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岩万壑,桃李争妍 第五百七十七章:你手往哪儿放呢
祁笙被猝不及防说了句好,愣了下很快笑道:“你说的,既已出口,便没有反驳的机会。”
千桃脸颊又是一阵阵发烫,道:“我那只是……”
“只是什么?”
千桃看着祁笙,不明白怎么回事事情走向就变成了这样。
但想要开口反驳,看着祁笙的模样,又莫名无话言语。
“算了算了。”千桃一时心烦意乱,竟也懒得反驳,内心甚至有一丝丝窃喜。
千桃止不住揉了揉眉角。
她这是怎么了?
“可不能算了,我很认真。”祁笙对千桃道。
千桃对祁笙实在是没辙,这是非要让她承认吗?
“……我也很认真,嗯。”千桃无奈出声。
见千桃如此,祁笙便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主动权,当下就笑开,没脸没皮蹭过去:“那,抱一个。”
“???”这男人不要面子的啊。
千桃来不及推脱或者闪躲,就被一个大号的熊给扑了个满怀。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个性子呢?”千桃颇有些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被骗了。
千桃在想,她之前……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经历?
这个表里不一的小狐狸。
“那是因为,那时候,我们的关系还不是如今这样。”祁笙向来将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划分的很清晰。
就如同之前的齐孟妍,虽说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同行,但祁笙却从未对她上心。
而清露,当他提起的时候,同样是,有过几面之缘。
相见即是缘,却也止于缘。
千桃除了干瞪眼,对于祁笙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心中不由泄气。
“你说,当初阿桃是怎么能够忍受你这样的性格的?”千桃忍不住问出口。
祁笙在佯作思虑了半饷之后,笑道:“那要问你自己了。”
“……唔。”好吧,阿桃也是她。
但千桃想到这样的事实之后,仍是蹙了蹙眉,道:“祁公子,我说过了,我不希望自己是谁的替代品。”
“你就是你,当然不会是谁的替代品。”祁笙从未将千桃当做替代,之前只是因为不能够确定自己的感情而已。
后来就发现,无论是阿桃还是千千,始终是那一个人,他们或有不同,却又有一样的灵魂。
他对千桃的悸动,并非是因为她与从前的阿桃相像。
千桃心中还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推搡着道:“好了好了。”
“不够。”祁笙腻在千桃身边。
“你见过那个男子如你这般?”千桃恨铁不成钢。
“……我啊。”祁笙向来都不要面子的。
千桃终于败下阵来,任由祁笙上下其手。
等等。
千桃忽然瞪大双眼:“你手往哪儿放呢?”
“没有放哪儿啊。”
“呵。”
“就很平常的放在那儿啊……”
祁笙无辜的表情千桃是半分都不相信的,冷声道:“是这样?”
“唔……刚刚,不也放在腰上吗?你也没有反驳啊。”祁笙飘忽着目光,誓死不移开。
千桃去掰,奈何背着手本就没有多大的力气。
“我——?”千桃哑口无声,她不反驳?她反抗了啊,可是没有用不是?
要不然,千桃会被祁笙就这样轻易地上手?
千桃一咬牙,在祁笙怀中转了个身,变为祁笙从背后抱住千桃。
即便如此,千桃仍是挣不开祁笙禁锢的怀抱。
“你松手。”千桃气急。
“我不。”祁笙就是要跟千桃唱反调。
千桃磨了磨牙,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上口咬。
然而这种事情,千桃定然是干不出来的。
于是,千桃便只能是长吁短叹,恨自己怎么就一时嘴快答应了呢?
她这怕是给自己惹了个祸害吧。
“好了,你是不是忘了正事儿?”千桃放缓语气道。
时间真的会让人习惯,就像如今过了一会儿,千桃就没有最初那么抗拒祁笙的亲密。
然而,祁笙靠近的呼吸,正在肆意喷洒,落在千桃的耳畔,脖颈,脸颊,处处点火,让千桃心跳加速。
千桃僵着身子,竟是一动不敢动了。
祁笙这就发现,千桃真的是非常单纯呢,在感情上。
“千千,你耳朵红了。”
“我怎么没看见?你不要瞎说。”千桃瞥着祁笙,佯作镇定。
“你当然看不到了……我也看不到自己的耳垂啊,说不定,我的也在滴血呢。”祁笙的笑意已经不只是停留在唇角,而是蔓延到了话语中。
于是,一字一句听在千桃的耳中,都是那般让她耳根发软。
“而且,不只是耳垂哦,你的……”
“闭嘴!”千桃终于耐不住了,开始耍性子。
祁笙果然是收敛了些,转变换题:“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对我的称呼?”
“有什么可考虑的?”
“你难道要叫一辈子的祁公子吗?”祁笙掉下了脸色。
千桃愣然,想起祁笙唤自己千千,她却一直还是祁公子……
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那你想要怎样?”千桃问道。
祁笙支吾了一声,道:“不应该是你想吗?”让他自己说,挺难为情的呢。
千桃看着祁笙扭捏的姿态,只想捂脸。
怎么有这样的人……
她从前绝对是看走眼了吧?
绝对是!
“我想想……笙笙?不行,之前有人这么唤过了。”哪怕那个人就是千桃自己,千桃也不乐意那么叫。
“小祁?这个……好像也不太适合,这个称呼还是留给七里吧。”
“祁笙?未免显得太过于生分……”
千桃一连说了几个,都没能够说上来一个满意的。
沉默久久后,千桃终于叹息道:“不如就,阿祁吧?”
祁笙其实对之前笙笙这个称呼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
可是祁笙也清楚千桃的性子,若是自己非要让她那么称呼,怕是会两人闹不愉快。
“那就……这个吧。”祁笙堪堪同意。
随后,祁笙又别扭的想到一件事情,道:“我是不是也应该换一个称呼?焦尾也唤你千千。”
“……这你也要介意?”千桃愣然了。
“我不管。”祁笙耍赖起来可比一些姑娘家还要粘人。
千桃便打趣道:“那我母亲还唤我阿桃呢,那个称呼,也不是独独属于你一人的啊。”
“……你若不说,我还不会知道。”祁笙颇有些郁闷。
“你知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无论你知不知道,这都是铁打的事实。”千桃耸了耸肩,道。
祁笙于是便黑了脸,然后道:“我不管,我就要换一个称呼。”
“……你想换什么?”千桃已经放弃了跟祁笙计较这些根本就没有意味的东西。
祁笙略加思索,道:“千儿?”
“……这什么称呼。”千桃完全没预料到祁笙竟然会想到这样的称呼。
祁笙面带笑意:“难不成我要唤你桃子?”
“算了算了,还不如千儿呢。”千桃听到桃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个称呼……比起千儿,怕是要更糟糕一些。
“这么说,还是千儿比较合适?”祁笙追问道。
“那就……这样吧。”千桃有些心累,小声嘟囔了句:“还不如千千呢。”
“千儿……我的称呼是最好听的。”
……好嘛。
千桃面带微笑,转过身一巴掌拍到祁笙肩膀上,趁其不备把他推开道:“你的最好听。”
“嗯。”
千桃现在已经习惯了祁笙的新面目,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了。
干嘛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你的矜持呢!
不对……
她是被套进去的……
“好了,我们再不露面,怕是会被怀疑失踪了。”
“不会。再单独处一会儿嘛。”祁笙被千桃推开了,却又凑了上去。
千桃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开。”
祁笙便立刻黯然眸光……
这一招,无论是当初的阿桃,还是如今的千桃,都最受不住……
千桃终于是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来吧来吧。”
“千儿怎么能够这么可爱。”祁笙勾唇笑着,忍不住又是往上一贴……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可……”
后半句话,被尽数淹没。
林清慕被压了下去,他甚至连一点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明明之前还是那样嚣张的一个人,在苍城来之后,就像是已经放弃希望了一般。
林家主看着林清慕被拖下去,内心悲凉。
他们父子,究竟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境地呢?
或许,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吧……
林家主想同苍城求情,可是心底又万分清楚,苍城最是不喜欢那种感情用事的人。
想要做苍城的下属,那就必须要冷血冷清,就像很久之前他对待林清慕那样。
“怎么,你心疼令公子了?”苍城却反而看向林家主,问道。
“犬子犯下如此大错……死不足惜。”林家主知道自己如今,一定要要紧了牙关,绝不能够表现出来对林清慕的情感。
否则,林清慕就会成为苍城眼中,自己的软肋。
那样的话,林清慕无疑会陷入危险中,会沦为苍城时刻控制他的工具。
而林家主太清楚林清慕想要什么了。
林清慕想要的是所谓的自由,而不是成为别人的傀儡或者工具。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林家主没能阻止林清慕离开……
他当时想着,那么做,或许也是好的。
孰能料到,命运弄人,竟然又让两人相见。
明明,林家主已经做好了天涯各方的准备……
“林家主,你也不必这么藏着掖着,若你真的心疼了,我便让人放了他。如何?”
苍城的话林家主没能够仔细听,只听到了后半句‘让人放了他,如何?’
林家主一时间脑中混沌:“什么?”
“我说,我可以让人放了贵公子,只要林家主跟我说一声。”苍城面色清冷,说话也是一丝不苟的模样,让人很轻易便想要去信服。
然而,林家主在短暂的犹疑之后,就明白了这一定不是真话。
苍城这人,和苍耳有一个共性,那便是多疑。
因而,苍城的话,在大多时候,还是要掂量掂量才能够去相信的。
林家主默声后笑道:“殿下,林某虽说算不上大公无私,却绝不会徇私枉法。”
“贵公子远在此处,有谁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呢?”苍城的声音清冷,可吐出的话语却分外诱人。
林家主忍不住都快要上当了,然而很快,林家主还是深吸口气道:“殿下,我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
苍城便知道自己的试探无用了,淡笑道:“我自然是相信林家主的。”
林家主这便泄下起来。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苍城的话松了一口气,还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放在面前,却无法去营救而叹息。
“纵然如此,毕竟是父子,还是不舍的吧?”苍城并不会因此而相信林家主,他仍旧在下套,暗示林家主林清慕没有活路了:“林家主便去告个别吧。”
林家主果然是心中一沉,到底没有拒绝:“自然是要告别的。”
苍城看着林家主作揖后远去,想知道自己一会儿会收到怎样的消息……
这里毕竟是战场,并没有牢房,林清慕是被关在了简陋的临时马场。
“林家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就为了看我的笑话?这未免不值得。”林清慕冷冷笑着,眸中竟是十分冷静。
林家主知道苍城定然有派人跟着,不能够表现的太过于热切,同样是冷着脸,道:“慕儿,你实在是让为父失望。”
“这话……从很久前,您便如此说了。不过——如今,我可没有承认你这个父亲。”林清慕早就不再唤林家主父亲,更多时候,都是如同其他人一样,唤一声‘林家主’。
林家主叹息一声,眼神竟是带着些怜悯:“你何苦至此呢?就算我更看重庆儿,你也不应该……”
“好了,林家主,若你是来同我说这些的,那么,你可以转身离开了。”林清慕一身青白衣裳,绣有竹纹,傲然在马厩间,仍旧是不改神色。
林家主则是满心复杂,既无法想林清慕表露自己的关心,又不知道要怎样保全自己的儿子……
林清慕怕是不知道,最难做人的,还是他这个父亲啊……
林家主苦笑一声,道:“罢了,你既能够做出这等事来,定时已经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