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搪瓷碗的路上，严盐在约车里给王萌萌打了一个电话，给她交代一下最新的情况变动。

    王萌萌正忙得不可开交，没料到这时候严盐会给她电话，估计都没看清楚来电显示就接通了，一声“喂”显得有点不耐烦，一边还在跟一旁的人着什么。

    “萌萌。”严盐轻唤一声，软绵绵的，并无责备的意思。

    “盐姐，”王萌萌如梦初醒，闪电一般反应过来，是严盐的电话，电话的嘈杂声瞬间安静下来，严盐，一个神圣的名字，王萌萌口中喊出的名字像是一句灵验的咒语，没有人敢话，没有敢于打扰盐姐发表指示，“盐姐，稍等一下。”她把拿开一点的距离，对周围的人：“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接个电话。”

    严盐听到窸窸窣窣有人走路的声音，忍不住问：“怎么回事啊？萌萌。”

    “盐姐，是市场部和设计部的同事，他们对设计师大赛有一些新想法，刚刚芳姐和杰米也参加了会，我们正在整理，成型后向你汇报。”王萌萌思路稍微有点乱，有点不知该从何起的感觉。

    严盐在千头万绪中迅速抓住了重点，问：“苏冰已经和吴芳联系了吗？讲没讲最新的思路？”

    “已经联系了，我们正是按照最新的思路做的方案，讨论完了，芳姐和杰米刚走，我和几个同事准备把资料完善汇总之后报给你。”王萌萌总算清楚来龙去脉了。

    “不用给我汇报了，你们商量好了去做就行了。”严盐很大气，充分放权，：“明天和花牛开会，你告诉他们，敞开了想，敞开了做，不要自己给自己设那么多条条框框。”

    “好的，我一会就给芳姐和杰米传达。”王萌萌当即响应。

    “不光是他们。”严盐将要的话题引出来，“明天你也要给苏冰他们传达。”

    “盐姐”王萌萌一时懵了，：“我刚听你成了花牛的董事长，可是，可是，我是ly的人，去向牵牛的总裁传达你的指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我正式宣布，免去你总裁办副主任的职务。”严盐完这句话时，感觉到电话那头的王萌萌心脏在剧烈地收缩，她不想过度惊吓这个爱将，：“你被任命为董事长特别助理，ly和花牛两家公司董事长的特别助理，两个职务。”

    幸福来得太突然，王萌萌一下子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发出一点疑惑的声音：“啊？两个职务？”

    “ly董事长特别助理，花牛董事长特别助理，不是两个职务是什么？”严盐能够体会王萌萌喜事骤临不敢相信的心情，过去一段时间，她曾多次体会过。

    王萌萌有种恍如隔世的迷糊感，喃喃问道：“盐姐，花牛的事情我也要管吗？”

    “当然！”严盐斩钉截铁地，“两家公司重要的事情，都经过你筛选，再上报给我，不要什么事情都让我这里报。你一定要注意理解我在关注什么，不要该报的没报，不该报的瞎报一堆。”

    一听就是高难度的工作，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也不能把你脑子翻开看看，哪能次次都理解那么准确啊，不过，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意味着巨大的权力，两家公司里，她几乎都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影子董事长，她颤抖着：“谢谢盐姐，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信任。”

    一开始，王萌萌对严盐是用敬语，称“您”的，后来慢慢就变成普通的“你”了，这一刻，她感到严盐才是真正掌握她命运的神，无所不能的神，称呼在不知不觉中又变了。

    “你明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正好宣布，然后让两边人力资源部分别发个文，算是正式公布了，明天开始，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原则上都先跟你联系，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直接找我。”严盐忽然想了解一下ly内部对重大的人事变更有什么看法，问：“公司都知道最新的变化了吧？”

    “已经知道了，安娜姐已经给全公司每位员工发了邮件。”王萌萌谨慎地：“不过呢，还是有些员工对这个变动感到很突然，甚至有极少数不理解。”

    严盐马上意识到有人怪话了，一定是在公司里公开怪话，厉声问：“谁？”

    “陈力。”王萌萌脱口而出，：“她有点情绪失控，跑到安娜姐办公室里大喊大叫一阵，又跑到公共办公区闹腾了一阵，了很多难听的话。”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陈力会什么，无非那一套陈词滥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严盐冷峻地：“你马上跟人力资源部联系，把陈力免了，先宣布，续接下来办。”也不看看局势，还敢乱跳，不斩了你的狗头祭旗，对不起董事长这个位子。

    “只是免职，还是开除？”王萌萌迅速进入了角色，已经开始用董事长特别助理的思维方式考虑问题，又问：“呼叫中心怎么办？让谁接任？”

    “免职。下一步安排，等待公司的指示。”严盐暂时不想把事情做绝，算是给安娜姐留一点面子，又：“呼叫中心让张兰负责，你代表我找她谈话，该谈些什么，你应该清楚。”

    表决心的时候，决不能有丝毫的迟疑，尽管王萌萌不完全知道应该谈些什么，但是，她毫不犹豫，声音铿锵地：“我知道，请您放心。我马上通知张兰和人力，谈完话，让她今晚就开始熟悉情况。”

    “好，去办吧。”严盐见车已经临近搪瓷碗，便挂了电话。

    刚走进搪瓷碗，远远就看到脖子伸得比长颈鹿还长，眼巴巴望着门口的张雁，她稍一挥，张雁像被触动开关了的玩具，从椅子上弹起来，飞奔过来，抱着她，：“盐，恭喜你，你太厉害了，真不敢相信，我真的太高兴了，真的太高兴了。”语无伦次，又搂又抱，又唱又跳，引得众人瞩目。

    严盐尴尬之余，轻推了一下她，：“好啦，坐下。拿好菜没有？”

    “拿了，都是你喜欢的，你看看，还要什么，我马上去拿。”张雁的服务精神让人感叹，她只有一个目的，全心全意为严盐服务，竭尽所能让严盐满意。

    严盐嫣然一笑，：“走吧，开一天会，我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