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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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 密码是你的生日,刚改的。”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就归于安静了。

    流动的空气像是突然停滞了几秒, 望着晏城眼底璀璨的星光及闪烁的笑意,陈锦瑶咬了下唇, 神情有点恍惚。

    就好似在胸口开了一枪,子.弹咻地一下穿膛而过,奇怪的是, 不仅没有感受到痛意, 反而始料未及地来了个逆转,恰似五彩缤纷的烟火在她心上绽放开来。

    不得不, 晏城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太戳心窝了。

    陈锦瑶干脆盘腿坐下,十几秒后, 慢吞吞地收回视线, 伸手将卡接过量的同时,恢复了冷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晏城同学,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嘛!”

    思想觉悟很高的晏城嘚瑟地扬了扬眉,并没有供出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柴岳,反而将所有功劳占为己有。

    然后, 也学着陈锦瑶一眼席地而坐, 两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 昂起下巴, 居功自傲:“那是。”

    眯眼一扫,恰好对上陈锦瑶似笑非笑的眸光。

    他轻咳了一声,手指俏皮且意有所指地转了转,沉下声,不要脸皮地讨赏:“你……你就没什么表示?”

    “没有。”她一本正经地忍住笑。

    晏城:“………”

    督尼早在前两天就被陈锦琳接去了。

    出去接近半个月,不把督尼交给其他人代养,就怕回家后见到的是一具猫尸了。

    其实可以找家政阿姨的,每天上门扫再给督尼倒猫粮清理猫砂,但真的,晏城和陈锦瑶都不太喜欢将家里的一切交给陌生人,没有任何理由。

    好在,陈锦琳和督尼的关系向来不错。

    让她养几天督尼,她还求之不得呢。

    “姐,姐夫,你们多玩几天,不用担心督尼。”陈锦琳捂着嘴偷笑,亮晶晶的眸子里尽是揶揄。

    晏城瞥了眼窝在沙发上盹晒太阳时不时还甩甩尾巴的督尼,扬眉,心道:自己还真不担心这畜生。

    诊所里的事情,陈锦瑶也安排交待好了。

    要是她手下的有要来复诊查看的,这段时间内则一律转交给另外两位牙医,只了一些大概情况,“具体的到事后我们电话联系,麻烦你们了。”

    前台刘目送陈锦瑶下班的背影时,一脸艳羡。

    而晏城这闲云野鹤,知会阿泰一声就足够了。

    挂了电话后,阿泰很无奈,他甚至都觉得自己这个洱馆总管已经可以直接晋升为洱馆老板了。

    邵崇肆知道后,拍拍他的肩膀,勾着唇:“幸亏你没有谋朝篡位的心思。”

    阿泰耸耸肩,“毕竟我工资翻了好几倍。”

    话毕,又笑出了声。

    其实晏城也不是不管事,只是转为幕后罢了。

    如今,新来洱馆的客人都会听到有关洱馆老板的传言。

    首先,是出众的外貌。

    其次,是显赫的背景。

    最后,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

    但凡有认识的,心血来潮问一句:“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晏城了,你们老板呢?”

    得到的回答都是统一的,“在家陪老板娘。”

    不知不觉中,甚至是在本人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晏城现在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已经是妥妥的妻管严了。

    放着洱馆的花花世界不来,在家守老婆?

    “这反转真的让人大开眼界,谁能想到晏六少是妻奴啊,现在周雪该是后悔死了吧。”有人嘻笑着。

    另一人瞄了眼坐在一旁喝闷酒的周雪,赶紧使眼色,“嘘,别了。”

    来声色场所的女人们,相处起来比男人对女人还要逢场作戏,哪里有什么姐妹情深,也就差揭开虚伪的面纱了。

    “什么别,难道不是吗?啧啧啧,她现在除了顶着个霍太太的名号外,她还有什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她笑话。”那人目露鄙夷。

    “所以看人得用心看。”

    “话不能这么,谁能想到霍祁东是这样一个人啊。”

    周雪听着这些大实话,心里五味杂陈。

    她们自己不会选人,哪里知道她选谁都是错的,包括霍祁东在内,谁都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才是掌握主动权的,哪曾想,是个任谁都不会那么想的局中局,到头来,她和霍祁东都是被动的一方,所以事到如今,她没有任何退路。

    晏城那条退路早就堵死,或者,那根本就没有退路,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幻想早早破灭,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保全霍太太的位置。

    哪怕霍祁东已经光明正大地在她眼前出轨。

    周雪咬碎了牙,眯起眼仰头将一杯红酒吞入腹中,然后,猛地将酒杯扔到地上,砰地碎开后才制止了不断充斥到耳边的所有有关她的讨论声。

    在面面相觑的沉默中,周雪嗤笑:“我再怎么样,也是霍太太,好过你一辈子上不了台面。”

    周超蠢蠢欲动:“姐,现在看着确实晏城好。”

    周雪怒目而视:“闭嘴。”

    她现在是恨极了周超,她拉下脸给他找的工作都被他自己给作没了,作没也就罢了,还四处树敌。

    霍祁东也因为周超惹出来的事儿和她大吵了几架,最后,不问缘由,连带着直接怪罪到她头上。

    这次周超约她出来见面,还约在洱馆,原来是别有目的。

    周雪咬牙切齿,最后一次给他警告:“周超,你别有一天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没想到,后来竟然会一语成谶。

    这事,暂且不提。

    晏城也不知道几天前洱馆还上演了这么一出。

    此时此刻,行李整理地差不多了。

    两个行李箱,不知道的以为是要搬家。

    主要还是陈锦瑶带的东西多,水.乳防晒等一件不少,晏城天天在她耳边碎碎念,导致她也将游玩放到了第一位,同学会则不得已地退而求其次了,女孩子嘛,一想到要出去游玩,就憋不住要将自己拾掇地漂漂亮亮的,再加上夏季已经悄悄来临,能穿的好看的裙子更是到了用武之地,陈锦瑶在镜子前拿着衣服裙子不停地比来划去,挑选工作很难,更难的是身后的晏城还闭眼夸。

    一系列的“好看好看好看老婆你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下来后,就产生了现在的局面。

    “………”陈锦瑶神色复杂,“会不会带太多了。”

    晏城坐在床沿,两手臂往后撑,翘着二郎腿,毫不掩饰地迁就她:“不会,开心就行,你一天可以换两套。”

    沉默片刻,陈锦瑶没出息地心动了,认同了他的法,煞有其事地点头:“我觉得你的很有道理。”

    落日斜晖,温和的阳光洒入窗台。

    照在晏城身上时难得地衬出他干净的气质。

    然而,还不过一分钟,就被他亲自破坏了。

    眼看着一切确认无误,陈锦瑶叉着腰准备指挥他把箱子合起来的时候,晏城倏地倒在床上,往上挪了挪,开床头柜,把剩余没用完的盒子全都拿了出来。

    陈锦瑶被他突然弄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赶紧往后撤了一步,随后,扯了扯嘴角有些哭笑不得:“你干嘛?”

    “这个要备着。”他挑着眉。

    闻言,陈锦瑶笑了笑,提醒他,“那你这样就和去普陀山求子的愿望相违背了噢。”

    “………”

    事实上,双方父母已经不再施加这方面的压力。

    做子女的耐心地和他们心里话,他们也都能理解,再了,规劝归规劝,这日子到最后也只是夫妻俩在过,哪里知道,父母不急时,他俩又急了。

    备孕的工作做的齐全,连杀手锏拜菩萨都出来了。

    晏城和晏母的时候,晏母愣了愣,随即捧腹大笑:“你这孩子,怎么比妈还迷信。”

    他故作严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还有,我是求女。”

    晏母笑眯眯地点头:“孙女也好,孙女也好。”

    “六啊,我就你最像我。”

    “?????”

    “你愿意把心放在家庭上啊,这比什么都重要。”

    顿了顿,又扎他心窝道:“怪不得我看你最顺眼你爸看你最不顺眼,唉,他就经常批评我这种一天天的就知道儿女情长,不思进取的思想。”

    晏城:“………”

    着着,就气笑了,晏母:“呵,以后,就让他和他的事业同穴吧。”

    “………”晏城望着其他地方,继续保持沉默。

    这话,他可不能乱搭腔。

    但潜意识里,他能预感到,往后他爹可能更不待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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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会是在十二号和十三号两天。

    听已经有不少同学已经提前抵达魔都了。

    晏城订了十一号上午的机票,也订了陈锦瑶的班长发过来的酒店,上次没机会的浪漫套房,这次一次性住个够,只是和帝都半山腰那家实在相差太大。

    班长时不时地发消息电话给陈锦瑶询问情况。

    此举动终于让晏城皱起了眉头,不是他疑心重,而是他真的开始觉得自己过的玩笑话可能不是玩笑话了。

    出租车司机目不斜视,上了高架。

    挂了电话后,陈锦瑶扫他一眼,就看出了晏城心里头的别扭,她秀眉微扬,头一歪,靠到他肩膀上,“你想多了,我都和班长了我结婚很久了。”

    “应该不是你班长。”男人肃着脸,眉头暗锁。

    俨然把自己代入成了福尔摩斯。

    陈锦瑶额角突突一跳:“你没毛病吧?”

    “对不起。”他突然道歉,“我在胡思乱想。”

    “………”

    晏城:“非常认真。”

    陈锦瑶:“………”

    晏城:“而且我的眼皮在跳。”

    事实证明,男人的直觉就像狗鼻子一样,灵敏地能挖地三尺找到肉骨头。

    陈锦瑶不知道这个比喻恰不恰当。

    但,当下一秒班长推送给她一个微信号时,她就无话可了,并对晏城的“无理取闹”保持沉默。

    班长:【班助的微信,他来机场接你们。】

    陈锦瑶:【不用了,魔都我很熟悉。】

    班长:【他顺便,还有几个人也是今天到,航班还比你早。】

    在原身记忆里,

    刚进大学时,班助帮过她很多忙。

    高她一届,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因为她是学习委员,而他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就很多事情需要交流,两人算是有过不少交集,久而久之,室友有一天还问过原身,问她是不是和班助在一起了。

    原身摇头回了没有。

    后来,班助在大四的时候出国深造。

    也就渐渐断了联系。

    最开始其实是留有对方微信的,但后来怎么就没有了她也不是很清楚。

    陈锦瑶:“………”

    脱身开来,站在旁观者角度,她大概会和原身室友提一样的问题,她垂着眼睫,蹙着眉有点纠结。

    “加吧。”

    “嗯?”

    从刚才陈锦瑶的表情中晏城就能猜到什么了,他一边感慨骄傲着自己的观察力,一边又不忘沉下脸表达自己的情绪,但话时又是个大度的男人。

    他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不再话。

    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时,心理活动却极其幼稚。

    ‘让对方亲眼目睹才会知难而退!’

    ‘加了也可以再删的!’

    天气变热了,晏城面无表情,意识到自己也燥热不安了。

    他侧过脸看向陈锦瑶:“这人是不是……”

    话还没完,陈锦瑶就心有灵犀地接过话,点点头:“好想是。”

    “………”晏城的心募地一沉。

    但,很快地,就又恢复过来。

    他其实也清楚: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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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候机厅候机时,百无聊赖。

    陈锦瑶和班助过招呼,也在一问一答中交待了自己到魔都的大致时间,之后,就再无对话。

    真的,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尴尬。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再坚持坚持,推了这同学会了。”

    晏城已经调节过来,昂着下巴:“推了干嘛?早知道应该带喜糖分给你同学的。”

    “………”

    思忖片刻。

    陈锦瑶有了决定:“我们拍个照?”

    “登机前我要发个朋友圈。”

    她平时也很少发朋友圈。

    朋友圈的设置也是最近三天可见。

    而她最近的一条还是五月份收到玫瑰转账的那次。

    行李箱已经拿去托运了,陈锦瑶拉起晏城:“走走走,去个光线好一点的地方。”

    诺大的落地玻璃窗外,蓝天白云。

    背景就是一架东航客机。

    陈锦瑶找好位置找好光线,举起手机。

    晏城则默默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吭地随她折腾。

    两人存在一定的身高差。

    在陈锦瑶“哎,你看镜头”的时候。

    晏城慢悠悠地横劈开腿,微弯下腰,做到身高与陈锦瑶持平,然后从她身后凑近她,低声:“好了。”

    男人表情温和,眼眸漆黑有神,唇角微微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