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放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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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丫”

    白四郎清冷无波的声音从四房的窗户口往外传来。

    闻声,占雅很自然的把五两碎银从易夏的心上方转移了方向,把银子收回荷包里,朝易夏道“我太高估了我们的友谊唉,朋友一场,才跟你提借宿,你却趁火打劫要收我银子,心太狠,也太黑五十两给白老三,他能还我一座崭新的房子。可你勒,唉算了,不了。那辣眼睛的房子,你就是请我去,我都得掂量掂量。”

    她起身,拍了拍易夏的肩膀,一脸语重心长的道“一个的试探就探出了你的真实心理,瞎子,做人还是要厚道啊这一次,你是真的失去我了,我们的塑料友谊就到此为止吧”

    完,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摇头叹气的走了。

    易夏“”

    卑鄙

    无耻

    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如果白四郎没有叫你回房,你真不会去我房里

    去你nnd试探

    刚是谁掏银子掏得那般爽快的

    绝交就绝交

    怕你哦

    易夏看着占雅悠然离去的背影,气得咬牙。

    “老公,回房睡觉”

    拿起银子,迈着魔鬼的步伐,气冲冲进了二房。

    白二郎“”

    谢谢你还能想起我哦

    众人看完他们插科打诨,白大郎和王氏招呼弟弟们回各自房里去。

    一整天下来,心惊胆颤的,他们现在躺床上倒头就能睡着。

    只希望明天,家里那两个能闹腾的婆娘能够安分些。

    可别再作了

    他们还想过几天安稳日子。

    三天两头闹一出,他们的心脏真的受不了太多的打击。

    白五郎领着俩的回房,白七郎放完水,爬自己床上,没两分钟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白六郎脱了衣服,刚想躺下睡觉,却见一旁床上的五哥睁着一双清冷霸气的凤眼,别有深意的盯着自己看。

    白六郎怔了怔,皱着眉,细细想了一会儿,可想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迟疑的问道“五哥有话跟我”

    白五郎直言“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六既然能直接算出雅藏了银钱几何,那么是否也能算准别的

    白六郎一怔,随即道“吴婆婆的所知所学都有限,我至今为止也只在她老人家那里学到了一点子平八字的皮毛,看人的生辰八字能算些大概的东西,若再细致些,便是不能了。”

    白六以为五哥让他算雅姐姐今天一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这可太为难他了。

    别学无所成,就算是学有所成,他也做不来算算就能尽知天下事的神仙。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婆婆今天算到雅姐姐近日会有一劫”

    白六板着张脸,木木的“这事我白天跟四哥也过了。”

    白五郎问“什么劫”

    白六摇头,“不清楚,我的能力不足,算不出来。婆婆自己也不清楚,可我们以为只要找回了雅姐姐,一切便都无事了,可是我之后又算了算,雅姐姐命里的劫数并没有得到解除。”

    白五郎拧眉,“那劫数,事关生死吗”

    白六郎想也不想便道“是”

    否则下午的时候四哥也不会急到差点发狂。

    占雅磨磨蹭蹭的走到白四郎身边。

    笑眯眯的问“无凡哥哥,你洗澡了么还没洗吧我去给你打水哈。”

    话还没落地,人便转身到了门口。

    不怪她怂,实在是她老公现在看她的神情太冰冷了。

    冰的跟看陌生人一样,没有深情,没有爱恋。

    冷冰冰的。

    让人害怕

    “过来”

    简短的两个字,语气淡淡的,态度却强硬坚决,不庸置疑。

    “我先去洗澡,身上脏兮兮的,黏糊,不舒服。”

    “”

    可占雅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

    压五包辣条,赌白四郎舍不得冷落她太久。

    这一次,白四郎不再话。

    他坐在凳子上,眼眸微抬。

    放在桌上,稳稳捏着茶杯。

    不喝,却也不放。

    双眸微眯,两道视线如冬日的冰柱,以泰山压顶之势朝占雅突压过来,将她瞬间冰封在原地,无法动弹。

    占雅就如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美猴王,哪怕本领通天,可在绝对的强势面前,也一样身不由己,不堪一击。

    白四郎的冷漠,就如五指山上的六字真言,压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把,她赌输了

    赔了五包辣条

    阴骛的视线,让房间的温度陡然降到了零下十度。

    占雅感觉从脚底冷到了心脏。

    她张了张嘴,诺诺地唤道“无凡哥哥”

    看着她谨慎微的样子,白四郎不由得叹了口气。

    可担心自己在她面前再一次心软,白四郎匆匆收回视线,眼帘微垂,看着桌上的两张纸。

    “过来签字”

    声音浅浅,一字一顿道。

    他轻轻合上眸子,指间紧紧攥住杯壁,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来自胸膛右边的钝痛感。

    他是有多爱她

    所以就连想想等会要的话,做的事,才会先一步便产生了窒息般的痛苦。

    “那是什么”她问。

    占雅这才发现桌上有两张类似于文件一样的纸,上面写满了端正而奇怪的文字。

    她走上前看,还是一个字也不认识。

    只是纸张的最左边,写有比周围字体大一号的三个大字。

    “放妻书”白四郎道。

    “什么”

    占雅以为自己耳鸣,听错了。

    却见白四郎抬眸看她,一字一字吐的清晰明白。

    清晰到占雅刚看他的口型就知道白四郎的是什么。

    他

    “放妻书”

    “盖以伉俪情深,夫妇语义重,幽怀合函卺之欢,欢念同牢之乐。夫妻相对,怀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今已不和,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嫌,作为后代增嫉。缘业不遂,见此分离千万永辞,布施双喜,三年衣粮,便献柔仪。伏愿娘子千秋万岁。时丞德二十四年六月十三日,白家智书。”

    摘自百度放妻书

    占雅道“人话”

    白家智

    老子看你就是一白痴

    占雅狠狠咬牙。

    白四郎微微一顿,继而想起了什么,眸光里划过一道无奈且宠溺叹息。

    只是被他掩饰得很好。

    转瞬即逝。

    他表情镇定,淡淡地“合离,我放你走”

    “为什么”

    神色从担心受罚变得冷漠阴沉,占雅凉嗖嗖地看着他。

    摆出一副“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姐会削你”的大佬表情。

    白四郎挑眉,面不改色的道“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想因为自己媳妇每天的鲁莽冲动,而整日活在提心吊胆和恐慌无措里,所以,我放你走。”

    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占雅错愕的挑眉,“因为这个,你就要跟我离婚”

    占雅气得,连现代的词语都直往嘴外蹦。

    她只是做不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媳妇,她只是想有自己自由活动的权利,这也有错吗

    是,她是三番两次的出事,惹他们担心,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可那也不是自己想的。

    要怪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

    难道她就想葬身江底

    难道她就想被林变态抓去幽禁

    她好不容易逃脱了林修竹的圈养,回到家得到的不是责罚,也不是安慰,却偏偏是她以前求而不得的抛弃

    “如果我改呢”因为你是柳无凡,所以我愿意改。

    如果她改了,她听话乖巧,不四处闯祸。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王氏、陈氏做个温婉知礼的妻子。

    如果她改了,白四郎,“你还会跟我合离吗”

    占雅放下所有的骄傲与架子,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低眉顺眼,轻声祈求。

    她一直以为柳无凡爱她,比她爱他要多。

    可直到这一刻,占雅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柳无凡已经慢慢融入进她的骨髓里。

    在她的生命中,不可或缺。

    白四郎眸色微顿,似乎有所错愕,他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在占雅以为他会继续拒绝的时候,白四郎突然起身站起,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

    他径直走到她的身边,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

    “丫丫,是我的错”

    白四郎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儿,似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肉里边一样用力。

    他低声着,不住的道歉。

    他不应该拿放妻书试探她对自己的喜欢。

    他不应该用决绝的方式逼她改变。

    “对不起”

    “是无凡哥哥不好。”

    大抵着她的后脑勺,将她重重的贴近自己胸前。

    仿若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就站在自己身边,仿若只有这样,他刺痛的心脏才会得以安抚平静。

    “我喜欢的,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只是大胆活跃的你,如果你改了,你便也不是我所喜欢的丫丫了”

    世界之大,相同容貌的人不在少数,可与自己匹配的有趣灵魂却只有占雅一人

    占雅苦笑一声。

    可是柳无凡,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是我的无凡哥哥,所以不管你怎么变,我都会爱你

    “以后不要再抢我的钱了,不然我也写放夫书”

    白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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