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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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我一下的太多,需要消化。白姐沉默不语,我有些无所事事,低头看着底下黑压压的蜮虫。它们这么安静,显得格外无害。想想兔子冰冷的尸体.....

    “呕!”

    白姐一惊,连声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

    我缓了口气,拜拜手,问:“现在几点?”

    “八点一刻。”

    “时间过的好慢。”我叹了口气,轻轻甩甩头。唉,没事想什么尸体,简直要命。

    白姐看着我,低声道:“半烟。”

    我伸手去摸水袋,应了一声:“嗯?”

    “没什么。”

    我把水袋吸管送到嘴边,闻见手上的血腥味。兔子残破的尸体浮现在我面前,我咬着吸管:“我把兔子烧...”

    “给我讲讲望帝...”

    我们两个同时开口,又同时不语。气氛有些压抑又有些尴尬,我伸手抓抓额头。

    白姐突然双手抬起抓住绳子。我自己有变,连忙问:“怎么了?”

    白姐:“我脚下的钉子松了。”

    我一惊,想起之前她递给丘布的地钉。地钉像数字7,是用来固定帐篷的。通常是穿过帐篷四周的扣环,直接按进泥土里。跟岩钉是作用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

    我顿了一下,直接了当:“把丘布推下去吧。”

    “半烟。”白姐无奈道,“你忘记曼达了么?”

    我顿时反应过来,要是丘布也变成曼达那样。蜮虫爬进他嘴里,然后他站起来,那时候...我不敢在想。

    我心探出一只脚,勾住梯绳挑上来,递给白姐:“在你腰上绕一圈。”

    白姐真掉下去,我胳膊上的力气肯定拉不住。于是就把绳环往肩膀上挪。绳环卡在胳膊肘的地方,一个手实在不好弄,我扭头想用嘴咬。

    这眼睛余光一瞥,霎时肝胆俱裂。蜮虫不知何时垒砌一座塔,叠罗汉一样一个压着一个,现在已经有一米高!

    我连忙示意白姐,她也是一惊,低声道:“要不要?”

    我这才想起她腰上挂着霰弹枪。当时纪宝套着背包行动不便,并没有把枪带走,此刻到给了我们一些依仗。

    我想想不妥,枪声响动静大,不知道蜮虫会有什么反应。我让白姐把丘布身上登山镐拿下来,等蜮虫塔再高一点再砸。

    我把手电筒开,试探着向洞口的蜮虫扫去。白光一闪而过,蜮虫躁动。我又惊又喜,难不成这些东西怕光。我连忙将白光对着地下。

    只见这些蜮虫一个个有网球大。长得很像吹气的鳖。两只前爪锋利,头成三角形,还真有几分像狐狸脸。手电光芒照去,蜮虫就探头东张西望。

    我照了一会,发现这些蜮虫虽然会对光有反应,但根本不害怕。

    “它们真有纪律性。”白姐突然感慨道,“怎么做到协同作战的?”

    地上密密麻麻,整齐铺满。外面的蜮虫爬到它们身上,一层一层叠高,就像渐渐隆起的土堆。既看不出如何交流,也看不出谁在指挥。

    因为白姐的问题,我稍缓紧张的情绪,咽了口唾沫:“也许类似于蜂群或者蚂蚁,超声波、生物电、遗传...”

    我胡乱着,就见眼前一闪。白姐手上的登山镐飞出,“啪”一下,砸在蜮虫塔中间。顿时虫翻塔倒,黑沙漫天。

    我紧紧的贴着墙壁,生怕沾染到一点。还好黑沙喷射的距离和白姐预料的一样,没有超过5米。

    “嗖!嗖!嗖!”

    吸空瓶子的声音又响起,我好奇看去,惊讶道:“它们在把黑沙吸回去。”这大概就是它们在洞口停留的原因。

    发现蜮虫会叠塔后,我和白姐都不敢掉以轻心。两个人不时侧头看看,生怕它们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我渐渐发冷,身上到处酸疼,眼睛皮止不住的往下掉。白姐也精神不振,有一次甚至不心将登山镐滑落,幸好绳子一段绑着她腰上。

    两个人了一会话,渐渐没有声音。我实在困得不行,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脚步声。我睁眼看去,只见兔子浑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宛如僵尸般蠕动着向我走来。

    我猛然一惊,睁开眼看去,只见兔子浑身皮开肉绽,乌漆焦黑,宛如僵尸般蠕动着向我走来。

    “啊!”

    我失声尖叫,白姐猝然惊醒。我俩慌得不知所措,见黑色人影渐渐走来,不是兔子还能是谁!

    白姐将登山镐塞给我,伸手去拿霰弹枪。

    我握着登山镐心慌意乱,偏偏贴着山壁,行动十分不便。我扭着头见兔子的尸体渐渐逼近,浑身冷汗淋漓。

    ——“呼!”

    登山镐抛出,却是落了个空。我拖着绳子,连忙往回拽,却见地上蜮虫犹如蝗虫一般,瞬间将登山镐连同绳子一起压住。

    我慌忙一抖,谁料到那些蜮虫竟然没有掉下去。我急了,手臂一挥,绳子带动登山镐在地上轮了半圈,好似拉犁在地里翻过。我这才发现,蜮虫腹部有四排须足!

    再一看,蜮虫竟然抱着绳子慢慢爬上来。我霎时寒毛倒立,顾不得其他,将绳子扔出去。谁想绳子一段系在白姐身上,我慌不迭的掏出匕首去割。

    就听白姐喊道:“心。”

    我眼睛一瞟,霎时瞳孔瞪圆。只见兔子离我不过三四米,他嘴边微张,里面探出一个三角脑袋!

    “——嘣!”

    一声枪响在我耳边炸开!

    “嘣!嘣!嘣!”

    兔子应声倒下,砸在虫群里。我耳中嗡嗡作响,脑海里空白一片,愣了愣,低头奋力割绳子。登山绳极为结实,急得我满头大汗。眼角余光闪过,就见头的蜮虫脖子微微后缩,我心道不妙!电光火石之间,手中匕首顺着绳子甩出。

    啪一下,将最前面三只蜮虫掉。

    我来不及高兴,连忙喊道:“把匕首给我!”

    “没有。”

    我一听眼睛都急红了,就见更多的蜮虫顺着绳子开始往上爬,我连忙吼道:“开枪!开枪!”

    我吼完就觉不对,侧头一看。只见白姐双手紧紧抓着绳子,半身悬在空中,正努力够向一个踩脚处。显然是霰弹枪后坐力太多,将地钉震落了。

    我一边奋力的抖动绳子,一边探身往她那边凑:“快过来点,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她此刻一脚踩着丘布身上,双手抓绳,勉强挂在山壁上,想要过来,难于上青天。

    蜮虫一边掉一边锲而不舍,沿着绳子渐近,三角脸上的皱皮都能看清。我心沉到谷底,手里的绳子有千钧重,烫的手掌发麻。

    我扯下腰间的手电筒,随着往下砸去。手臂一挥,电筒飞出,同时黑沙在我眼前炸开!

    “半烟!”

    我下意识抱头缩成一团,只觉手肘出一阵火辣辣的疼。时间一瞬间凝固,心脏骤然停止。我回过神,我抬起手肘一看,有三四个黑点。心中暗暗庆幸那只蜮虫离得远,又懊悔自己胡乱挥胳膊。

    “半烟。”

    我闻声抬头,就听白姐:“快松手。”

    “点有用的!”我吼了一句,胡乱在身上摸索能扔下去的东西。

    手碰到裤口袋里的盒子,我顿时欣喜若狂。之前纪宝要弄火球,我从兔子背包里找出一盒防水火柴。用完就塞裤口袋里直接给忘记。这会摸到,比捡到钱还开心。

    我叼着火柴盒,伸手一划。

    “刺啦!”

    橘红色的火焰,犹如旭日东升的。破开黑夜的泞黯,在崖边的深渊里升起天梯。

    我不敢耽搁,凑到绳子豁口处。岂料登山绳极为耐火,我瞥见蜮虫上爬,不敢冒险。瞄准方向,让火柴投掷出去。

    只见呼啦一下,蜮虫好像训练有素的军队,瞬间散开。以火柴为中心,地上空出直径近2米的圆。

    我顺势将登山镐往上拉,一旦靠近火柴,蜮虫纷纷掉落。我见状感慨道:“早知道弄几个火把冲出去了。”

    白姐道:“它们能在四五米的地方感应到人,但是对火的畏惧只有二三米。”

    我想想也是,瞥了一眼兔子的尸体。估计就是因为如此,蜮虫喷出黑沙,所以没烧着。

    我叹了口气:“可以用登山杖举在前面,不过登山杖也只有一米长。而且我们往上爬要淌水,不知道它们水里会不会怕火......”

    户外火柴燃烧时间比较长,将近一分钟才慢慢熄灭。

    我看着地上火光渐暗,问:“现在几点了?”

    白姐声音低哑的:“八点二十七。”

    我大吃一惊:“才八点二十七!”

    白姐没话,我反应过来。看来之前那个八点一刻是谎报军情,不定更早那个六点多的时间也不准。她怕我心里压力大,报时故意往后。这会精疲力尽,没想起来这茬,就给露陷了。

    此时地上响起蜮虫蠕动的沙沙声,不看也知道,它们已经重新占领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