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老人家的回答的韩遥，眼泪就像不要钱的一样，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在柴可沐的帮助下，把视线聚焦到手机屏幕上的老人家，看清了一直在流眼泪的小姑娘，

    “小遥，哭什么呢，外婆好好的，你看，这是你的鞋子，外婆在给你做呢，等你回来了就可以穿了。”

    手里面握着的针线和鞋子，颤颤巍巍地被她举了起来，清清楚楚地放在她的眼前，

    韩遥碰不到，可是，她却知道，那鞋子上面一定带着外婆的体温，还有熟悉的檀木香味，

    老人家有一个檀木做的箱子，贵重的东西和布料材料之类的全部都放在里面，

    快速擦了一把挂在脸上的泪水，韩遥忍着鼻尖的涩意，“外婆，你听我的话好不好，你发烧了，你跟沐沐去医院好不好，去医院挂个水，退了烧就可以回家了，好不好？”

    似乎是对着空气说出了这句话，老人家像是没有听到的样子，想了半天，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半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遥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回家来看看我呢？”

    一边说着，一边还在找着什么，

    韩遥觉得自己之前还发热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凉无比，之间甚至泛了丝丝点点的痛意，

    这都迷糊了！

    “外婆你跟沐沐去医院，小遥很快就回来了好不好，你先跟她去医院，我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不去医院，我要等小遥回来。”

    老人家上了年纪，像个小孩子一样，倔强的样子，是平常都没有的，可是就是这样小孩子一样地拒绝她的话，

    烧迷糊了，却还是这么倔。

    老人家手上拿着的鞋子，一下子掉落下来，在屏幕里面消失不见，

    “外婆！”

    耳里传来柴可沐的惊呼声，屏幕里面的人影全部消失不见，

    “外婆！沐沐，现在什么情况？”

    韩遥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让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何萧灵听到了，朝她投来视线，

    却只能看见一脸着急的她，朝着电话里面不停地问着话，

    “沐沐，你快点送外婆去医院，快点去。”

    韩遥心里面慌到了极致，身体和声音都开始颤抖，抱着手机一直不停地重复着着几句话，整个人像是魔障了一般。

    何萧灵挥退了那边切磋结束想要挤过来的几个人，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人，微垂的眼睑下，遮去的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柴可沐一路没有挂掉电话，还好她是开了自己的车子过来的，除了扶老人家比较吃力之外，

    其他的都没有什么难度，开着车离开，却吸引了一些邻居的视线，车子驾驶离开之后，站在自家墙角下不停地指指点点着。

    “遥遥，你别急，没事的，我马上就联系医生，上次没有准备所以比较麻烦，这次我提前先说，就没这么多事了，而且这次一定没有上次情况那么严重。”

    “上次？是上次在医院中秋节在医院的时候吗？”

    韩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像是到意识到了什么，

    柴可沐一下子沉默下来，一着急为了安慰她，嘴顺说漏了，

    “柴可沐！你认真告诉我，上次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你们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韩遥低吼，双眼通红。

    弯着腰颤抖的样子，让不远处一直观察着她的何萧灵皱起了眉头，张澜笑他们则是在更加远的地方看着，都是担心不已。

    韩遥这边还在电话里面和柴可沐僵持不下，电话里面一直传来韩遥隐忍的哭泣声音，

    最后还是柴可沐坚持不下去，说出来那天的实情，

    “那次宋星琦带着外婆在医院，那时候也是因为感冒而引起的发烧，后来因为拖的时间过长，变成了肺炎，你打电话的时候，外婆还在昏迷中，那一次差点没有挺过来。”

    听到这里的韩遥，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在了雪地里，冷意从膝盖直接传到她的心窝，

    冷！她瞬间如坠冰窖，手机掉落在雪地上，愣了好久的她，被电话里面柴可沐的急切的呼喊声拉回了神，

    “遥遥！你怎么了？遥遥？”

    柴可沐听不到韩遥的回答，只看见白茫茫的天空，跪在地上的她，把脸埋在手掌里面，按压着眼泪不让它们流出来。

    心里面的疼痛甚至让她的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顺畅，拿着地上的手机，快地回了一句话，

    “沐沐，你帮我照顾好外婆，我尽量会回去。”

    没等柴可沐的回答，韩遥就挂了电话。

    抹干净了脸上的眼泪，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似乎因为冰冷血液有点不循环，

    短暂的眩晕之后，她收了手机，迈着有些不稳的步子，在何萧灵的面前停下。

    “队长，我要回卫生连。”

    何萧灵抬眼看她，在她面前站直了身体，和她对视，声音严肃而又平静，

    “韩遥，我希望，你能认清你现在的职责，你现在并没有机会回去，因为我们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况且我还没有资格批你的探亲假。”

    韩遥死死地盯着她，听完了她说的话，转身就走，

    “韩遥！你得认清，从你进了部队开始，家庭和国家，你只能选一个。”

    她的步子听了一下，瞬间的僵硬之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转过来，再开口，声音满是冰寒，

    “这时是永远不能两全的意思了吗？”

    何萧灵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点头，

    “是的。”

    韩遥的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最后像是泄了气一般。

    全身松垮下来，何萧灵走到她的身边，想要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些安慰，

    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被她截住，在半空中死死地捏着，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何萧灵皱眉，就听到韩遥的声音，

    “队长，我现在要和你切磋，你愿意迎战吗？”

    何萧灵听着韩遥的话，看着她双眼通红的样子，用力地把手抽了回来，

    “我陪你，没打废不准停！”

    韩遥没回答，直接上了招式，现在的她，是以一个专业学过散打的人的身份，和何萧灵就这样在原地打了起来，

    极度愤怒，过度悲痛的韩遥，招招发狠，一点力气都没有留，何萧灵感受着她一点都没有留手的力道，咬了咬牙，也认真起来。

    双眼通红的她，配上这么狠辣的招式，整个人人都显得很是张狂和恐怖，

    不远处切磋结束之后还没有离开的侦察营的人，看着这边下了狠手的两个人，

    个个都惊呆在了原地，班长只是光看着没有说话，那个战士咂吧着嘴，

    “我滴个乖乖！班长，俺的眼睛没花吧！”

    班长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回去全部都要领罚！”

    说着就指着侦察的所有人，

    那个战士，扶了扶被顺手拍歪掉的帽子，闷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