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办公室，接了一个电话，还没等她理顺电话中的内容，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荆川打来的。

    “你在跟谁通话，一直占线？”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聊这么久？”

    “同学。”

    荆川没有再问下去，要在平时，他必定会问是男是女，和她具体是什么关系，聊了什么内容。

    “今晚我们不回去吃饭。去一个朋友家。是个导演，你可能会听过他的名字，侯汉贤。”

    “我很喜欢他导的《汉朝世子》。”

    “他也是《醉月朦胧》的导演。”

    听到醉月朦胧四个字，心脏仿佛被谁捏了一下，略略地疼！

    “好！”挂上电话，视线恰好落在电脑屏幕中的赵莘身上，赵莘、赵莘，你是否就是萧荆川心里的那根刺？

    ——

    那个一直只能提名字的人来了吗？

    赵莘，你是吗？你就是那个人吗？

    荆川，我问你的时候，你没有正面回答我会不会接受若兰！是不是就在打算着，若兰回来的时候，和若兰双宿双栖。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朵红玫瑰，一朵白玫瑰。

    而我到底算得上哪一朵呢？

    或许，我连玫瑰都算不上吧，我只是你心头的那株刺头仙人掌。

    ……

    陆羽低下头，才发现电脑键盘上全是一滴滴眼泪！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又是林正彦，他刚才已经和陆羽谈判了好一会，现在又跟她来谈，但是关于正阳的事，她不可能再释放任何善意。

    “陆羽，你就真得这么绝情吗？”

    “我不是绝情，我不去见他，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时间会带走所有伤痛，正阳现在最需要的人是你们这些亲人，而不是我。”

    “正阳这么一个阳光的人，却因为遇到了你，变成了现在这幅德行，他从医院里出来之后，每天都关在房间里，不肯出门。他曾经那么乐观，即使在他叛逆的那段时间，他都是每天笑着的，我不忍心看到他变成这样，我希望你过来做点什么，你是个好老师，知道怎么去引导学生走出困境。”

    “可我不是爱情专家，我来了，能做什么？拒绝他只会更伤害他，接受他却又违背了我的本心。”

    “陆羽，正阳需要你，至少这段时间，他需要你。”

    “对不起，我不会去的，你转告他，不管他如何折磨自己，我都不会去。”

    “我不会放弃的，我还会来找你。”

    挂上电话，陆羽觉得很累，这种累，从骨子里攀爬而出，渗透到心脏里，让她提不起任何精神。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文字慢慢涌动，变成了一个个人影，一会是赵莘，一会是正阳，一会又是荆川。

    或许正彦说得对，她应该假装一下，至少在死前的两个月里，让正阳能振作起来，考上好大学，等他去了大学，自然而然会遇到心仪的女生。

    至于荆川，他应该和赵莘在一起。

    名门闺秀，大户之女，荆川和赵莘，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如果荆川带赵莘去见萧总裁和萧夫人，他们一定会非常满意儿媳妇的人选，而她陆羽也不用背上任何沉重的负担。

    下班后，她走出公司，荆川的车子就在办公楼前停着，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纷乱的情绪跑过去，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老公，走吧！”

    荆川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你刚才叫我老公。”

    “我看谈恋爱的人都这么叫，所以就叫叫过一下瘾。”她希望这段契约人生里，她和男人是开心的，拥有非常多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她果然还是有点自私的吧，她希望男人即使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也能记得她，就像记得若兰一样。

    成不了白玫瑰红玫瑰，就成为他心头的那颗朱砂痣吧！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离不开你。”

    “老公，我也很爱你。”

    荆川觉得女人的情绪有些古怪，虽然在叫他老公，叫唤的口气中也带着真诚，但他总觉得她在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

    “挺好的！”她系上安全带，两只脚在抖动着，掩饰心中的真实感受，她知道她撒谎很容易被荆川看出来，所以这一次，特意改了她撒谎时的所有小习惯。

    荆川转头再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她。

    车子停在了一座别致的花园洋房前面，她走下车，跟着荆川一起走到门口，按下了门铃。

    门铃响了好几次，门里依然没有人出来开门。

    “没人吗？”她转头问。

    “肯定有人。”

    半晌，终于听见门里有人跑过来开门的声音。

    门口一打开，一个中年大叔就冲了出来，朝他抱了抱：“荆川，快点进来，刚才在构思一个想法，一时间没听见。”侯汉贤说完，注意到他身边站着的人，立刻说道，“这就是小陆吧，荆川经常提起你。”

    荆川在别人那里提她，是用什么身份提到她？助理，还是女朋友？按照男人的性格，他不应该是个爱在别人面前聊其他人的人。

    她转头看了一眼荆川，发现男人脸上带着一种因为被人揭穿事实而变得有些恼怒的表情。

    “快点进来。”

    客厅里很乱，到处堆放着各种影碟，旁边还有些刚吃过的快餐盒子。

    侯汉贤朝身后的两个人说：“客厅里你们就别坐了，会弄乱我的东西。”

    “这里已经够乱了。”

    “你们看着乱，我自己都记得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侯汉贤带着他们走出后门，后门是一个漂亮的后院，比起屋内顺眼了许多。

    “家里没个女人就是这样。”侯汉贤不好意思地说。

    “你不是有过？当初是谁说婚姻是坟墓。”

    “你这小子，不怼人会死……不过你最近是越来越精神了，看来是新婚蜜月期。”

    “还没结婚。”

    “只是女朋友？”侯汉贤看了陆羽一眼，没想到眼前的女人手段那么高，能把一个从来不谈恋爱的人抓的死死的。

    “嗯！她不愿意。”男人意有所指地看了女人一眼。

    “那么多女人想嫁给你，居然还有不想嫁你的。”侯汉贤再次看着旁边的女人，脸上带着一点点胎记，能看出来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是跟那些完美无缺的漂亮瓷娃娃比起来，还是会有一些缺憾，这样的女人，一定在性格上非常受人喜欢，才会让荆川忽略外表跟她在一起。

    陆羽有些尴尬地笑，被人这么当面聊着，让她有些不习惯。

    “羽，你帮我们沏一壶茶。”

    “茶叶在厨房的柜子里，可能要麻烦你烧一下热水。”

    “好！”她走进厨房，侯汉庭家的厨房就在后花园的旁边，流理台前就是个大窗户，能听到花园里的两个人的谈话。

    “你导过《醉月朦胧》这部戏，那个赵莘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