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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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在她离开后, 唇角不可自已地扬起, 笑得极是狡黠。

    他醒的其实晚一些, 但当她遮挡住光线,一明一暗的交错,他便醒了。

    只是当那柔软触到脸颊, 终是没能忍住。

    余安安跑开后,一直到林叔做好饭端上桌, 她都还怀揣着那份心虚, 不自觉地就多吃了点。大约是头一晚睡得好, 亦是难得,头一回没有因为吃得多了吐出来。

    “在想什么?”白慕阳见她不预备再吃了, 方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余安安捧着杯子又喝了口果汁,镇定道:“没什么,我就是……好像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其实极易被催眠,但他只是想让她睡一个好觉, 因而并没有深度催眠她。她隐约记得一些,也是正常。

    她梦到,他好像吻她了。余安安蓦地别开眼,心虚又重了一层:“我在考虑, 要不要找一份工作?”

    “嗯?”白慕阳微愣, 但也没戳穿她这么生硬地转变话题。“怎么突然又想工作?”

    “我这几天一直专心看书,然后发现, 如果一整天都在认真学习,会容易产生疲惫心理。我应该做些别的事, 转换一下心情。”她原本,也不是特别爱学习的人。

    “那就做我的助理。”

    “不。”余安安立时扁了嘴。

    “拒绝得这么利落?”他失笑。

    “从到大一直是奶奶护佑着我,现在又有你,我又不是公主,总要有人护佑着。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那我该怎么办?”余安安正经道,“我要有自己独立生存的能力。这样,即使有一天我们分开,我也会好好的。”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白慕阳猛地抱住她,女孩在他怀里挣扎着,这两天,他似乎尤其喜欢抱着她。白慕阳终于松开,一颗心又是提着:“你想做什么?”

    她与他提及奶奶,得一向随意自然。他初时紧张,现在也是放下心来。不放心的却是她预备出去工作。在白慕阳的算里,近期,他并不想余安安脱离他的视线。

    而她的精神状况,也是经不起任何刺激。一旦她出现在公共场所,若是没有遇见熟识的人倒还好,一旦有人多嘴,多半会刺激到她。

    “去弹钢琴。”她模样无谓。

    “……”

    “之前我们一起吃饭,不是遇见过一个女孩在餐厅弹钢琴吗?我问过她,好像每天只是饭点的三个时,收入也还可以。”余安安着,还晃了晃纤长的手指,“我的水平比那个女孩好多了。”

    白慕阳想起那一晚,那时他甚至怀疑过她。却原来,她匆匆忙忙去找那个女孩,是为了询问工薪的问题。

    她一直做着准备,等待一无所有的那一天。

    “好!”他压下喉头酸涩,“我让郑明给你找找,距离公司最近的餐厅。”

    “嗯。”余安安刚是垂了垂下颌,白慕阳的脸色忽的又沉下来,“不对,照你这么,以后我要一个人吃午饭。”

    余安安愣怔了两秒,蓦地扑哧一声笑出来:“白先生,您维持一下人设好么?”这两天,他不止抱她抱得极是频繁,现在连单独吃午饭都不行了?

    白慕阳被她笑得嘴角一抽:“不该黏人是吧?”

    “对呀!”余安安重重点头,“黏人可不是你的人设。”

    “我不黏人,只黏你。”

    余安安本是笑着看他,这时忽然僵住,而后闭上眼,伸手揉着额头,脸色略有些揪扯。白慕阳慌忙扶住她的肩:“怎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安安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神色迷茫地望着他:“也没什么,就是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当然见过,这是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对话。

    白慕阳心口抽痛,拥住她嗓音温柔道:“你确实见过,当时我受伤,还非要早起和你一起吃早饭。那时你了同样的话。黏人不是我的人设。后来,我想让你到我公司上班,你要开始学习,就不工作了。”

    白慕阳罢,怀中的女孩似乎皱着眉想了许久,方才若有所思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安安,”他叫着她的名字,“安安。”他一直都知道如何将她治愈,只是一直下不了那个狠心。

    如同他自己一般,学会催眠,以抵抗每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却是仍没能将他自个从阴影中拉出。

    余安安在他怀中仰起脸,一双眼澄澈无辜地望着他。

    “没什么,”他将眸中的深邃收敛干净,温柔着扬唇浅笑,“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余安安脸颊微微发热,学着他的姿态,轻声道:“白慕阳,慕阳。”

    白慕阳心弦微动,蓦地俯下身,薄唇覆上她的柔软。女孩身子僵硬了片刻,便是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

    大约这世上有些事,是生来就会无师自通的。

    他轻吻着女孩柔软的唇,尝到从未体会过的味道。然而身体忽然萌生出不知足来,他下意识身子前倾,手掌托着女孩的后脑,舌尖触到女孩柔软的唇瓣,那一瞬间,她唇齿微张,他蓦地尝到残留果汁的味道和女孩独有的甘甜。

    直至女孩无法喘息,他方才放开她,却又在那一瞬间,舌尖挑过唇角,是无知无觉地诱惑。

    两人距离极近,余安安自觉被勾得身子酥软,这会儿望见他这样,愣了愣,方才慌忙别过眼去。

    从一开始,她沉迷于他的脸,到现在竟也不能自如应对。尤其,还带了最本真的欢喜。

    ……

    吃过饭,他们出发的时间正赶上早高峰,好在他身为董事长,最后迟了几分钟也没人会什么。只是……

    余安安看着他将车子停在大厅前,而后将钥匙交到保安手里。

    “我们要从这里上去?”她迟疑道,微热的脸颊还有些酡红。昨天她已经和他来过公司,那时是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的电梯,且是正经工作时间,遇见的员工并不多。

    这时候赶着上班时间上去,岂不是要被很多人看见。

    白慕阳握住她的手:“安安,你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会是妻子,我需要他们知道你的身份。”然后,谨言慎行。

    余安安蓦然间想起的却是那天傍晚,她遇见赵嘉美,又遇见沈梅。是他站在她身前替她出气。

    她心口暖暖的,手指落入他的掌心,侧身与他道:“我知道,你怕再有人欺负我。”着,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拇指,“你现在在我身边呢,没有人会欺负我。”

    可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却还是不在。

    白慕阳目光微凉,唯俯首看向身侧的女孩时,眸子里盛满了暖意。

    顿时,整个集团都炸了锅。

    人人都道那个从不近女色的董事长,竟也有百转柔情的一面。

    大有千年铁树开花,结果栽在了一个姑娘手上。

    多少人遗憾呀!往日里,她们最多肖想一下那个冷冰冰的时总经理,却是从不敢多想董事长。总觉得那人站得太高太冷,处理工作又是果决冷厉。

    公司里的人常常忘了,那也是个男人啊!可这么一个优质的男人,居然就这么被人拐跑了。而她们在这里工作这么几年,竟然连扑都没扑过。

    “早知道董事长不是天生的,当初冒着被辞退的风险也要试一试呀!”某洗手间一个女人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满眼都是桃花。

    “我一直知道董事长长得好看,但也不知道他竟然能好看到这种地步!”某层休息室一个女人捧着咖啡杯子,满眼都是星星。

    “常年不笑的人果然是不能笑,董事长冲着那个女人笑的时候,我恨不得自动替换成我自己。哎!工作这两年,我居然连肖想都没有肖想过。”某办公区一个女人在聊天框敲着字,神思缥缈。

    聊天框另一端的人迅速回复她:“毕竟仙凡有别,我等不敢冒犯。谁知道,他竟然也是个凡人。啊!!嫉妒使我丑陋!”

    最后,一条公告下发到每个人的电脑上。

    嫉妒使你们丢掉工作。来自董秘郑明。

    整个集团,顿时安分了。

    然而,只有他自个,吃狗粮吃得最直接,最“惨不忍睹”。

    电梯门一开,他就瞧见白总拥着余姐走来。而后将她送到休息室,并亲自端了温水送过去。甚至,微微弯着腰,轻声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最紧要的,是那个几年如一日热爱黑色西服的上司,忽然间开始穿浅色了。白衬衣配休闲长裤。只差让看见的人以为自己生了幻觉。

    郑明明明昨天就见过了白总的和颜悦色,今日也没能习惯。这时站在一旁,恨不得做个透明人。往后,如果白总真和余姐长长久久便好了,如果两人分开了,他这个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人,只能学会自动消失。

    末了,他还要拎着一桩勉强要紧的事去询问白总的意见。

    幸而这时休息室的门已经关好,他便道:“白总,陆市长那边已经开始怀疑柳夫人的死因了,您看,要不要把消息透过去?”

    白慕阳望过来,偏又不吱声,只那般审视的目光瞧得他头皮发麻。

    良久,白慕阳方才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郑明默了默,措辞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陆市长,毕竟这事,他早晚也能查到。”

    白慕阳晲着他,“你拿这个事威胁了姜兰兰,我以为你是不算告诉他了。”

    嘶!郑明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是瞎显摆被逮个现行。但又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一句,“我也是怕这个事陆市长知道了,他会认为姜兰兰是柳夫人拼死也要救下的女儿。到时,陆市长的立场难免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