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珍珠的复杂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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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里刚刚收拾好!”李光裕说着,就看到了她抱在怀里的盒子,牙齿就收拢了起来。

    盈若已经到了他面前,“进去说啊!外面好冷的!”

    屋子里生着火盆,热气扑面而来。

    从前这里还是老梁家的时候,盈若也是跟着谢氏来串过门的,那时候的墙壁是斑驳的,桌椅是陈旧的,屋里的东西都是塞的满满当当的。

    现在的屋子,不但墙壁是新刷的,还吊了顶子,将本来裸露的房梁都给遮住了。

    入门就看到北墙上挂了一副猛虎下山的画。

    屋中简单的就摆了一张八仙桌和四把椅子。

    中厅跟东间也是打通的,这一点儿倒是跟岳老夫人那里一样了。所不同的是,没有盘大炕。东墙边放了四扇的屏风,上绣了牡丹花,娇艳艳的绽放着。

    茶几上放了树根雕成的茶盘,上头放了紫砂的茶具。几的两侧,一边放了两张鼓凳,一边则放了一张贵妃榻,上面铺了黄黑花纹的虎皮。

    盈若抱着小盒子就朝着贵妃榻扑了过去,并且直接踢掉了鞋子,“光裕哥哥,这上面还缺两个抱枕。不过,你不用准备了。我回去做了送给你好了。我们家东邻岳老夫人那里,也有一张贵妃榻。”

    可惜,他们家没有。不然,窝在里面看书肯定舒服的很。

    这贵妃榻的功效,说白了就跟前世的沙发差不多。

    李光裕抱臂俯视着她,注意力却全在她置于贵妃榻的小盒子上。“很眼熟!”

    盈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光裕哥哥坐!我来就是要跟你谈谈这个盒子的事情的。”

    李光裕叹口气,便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这份生辰礼不喜欢?”

    盈若将盒子摆放在腿上,轻轻的打开来,“光裕哥哥送的礼物,岂有不喜欢的道理?是我娘亲说这些都是走盘珠,稀罕的很,这一盒子只怕要值个千儿八百两的。她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李光裕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那你自己想收吗?”

    盈若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我自然是想收的啊!我都想好了,要做一双漂亮的鞋子,然后每只鞋子的上都镶嵌一颗,走起路来都会觉得美美的。”

    李光裕这才舒展了眉眼,“你喜欢就收下。至于这些珍珠的价值,是因为你喜欢才赋予的,而不是用银子衡量的。”

    “这话好深奥啊!”盈若投给他崇拜的一目。

    李光裕就笑了,“这些珍珠是海州那边的,那边靠海,你知道吧?整个州府就盛产珍珠了。所以,这些珍珠并非是买来的,而是自己下海摸的。”

    “真的假的?”盈若来了兴味,“你下海摸得吗?”

    李光裕点点头,“幼时淘气,每到夏日,就喜欢泡在海水里。海州地处南边,夏日是比北方这边要长很多的。所以,一个夏日,也是能摸到不少的贝壳,拾得很多珍珠的。”

    盈若舒了口气,“还好!不是李知府收受贿赂得来的。”

    李光裕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早就告诉你了,连吹毛求疵的文安侯府都抓不出错处的人,自然是再正直不过的一个人了。”

    “呵呵……”盈若傻笑,“光裕哥哥好厉害啊!居然是个弄潮儿呢!海浪扑来的时候,你怕不怕?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被海浪卷走吗?”

    李光裕笑,“你跟你哥哥爬墙头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怕?”

    盈若瘪瘪嘴,“这哪里能混为一谈啊?那可是大海啊!能将船都吞噬掉的大海啊!”

    李光裕道:“只是在浅海边,又不会选天气不好的时候。其实对于男人来说,越是小时,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咱们来说说这个盒子!我就是送与你玩的,你不要觉得有多名贵。既然你是喜欢的,不如我去跟你娘亲解释,可好?”

    盈若摆摆手,“还是不要了!我娘亲那个人,固执得很。一旦认定了,只怕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呢!光裕哥哥,你看这样子好不好?这珍珠先存放在你这里,但是说好了啊,这可是我的东西。你送给了我,就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咱们不是要种花生榨花生油嘛!等到日后挣了大钱,我可以一掷千金了。我就甩手给你一千两,你再把珍珠给我,到那时,估计我娘亲就说不出什么了?”

    这云里雾里的,李光裕还是听出了重点,眉头就再次往中间靠拢,“你这是要买?”

    盈若生怕他误会的伸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你怎么就是没听明白?咱俩是要做合作伙伴的,将来挣来的银子,哪能丁是丁卯是卯的分的那么清楚?一切不过是哄我娘亲的权宜之计嘛!日后,你再把银票偷偷还我就是了。我傻了才会拿自己的银子买自己的东西呢!这样子说,你听懂了没?”

    李光裕点点头,心里叹气,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却非要搞的这么复杂。也难为她小小的年纪,就绞尽脑汁的想这么多。要到什么时候,他送她东西才会毫无阻力呢?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盈若就翘起右手的小指头,去勾李光裕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大王八!”

    李光裕哭笑不得,想到“王八”,就想到了在大慈寺的第一次相见,“那只小乌龟可还好?”

    “它呀!”盈若一脸的无奈,“就知道睡觉!”

    李光裕笑,“它跟蛇一样,冬天都需要睡觉的。等到春暖花开了,应该就会出来跟你玩了。”

    盈若道:“等它有空了,我可就没空了。我已经打听过了,陵山书院的入学考试,玉兰县的两大学堂的学子是直接可以参加三月三的考试的。但是其他的,无论是本县的,还是外来的,都是先要参加一个踢山门的考试的,为期十天,从二月二十三,到三月初二。”

    “紧张了吗?”李光裕爱怜的摸摸她的小辫子。头发终于是长出来了,让一张明媚的小脸多了娇俏。摸起来软软的,不同于光头时候的扎手感。想起当初的大冲小师傅,竟是恍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