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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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某只傻不愣登地望着前方突然而至的巨大身影。

    那东西遮云蔽日,仿若洪水猛兽般,牢牢将他笼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不留一丝暖意阳光。

    白七亦步亦退,紧紧拽着背篓带子。

    瑟瑟发抖。

    “嗨,三、三哥,好巧哦!”

    老三老五管理染坊和彩布售卖等占大头的生意。

    老大和七只拿了少量绒花,以及自家制作的几百根冰棍,鬼山上做好的冰棍也由老三老五拿去了码头。

    守码头的守码头。

    街上逛的街上逛。

    各司其职。

    各管各的领域。

    怎地他就来了镇子里?

    要不要喊救命?

    白七脑子转得飞快。

    自家的哥哥,就是被他当街打死,吃瓜群众也只会唏嘘一番吧!

    哪里敢管别人家家事。

    更何况眼前还没怎么着他。

    罢了罢了!

    白七镇定自若地看着自家三哥,一副坦荡无辜的样子。白三郎嗤笑一声,抖成那样,当他眼瞎呐!

    “不巧,我在等你!”

    “”

    呵呵,谢谢您嘞!

    “背篓拿过来。”

    “我不!”白三郎左眉一挑,白七顿时像泄了气的球,耸拉着头,仍然保持着最后的倔强,“我是,不麻烦了!三哥细皮嫩肉,哦不,是身体矜贵,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怎能干这等粗活,不妥不妥。您且歇着去,等弟卖完冰棍,再将银钱交付与您也是一样的。”

    嚼文嚼字,没少在街角书的茶水摊子待。

    白三郎冷冷一笑,也不和他多,五指倒扣在白七头上,顺时针半圈,然后提起背篓,脚往人屁股上一踹,白七瞬间滑出两米远。

    篓子到。

    背上一轻,白七转身就指着白三郎控诉道“强取豪夺,岂是君子所为?”

    屁的君子,老子只认钱。

    百来支冰棍被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破的破,碎的碎。

    好不容易吧拉出两根包装完好的,油纸包装又染上了尘土,脏兮兮的。

    废了好多。

    白七不忍看,我那当当响的铜板哦!

    “三哥你膨胀了。”白道“你这一摔,相当于往地上扔五两银子只为听声响,你飘了,你狂了,你傲了,你不再是我那一文钱掉茅坑也要捞起来亲亲的勤俭三哥了!”

    吃瓜群众惊愕不已一根冰棍儿卖一百文的有钱人,也像他们这样节俭的吗?

    快拿本本记上。

    等会儿人走了,得赶紧把碎冰棍捡起来尝尝,一百文一只的冰棍,即使脏了碎了,可不比粪坑里的一文钱香?

    白七本想当众下白三郎的脸,最好能让他羞愧尴尬到抬不起头来,没心思看住自己,好方便他溜走。

    奈何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他低估了后者的脸皮之厚。

    任尔污言秽语东西南北风,白三郎自神色不变,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东西呢?”

    声音慵懒轻快,一字一字带着引人入胜的气息。

    笑话。

    要脸?

    脸能当饭吃吗?

    白三郎摸摸自己英俊非凡的面庞。

    别人的脸当不了米饭。

    他的。

    不准。

    白七快哭了,“什么啊!三哥你神神叨叨的什么啊!你到底要什么啊!”他指着地上,“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家伙都在那了,全是冰棍,绒花在大哥那儿,我这里一朵没有。”

    见白三郎低头沉思,白七偷偷朝众人指了指头我兄弟脑子不灵泛。

    围观群众一副原来如此地点点头。

    在他们眼中,把售卖贼高的冰棍全数丢掉的白三郎,确实脑子有坑。

    首富林家都没他狂。

    白三郎是谁啊,即使补丁装换了长袍玉带,他一改往昔,清尘卓绝,翩翩公子。可内里,他依旧是码头上狡猾奸诈、段阴狠的那一霸。

    群众的眼光算得了什么,他的目地若没达到,哪怕天上下刀子,他一样能笑着相待,从容不迫。

    他把空背篓递给七,闲唠嗑似的,问他,“晨时,你嫂子找你做甚?”

    敢撒谎试试!

    白七装作不懂,想问是哪一个嫂子,可一触及到三哥洞悉一切的眼睛,骤而焉巴了。

    他背上篓子,瞅了瞅开始化水的冰棍,有些心疼。

    “三哥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算了,反正卖不出去了。

    卖出去银钱也不是自己的。

    眼不见心不烦。

    白七装老成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白三郎飘飘然跟上,与他并成一排,“接着。”

    背后吃瓜群众的哄抢声一浪接着一浪。

    “我可以,你得先保证不会对我们动用家法。”

    “我们,是指”

    白七“如你所想,四位嫂嫂外加一个幼无知的我。”

    了,法不责众。

    三哥再要钱不要脸,好歹是个疼媳妇儿的。了,只要把三嫂拉下水,就不怕三哥请家法。

    否则,雅姐姐和二嫂就撺掇三嫂和离。

    打媳妇的男人万万要不得,他若敢打,她们就敢休。

    此时不休,难道留着过年?

    果然,白三郎冷冷哼了声,便道“继续!”

    这意思是不请家法了呗!

    白七眼睛一亮,神情俏皮灵动,实话实“嫂子们做了十根冰棍,让我悄悄带上卖掉,得到的铜板分成五份,一人一份。”

    见白三郎不信,七解释道“她们做的彩虹冰棍,用好几种不同颜色不同口味的果汁调和而成的,样子极其好看。”

    “售价几何?”

    雅奸商的盐水冰棍卖五十文一支,糖水的卖一百,成本低,质量糙,每每总供不应求,明有钱人还是多。而我们的彩虹冰棍制作成本高,每日数量有限,就往大宅子里卖,怎么地也不能比奸商的卖得便宜。

    白道“两百文一支。”

    “卖完了?”

    刚背篓里并没有新货。

    白七点头,“被城北钱员外家的夫人买走了,她家今日宴请了女客,正寻新奇货呢!所以付钱极大方,没有砍价。”

    二两银子,每人能分四百文。

    白七还没乐上,就见荷包一晃一晃,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欢快地跑到了白三郎里,他怪喊怪叫道“三哥,那是我的银子!”

    “上交!”

    “沃日!”

    “嗯?”

    “嘴贱嘴贱,您老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