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没想到男人答应了她的邀约，话已出口，总不能出尔反尔让他现在回去。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在卧室里睡了，她打开客厅的灯，为他泡了一杯茶。

    客厅里布置得很温馨，男人的表情里带了几分欣慰，即使外面再破败，女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家陷入凌乱的世界。

    “又去做家教了？”

    “嗯！你看到了？”

    男人没有回答，但沉默代表他默认了，他确实在外面站了很久，本来不想出面，但张力打陆羽那一瞬间，他不得不从暗影中走出来。

    “你很缺钱？”

    “有一点。”她如实回答。

    男人想问她钱都去了哪里，但看女人的样子，知道自己问了也不会说。

    陆羽抬起头，看到他的杯子空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为他添点茶，男人已经自己动手为自己斟上了一杯，看来男人是想在这里久坐了。

    其实，对她而言，他们之间即使不说话，就这样坐在一起，她也觉得时间会变得非常美妙，但是对萧总监，他一定会觉得很无聊吧。

    “萧总监。”陆羽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吧。”

    “我可以预支一年的工资吗？”

    “没有公司可以预支一年工资。”男人冷冷地说着，眸子里透着几分森冷。

    “是啊，我犯傻了。”一般公司最多可以预支半个月的工资，她到底在想什么，亏她还曾经做过财务。

    男人拿出手机，在上面用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

    “你的工资卡里已经有一年的工资。”

    “萧总监……谢谢你，我明天去查一下。”她感激地看着对面的人，但是男人一副并不领情的模样，让她不得不收回了其他感谢的话。

    “给工资卡开个短信通知的功能，不要省那两块钱。”

    “好！”陆羽知道男人只是在刻薄她，便任由他说自己。

    狭小的空间里再次陷入静默，他们之间最近老是会这样，她抬起头，看着男人喝着茶，似乎并不在意这样的静默。

    “你最近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不舒服？”她不明所以，是指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心理上她一直都处于郁卒的状态，身体上倒是没什么大毛病。

    “会不会吐血？”

    “没有，还好。”看来沐云帆已经跟他说过她的身体状况。

    她站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柠檬茶，正要转身却听到身后的人说：“你来月事了。”

    “……”他怎么知道？她诧异，难道他来就是为了查探她有没有怀孕。

    “你裤子上有血。”

    “我去下卫生间。”原来是这样，她也太大意了，刚才估计穿着带血的裤子从游乐场回到了家，她不敢回转头，深怕看到萧总监讽刺的眼神，更深怕萧总监会突然冒出一句让他不要在卫生巾上省钱的话，虽然她确实到了连买卫生巾都开始看价格挑货的地步。

    她进卫生间换了衣服，走出门，发现萧总监还坐在沙发上，就好像在等着她出来一样。

    “我走了。”

    “好！”

    她走到门口，想要送他下楼，却被男人挡了下来。

    “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走。”

    她目送着萧总监走向楼梯，又来到围栏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的大门处，即使那个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依然舍不得收回她的视线，仿佛透过那堵墙，她依然能看到萧总监走在路上的身影一样。

    回到客厅，她才发现母亲站在卧室门口，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

    “他走了？”

    “嗯！”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母亲，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听到她和萧总监之间的对话。

    “你们之间没什么事吧？”蕙兰试探地问。

    “刚才萧总监帮我解决了一点小麻烦，所以我请他上来坐坐。”

    蕙兰点点头：“快去睡吧，已经很迟了，你还要上班。”

    “嗯！”

    回到房间，她从箱子底下扒拉出萧总监刻过字的梳子和项链，拿在手上看了好一会，她又从箱子底下拿出一本相册和日记本，相册里是他们这段时间去旅行洗出来的照片，萧总监的每一张照片都照得非常好看，而她大部分照片里都是戴着口罩，只有在没人的地方才会摘下口罩。而日记本里大部分夹的都是萧总监的字，都是她偷偷从各种地方收集的，上面有签名，有文件内容，也有一些给她的留言。

    她像疯了一样一张一张翻过去，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她的心情。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她把所有东西又都压回箱子底部，躺到床上睡觉。

    ……

    “羽，你最近很缺钱吗？”午休时间，千恩坐在陆羽对面，关切地问，不过她最近刚打完玻尿酸，脸部肌肉还有点僵硬，做不出什么关切的表情。

    “嗯，有一点吧。”所有钱都打到了弟弟的账户上，剩下的钱要供房租和两个人的开销，还是有点吃力，而她已经预支了一年的工资，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年她都没有了工作上的收入，家教虽然也能解决燃眉之急，但长期下去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因为高考结束后，她的家教也就结束了。

    “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会不会去做？工资挺高的。”

    “什么工作？”只要能赚到钱，她在找工作上面到了‘饥不择食’不挑不拣的地步。

    “是品尚俱乐部的工作，你不是有三个小时可以让胎记消失吗？那个工作只要两个小时，也不是特别迟，晚上九点到十点，因为这个时间点客人最多，所以他们需要兼职的人。”

    “那工作不会是？”

    “没你想得那么龌蹉，就是端端酒水，品尚里面的会员素质还是挺高的。你不愿意，不会有人强迫你，我也很想去里面工作，可惜现在脸还没好，品尚的要求你也知道，对会员的要求高，找员工的要求也很高。”千恩也去面试过，不过品尚的HR一看她的整容脸就委婉拒绝了。

    听到这里，陆羽有些心动了。

    只是要找什么地方才能让胎记消失，又能保证在一个小时之内来回，元桑别墅区太远，不划算，她也不好意思老是麻烦正阳，开一次直升飞机的费用估计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