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私相授受
盈若道:“我是女子,女子相妒。所以,我这是辣手摧花呢!”
“歪理!”李光裕顺手扯了一朵。
盈若爬起来,跪坐到他身边,“光裕哥哥,你送我这么一大片花海,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一下啊?”
李光裕眼眸染笑,“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盈若伸手进袖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只宝蓝色的荷包,上面绣的却是一只金色的乌龟,然后,举到了他面前,“我把这个送你吧!你别嫌弃啊!这个,是我做的最好的荷包了。”
李光裕伸手接过来,满心的古怪却不敢表露,女孩子绣荷包,不是都喜欢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图案吗?她却偏偏绣只乌龟送给他!
说起来,心里是蛮高兴的,虽然有那么点点儿的小别扭。
“小乌龟开始出来活动了吗?有没有长大很多?”
盈若乐,“我就知道,光裕哥哥还惦记着它,所以就比照着它的样子绣了这个。那可是个调皮的呢!经常从瓷盆里跑出来,有好几次都是满屋子的找它呢!”
李光裕听她说的有趣,分析道:“可能是瓷盆小了吧!改天,我给你找一个大的。”
盈若眨巴着大眼睛,“光裕哥哥,我是觉得它好像有些孤独呢!不如,一会儿咱们再去大慈寺弄一只好不好?给它做个伴!”
李光裕笑,“被方丈大师逮着了怎么办?”
盈若道:“那我们就顺手放生呗!就说是专门来放生的。”
李光裕一手摩挲着荷包,一手忍不住勾手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放生池的小乌龟只喜欢大冲小师傅,都是愿者上钩的。过会儿你去站一站,没准儿就有往你鞋子里钻的呢!”
盈若被他这么一打趣,就想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光裕爱怜的看着她,“做针线伤眼睛,没必要那么认真的。你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又不是当绣娘,针线会一点儿就行了。”
盈若瘪瘪嘴,一脸的不赞同,“怎么着?光裕哥哥这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吗?”
李光裕忙道:“分不出好心坏心了,是不是?”
盈若道:“你就说吧!我这荷包做的怎么样?针脚是不是很细密?绣的是不是栩栩如生?”
李光裕猛点头,“自然是极好的!”
盈若就把小手伸到了他面前,“那就给银子吧!”
李光裕心中打了个突儿,“什么银子?”
盈若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没有银子给大钱也行!姐姐不让我送你荷包,说是有私相授受之嫌。我就问她了,这要是光裕哥哥买我的呢?她就无话可说了呢!毕竟,她的针线也都是拿出去卖的啊!所以,光裕哥哥赏我两个大钱,我回去堵姐姐的嘴。”
李光裕忍不住的一长串低笑,然后将荷包往怀里一塞,“我没有银钱!”
盈若愕然的看着他,“光裕哥哥,你这是打算赖皮吗?”
李光裕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是赖皮了,你怎么办?”
盈若道:“那我回去给你建个账本,把你这笔小黑账给白纸黑字的记好了。”
李光裕笑的浑身颤抖,从腰间解下玉佩,递到她面前,“这个抵账行不行?”
盈若伸出指头戳了戳,很快就缩了回去,“肯定不行啊!我给你个荷包,你给我个玉佩,那不更坐实了私相授受嘛!”
李光裕敛了笑,双目精光闪闪的看着她,“盈盈儿……”他很想问问她,是否真正懂得什么是私相授受,又是否真正明白私相授受背后的含义。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九岁的小丫头,他跟她谈这个做什么?
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过早的挑明了一切,日后她见了他玩老鼠躲猫猫的游戏怎么办?
“嗯?”盈若忽闪着大眼睛,“光裕哥哥别想拿珍珠抵啊!你家里的那些珍珠,可早就是我的了。”
李光裕却扯了二月兰,抬手插在了她的发辫上,“这样子能不能抵?”
盈若摆摆手,“算了!就这样吧!既是没有,那就别过明路了。你藏起来,别让别人看见就好了。”
“让别人看见了,又如何?”李光裕咄咄逼人的问,“盈盈儿在怕什么?”
“自然是怕麻烦了!”盈若很认真的道,“娘亲和姐姐会碎碎念的!万一娘亲禁我的足,日后不让我见光裕哥哥了怎么办?咱总不能因小失大吧?”
李光裕没有接话,浅笑看着她。桃花枝头的粉,都不及她的脸颊娇嫩。大片的二月兰,都不如她的表情绚烂。
盈若道:“你想啊!接下来可就要种花生了,三十亩地的花生呢!我得去盯着才行。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必须慎重!不能出岔子!所以,一旦我被禁足了,那可就是人间惨剧了。”
李光裕就轻轻吐了口气,还当她是舍不得自己呢!却不想,心心念念还是她那花生,怎能不让人牙酸?
“光裕哥哥,你说老天爷怎么就不下雨呢?”盈若轻轻叹口气,小眉头纠结在一起,“我决定明天跟老沈去庄子上走一趟,看看有没有积水可以灌溉。庄子上,我还一次也没有去过呢!都是老沈一个人去的,他说地都已经深耕过了,眼下就等着播种了。可不亲自去一趟,我还是觉得不踏实呢!”
李光裕站起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走!咱们去拜佛求雨!”
“呃……”盈若被动的跟着他走,“大慈寺的菩萨灵验吗?”真要灵验,她倒不介意贡献自己的膝盖。
“只要菩萨能听到!”李光裕道,“不灵验,就说明菩萨在装聋作哑。”
“噗——”盈若大乐,“连菩萨都偷懒的话,也不知道该找谁管管。”
两人说说笑笑,直奔大慈寺而来。
却不想在大雄宝殿前,就遇上了之前桃花林的一行人。少男少女们虽然分成了两边,但却不妨碍两边的人交谈。
见到他们两个,倒是瞬间安静了。
“经,听完了?”安之恒戏谑道。还没入夏,他手中的折扇倒是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