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招来的
盈若掏出帕子,抬眼去看李光裕的伤口,手就禁不止抖了起来。不止是肩膀上,胳膊上,还有背上,大大小小的口子,还不止有多少呢!
沈树鸣道:“我来吧!我这带了金疮药!”
盈若乖乖的退到一边,眼巴巴的瞅着。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既是帮不上忙,那就不能添乱。
那血淋淋的伤口,她看的心肝儿颤,可又舍不得不看。
李光裕的眼睛看过来,“盈盈儿,过来帮我擦擦汗。”
“嗯!好!”盈若颓丧的神情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总算不是被当做废物扔在一边了。她估算他这满额头的汗,不光是热的,而是疼出来的。“光裕哥哥,是不是很疼?你喊出来吧!喊出来好一些!”
李光裕感受到她擦汗的小心翼翼,冲她笑了笑,“没事!我皮糙肉厚,不是很疼。”
沈树鸣正在给他裹伤口的手猛的用力。
李光裕猛然吃疼,终归是龇牙咧嘴叫出了声。
盈若听的心惊肉跳,“沈伯伯,你手轻一点儿!要不还是我来吧!”
沈树鸣用力将自己的袍子扯下一角,“他皮糙肉厚,没事!”
李光裕就干咳了起来。
盈若却不乐意了,“我光裕哥哥那只是逞强的话,你怎么能当真?他可是知府家的公子,哪里受过这种罪?求您了!轻一点儿!哎呀!还是赶紧回城吧!”
沈树鸣道:“那也得简单包扎一下!别瞧不起人啊!放眼整个大启朝,能让我老沈亲自包伤口的可不多。知府家的公子怎么了?我还是国公府的公子呢!”
盈若一噎,赶紧闭了嘴巴。
好歹这老沈也是来救命的人,她就是心里有不满也得憋回去。
好在,打斗很快停止了。
十二个黑衣人,跑了两个。死了十个,并没有捉到活口。换言之,活口是捉住了,不过是咬舌自尽了。
对于这样子惨烈的行为,盈若也是被震惊住了。
惊蛰很快驾了马车来,将李光裕扶上了马车。盈若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老沈也跟了进来。
惊蛰亲自驾车,因为道路不平,难免颠簸。
盈若就将马车里所有的垫子都铺到了李光裕的身下。
沈树鸣笑着摇头,“盈若丫头,你这样子是打算让你的光裕哥哥捂痱子吗?”
盈若嘟了嘴巴,“总好过伤口咧开的好!”然后又拿起马车里放置的水囊,拧开盖子,送到李光裕的嘴边,“光裕哥哥,赶紧喝点儿!流了那么多血,补充上水分也是好的。”
这在前世,可是有科学根据的。
李光裕就着她的手,灌了两口水进肚,登时就觉得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盈若跪在他旁边,轻轻的为他擦着汗,“光裕哥哥再忍忍!很快就回城了。”
沈树鸣看不下去,“他又不是瓷娃娃,盈若丫头你用不着那么紧张。”
盈若忍不住瞪了他一样,“沈伯伯,能不能别说这样的话?刀子割在谁身上,当然就是谁疼了。我平时做针线的时候,不小心被针扎破了手指,都会觉得钻心的疼呢!光裕哥哥这伤,肯定会疼入骨髓的。”
李光裕闻听,就很受用的又带了点儿挑衅的朝着沈树鸣扬了扬眉毛。
沈树鸣忍着想揍人的冲动,“怎么回事啊,这是?你们俩谁招的?”
一听这话,盈若的脊背就挺直了,“难不成又是崔家的人派来的?”
李光裕目光沉沉,“即便真是崔家派来的人,应该也不是冲着你来的。”
盈若蹙眉,“不冲着我,难道是冲着光裕哥哥?不会的!光裕哥哥跟他们崔家又没有那么大的仇恨。若说真的有,只怕也是被我连累的。”
她突然就想起了元宵节那次,李光裕来救她的时候崔行说过的话。
崔家的人睚眦必报,对于坏了他们好事的李光裕,怎么可能不迁怒?
这么一想,她心中愧疚就噌噌的往上窜了。
李光裕的大手就伸过来握住了她的,“盈盈儿,别把什么都往你身上揽。今日这事,应该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们李家可一直都是后族的眼中钉呢!你可别忘了,我是有一个当贵妃的姨母的。”
“嗯!”沈树鸣附和,“他这是在跟你表明他皇亲国戚的身份呢!”
李光裕脸一拉,声音瞬间冰冷,“你以为我稀罕?”
沈树鸣抱臂,不急不躁的道:“那能怨谁?这就是你的命!你逃不了的!”
盈若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是诡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次多亏了沈伯伯的援手了!只是,沈伯伯怎么会刚好出现?”
李光裕歪过头去。
沈树鸣吐了口气,“来接应几个朋友!你爹不是要找护院吗?我正好有几个江湖朋友在附近,就给他们递了信,让他们到南欣庄汇合。然后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李光裕笑,“看来,我这还是沾了盈盈儿的光呢!”
盈若有些愣,“哪里与我有关?这只能说明光裕哥哥是个有福气的人。”
李光裕用力捏了捏盈若的小手,“本想着带你去南欣庄看花生的,还有那边的水库也已经基本上建成了……”
“都什么时候了,光裕哥哥还惦记这个!”盈若忙打断他,“有什么能比光裕哥哥更重要?那花生就是颗粒无收了,也都是小事。”
沈树鸣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小丫头连她最爱的花生都舍了啊!”
盈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了。花生这一年颗粒无收了,明年再收就是。可是人要有个好歹,又该怎么办好?”
沈树鸣这才收起轻视的心来,“倒是个豁达的!还是个胆大的!若换做别家的女孩儿,看到这样的谋杀,指不定早吓晕了呢!”
盈若小小的叹口气,“我也想晕啊!可是,我光裕哥哥都这样了,我必须坚强啊!”
李光裕握着她手的手,就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终归是他又把她拖入了这样子危险的境地,想到暗处的那些手,他就恨不能咬碎了后牙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