那些家当,全部借给了她的娘家兄弟。
真当他老阎家没人了,是不是?
这是个败家娘们,自从嫁给了他,阎家就成了她吴家的库房了。
只要短缺了什么,就会以这边来打打秋风。
这些年来究竟从他们老阎家顺走了多少东西啊?
阎大生确实是个实在人,可实在人也是有底线的。
当实在人真的被/欺/负得/狠/了,发作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在受得起的。
“吴氏啊吴氏……,你把我阎大生当成死他。
平日里,你爱/占些小便宜也就罢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妹妹和妹夫生前攒下的那些家当,全部送去给了你们吴家的人。
你是真的把我阎大生当成/傻/子用了啊!”
阎大生那两只如铁钳般的大掌,这会儿已经/狠/狠/地掐在了吴氏的脖子上。
他大声咆哮道:“真没想到,你把东西都弄你娘家那边去了!要是今天不问你要,这些事情,恐怕我一辈子也不知道,是吧?”
吴氏被掐住了脖子,两条腿也离了地。
她呃呃地叫着,却是没有人来解救她了。
爆/怒/中的阎大生哪里还管吴氏的死活。
任吴氏踢蹬着两条腿,不停地向他身上招呼着。
阎大生使的力道过于刚/猛,吴氏实在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发现吴氏晕过去后,阎大生的理智才渐渐回笼。
看着晕过去的吴氏,阎大生才知道是自己刚才太过气愤,没控制好力道,差点儿把吴氏给/掐/死/了。
吴氏昏了过去,阎大思寻思了一会儿,也没觉出自己刚刚怎么就使了那么大的劲儿,差点儿没把人给弄死了。
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发觉吴氏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死,阎大生提起的那颗心,这才算放回了肚子里。
既然没死,那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与伤心了。
阎大生又将家里所有他认为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部翻找了一遍。
最终,将家里所有还能卖了换钱的,都收拾了出来。
将这些东西,用一块方布卷成了一人小包袱,递到了王云巧的面前。
聊胜于无吧,他拿出的这些东西还没有妹妹留下的那些家当的千分之一多,可这些已是他目前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当了。
这老/妖/精/要是还不满意的话,那他就只能变卖家里的宅院了。
知道阎大生心里是怎么想的,王云巧倒觉得这个阎大生还算是个心眼不坏的人。
阎大生将包袱递到王云巧面前时,心中便涌起了无尽的/羞/愧/之意。
陆哲生完全不知道阎大生是怎么想的,不过他觉得舅舅收拾出来的这些,应该不是前身父母留下的那些东西。
不过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得到了原主的这副皮/囊,让他得以与王云巧相遇,就是最好的了。
其他的身外之物,他是一点也没想要。
此刻的陆哲生虽然不知道王云巧心里的想法,可那也不会影响他对自己媳妇儿的信任。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王云巧的品/性/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绝对不会做出,让别人家活不下去的举动。
收到陆哲生那信任的眼神,王云巧心里是暖暖的。
她对陆哲生微微一笑,而后对阎大生说道:“这些就是陆思远家人留下的全部家当吗?”
阎大生尴尬地咧了咧嘴,讪讪地道:“不是……,我妹妹和妹夫留下的那些钱物都被我家的这个婆娘给弄没了。
一时间,我也弄不出来那许多的银钱。
我说大仙……,您就宽容我几天吧!
等我把家里的宅院卖掉了,凑足了银两,就会给您送过去的。”
“给我送过去?
呵呵……,还真是可笑啊!
你知道本尊家居何处吗?”
王云巧似笑非笑地看向阎大生,凉凉地说道。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阎大生心里/毛/毛/的。
可他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了,只是硬着头皮说出那些话的。
“那就烦请大仙,给小的留下一个传信的地址。
等我把银钱凑足了,就会送到那个地方的。
我是绝对不会跑掉,您就相信我一次吧!”
阎大生哀求道。
王云巧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等你把这个宅院卖了,凑足了银子再送到我那里去。”
呃……,阎大生没有想到,这个老/妖/精/会是这样的实在。
他说把这个宅院卖掉,不过是一个托词罢了。
如果这个老/妖/精/能发发善心,看在他日子过得太过艰难的分上,就不与他计较这么一点儿小钱了。
那样的话,他就不用把这个宅院卖掉了。
宅院要是卖掉了,他们这一家老小要到哪里去安身呢?
站在一旁的阎老铁,听到阎大生对王云巧说要把这个宅院卖掉,他立刻急红了眼。
阎老铁抡起拐杖,就砸向阎大生的后背。
他一边砸,还一边骂着,“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子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活,才攒下这么一个宅院。
到了你手里,竟然要把宅子给卖了?!
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阎老铁这打,可真是下了死手的。
一拐杖一拐杖,都重重地砸在了阎大生的身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阎大生已是鼻青脸肿,狼狈至极!
前有一个修成了/精/的老/妖/精,后有自己的老爹,恶/狠/狠/地又打又骂。
阎大生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人被逼到极处,都会发狂!
这会儿的阎大生,就是被逼到了极处。
他突然仰天一声厉吼,“既然如此……,那我就死了吧!
这些烂事儿,就再也与我无关了。
你们是要打要杀,随便吧~”
言罢,阎大生就往墙上撞去。
谁也没有想到,阎大生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会像女子那般撞墙寻死。
见到这样的情景,陆哲生觉得这事情真是闹得有些大条了。
他不由看向自己的媳妇儿。
王云巧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她站在那里不惊也不怒。
完全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陆哲生这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