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张力白着一张脸反驳，回身进屋就问老张夫妇，“爸，妈，我们手上还有多少钱？”

    “二十万有的。”

    “跟陆羽的妈说说，定亲去。”

    “怎么，你又要那丑八怪。”

    “她的胎记淡了，肯定是画的。”张力想起早上看到陆羽时，那张脸和她的身材搭配起来，居然分外地诱人。

    ……

    蕙兰从楼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

    老张夫妇立刻凑上前去，讨好地打招呼：“亲家，亲家，你去买菜呀，坐我的三轮车去。”

    “不用，谢谢。”蕙兰翻了一个白眼，昨天还是冤家，今天就变亲家，这老张夫妇忒不要脸。

    “我儿子说了，不要你们那首付钱，也可以结婚，而且我们还可以出二十万彩礼。”

    “怎么，转性了。”蕙兰听到这里，又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儿子虽然有了钱开刀，但后续的调养还是很费钱，陆羽赚钱再厉害，也止不住每天花去的疗养费，她的死鬼前夫只知道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加上还有个二婚妻子，在这方面是一分钱都不会出。

    “昨天我们只是考验考验你们，看你们有没有诚意结婚。”

    蕙兰放下菜篮子，再次问：“你那二十万彩礼说的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别看我们是捡破烂卖破烂的，这一行当说的好听点，也是做生意的行当。”

    确实有可能，他们能把一个儿子供出大学，说明经济实力并不弱。

    “不用我们陪什么嫁妆吧！”蕙兰毕竟是农村出来的，骨子里还是带着点重男轻女的思想。

    “不用不用。”

    “行，我女儿回来，跟她说说。”

    ……

    陆羽回到公司之后，从早上到中午，她就被萧总监怼了五十次，比起现在几分钟被抓过去骂一次，她宁愿他们两个像前几天那样用笔墨来传递信息。

    ……

    “西门大厦投标情况跟踪了吗？”

    “跟踪了，但是结果还没出来。”

    “没出来就去多问，你手长在脚上。”

    ……

    “M市小厂的货怎么样了？”

    “在打样，还要三天时间！”

    “那还不快去催，你嘴巴缝上了。”

    ……

    毒辣的话语配上他冷冰冰的表情，平淡的口气中透着十足的杀伤力，把她削成了一块立方体土豆，脑子全部僵在了某个异度空间里，转不过弯来。

    中午吃饭时间，她像一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餐桌边上，唉声叹气。

    “怎么了，被骂惨了？”千恩坐在她对面，好笑地看着她，她今天就在数陆羽从萧总监办公室出来的次数，每次出来都被骂得灰头土脸，分外好笑。

    “嗯。”

    “感谢有你！”林出纳插入她们的对话，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感谢你帮我们挡下这么多飞镖。”

    陆羽露出一个苦笑，她这靶子不知道要当到什么时候，要等萧总监消气，估计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他跟女朋友吵架了吗？就是那范妍。”

    “前天我还看到萧总监和范妍去游乐园。”

    “男女朋友吵架正常。”

    “但影响到我们工作情绪了呀。”

    陆羽扒拉着菜盘子里的土豆，一边听一边吃着，想着昨天他过来送东西，她还为了他感动到流眼泪，也不想想，人家转头就找了个女朋友。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生气，她不也是转头就去相亲了么。

    “陆助理，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胎记里确实住了一个妖怪。”林出纳郑重其事地说，“昨天胎记还很浓，今天就淡了。”

    “你不会是画的吧，故意把自己扮丑。”李会计很想伸出手去摸摸那个胎记，看看是不是画的。

    “对呀，言情里不就有女人怕自己的漂亮容颜招来麻烦，故意把自己画丑的吗？”

    陆羽觉得有些头疼，她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不会过几天来上班，你脸上的胎记全部消失了吧。”

    “我也希望能这样。”陆羽由衷地说，这样她就不用跟母亲去庙里了。

    千恩埋头戳着盘子里的食物，心里可怕的嫉妒感又开始不断地爬上来，她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陆羽，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努力将心里异样的感觉压制下去。

    陆羽回到办公室，盯着办公桌旁边的躺椅发了一会呆，这个躺椅是萧总监专门给她用来午睡用的，有时候萧总监也会偶尔过来躺一会，但是现在……她躺在躺椅上，调低靠背，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着她和萧总监短暂的幸福生活。

    她感到身上有一股炙热的视线，睁开眼睛，就看见萧总监站在门口，他的眼神里没有带任何情感，让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上班时间到了吗？”她着急地站起身，生怕又会从萧总监那里听到毒辣的话语。

    “没有。”男人冷冰冰地站着，却也只是站着，没有走进来。

    要是以前的话，他一定会走进来，坐在躺椅边上的简约长沙发上，俯身给她一个吻。

    可惜，一切的美好都被她亲手撕碎了。

    静默的空间带给她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身衣服，真丑。”

    果然还是逃不开他的毒舌。

    “这身衣服是你买的。”她实话实说，但也是实在忍不住一早上的鸟气，故意怼还他。

    男人拧眉冷下脸，他没想到会被她反将一军。

    “明天不要穿这套了。”

    “后天可以穿？”

    “你存心的？”

    “对。”她只是想让他知道，被人这么冷嘲热讽心里会有多难受。

    “顶嘴倒是有进步。”

    “总监教导有方。”

    男人的兴致忽然被她挑起了，其实她这个样子，比低眉顺眼的时候更加吸引人，可惜她总是被外貌所束缚，自卑心深重，才会给人一种怯懦的感觉。

    她以为男人会走了，没想到他坐在了躺椅上，闭眼休息。

    这是……

    算休战吗？

    他们两个这样子很像在闹别扭的小情侣。

    她坐在办公桌前，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休息的男人，办公室的门开着，她很担心会有人忽然过来，如果看到他在这里睡觉，一定会觉得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