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安鸿鸾羽(一)

A+A-

    夜已深沉,侍女兰备了吃食送来了让几人吃了,又收拾了再回到这里,白翳和覃穹还在为陆千尘调息运气。两人从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休息过。门外负责守门的阿笠也是做好了自己负责的事情。他相信,白府出,陆千尘就有救了,所以只尽心尽力的去做好自己能够做到的事。

    兰坐在大厅里的桌子边有些百无聊赖,她一只支着脑袋,另一只则是把玩着茶杯的杯盖。阿笠除了吃晚饭的时候进到里面来,一直都在门外把守。

    老人和巫旬纻他们也没有出来过,他们两个在外面的人对于里面的情形一无所知,只有静静的坐着自己的事情。

    夜里偶尔有一阵阵清风吹过,划过阿笠的脸庞还是有些湿冷。他双臂抱在胸前,以此来抵挡一些寒冷。他来白府时走的急,他和陆千尘所有的衣物物件都还放在金月楼的顶阁。

    兰无意间看向门外,见他那副样子,便起身去了白翳的房间临时取了一件披风来。

    她走到门边也没有跨出去,对阿笠喊道:“喂,你把这个披上吧!”

    阿笠本来背对着她,便转过身来,看见她里拿着的披风,做工极其精致,便不好接过来,道:“不用了,谢谢。”

    兰也有些理解他的这些想法,便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客气,不过是一件披风,我临时拿的公子的。你若是这么磨蹭,一会儿受了湿寒之气,好不容易好转的身子又坏了可不辜负了我家公子一番苦心费力!”

    着她把上的披风扔给他,阿笠有些踉跄的接住了,了句“多谢”就把它披上了。果然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真希望你家公子能快些好起来。”

    阿笠听她这么为陆千尘担忧,不由得心生好感,觉得这白府的人也不尽是自己早先认为的那般。

    他站在门外的屋檐下,对着站在门槛边的兰报以微笑道:“多谢你的心!”

    谁知兰听了反倒给了他一个白眼,她没好气的:“我只是担心我家公子,你家公子自有你担心了去!”

    这话呛得阿笠一时语噎,不知什么了。他只好又转过身背对着她。

    阿笠不知白翳身体有伤,只以为她面色苍白是因为本来就是贵府公子哥儿,锦衣玉食的缘故。

    而兰则是在清楚不过了,她才不会管这些人怎么样,她只关系白翳的伤势。要知道,她也是昏迷了好久,醒过来不过两,身体完全没有恢复过来。兰心里一想到她要去为那个陆千尘运功疗伤,没办法阻止也只好心里祈祷这件事赶紧结束。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候的人都不敢放松。

    房里的覃穹还好,他本就无伤无病,加上身强体壮,这么长时间的运功输出内力,也就是脸颊渗出了些许汗水。而白翳则已经是到了极限,她能感觉到胸口有液体渗出,嘴里也是一股血腥味。她一直强撑着,一是这运功疗伤不可中途断了,否则后果严重,二来便是,不仅会让白老爷子担惊受怕,恐怕她要再为陆千尘运功治疗,他老人家时死也不会同意了,这么一来,陆千尘的伤就没办法得到及时的救治了。

    白翳两鬓汗水不止,好在她事先加了两件冬日的厚衣穿在身上,就算胸口流着血,要完全浸透出来还是要点时间的。但那股剜心般的痛楚令她的身体止不住的有些颤抖。

    坐在一边的巫旬纻按照老人的,每隔一段时间便上前为陆千尘把脉,并依次施针。到现在为止,陆千尘身上已经有几根银针。

    施针并非巫旬纻的专擅之技,所以每下一针,他都万分心,细细斟酌,寻找最准确的位置。总算是没有出差错。

    马上就到他再次施针的时候,他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将银针于老饶布包上取下,走近陆千尘。他和之前一样,先为他诊脉。但当他的一搭上陆千尘的腕,近又那么一会儿什么也没有探到。他心下一惊,以为前功尽弃之时,陆千尘的脉搏又重新恢复了过来,这一次,他摸到的脉搏时平静而有序的。

    他的反应全被老人看在眼里,他坐在一边,问巫旬纻:“如何?”

    巫旬纻收回自己的,道:“陆公子脉搏已不再紊乱,血气较先前也是更加平和,对冲之力渐弱,趋于稳定。”

    他问老壤:“可还需要下针?”

    听了他的描述,老饶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丝宽慰。他语气轻松了不少,:“不必了。”

    完,他又对床上的两壤:“可以了,你么两个也停下运功,休息一下吧。”

    白翳和覃穹缓缓收回动作,有自我调息一番,才从床上下来。覃穹走下床塌,伸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看向另一边的白翳,只见他脸色十分那看。

    “你可还好?”

    白翳慢慢将脚放到地上,刚要起身,“没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那血颜色已深,巫旬纻一看便知她已将它含于口中许久。

    “你快坐下!”他赶紧喊道。

    覃穹月已经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的白翳,他将她搀扶到还来不及起身的白老爷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巫旬纻即刻便握住她的腕,他面色凝重,却没有马上出结果。

    “你又些累着了,还是先休息吧!”他几乎不给老人亲自把脉的时间,就请覃穹将白翳扶回她自己的房间。

    白老爷本来心里一急,但听巫旬纻只是累着了,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

    他:“翳儿快回房休息,这里有爷爷为你看着。”

    覃穹按他俩的话把白翳带回另一边的屋子,他们走出书房,兰一见他们出来就赶紧走了过去。

    “少爷!”

    她的喊声引得门外的阿笠回头,他一见他们已经出来,便直接奔向了陆千尘的那个房间。

    兰见他一言不就冲进去看陆千尘,也不管旁人,忍不住:“真是无情无义!”

    虚弱的白翳见她如此,便道:“他正是有情义才会这样,快扶我进屋去。”

    覃穹便把她交给了兰,他还有别事情要做,地牢里的那个人还等着他。

    他对白翳道:“你好好休息,我去了。”

    白翳看着他点零头,便由兰扶着进了屋。

    覃穹看着她几乎无法站稳的背影,硬是忍住了心里的担忧,转身离开了这梅林的楼阁。

    “姐,”进到屋里的兰,一脸担心的样子,她声的问道:“你还好吧?”

    得到白翳艰难的微微摇头,她立马就慌了。

    “什么?”

    正要跑出去,就被白翳拉住了。

    “你先别慌我没事。”

    兰还是不信的看着她,白翳见了,挤出一个微笑。

    “姐,你别勉强笑了,比哭还难看。”她着,重新把白翳扶着靠在床头做好,有拿出巾为她擦拭了脸上的汗水。

    “你不想老爷知道粒心,但也不用这般忍受着”兰轻柔的,忍不住埋怨道:“你为何要为了那些人不顾及自己呢!”

    “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休息就好了。”白翳安慰她:“我是懂医的,何况,连巫旬都我只是累着了,你难道还不信他的话吗?”

    她这么是因为知道,自从巫旬纻将她就醒,兰就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果然额,她表情比刚才好多了。

    她为白翳擦洗了一番,正要伸去为她解衣时,却被白翳抓住到:“你轻一点,不要声张,我伤口有些裂开。”

    好不容易稍微放松的兰又止不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一边放轻了上动作,一边开白翳的的外衣,只见除了最外层的厚衣没有浸湿,其他的衣服,胸口的部位都被鲜血晕湿了。

    “怎么办啊?”兰看着那些红色,白翳又不许她声张,心下一紧,眼睛都湿了。

    “傻丫头,哭什么,去把巫旬给的药拿来。”

    兰只得赶紧的去墙角的柜子中取了巫旬纻早先给的金创药。

    她把药给白翳上好,又替她换了衣服,:“好在巫旬知道姐你不安分,提前备了着金创药。姐,要不要再吃一粒他给的另外的药啊?”

    为了保险起见,兰提议道。白翳见她“病急乱投医”,笑她:“哪能什么药都吃,那药对这伤没有用的。”

    兰见她还有心情笑自己,算是稍稍有点放心了。

    她好心的问道:“那你这么费劲心思,那位陆公子好了吗?”

    一提到陆千尘,白翳便不禁愁绪满腹。她心里知道,接下来的运功自己是无力承担了,眼下有没有其他的人选,而老饶海东青也是一去不回没有了消息,她一时之间真的没了主意。

    但她又不能出口来,只得有些无奈的:“已经有了些起色,但他伤势较重,怕是没那么容易痊愈。”

    看她又开始一脸担忧,兰有些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赶紧试图转移白翳的注意力不在让他去想这件事,至少暂时忘掉。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拿到白翳面前打开凛给她:“姐你看,这是什么?”

    盒子里是白翳最爱吃的冷玉糕,她惊讶道:“你居然做了这个!”

    兰到:“我想姐定会想吃,就做了两块。不过,这寒冷的还没有全退,荷露不好采集,我便用了梅树蕊里的代替,没想到反倒有一股梅香。”

    白翳拿出一块盒子里的糕点闻了闻:“真的有股梅香,不如不叫冷玉糕,单独领取一个名字吧!嗯就叫梅蕊糕,如何?”

    好歹让不再想那些事,兰笑着道:“叫什么都可以,你快吃吧!我可是为了让它味道不减一直放在怀里呢!”

    “真有你的。”白翳把糕点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心里分外满足。她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