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往，多少次想起，都恍如昨日般清晰，又恍如隔世般怅怀。

    阿桃特别喜欢他的手艺……

    他们离开崖底的时候，他也有轻薄过阿桃，虽然是迫不得已……

    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以一种过分熟稔的方式相处。

    所以，也像是因此，注定了他们的前路，走到一半就忽然断节。

    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出乎意料。

    这么想着想着，祁笙就渐渐意识飘远。

    “你在等谁？”一个声音问他。

    “我不等任何人。”也没人会来。

    既然没人来，他又何须在这儿苦等？

    那声音又道：“可你一直站在这儿，不是等人，又是干什么？”

    “在……”

    “在等待自己放下，然后重新前行。”

    “是吗？”

    那声音忽然间有了源头，化身为他的阿桃：“你要放下我？”

    “不……”他怎么会放下阿桃？

    “那你刚刚的话，是怎么回事儿？”阿桃哼了声，拍开祁笙的手。

    祁笙的手颤了颤，微微蜷缩，然后收了回去。

    “喂，你真的就这么……”阿桃微愠，不满祁笙这样的举动。

    祁笙笑意苦涩，想起焦尾与永逸就是这样的。

    可是他与阿桃之间，变成了这样后，他却难以接受。

    因为他心底，有太多的敏感，这些一经触及就会引发反应的敏感，致使他终究不能够成为永逸，而他的阿桃，也不会是焦尾。

    “所以……我不是焦尾啊。我只是阿桃，独属于你的阿桃。”

    阿桃的面目已经模糊，只有忽近忽远的声音，让祁笙断定，那个人就是阿桃。

    他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后面，他还是伸出了手。

    然后，握住了阿桃的手。

    阿桃轻轻一笑，并未发出声音，但是已经喜怒形于表。

    可祁笙看着她那样的神色，却只有不真实感。

    “别走了，好吗？”祁笙仗着这是自己的梦境，不再克制。

    千桃应得理所当然，那么痛快：“好啊。”

    而祁笙，却还是握着阿桃的手，紧了紧，又一次道：“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的啊……”

    “可你曾经骗了我。”祁笙执拗着某些东西，想靠近，又不愿意接受。

    “那你究竟是在意我，还是已经不想再抓紧我？如果是想要放手，那就放手吧……”

    阿桃的声音沉了下去。

    两只相握的手，彼此都用力的时候，就处于平衡的状态。可是一旦其中一方松了力道，另一方就需要耗费更大的力气。

    祁笙感觉自己的手在变沉，有什么东西向下坠，拖拽着他，要让他堕入黑暗。

    “不……”

    祁笙扣着千桃的掌心，然后低呼出口。

    不可以的……

    “你回来了，就不能再丢下我。”

    他将千桃镶入自己怀中。

    “好了要陪我走完以后的……”

    她已经中途离场了一次，怎么还能够有第二次话不算数呢？

    “对，我回来了。就像我意识失去时候所想的那样。”

    “你想了些什么？”

    “我在想，笙笙，等我回去……”

    “然后呢？”

    “我在再碰到你的时候，即便认不出你，也仍然似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