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狐朋狗友，是指千恩？”

    “你还有其他朋友吗？”

    “现在倒是多了几个，林正阳林正彦。”

    “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

    因为她还在整理文件，因此听到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就问出了下面一个问题，要在平时，她肯定不会脱口而出这样的问题：“那你和范妍呢？也不是纯洁的友谊？”

    他其实早就知道陆羽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但他没想到她会用她的利嘴来对付自己。

    “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这样的话，太伤感情。”她将最后一点资料整理完毕，转过头，看着他。

    “本来就没感情，何来伤感情。”

    不知道到了男人腻了的某一天，他会不会用这句话来结束他们的关系，她刚才的那一句反问，其实是给自己问的。

    萧总监——终究还是个绝情的人。

    萧荆川斜靠在门上，注视着正在整理文件的人，她看起来有很多心事，一会皱眉，一会又在叹气，是在对他们的未来感到迷茫，还是在害怕失去什么。

    她白皙的手指抓着文件夹，手指有些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她犹豫了好一会，最终并没有付诸行动。

    他觉得有些可惜，他们之间本来可以走得更近一些，但因为彼此个性的关系，两个人总像隔着什么东西，阻挡着各自的想法，无法顺畅的交流。

    陆羽，其实她可以更大胆地表达出她心中的想法，而他也会竭尽所能去了解她。

    “萧总监？”

    她终于开口，是要说什么吗？男人本来斜斜靠着的身姿忍不住站直了起来：“有什么话要说吗？”

    陆羽张了张嘴巴，舌头在嘴巴里打结，想了好半天的话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暂别相思这种话，不是她该说的，而她也不应该说出来，而且她的嘴唇发抖的厉害。

    她抬起头，恰好对上荆川的眸子。

    她慌忙低下头，有些害怕看那双眼睛。

    “没什么！”

    “我先回办公室。”

    “好！”

    待萧总监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敢轻轻地说出一句：“萧总监，你离开这么多天，我会想你。”她伸出手，摸了摸嘴唇，又摸了摸双颊，感觉整个人在发烫。

    ……

    陆羽把所有资料放进一个文件袋里，看了下时间，已经到了差不多可以出发去机场的时间。

    她和他一起下楼，目送着他坐进商务车。

    她走到公司电子门处，一直凝望着，直到商务车消失在远去的车流中。

    她的手搭在旁边的树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是累了吗？还是离别的相思之苦折磨着自己，让自己有些晕眩的感觉。

    荆川从后窗户看到站在公司门口的身影，单手托着下巴注视着她。

    刚才她送他出来时，整个过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肯定有什么话对自己说，却一直说不出口。

    她看起来很瘦弱，仿佛一个大动静，就能把她的身子骨给折断了，车子越离越远，让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她在想什么，又会想什么，他有时候也有点摸不清楚，谁都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即使能了解她的习惯，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他拿起手机，跟两个人组了个电话会议。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照顾好她。”

    “好嘞！”先应答的是沐云帆的声音。

    “是，先生。”

    “程杰，你这迂腐的性格怎么还没变，不都出国留学了两年吗？”

    “不叫少爷已经是个进步。”

    “哟哟哟，荆川你也懂开玩笑了。”

    “先生一直很会开玩笑，只是懒得跟你开，显得弱智。”

    “连程杰，你皮痒呀。”

    “要叙旧你们两个单独开，我挂了。”

    “无情的家伙。”

    ……

    三辆豪华轿车驶向元桑别墅区，跟在豪华轿车后面的还有一辆豪车，去元桑别墅区的路上，豪车不会引起注意，普通车辆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荆川也太杞人忧天了吧，他女人不过就去外面玩玩，也要我们跟着。”

    “既然是先生的吩咐，不会没有道理。”

    “你这称呼，真是肉麻！”沐云帆做了一个发抖的动作，结果却遭了某人一记白眼。

    ……

    泳池，现代化的建筑，各种名贵花草像不要钱一样在花圃里种植着，这里的别墅内景不是菱悦小区里的别墅可以相提并论的。

    车子停在林家别墅内，陆羽被千恩挽着手臂从车上走下来，看着里面觥筹交错的聚会，一时有些傻眼。

    “千恩，你不是说是个很随意的聚会吗？”

    “我是说了啊！”千恩看了她的妆扮一眼，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不过跟你说了也没有用吧，你就戴口罩吧，我先进去了，别靠我太近，免得人家把我当怪物看。”

    千恩和她的三个小姐妹一走进这个地方，立刻化身成花蝴蝶的样子，翩然飞到众人中去。

    她尴尬地站在聚会门口，刚才上车之前，千恩一直安慰她说是个普通聚会，不用特意打扮，到了舞会现场，千恩却又翻脸不认人。

    狐朋狗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忽然拂过萧总监说过的这四个字。

    她戴着口罩，想要转身离开，却不期然地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陆老师！”

    “你也在家？”

    “我姐姐说陆老师要来，我当然在。”

    “对不起，我不太适应这里。”

    “这么多客人，确实让你为难了吧！”

    正阳蹲下身子，从下往上看她的眼睛，陆老师的眼睛很漂亮，像极了夜色中闪烁的星辰，她没有胎记时候的模样更漂亮，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而且陆老师的性格，他也很喜欢，虽然带着一点怯懦，每次笑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温暖人心的感觉。

    陆羽没想到林正阳会用那种角度看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老师，小心。”林正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身子，站直了身子，“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吧。”

    “你忽然那样凑上来，我还以为我口罩掉了。”

    “陆老师眼睛很好看哦！我忍不住就盯着看了。”林正阳摸摸后脑勺，笑嘻嘻地说。

    “不要随便开玩笑。”陆羽摸了摸脸，幸好，有口罩，没有脸红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