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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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安安不认识,这时却又急急走去。白慕阳无法分辨,余安安会否撒谎。她刚刚才过撒谎不好,那么,便是有不得不撒谎的原因。

    他正犹疑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女孩便回到了座位,面上甚至带了一丝愉悦。

    白慕阳想不出余安安会和一个弹钢琴的女人有什么交集,但这几分钟之内,却是令他放弃了原本的算。

    英雄救美还是放在他日。

    他还不够了解她,也或许,再漂亮无辜的眼睛也有迷惑人的功能。

    吃过饭,白慕阳提议送她回去。余安安赶忙道:“不用,我自己开车了。”

    “那你开在前面,我在你后面跟着。”

    余安安张了张嘴,似乎心情极好,竟没有再次推拒,只道:“那好吧,谢谢你!”

    白慕阳跟着那辆迈巴赫,顺着余安安的车速行驶着,一面了电话出去。

    另一端“嘟”了三声后被接听。“什么事?”时延的声音惯常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白慕阳拧着眉:“把余安安的资料发给我。”

    “删了。”时延迅速回道。

    白慕阳微惊,随即敛住心神戳穿他:“你会删?那好,那你就再去搜集一遍。”

    时延在另一端颇是无奈地闭了闭眼,当初是谁死活不看的。啪啪脸,未免太快了些。

    他将手机拿开丢在桌子上,在电脑上选了一个文件给白慕阳发了过去。

    白慕阳瞥了眼手机的接收提醒,眸光复杂地盯着前方的路。稍后他们会左拐,因为正前方的路因为施工被拦了起来。

    他不喜欢有路障。

    白慕阳沉吟了片刻,忽然幽幽道:“许家最近是不是在竞标一块地?”

    他缓缓道来,冷白的肤色都透着一股寒气。偏偏,又是话家长一样随意。

    时延刚拿了手机,这会儿便要硬生生遏制住摔电话的冲动,提醒他:“你不要乱来。”接着又是补充,“到时候有你受罪的,这么折腾就为了吃这口醋,可不值。”

    且这醋吃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纵是中午见着的那个男人喜欢着余安安,余安安对那男人却是没有丝毫感觉。吃这种醋,瞎闹呢!

    时延惯常话少,难得得多了,白慕阳偏偏不领情,这会儿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又是那般姿态慵懒的贵公子模样,他拎了闲适的语调,轻飘飘的就反击了回去:“为了一个女人,断一条手臂,值吗?”时延的左手到现在也不大管用,能用的最大力气,大约也就是拿杯子喝一口水了。

    语音落下,电话猛地被人掐断。

    白慕阳失笑,他其实还余了半句话没。

    先前他虽是极不认可时延那种为了对方可以死的心态,但也鲜少往他的伤口上撒盐。自然,这时也不认可。只是当你活着只是为了活着,突然出现那个一生渴望,自制力这东西不是时时管用。

    ……

    余安安在进区之前将车子停在路边,刚下了车,白慕阳便是大步向她走来。

    余安安微微弯了弯腰:“我到了,谢谢你。”

    她还是礼貌,客气,秉承着最好的涵养。

    白慕阳特意瞥一眼一旁的区:“你住在这里?”

    “嗯。”

    白慕阳淡淡开口:“先前时延,他在这里有一套房子,一直空置着问我要不要住。”着,又是颇有些惊异地看着她,“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里。”

    余安安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却不是迷信缘分这回事,只是下意识就觉得欢喜。但仍是收敛住,平静道别:“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

    余安安离去后,白慕阳便也回了车子,等着余安安所在别墅亮了灯,方才启动车子折回。一个时后,他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方向停下,道路宽敞,且是他往常回家的必经之路。

    既然有人找他的麻烦,他也要给别人机会才是。

    白慕阳熄了火,拿了手机垂下头仔细看时延发来的资料。

    前几页,不过是细碎的个人信息。却也是极漂亮的个人简历。

    余安安,二十岁,重点院校修读古典音乐。

    目前已得到官方认证的证书,是钢琴八级,古筝八级,琵琶八级。

    没有社会经验,没有恋爱经验,但从到大,因为祖母柳慈护佑,一直顺遂。

    “曾跟随一位少林师父习武,大约能败三到四个青壮年。”白慕阳看到这时,忽然懂了那日余安安带他回家,并非警惕性弱,实是有自信能够保全自己。

    白慕阳翻看着,再往下,便是个中细节。及至末尾,才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晦之事。

    他看完时,眸色愈是复杂,神思涌动之际,忽然三辆车后面飞驰而来,划过一个漂亮的转弯,便是将他的车子完全堵住。

    白慕阳收回神,唇角划过一抹轻佻无谓的笑意。

    他将手机随意地丢在车上,开车门,长腿迈下。随后姿态悠闲地靠在车边,看着那三辆车上走下来的人。

    每辆车下来了三四人,每人都拎着一根棒球棍。不,也有一位空着手。那人最后下车,肩上披了件皮衣,身上是紧身的背心包裹着壁垒分明的肌肉。

    那人走在最中间,伸手取下鼻梁上的墨镜,瞧着白慕阳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这气息立时就有些不稳。

    “呦!”他冷哼,“这不是我们白少爷吗?真是巧啊,竟然在这碰见了。”

    “换战术了?”白慕阳单手落在西裤的口袋,姿态慵懒道,“怎么,是有事相求?”

    两人有旧仇,往常撞见,从来都是直接开,从未有过手下留情。现在倒好,竟带了一帮人拉上排场了。

    那人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立时扬了头,以鼻孔看人:“我要你手上的那条运输线。”

    白慕阳眼眸微眯,脸色阴鸷骇人:“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

    那人被激得太阳穴微微跳动,后槽牙几乎要咬碎,平复下情绪后仍是轻哼道:“白慕阳,你少给老子耍横,老子知道你有些本事,但是这么些人,”着,还伸手指了这么一圈人,到底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车轮战,老子也能玩死你!”

    白慕阳冷冷地晲着他,唇角划过冰冷讥诮的笑:“行吧,那就给你。”那人大惊,转念就要盘算,白慕阳是否还有别的陷阱。他却忽然微微晃了晃脖子,“但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那人急急道,到底是没屏住。

    “第一,”白慕阳幽幽道,“我要许家正在竞标的这块地,以及他已经拿在手上的那块地。”

    “许家?”许家什么时候招惹到这位祖宗了?

    白慕阳冷冷地晲着他,不话。

    这些不过是拿钱就能办到的事,那人到底是松了口气,自也不会探寻其中的纠葛。

    “第二呢?”那人直直地盯着他,到底存了些警醒。

    白慕阳终于直起身,不疾不徐道:“让这些人陪我一架。包括你。”

    余安安的资料看完,他便憋着一股气,非要发泄了不可。

    “一架?”那人愈是惊诧,白慕阳却是没给他机会犹疑,当即便是冲着其中一位上了手,每一拳每一脚都落在了实处。

    这一正经动起手来,那人的脸色便是愈发难看起来。他自个有求于人,这些人是他带来,自然要看着眼色不敢伤了白慕阳,偏偏白慕阳每一招都用足了力气,这一架得尤其憋屈。

    转眼间,安安稳稳站着的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白慕阳凝着他,眉梢微挑:“来吧,就剩你了。”

    那人额上青筋猛跳,握紧了拳头正要做好架的姿态,脑海中倏地转过一个念头,不由紧盯着白慕阳,仿佛要杀了他一般猛地上前攥了他的衣领:“你敢耍老子?”

    白慕阳压根就没算给他那条运输线,口头上答应好了,转眼就把他的人给揍趴下。

    白慕阳睨着猛地靠近身前的男人,嫌恶的别过眼,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毫不留情地用力甩开。

    男人一个踉跄后撤两步,他方才慢条斯理地整整衣领,轻飘飘道:“让我揍一顿,兴许我真会给你。”

    “许家的地你不要了?”男人瞪着他厉声道。

    白慕阳上了车,落下车窗才沉声回复他:“能用钱拿到的东西,我何必假手于人?”罢,便是扬长而去。留下那人一拳捶在车上,眼底迸出浓郁的恨意。

    白慕阳这口气泄了大半,心思也松了大半,一路疾驰回家,却是一推门就望见坐在客厅中央的那人,脸色又是陡地沉下去。

    男人坐在一片黑暗中,若非极好的眼力,极难辨别。

    他端起手边的凉茶,又饮了一口,这才望着大步走来的白慕阳,冷不丁道:“你现在的警惕性,可太差劲了!”竟是及至换鞋的时候才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

    白慕阳轻呼一口气,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沉沉地闭上眼,抬手揉着额角,一面问他:“你想什么?”

    这个时辰出现在他的住处,自不会操心到他是否招架住那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