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同床共枕
盈若笑笑,“光裕哥哥莫非忘了?当初从密州一路回来,咱们曾经谈论过的。你曾经问我,倘使有事情瞒我,我会如何?那个时候,你就是在为这件事做铺垫吧?”
周光裕苦笑,“我总想着找个最合适的时机跟你说,却总是找不到。每每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盈若道:“那光裕哥哥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底线吗?只要咱们之间没有别的女人插进来,我都会原谅你的。”
李光裕用力握紧了她的手,“盈盈,你信我!无论我是什么身份,这一生,我就只有一个你。断不会有别的人的!”
盈若笑,“既然你是皇子这件事,并没有别的女人搀和进来,也就算没有踩到我的底线,那么,我自然是不会怪你的。”
“当真?”李光裕还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
盈若反握了他的手,“我曾经听说,前世五百年的修行才能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而想要同床共枕,没有千年万年的修行是做不到的。你看,两人能够碰到一起,能够相知相守是多么不容易。所以,就别把时间浪费到赌气争吵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了,你说好不好?”
周光裕说不出不好,可他心里却有种不算好的感觉。这样的她,美好的不真实。他倒是宁愿她跟他赌气,跟他争吵,那样子情绪爆发出来,反而心里就轻松了。好过她这个样子,看上去软绵绵的,却让人生出无力感。
“盈盈,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
盈若看着他失了血色的唇,摇了摇头,“不想!”
“盈盈!”周光裕加重了语气。
盈若从他手中抽回手,“你还是先养好伤,等有了力气再给我讲吧!皇上说了,不让你多说话的。”
脚步声传来,孙健手里端着一碗药,“殿下该喝药了。”
李光裕蹙眉,看着盈若。
盈若接过药碗,执起汤勺搅了搅,“良药苦口利于病,光裕哥哥赶紧喝了吧!”
汤勺送到了唇边,周光裕却不张口,视线还是直勾勾的落在盈若的脸上。
盈若叹气,“只要皇上同意,我就留在宫里照顾你三天,好不好?”
周光裕这才接了药碗,一口气喝光。然后就要下榻,“去告诉皇上,我要换个地方养伤。”
孙健冲着盈若使了个眼色。
盈若连忙将手摁在了周光裕的肩头,“坐步辇!”
周光裕停止了动作,“好!”
皇上没有亲自过来,让平安看着,将周光裕移去了东宫。对于盈若自行留下来要照顾周光裕的意愿,皇上自是允了的。
周光裕就让平安使人出宫去褚家说一声。
盈若却正在参观东宫。
这可是储君的居处啊!
以前只是存在于想象里,如今终于见到了实景。
所谓的东宫,并不仅仅只是一座宫殿,而是一座五进的院子,不过是圈在了皇宫中而已。
就建筑来说,又不同于普通的民宅,起特别之处就是主屋建的又高又大了。
就拿周光裕现在休息的前殿来说,房屋的高度至少比普通民宅要高出两米,然后长和宽也都相应的延伸。空间上就难免给人空旷之感。
东宫里家具也都是全新的,显然是刚刚收拾好了不久,空宅以待。
房前屋后的花木也都修剪的很好,这个时令,还能看到的花卉也就只有菊花了。苍翠的也就只有松柏了。
东宫自带后花园,里面也是假山堆砌,小桥流水,各种花圃。
盈若自行逛的很是带劲,还带着那么一点儿决绝的意思。每个角落都逛到了,就差在树干上刻下“盈若到此一游”了。
回到前殿,周光裕正歪在榻上看书,见着她回来,绷着的面皮才放松了下来。“好玩吗?”
盈若解了披风,两颊红扑扑的,快步走过来,“挺好的!比我们家现在的宅子要大的多呢!这整个皇宫下来,那得多大呀?”
周光裕心中一松,“等到你嫁进来,我陪你在宫里四处逛逛。”
盈若怔了怔,旋即笑了,“好呀!大表哥不是让你睡会儿吗?怎么还看书?”抬手拿掉他手里的书。
周光裕顺势拉过她的小手,试了试温度,“有点儿凉!一天比一天冷了,以后外出的时候加个手炉。”
盈若垂眸,嗯了一声,闷闷的道:“生病的人应该多休息的!否则,不利于康复。”
周光裕道:“上来陪我躺会儿,可好?你不在我身边,总觉得不踏实。”
“好!”盈若很是顺从,“正好我也累了。”
她踢掉了鞋子,并不避嫌的脱掉了褙子,爬上了榻。榻上只有一条棉被,她直接掀了,躺在他身侧,还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周光裕愣愣的看着她这一连串毫不犹豫的动作,及至她的胳膊环来,身子才猛的一僵,打了个激灵回神。
“我从外面回来,身上凉,可是冷着了你?”盈若问。
周光裕翘了唇角,伸出胳膊垫起她的头,“不会!就是没想到你会这般乖巧。”
盈若往他腋窝处拱了拱,“咱们这样子,算是同枕共眠了吧?”
周光裕嗯了一声,“用你的话说,前世咱们肯定修行了上千年。”
盈若笑笑,“那倒是!睡吧,我的缘分!”轻轻的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就清浅了起来。
李光裕拥紧了她,呼吸间,全都是她身上属于少女的清甜的气息。
她不在眼前,他心里觉得空,难以入睡。
如今她就在身边,就在他的怀里,心满了,却更加睡不着了。
是他想多了吧!
她就是这样子心大与众不同的女孩。
不久前在玉兰县的时候,当安李氏告知她,他当初接触她的时候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子满不在乎的轻易的就原谅他的。
这不正说明了她对他是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吗?
说到底,不过是多了一重身份,他还是他,她无所不能的光裕哥哥。
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了,正如她所说,她适应他的新身份适应的很快,而真正不适应的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