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占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苏芳同舒月纱生了嫌隙的消息, 在剧组内部不胫而走。
但演职人员们面上也佯装不知,只悄悄在暗地里讨论猜测。
没人站队, 倒是清净的很。
原因很简单——苏影后他们得罪不起,舒姐……更是惹不起。
这两人虽然彼此不搭理,但各拍各的戏, 敬业认真,神色如常, 让人看不出半点不对来。
临近年关,舒月纱的戏份就在这两日能杀青了。
秦蝶瞥了眼站在寒风里露着半截腿, 却窈窕秀丽,一点不发抖的苏芳, “啧”的一声叹:“你这情敌人不怎么样, 工作还真不含糊。”
“情敌?”舒月纱蹭在经纪人背后,农民揣取暖:“我哪来的情敌,她还不够格吧。”
秦蝶睁圆了眼, 声音压低:“……这咖位还不够做你情敌?”
心里像被一团棉絮塞住,有点儿堵。即使在秦蝶看来,苏芳也是个优秀的人诶。
月纱对着空气撇撇嘴, 狡黠的笑:“谈恋爱可不看咖位的, 不是你的么, 谁先动情谁就输了。”
恋爱里的事, 即使是在好友面前,女人有时也会想要强撑一口气,不忍落败的。
“好好, 是我的,那你自己就没起……一点疑心?实在是你家那位太招人了。”秦蝶抬眉偷偷觑着她,难掩关切。
“秦蝶,你是不把我当女人吗?”舒月纱双手捧着保温杯,咬着唇看她:“就……就谢明池那个思想动向,我门儿清好么,不要他现在没这心思,以前也没有。”
女人真着意了解一个男人,蛛丝马迹都是证据,错不了的。
她闷闷添了句:“他们要真有早有了,还有我什么事儿么。”
秦蝶哭笑不得,合着大姐就明知道没什么,还忍不住吃飞醋了啊。
这谢明池可有得哄了。
秦蝶摸摸她的头发,顺毛:“好啦,既然没什么,你回去之后罚男神跪个榴莲解解气,要不然蜡烛和皮鞭也行……”
舒月纱越来越有向老司机发展的趋势,面不红心不跳,唇一勾笑意浓:“秦蝶,你到底都对我哥哥做了什么,怪不得他最近身体不成,喝那么点就醉。”
秦蝶脸唰的红了,舒月纱心里还是躁。
幸亏她饰演的角色,大多数场景里,都只要当好一个幽怨的身影就好。
最后一场戏结束,久盼的杀青终于到来。
剧组按例给舒月纱送了鲜花和礼物,请摄影师和演职人员同她拍照。
月纱含着笑一一配合,却找不到《沉沦》杀青时的五味杂陈和些许不舍,只有工作完成的放松感而已。
而且,苏芳没来,她也乐得不必敷衍。
人群中,宋仲城抬步缓缓走了过来。
舒月纱对这位男主角印象不错,温和英俊,文艺腔里还带了股绅士气度,堪为如今港星里的佼佼者。
因此笑意盈盈,宋仲城和她并肩坐下,递过个银质铁盒:“给,送你的。”
舒月纱没伸手,只是低眉笑着。
宋仲城指尖在铁盒上轻点,没收手:“杀青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开看看就知道了。”
还真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一串盈润的贝壳风铃,大约是手作的,但是个哄女生的好利器。
——可舒月纱偏偏就是个喜欢珠宝玉器的文艺女青年。
宋仲城指尖夹了根烟,含着笑:“可以挂在床头,看看还挺有意思的。”
还别,宋仲城走的是文艺型男路线,成熟苍凉里的一点儿艺术家气质,笑起来真挺好看。
她把铁盒放在膝上,想了想,也笑:“多谢宋前辈的好意,我收下啦,但挂床头大概是不行的。”
美人儿唇边甜暖憧憬的笑,美到刺目。
宋仲城绕开话题,意有所指似的:“我认识苏芳不少年了,她人其实不错,就是有点犟。人这一生潇洒走一回多好,太执着就不快活了。”
“前辈的对,但我还年轻,不大能理解。”
舒月纱和他寒暄了几句,理了理衣服站起身,就要和他道别。
“月纱,”宋仲城从身后叫住她,语声温和:“你是个聪明漂亮的姑娘,应该知道给伴侣制造一点危机感的重要性,你看,谢明池就做到了。”
“一个美丽的女人无论是不是单身状态,都应该保持着几个追求者才对。”
所以这是……要挖谢明池墙角的意思?
——《长城长》剧组里,还真是个顶个的奇葩,舒月纱在心里冷笑了声。
原来还以为大学毕业后,远离了那群大多嘴上情话漫天飞、身体出轨家常便饭的白人同学,就没这号人了。
没想到,现成就有一个。
舒月纱一向最鄙夷这类人,自诩风.流倜傥浊世佳公子,实则滥.情渣男一枚。
怀着撕完女主角,还有男主角等着她,舒月纱好气又好笑,面上尽量温婉,“劳宋前辈费心了,我和我男朋友感情稳定,他爱我,我爱他,不用什么危机感。”
她一秒不想多待,把铁盒放还到宋仲城手上:“您既然知道是苏芳姐执着,就该明白和我男朋友无关。”
“好吧。”宋仲城也没挽留她,微眯了眼笑着:“你男朋友很有福气。”
她是乱吃飞醋,但那是关上门和谢明池两个人的情趣,和旁人无关。
舒月纱无谓的笑,回敬道:“其实我也不差。”
然后就随着冬日的一缕风,远去了。
.
舒月纱进到家门时,容色缓缓淡了下来。
谢明池把行李箱放好,十余天不见,侧头就想吻女朋友的脸,被她轻轻巧巧绕了过去。
想起在楼下时,秦蝶飞过来“自求多福”的眼神,谢明池隐隐觉得不妙。
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敷衍彼此,一时静。
直到隔壁房间里,传来微微弱弱“喵”的一声奶音。
舒月纱眉心微动,驻足听,里面的可爱也很配合,又喵了两声儿。
谢明池轻咳了声,倒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的男人了,还喜欢和女朋友玩惊喜,挺酸的。
他状似轻松道:“那个,你不是要只猫么?去看看吧。”
一只鸳鸯眼的狮子猫立在爬架上,尾巴团着轻轻扫,歪头看她。
左瞳浅蓝,右瞳澄黄,毛色通体雪白。
“天哪,”谢明池听到女朋友轻柔如纱,少女心满满的叹息:“我……我怕是恋爱了吧。”
然后她心翼翼地从衣袖里伸手,放在白猫爪前,温软恳求:“宝贝,我们握个手好不好?”
猫有猫的尊严,是不会答允她非分的要求。
谢明池语气涩:“他是猫,又不是狗,不会握手的。”
放在往常,舒月纱一定会回头嗔他,或者倚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撒娇,偏要他承认自己才是对的。
猫似是被她看烦了,轻盈一跃,落到了地上,追着毛球自娱自乐。
舒美人就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一人一猫,执手相对笑眼。
连眼风都吝啬给他。
谢先生忽然就想把猫给送回去了。
地板上,舒月纱仍孜孜不倦,幼稚至极地和猫咪玩着对爪的游戏。
她的指尖轻轻按在猫爪上,再被猫爪按下去,大着胆子终于摸上了猫咪的下巴。
白猫扬起脸,眯缝着眼,惬意得很。
醋眼看人,谢明池恍惚觉得,那只猫舒服的呼噜声,都是在向自己示威。
“诶,你给他起名了吗?”舒月纱终于主动搭理他,还抛来一串疑问:“公猫还是母猫?多大了啊,疫苗除虫做了吗?”
处在崩溃边缘的谢明池还是耐下性子,一一解答。
既然名字等她来取,舒月纱捏着衣摆沉吟,然后仰脸望着他:“那就叫steven吧。”
谢明池倚在门边,抱着肩笑:“你可真洋派。”
“你就好不好听。”
在盈盈欲语的柔媚眼波里,他早已目眩神迷,舒月纱什么都能应。
“唉,猫咪,你看我对你那么好。”月纱愉快地撸猫,轻声叹惋:“等有天你通了灵,一定要变成胸.大颜好的美队爬上我的床……”
同样胸.大颜好的谢先生,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了。
他忽然伸臂,牢牢把舒月纱从地板上拉起来,然后“嘭”的一声重重带上了门。
公猫不甘心,伸出爪子在挠。
谢明池的脸越贴越近,气息火热凌乱,仰着脸看,山根如峰锐利,性.感的美人沟隐隐绷紧。
“你想让谁来找你报恩,嗯?”
这种侵略性的面相,收敛神色时,真的是令人害怕……又很没出息的心痒。
舒月纱偏过脸让,声音软软的颤:“变.态啊你,你……是不是对门有什么特殊爱好?”
——她这是了什么,好的吃飞醋的是她呢。
谢明池眼神幽幽暗暗,捏住她的下巴,笑了:“所以我要是,你满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