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

    席慕寒把自己精心挑选的朱钗别如叶凝的发髻，席慕寒眼中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水来了。

    叶凝脸颊有些发烫，不过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师，师父”

    “还是没有为师给你订制的那根玉簪好看。”席慕寒看着那桃木簪子，还是有些不满意，虽然这根已经算是比较精致的了，雕刻的雕工也比较细致精致，可是还是比不上上次送给叶凝的那一根精心打造的玉簪。

    叶凝却摇摇头，丝毫不在意，依旧满心欢喜道：“我不爱戴簪子，可是这根我很喜欢。”

    是的，比起那些奢华的，她倒是比较喜欢这个，简单素雅，却又很别致，最最重要的是师父挑选的。

    看着她笑的跟朵花儿似得，席慕寒心情顿时也好了起来，伸揉了揉她的脸，不顾身后那些女子心碎的喊叫声，牵着叶凝往一旁的舟走过去。

    舟晃晃悠悠的荡在了湖心，四周都是游走的河灯，叶凝从来没有如此体验过荡漾在湖心，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可喜欢？”

    叶凝点点头，眼底满满的兴奋，看着师父坐在那儿，月光洒在他身上，他俊美如斯的侧颜让人着迷。

    “其实”

    席慕寒微微一顿，不知道如何才好，毕竟，今天黑影了，那边有行动了，自己若是在不离开就要牵连这丫头，自己走后，这丫头会想自己吗？

    做了这丫头这么久，一直都看着她最坚强的一面，自己走后，应该不会哭吧？

    “啊？师父要什么？”

    原本以为在舟旁，伸去拨弄湖面的叶凝侧过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席慕寒，她嘴角还挂着浅浅的梨涡，眉眼带笑的样子让席慕寒不忍心打断。

    “没事，夜里风霜大，别碰水了，心着凉。”

    席慕寒体贴的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叶凝披上。

    瞬间，这么大的披风披在叶凝的身上，把她瘦的身形裹在一起，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娇。

    叶凝不在意的摇摇头，笑道：“放心，天天喝灵水呢，不容易染上风寒。”

    不仅是自己，就连家里最容易染上风寒的何氏，最近的体质都好太多了，夜里的咳嗽声也没了，安安静静的，这些都是灵水的作用，其实叶凝若是不用治那些疑难杂症，这些东西是都能靠灵泉修复，真是太好了，这东西。

    “灵泉再好，也不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为师这样怎么放心离开？”席慕寒皱眉，却很严肃的对叶凝道。

    然而叶凝却是一愣，看向席慕寒，那漆黑的眼神中充满了着急：“师父，你要去哪儿？”

    席慕寒不话了，而是看向一边。

    “师父！”叶凝见他不话，心顿时悬起来，声音竟是染了一丝哭腔。

    “师父要走了吗？要离开南山村？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吗？”叶凝轻轻的询问出来，声音的只有她能听见。

    席慕寒看着她满是笑的眸子里面突然被晶莹的泪光包裹，心中格外难受，伸想要把她揽入怀中，然而叶凝却往后退了退。

    “其实我知道师父早晚会离开，没想到那么快，好在，好在我把师父的双腿治好了，这样师父回去也方便一些。”着，叶凝有些惆怅的看着湖面。

    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就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就这么嫣儿了，做什么都提不起神来了。

    席慕寒不知道如何话，总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让这丫头不开心了，可是自己离开也是迟早的事情，虽然不舍得，可是早晚都要走，现在叶凝逐渐也长大了，她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当初遇见也纯属缘分

    可是此时此刻看到丫头这般模样他突然心疼了。

    可是现在心疼有什么用，他本来就要走。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今天之所以带你出来，也是因为为师要走了。”席慕寒声音淡淡的，压抑着，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此话一出，叶凝俏丽的脸庞登时煞白。

    过了很久，她才讷讷开口：“师父为，为什么？你还会回来吗？”

    “没有为什么，这里本来就不属于我，为师早晚要离开。”他硬下心肠，可是在看见叶凝眼睛里崩裂的失望和悲伤后，还是忍不住心揪痛了一下。

    “师父，你不要我做你徒弟了吗？你不回来接我了吗？”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却缩得很。

    “不是的，我只是不会回来这里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样的耐心，跟她细细解释。

    “那不就等于不要让我做徒弟了么？”她刷地一下，泪水流出来，“师父，你离开我理解，可是你怎么能不要就不要我了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哪里做得不好，请师父言明，叶凝会改，可是，可是不要不要我！”

    “我没不要你，只是不想当你师父了。”他心里很难受，却为了掩饰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昨晚风老头就跟他清楚了，他若是对那丫头有意，这师徒关系就必须解除了

    还，就算以后就算不能进展到哪一步，师徒关系也会成为席慕辰报复的理由，到时候凝儿就危险了。

    所以，话已经到这份上了，他狠了狠心，继续下去。

    “你也可以继续喊我师父，只是我们我们的师徒关系不作数。”

    叶凝不再话了，她这几年来变得越发倔强。

    特别是对着师父，她纵然想什么，却也无从出口。

    ——师父，你不知道吗？

    ——人一旦有了想要的东西，想要做的事，便再也没办法放了啊。

    ——我这一切，也许，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帮你什么，能站在你身边

    是啊，自己什么都不会，医术半吊子，武功也没有，跟着师父，只能拖后腿吧，师父不要自己也是应该的，可是明明好的，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拜师礼都行过了，怎么就不算数就不算数了呢？

    ——现在你不需要了

    ——那么，我就走罢

    她恭恭敬敬地对着席慕寒拜了三拜：“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半年对叶凝照顾有加，叶凝很感激——”

    席慕寒眸光深了深，淡淡道：“何必这么客气。”

    叶凝凄然一笑：“师父，你都要走了，礼节也是应当的。”

    席慕寒胸口有些疼，语气还是有些淡淡的：“以后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