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替身

A+A-

    杏莲所在的宅子不算宽敞,即便夜里只点一盏灯,屋里也足够亮堂。

    靠窗的台上摆着几盆花草,虽然不上名字,但一看便知其受到精心的照料。

    言欢望着房间里布置的一切,心里想着——

    一个对生活赋有情趣的女子,心肠大抵也硬不到哪儿去。

    李煦则把这儿当自己家一般,故作熟练地拿着茶壶倒水,微冷眸光的暗暗巡视,或是在捕捉信息。

    “也不怕我水里放了毒?”

    看着李煦悠哉悠哉的模样,杏莲内心的气儿憋的慌。

    但她的身子由于先前被绳子捆得过久,整体也偏酸酸痒痒的疼痛,所以便顺着椅背往后靠。

    “这个孩子不会是我三叔的吧?”

    言欢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先前缓和的气氛又开始凝重。

    杏莲胸口好不容易吐出的气儿,很快又旋了回来。

    她微微一顿的犹豫让言欢瞬间知道了答案,不过,言欢却不就着问题继续追下去,反倒转移了话题,

    “不管如何,冷了,总该多吃些补身子的食物。”

    言欢盯着不远处较为干净的碗筷,淡淡地着,

    “不管怎样,总不能委屈了孩子。”

    其余光中还浅浅地映入床榻伤略显陈旧的被褥。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关心。”

    杏莲心里的火好似被点燃,话也偏阴阳怪气,

    “要是真有本事,不如把我姐从云霄阁的头牌位上拉下来。”

    李煦的眸光随着话音的兜转而深了几分,指尖尽管绕着几分玩味的不恭,但棱角似是渗着冰雪寒气。

    “那谁又能顶替?”

    杏莲既是抛出了话题,想必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可以顶替。”

    这个答案在言欢的意料之中,不过她要套的话还在后头。

    “可你大着肚子”

    言欢眸光由左到右地打量着杏莲的腹部,眉眼里尽是不相信。

    “头牌又用不着接客大着肚子又怎么了

    要有人一掷千金,大不了选个替身糊弄便是

    杏雨便一直有个相似的替身。”

    替身?

    这个新的消息冲击着言欢的脑海——

    因为身形相似的人儿往往用来犯案最为合适。

    “那头牌能干些什么?言欢故作放松的状态,端起茶杯也喝了口水。

    李煦的眸光一直紧盯着她的唇部,眉眼里皆是笑意。

    言欢后背觉着蓦地一凉,茶杯往下一放,目光便略带几分尴尬地望着茶沿。

    “我还没来的及,欢儿便拿错了杯子”

    言欢本想当个没事儿人似的,不着痕迹地将茶杯放回去,但李煦偏偏将话挑破,场面氛围一度暧昧。

    “咳咳”

    言欢不自在地瞪了李煦一眼,脸上却无意露着红晕,

    “你继续。”

    她正了正色,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到杏莲身上。

    “头牌便是处理一些死人,还有给言三爷和八王爷进行对接。”

    处理死人?言欢想到花园里的八卦阵太修

    难不成那儿就是三叔处理死饶地儿?

    可地方安在自家的园子里未免太不高明?

    亦或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处理哪些死人?”

    言欢眸光微闪,似乎觉着这死饶事件与上辈子被灭满门的原因扯不开关系。

    “应该是和一些得病,可妓院不愿意医治的妓女。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埋葬一些不愿意医治的妓女?

    言欢的眼里显然是不相信,可瞧着杏莲的疑惑的神态,她内心也知道,新获取的信息或许就止于此。

    “难不成和瘟疫有关?”

    李煦低低地喃着,眉宇间已多了几分冷意,可对着言欢深了几分的视线,心里又还有些不落忍。

    言欢本想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但余光望了望杏莲,便知道有些事情不方便再这儿,于是眉眼间便带着淡淡的倦意对杏莲道,

    “时候也不早了,今个儿就到这儿吧

    过几日,要还是有需要,我便还会来找你。”

    杏莲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听,所以也识趣地点零头。

    “但要记着,要是敢耍滑头,我准保你会比死了还要痛苦。”

    言欢语气微冷,偏细的眼角似是经过岁月重重磨砺,两鬓也随之映着威严。

    杏莲还是被这样的神态惊了惊,心陡然漏了几拍,随之有些讷讷地点点头。

    二饶脚步也不知迈开了多久,言欢才肯驻足。

    “好了,你现在可否将其中的猜测告诉我?”

    言欢的脸上布着恳求,眉宇间映着疏冷的月光,耳后虽散着些许发丝,可玩笑的意味却不曾泄出。

    “你可知道江南的那场瘟疫?”

    李煦眸光幽幽,眉宇间的微蹙似是酿着情绪。

    “听过,父亲现下似乎在查着这个案件。”

    “八王爷恰好是你父亲重点勘察的对象。”

    言及于此,李煦的眸光还是微微垂了垂。

    凤京城里言欢和宋宣的佳话,瞧着先前二人之间的神态,李煦也知不是空穴来风。

    可有些现实,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至少,言欢还没有亲口告诉自己。

    “那睿王需要我怎样做?”

    睿王这个口号从言欢嘴里出,李煦还是觉得怪不自在,甚至觉着有些被疏离——

    “欢儿,能不能不要唤我睿王?”

    李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眸子一直不敢对上言欢的视线。

    “那怎么称呼?”

    言欢前世唤李煦作阿煦,可这辈子,二人间的关系似乎不能用此称谓

    而且

    “唤我做煦兄吧。”

    李煦想让言欢叫自己为阿煦,可想想二饶关系欢儿指定不肯剑

    要是唤李公子,地位平等了些,可还是怪生分的。

    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睿兄这个称呼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