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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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盈若有些呆滞的低头看去,就看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正在往她的手腕上套着一串的红色的珠串。

    珠串有些长,绕了一圈又一圈,他重复着动作,缠了四圈。

    珠子若黄豆粒般大小,每隔一定数量就镶嵌有翠绿色的翡翠,翡翠被打磨成了长扁形。

    珠线的交拢处是一银色的佛头,下面也坠了五粒红色的珠子。

    “这南红珠串,是我亲手串的,共一百零八颗,我拿到大慈寺请主持大师开过光的。”李光裕说着,手并没有多做停留的收了回去。

    她有一双小肉手,连带着手腕都是滚圆的。大红色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煞是好看。

    盈若这才一个激灵回神,两颊绯红,一直延伸到耳尖,“你……怎么变得这般霸道?都不问问人家要不要。”

    “那你要不要?”李光裕眸子幽深的锁住她。

    盈若伸出右手,抚摸着珠串,这可真是送到她心里去了。她一见之下,就喜欢的很。樱桃红的珠子,泛着让人恨不能咬一口的光亮。关键的,无论是珠串的设计还是这别致的戴法,都让她觉得稀罕。在她之前的认知里,这么长的珠串一般都是戴在脖子上做项链的。

    大长公主那里也有这样的珠串,小叶紫檀的,不过,那是礼佛用的。

    “男女授受不亲的!”盈若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自认为站得住脚的借口。

    李光裕笑,“那是对陌生男女的要求。咱们是朋友,不拘于那样的小节。”

    若不是为了维持自己修炼了四年的淑女形象,盈若早就一个箭步冲过去,捏一捏他的脸皮了。怎么就这么厚?他还能找出更强词夺理的理由吗?

    算了!拿人家手短,看在东西的份上,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李光裕站起身,盈若顿时就有了泰山压顶的感觉,不经大脑的问道:“你是不是又长个了?”

    这样子看他,竟是愈发的高大了。

    李光裕低笑,“许你长,就不许我长了?衙门那里还有事,就不多待了。等忙过这一阵,我带你四处转转。密州城内没有湖,但南城外有一条大河,自东往西流,也挺壮观的。”

    盈若哦了一声,这就要走了?

    他在这儿,她有压力,每每被他露骨的话逼迫着,恨不能找个地缝土遁了。可他要走了,她竟是生出了舍不得的心思。

    跟在他身后出了水榭,忍不住的问:“密州守备会换人吗?”

    这人不但个高,背还很宽厚,她脑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词“蜂腰猿背”。

    李光裕猛的转身。

    盈若没有防备,差点儿收势不及撞进他怀里。

    李光裕伸手扶住了她的双肩,“你这是要投怀送抱?”

    盈若连忙跳了开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好走路,你干吗突然停住?”

    李光裕怕她真恼了,连忙收起逗她的心思,“谁让你走在我后面的?跟我并肩走,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打算是挺好的,尽量回到从前的相处方式,让她重温从前的感觉,然后慢慢的对他放下戒备。

    但真正的面对她了,内心就急切了。

    她这般的亭亭玉立,周身散发着少女的气息,他再也无法把她当孩子来对待,而是恨不能立时跟她诉衷肠。

    刚刚那一刻,他多想就顺水推舟抱了她,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怕贪了一时之快,她从此躲了他。

    她还懵懂着,他却已经迫不及待了,这无奈,太令人抓狂了。

    盈若也在抓狂,确切的说是恼羞成怒了,再确切的说是心慌意乱了。她刚想发作,那边李光裕又一本正经的开了口。

    “我这个新知府到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刺杀,并且因为刺客的张狂,还给手无寸铁的百姓造成了伤亡,这么大的事情,朝廷那边肯定会派人来调查的。说起来,那日还多亏了你!要不要我以知府的名义给你发个表彰什么的?”

    盈若在他沉稳的语调的讲述里,狂躁的心满满的冷静了下来,“你是说送给匾额什么的?”

    “你想要吗?”李光裕抬脚往水榭外面走。

    盈若这次学乖了,不直接走在他身后了,也没有跟他并肩,而是走在了他的侧后方。“匾额不实惠,能不能直接奖励银子?”

    李光裕低沉的笑容便传出去好远,越过池塘,将对面的花喜鹊都惊飞了。

    盈若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她就是爱银子,她相信没有几个人不爱的。不过是,她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这就显得她俗气了?

    “好!那就奖励银子!”李光裕笑罢,立马拍板。见她嘟了嘴,一副恨不能咬他一口的样子,心里更加的好笑,却不敢再笑了,忙转换话题道:“你想知道朝廷这次会派谁来吗?”

    盈若收起小心眼,摇摇头,“不管谁来,跟我有关系吗?”

    李光裕嗯了一声,“这来的人,八成跟你还真有点儿关系。”

    他一手背于身后,一手置于腰前,抚摸着挂于那里的一块羊脂玉配。微微侧身看过来,浓眉深眸俱是一派淡然,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连那勾起的唇角里,都似乎透着自信满满。

    盈若小小的吸一口气,一双妙目晶晶亮,“我爹?他是文官,品级还比较低,他来,真的能处理好此事吗?”

    李光裕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发挥着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去摸她的头。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就算是微微蹙眉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可爱。

    “我走了!”

    盈若嗯了一声,还沉浸在自家亲爹会不会被派钦差的思绪里。

    “盈盈,我走了!”李光裕重复一遍,语气加重。

    盈若眼睛微眯,她又不是聋子,已经听到了。送出了水榭,她是不打算送他到酒楼门口的。人多眼杂的,难免会招来口舌。

    李光裕弯腰凑近她,柔声道:“我就是告诉你,以后再也不会不告而别。”

    高大伟岸的身影渐去渐远,拐个弯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