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有些反常
周光裕放了茶杯,只觉的满嘴的苦涩。他的小丫头避着他,是怕被他拖累吧!
孙健见他不接话,继续道:“臣最近还研究了一下大启律法,罪不及出嫁女。只要在太后殡天之前,她嫁给我,那么华家出事,就与她无关了。可她显然不想独活。”
“或许她不是不想独活,而是不想连累你的名声,不想害你这个朝中新贵为人诟病。”周光裕屈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孙健打了个激灵。
周光裕道:“怎么样?我这个媒人要不要?”
“臣求之不得!”孙健赶忙表态。
周光裕微微一笑,“我虽然没有多少经验,但请我当媒人是有很大的好处的。我三皇子能给华家做媒,那就是给华家脸面。就是皇上那里,得知了这件事后,应该也会给我几分薄面的。若是我心情好,直接出面保下华家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十六年前的那桩事,华实也是听命于人,并非主谋。”
孙健一下子从凳子上跌坐了下去,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双膝紧接着跪了下去,“求殿下成全!”
周光裕叹气,“起来吧!知道我为何主动揽下这个媒人的活吗?”
孙健起身,摇摇头,“不管殿下为了什么,臣从今以后都会为殿下肝脑涂地的。”
周光裕起身,踱步到窗前,“因为你和我同命相连。我一个人煎熬就罢了,看着你能圆满也是好的。”
孙健鼻子一酸,眼中一片润泽,“是盈盈任性了!我二舅一家正在全力寻找呢!她还小,望殿下可别真的恼了她。”
周光裕侧身看他,“我若真恼了她,得有多少人脑袋搬家,你想不到吗?”
孙健就又打了个激灵,搓着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周光裕抬手去揭贴在窗子上的红色剪纸,“你去准备吧!两天后,随同本宫一起前往华家。”
孙健称是,“那华家那边可要提前知会吗?”
周光裕勾唇浅笑,“要!当然是要知会的!”
华家住在城南一座五进的宅子里。
华实为太医院院判多年,还是攒了不少的家底的。宫里的赏赐自不必说,就是达官贵人家时不时的请去诊脉,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如今华家内宅的中馈,可是结结实实的掌握在了华夫人的手里了,华金燕这个华家大小姐也是跟着理事的。可以说,华家后宅就是她们母女的天下了。华夫人也是有意锻炼女儿,府里一应事务都会先报到华金燕那里。
华夫人很多时候也都同意华金燕处置,但真到了大事上,却是会自己亲自掌舵的。就好比,华金燕的亲事。
孙健透露了要来提亲的风声,华夫人很是看好,华金燕虽然极力反对,但到底是拗不过。
华金燕气鼓鼓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还不落火的一脚踹翻了凳子。
刚刚从床榻上爬起来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我大表哥知道你这般暴力吗?怎么了,这是?”
“别跟我提他!”华金燕没好气的道,整个人往床榻上一倒,做挺尸状。
“莫不是你家庶妹又作妖了?”
“她跟她姨娘已经被我们压制的死死的,还能做什么妖?若非这里足够安全,我敢把你藏在这里吗?”华金燕说着话,又恨恨的捶了床榻两下。
某个被她藏起来的人,好笑的看着这一幕,“难不成是我大表哥找上门来了?不对啊!我昨日离家出走,家里人不该找我找疯了吗?怎么还有空来招惹你?”
少女的笑容璀璨,哪怕夜里没睡好,但想到自己惹下的乱摊子,竟有种恶作剧后的刺激感。
不错,这少女可不就是离家出走的盈若嘛!
至今还在为自己昨日里的成功脱逃沾沾自喜呢!
她觉得自己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是个不世之材。
请来红莲夫妇唱曲就是个幌子,为的就是要麻痹周围的人。
差不多的时候,就假扮红莲出门,外面有华金燕雇好的马车接应。
这用的马车也是很讲究的,是车行里租来的那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
离了褚府先是往东去,绕了大半个东城,再换了马车来城南,假扮成华金燕的丫鬟进到了华金燕的院子来。
她藏在这里,就是掌管整个华家内宅的华夫人都不知道呢!
如此严密的安排,她觉得自己可以去做谍战高手了。
华金燕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瞪着盈若猛看。
盈若被她看得发毛,“做什么这样子看人?你难不成想要出卖我?”
华金燕道:“我就是觉得姑娘厉害啊!居然一猜就猜到了,你大表哥就是来招惹我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招惹,他好像直接找上了我爹,然后刚刚我爹捎信回来,说是孙家明天登门提亲。”
“啊呀!”盈若的唇角掩不住的笑意,“我大表哥这是怎么了?他能突然间表现出如此强势的有血性的一面,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华金燕抚额,“姑娘就没觉得不正常吗?”
“嗯?”盈若坐到她身边。
华金燕道:“刚刚姑娘自己提到了的,如今你是丢了的,你们家的人都该满天下的找你才对,怎么你那个大表哥还有闲心来我家提亲了?”
“啊!”盈若大叫一声,从床榻上一下子弹跳了起来,抬手猛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这好像的确有些反常啊!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华金燕伸出四根手指,“四个字:风平浪静。”
盈若张大了嘴巴,“你逗我吧!”
华金燕道:“从昨天到现在,的确是风平浪静。暗中,的确有人在寻找姑娘,但明面上并没有。四大城门也是大开的,据说跟往常一样,对于出入人员只是例行公事的简单排查,并没有设置任何的关卡。”
“怎么可能?”盈若白了一张小脸,“从昨天到现在可有人追出城门?”
她离家出走,就是想要看某人着急的。某人要是不着急,就只能她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