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姓墨名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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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曜不自觉的红了眼眶,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哭腔的道:“天帝若是知晓,君上你就别想再从这种地方回去了!”
东岳大帝放下中杯盏,缓缓朝着东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道:“我知晓。”
东曜扁了扁嘴,神色闷闷的看着自家君上,愤懑不平道:“您知道?我看您是不知道!师尊为你筹谋了这么久,今日全都毁了!你日后要如何与二殿下和三殿下抗衡!”
东岳大帝眼神微暗,他原本清冷的脸上露出几分淡然,惆怅的轻叹道:“我与二弟三弟乃是足,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东曜愤愤不平的低头看着衣摆,不满的声嘟囔道:“三殿下当年惹下滔天祸事,大殿下替弟受过,抗下了所有责罚!至如今,都被罚呆在这不见天日的冥府任职。任职也就算了,现在又要再次为他当年犯下的错事买账!双鱼环佩一丢,曼珠和沙华两位少司耀必定会再次苏醒,纸包不住火,天帝知道后,您就永远都别想再回去了!”
东岳大帝眸中划过暖流,清冷矜贵的面上露出复杂之色,他缓缓抬起拍了拍东曜的肩膀,喉结几番滚动,颇为艰难的开口道:“东曜,你走吧,我自知多年并未给到你半分应得的好处。”
东曜猛然抬头,一双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少年惨白如纸的面上再无平日的骄纵张扬。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东曜修长的身躯应声而落,笔直跪在了东岳大帝的面前,一双明亮的眸子噙满泪水,像受惊的鹿般可怜兮兮的看向他,声音略带哭腔:“君上东曜若是错了话,你就责罚东曜,还请不要赶东曜走!”
“本帝不是那个意思,东曜你快起来!”东岳大帝显然也没想到东曜会有这般举动,他当即慌了心神,伸出就想要扶起跪在地面的少年。
东曜并未起身,他直挺的抬起胸膛,一双倔强的眸子满是血丝的看着身前男子,泣不成声的断断续续道:“东曜若是起身了,君上还会再次赶东曜走,若是这样的话,那东曜情愿长跪不起,至少还能日日看到君上。”
东岳大帝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尽量温和的对着东曜道:“你起身吧,我不赶你走。”
“真的?君上不是在诓我?”东曜用衣袖擦了擦满脸上的泪痕,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用力的把东曜从地面拽起,神情严肃的看着他道:“本帝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管君上去到哪里,都请不要抛下东曜!东曜会永远守护殿下您!”东曜用胡乱的把脸抹干净,无声咧开嘴,笑容纯粹干净,一如他与东岳初次见面时的模样。
东岳大帝心神恍惚,恍然间就想起了他与东曜初次相见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还是天界身份显赫,拥有至高无上荣耀的太子殿下。
一次云雾山游玩时,他发现了被族群欺负的东曜。那时的东曜还不叫东曜,他只是族群中一个父母双亡,备受欺压的孤儿。
当时也不知怎的,就动了恻隐之心,把他带到了幻炎灵尊那里,用东曜这名字替他递了拜师贴,自此与他成为同门师兄弟。
虽东曜因为被欺压的缘故耽误了不少的修炼,只是龙族生来便天赋异禀,再加上他血统纯正,很快便赶超了一众师兄弟,大放异彩。
若是正儿八经的去天界任职,以东曜的天赋与潜力,他的前途定会无可限量,只是现如今,怕是要与自己一起沉寂在这不见天日的冥界了。
“东曜你当年为何要主动请缨陪我这落魄大殿下来这里?”东岳大帝心思微动,眸光复杂的看向安静立在一旁的东曜。
东曜垂眸快速掩下眼眸深处涌动的情绪,云淡风轻的淡然一笑:“东曜只是谨遵师命,保护殿下而已。”
东岳大帝忍不住问道:“仅此而已?”
东曜心中了然,面上却露出疑惑的神情,颇为困惑的看着他反问道:“自然,不然君上以为如何?”
东岳大帝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如常的看着东曜,语气淡淡道:“并无,本帝只是随口一问。”
话语声刚落,东岳大帝又忍不住问道:“东曜,你是姓墨对吧?”
“又待如何?”东曜眸光困惑的看向东岳大帝,颔首默认。
“也没什么,本帝只是一时间记不起你的名字,故想询问一番。”东岳大帝一向清冷矜贵的面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他颇为尴尬的朝着东曜不自然的笑了笑,匆忙转身就欲离开。
东曜眸光温柔的注视着东岳大帝的背影,莞尔一笑,清脆如珠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君上,臣姓墨,名临池,字东曜。”
东岳大帝正欲离开的身影微顿,他缓缓转过身,一本正经的朝着东曜点了点头,接着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空旷的大殿。
看着东岳大帝几乎逃跑般的离开,东曜嘴角没缘由就扬了起来。
他双支头,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向雕梁画柱的大殿,心中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他才不想让殿下觉得愧疚,保护殿下是他至高无上的荣耀。他要一步一步的把殿下失去的东西拿回来,但凡挡路者,便是仇敌!
“是时候收了!”东曜收敛起眸中戾气,神态慵懒的打开殿门,径直消失在殿外台阶处。
神夜白一行自得到双鱼环佩后便朝着紫极殿匆忙赶回去。
只是,此时的北阴大帝比他们更焦急。
他面带焦虑的把某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丫头放平到软榻上,颇为郁闷的朝着门外唤道:“神荼,你进来!”
听到自家帝君大人召唤,神荼施施然的睁开一双清明的眸子,不疾不徐的走到紫极殿外,颇为清闲的行了一礼,恭敬的回应道:“北帝,臣来了。”
北阴大帝嘴里微微抽动,他颇为无语的单遮面,朝着外面某位呆若木头的爱臣喊到:“进来,杵在外面干嘛!”
“臣领旨。”神荼再次朝着一门之隔的北阴大帝行了一礼,接着动作优雅的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如同人间风流名士般举止儒雅的神荼,北阴大帝忍不住的眯起眼睛,狐疑的问道:“我,神荼,平日怎么不见你如此遵守教条?”
神荼如玉般润泽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他规规矩矩的朝着北阴大帝行了一礼,温润的道:“北帝日理万,上次召见臣都是三千年前的事了,臣就算是想要表现自己的改变也无处施展,今日恰逢您召见,便想给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