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近一点,再近一点
当晚的九点半左右,我拎着行李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臻玉园。
车子被我驾驶的飞快,哪怕经过市中心的时候,我照旧一百迈,不减速,撞了两个红灯,到达了我的公寓。
邵晓珍知道我要过来,所以一直等我,我刚一敲门,她就飞快的开了门。
“我靠!”邵晓珍惊呼,嘴巴成了O型,“你这是真的离家出走啊!头发怎么那么乱?一路跑过来的啊?”
我没和邵晓珍多什么,推着她赶紧进了门。
才不过两天的功夫,我这里被她弄了个乱七八糟,就差乌烟瘴气了。
邵晓珍估计也是看出了我的不满,讨好的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箱,谄媚道:“卧室是好的,我都收拾了!今天我就滚到客房去。”
我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走到茶几那里,自顾自的起了一瓶她买来的啤酒,一上来就闷了一口。
邵晓珍冲我直竖大拇指,感叹道:“真是女中豪杰!的把您的行礼抬进去,马上过来伺候!”
几分钟过后,我和邵晓珍的啤酒瓶子发出了悦耳的碰撞声。
“学姐,你也是够能憋的啊!”邵晓珍一边,一边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我要是被人这么冤枉,早就拿刀去砍人了!还能想你这么悠哉的坐着?”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悠哉了?”完,我又喝了一口啤酒,心道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你别自己喝啊,你得和我碰一个!”
邵晓珍着,就拿酒瓶子想撞一下我的酒瓶子,只不过这一下没撞好,我一闪躲,反而露出了腿上的一片紫红。
“这怎么弄得?”邵晓珍马上放下了酒瓶,坐在我身边为我检查,“怎么紫了这么一大片啊!这……这是烫的?”
我拿靠背垫子遮挡住了腿,解释:“对,前几天被茶水烫的。”
“这分明是刚刚被烫的!你可是豪门太太啊,都有专人伺候,怎么会接触到这么多的开水呢?”邵晓珍狐疑的皱起了眉头,头转向了卧室,然后又猛地转头瞪着我,“该不会是你老公对你施暴吧!”
我没话,只是缩了缩腿。
“天啊!”邵晓珍怕是以为我这是默认,一下子就火了,“亏得我刚才被他圈粉!没想到他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伪君子!走!找他理去!”
邵晓珍这火爆脾气,向来风就是雨,还真的拉着我的手臂就要走。
我连忙甩开她,:“我来这就是找清净的,你就别再添乱了,行吗?”
“我这怎么是添乱呢?”邵晓珍一脸的正义感,“你都伤成这样了,不该讨个法吗?他是你老公,更不能动手啊!”
“行了,行了!”我反拉着邵晓珍的手,让她又坐了我的身边,“你遇事的时候,我是怎么陪你的?你也安安静静的陪陪我好吗?”
邵晓珍想了一会儿,最后也不嘟囔了几句什么才拿起了酒瓶。
我们两个又喝了一瓶之后,邵晓珍已经在地毯上躺的四仰八叉了,举着酒瓶着吼道:“男人都是个渣啊!欺骗女人的感情,天五雷轰!”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豪言壮语”。
而后,邵晓珍一个鲤鱼挺又坐了起来,贼眉鼠眼的看着我,:“学姐,你老公真帅啊!要是活儿也好,那就完美了!”
我刚喝的酒差点喷出来,呛得我咳嗦了起来。
邵晓珍嘿嘿直笑,过来为我拍背,又:“不过帅也不能当饭吃,是不?可是也不对,他还是个有钱有势的阔少爷!真是不公平……可他家暴你啊,你也不能为了他的皮相而屈服,知道吗?”
我抽了张手纸擦擦胸前的酒渍,故作随口的问了句:“他很帅吗?”
“这还不帅吗?”邵晓珍讶异,那表情活脱是在质疑我的审美,“你被记者那么刁难,他冲到台上二话不的含住了你手指……姐姐,你被传的可是艾滋病啊!这得多大的勇气和信任才敢这么做?他还长了张人神共愤的脸蛋……这简直!简直是太他妈的帅了!”
我看着邵晓珍已经完全变成了沈容与的迷妹,不禁有了个念头,那就是别让这两个人见面,不然这丫头会把我的脸面全部丢尽的。
余下的时间,邵晓珍沉浸在花痴的世界里难以自拔,而我早已觉得乏了,便就留她一个人在客厅里闹,独自回了卧室。
刚一关上门,我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我不自觉的笑笑,快步走到窗边,坐在飘窗上掏出了手机。
但是和我预期的不一样,这是个陌生号码。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了接通它,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昕儿,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居然是聂宸远。
我的神情似乎冷了几分,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昕儿,你的语气一定就要生硬吗?”聂宸远听起来有些伤心,“你不肯听我的解释就算了,就连我的关怀也可以拒之门吗?”
他的问话令我无言。
或许他的是对的,我不该拒绝别人的善意,但是我仍觉得这个道理不适用于我和聂宸远。
我们的相处方式还是老死不相往来才最为恰当。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我收敛了一点刚才的冷漠,但是该的话还是要清楚,“现在很晚了,你这个时候电话过来并不合适。另外,考虑到我们之间的过往以及我们现在的身份,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
电话那端的聂宸远,沉默了。
我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津华市璀璨的夜景,这里依旧的五彩斑斓,迷离绚烂,可每天行走在这个城市的人,却在无时无刻的变化着。
在这世界上,只有没有生命的物体才不会变化,人心时刻都在改变。
“你爱他吗?”聂宸远忽然问道。
我蹙了下眉,答道:“你的问题没有意义。”
聂宸远“呵”了一声,又:“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我看到今天的新闻了,他似乎很爱你,也在保护你。可是昕儿,我们看到的就未必是事实的全部。这就好比你以为的,就是我无情的离开,却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而他似乎看起来很爱你,你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但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
他的一番话,令我莫名的攥紧了手机,似有一种我无以名状的慌乱萦绕在了我的心头。
“昕儿,我还是那句话,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
我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而往事再一次席卷了我的每一个神经。
……
转日,我废了好大劲儿才把邵晓珍叫醒。
她撒泼似的求我让她再睡会儿,可我什么也不同意,执意让她陪我去商场购物,在我答应给她买一个当季新款的手提包之后,她奇迹般的满血复活。
我挑的是全津华市最大的商场。
不过,这里不主奢侈品,都是亲民的牌子,所以老百姓很多,生意相当红火。
“学姐,你真是我见过最抠门的豪门太太。”邵晓珍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走路提不起劲儿来,“您您给我买当季新款,这儿哪有啊?”
我戴着墨镜,观察着这里的人流,似乎一楼南门的地方在举办品牌活动,真是时候。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我指了指楼下,示意邵晓珍赶紧跟上。
邵晓珍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直跟我:“咱们走吧!去银海国际逛多好啊!我听……”
“你是和谁学的这一套?”我转身问邵晓珍,“别告诉我是因为连俊的前女友就是一身奢侈品,所以你也想开开眼。邵晓珍,你就是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比。”
我没想到我的话顿时令邵晓珍红了眼眶,她吸吸鼻子,冲我乐了两声,:“学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总是戳破我。”
“我允许你失恋难过,但不允许你自暴自弃。”
我嘴上这么,可是心里却想到了自己和聂宸远分手时的绝望和心死,连同昨晚扰我一夜的回忆也大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学姐……”邵晓珍忽然喊了我一声,“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好起来的。”
我被邵晓珍及时的拉回了思绪,也似乎是悬崖勒马,免于我再沉浸在回忆之中。
大约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我和邵晓珍步行到了品牌活动的区域,原来是一个少女运动品牌的展销会。
有六、七个年轻漂亮的女模特在台上展示这一季的新款,里面有一个模特,我还觉得有点儿眼熟。
“学姐,你想买运动衣吗?”邵晓珍问我,“可是这些款式不太适合你啊。”
我没回答邵晓珍的话,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个似曾相识的女模特上,盘算着也许用她做点儿文章还是不错的。
可我脑子里还没构思好怎么个方法来运行,就听身后有人在喊我。
这一下子,我可是记起来这位女模特是谁了,不就是最近和景哲正得火热的一个三线明星吗?
“姐,我眼睛没花吧?”景哲向我走来,眼珠不停的上下量我,“以您的身份怎么回来这里呢?”
我摘下了墨镜,对景哲:“景公子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景哲冲我晃了晃食指,又道:“你误会弟弟我的意思了。我是以您现在的名声还敢到这么大公众场合来,还真的是不怕引起人们的骚乱呢。”
“你怎么话的?”邵晓珍站了出来,“她是你姐姐,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什么引起骚乱。”
“身边还带了一个壮胆子的?”景哲哈哈大笑起来,“我姐啊,我还真看不出你的人格魅力那么大,身边总是有人前仆后继。昨天姐夫这波恩爱秀的,我服气。只不过有点儿……恶心了。”
邵晓珍气的要据理力争,但我马上拦下了,余光看到已经下台的女模特正向景哲这边走来。
我:“景哲,管好你自己,还有你的女朋友。你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就可以让这么一个连七八线都算不上的网红消失在娱乐圈里?”
景哲立刻表现出了不悦,但还未来得及什么,那个女模特就梨花带雨的跑到了他的身边,柔柔弱弱的:“露露做错什么了?景少爷,你可不能看我任人欺负啊。”
我看着这女模特极尽做作之能事,不由得在心里佩服景哲的口味。
景哲拍了一下那女模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看向我:“就凭现在的你,人人谩骂的对象,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景昕,你还掂得清自己几斤几两吗?”
景哲的这一番话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我想或许马上就会有人认出来我。
“原来是你啊!”女模特恍然大悟般的惊呼了一声,“天啊!是HIV!”
她惊恐的向后退后了好几步,引得围观的人联想起了我身上的新闻,也都纷纷吓得往后退去,甚至有的带着孩子的妈妈,骂了句:真丧气!还敢出门祸害人!
景哲见状皱起了眉头,略微嫌恶的看向了那个女模特。
邵晓珍拽了拽我的衣袖,声道:“学姐,我们赶紧走吧,有人认出你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觉得产生的骚动似乎了些,总该让场面再混乱些才好,可我还没想出来合适的法子,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我和邵晓珍都吓了一跳,扭头便看到景哲踩着一个男的胸膛,指着他:“你他妈的找死!会不会人话?”
他脚下的男人似乎是不服气,挣扎想站起来,破口骂道:“有钱了不起是吗?还不是个万人上的破鞋?能给别人上,不能给老子上?老子还嫌她脏呢!婊……”
男人话没完,景哲照着他的腹部就是猛踹了好几脚!
我怔愣了几秒,连忙跑过去拦住他,生怕他的牛脾气一会儿再惹出来人命。
“别了!别了!”
我钳制住景哲,令那男人的同伴及时把他带走了。
“呸!”男人临了还啐了一口,“婊子一个!”
“站住!我今天非弄死你!”
景哲冲上去又要动手,我索性直接抱住了他,“你给我停!”
他咬牙切齿的不肯罢休,扯开我的手臂将我重重的推到在地,指着我鼻子喊:“听见别人怎么你了吗?一个女人被一个男的这样侮辱,我都替你臊得慌!”
景哲骂完这一通,愤然离开。
而我跌坐在地上,腿上的紫红完全显露了出来。
邵晓珍马上过来安慰我,想要扶我起来,却被我拒绝。
“学姐,别难受。”她,“学姐……你话啊。”
我抿着嘴唇,在心里告诉自己有什么好难受的,做戏就是要做足,我还要谢谢景哲成全我呢。
可是,被自己的亲人这样嫌恶,这滋味真的不好受。
……
我和邵晓珍回了公寓,连中午饭也没吃成。
邵晓珍自告奋勇,是给我做意大利面吃,将我送回公寓之后,她急匆匆的就去了菜市场。
我回到了卧室,抱膝坐在了床上,思绪一点点飘远。
景哲时候还是喜欢我这个姐姐的。
我回家的次数少,可每次回去他都会捧出来他自己做的礼物给我,都是为姐姐准备的。
可我不以为意。
因为我嫉妒他夺走了我的父爱,也忌讳着她妈妈第三者的身份,所以我对景哲都是冷淡而疏远的。
我甚至都记不起来,是从我多大的时候,那每次见面都会有的礼物,没有了。
只是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同我大吵了一架,从此再见面便是水火不容的局面。
可究其原因,我却是至今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依稀记得景哲骂我没有人性,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再后来,我们就几乎不怎么见面了。
我回国接管梦星,而他则出国深造。
不过话又回来,景哲是争气的,才二十一岁就拿下了两个学士学位,现在好多名牌大学都向他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过去研读研究生,可他都拒绝了,选择回盛景实践。
我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想完之后,仍是理不出来我和景哲的这段姐弟关系。
可能想来同父异母,本身就会有点儿难跨越,更何况是向我们这样的家庭,有点儿畸形。
叮咚——
忽然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我起身下床,心想肯定是邵晓珍丢三落四的忘记了什么,可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嘻哈扮的高大男子。
我愣了一下,出口便问:“你是谁啊?”
那男人不话,突然就上前搂住我的腰,和我闪进了房间内。
我吓得想要大声呼救,一口气刚提上来,就见那男人摘下了棒球帽,笑着:“是我。”
有些凌乱的刘海,黑色的肥裤子,高帮运动鞋,大的要命的白T恤,脖子上还挂了个萤光粉的耳机……
这让我怎么能和一向穿着讲究至极的沈容与联系在一起!
“怎么了?傻了?”沈容与冲我眨眨眼,观察着我表情。
我慢慢从难以置信的震撼中回过神,不禁又上下量了一遍他,磕巴的问:“你是沈、沈容与?”
“你这可就过分了啊。”沈容与略微尴尬的松开我,然后摆正了脖子上的粉耳机,“连自己的老公都认不出来了。”
他别别扭扭的样子,终于让我发出了爆笑!
我捂着嘴巴,笑的前仰后合。
“至于吗?”沈容与看了一下自己,估计是对自己的外表还抱有自信。
我点了下头,笑的肚子都有些疼了,只能弯腰在那里捂着肚子继续笑,沈容与见我如此,也跟着笑了。
……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沈容与可算是把那个夸张的萤光粉耳机摘了下去。
我给他倒了杯水,见他以这副扮坐在沙发上,还是很不能适应,也还是很想笑。
“你这一身……是谁给你找的?”我忍着笑问他。
沈容与白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有点儿栽面子了,没好气的:“我秘书问他的侄子要来的。”
我不地道的又笑了一次。
“你再笑,我就脱光。”沈容与还在挽回以往的完美形象,“我对我身材有自信。”
我点头,配合着:“是是是,你脱了更有料。”
沈容与一听这话,得意的不得了,凑过来问我:“你是不是看不厌?对自己老公的身材满意到无以复加?”
我猛地想起上次沈容与逗我时,让我给他洗澡,当时我就在脑海里不自觉的勾勒起他赤身裸体的样子,而现在……
“你脸红了。”沈容与。
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回了句:“你才脸红!”
沈容与笑笑,也不再贫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药膏摆在我的面前。
是他专门涂后背的药膏。
“这是做什么?”我问。
“当然是涂药啊。”沈容与的理所当然,“阿梅的手法不行,我都感觉我这伤要被耽误了,所以这才勉为其难的过来找你。”
他可真能扯。
我们昨天已经好,这几天要假装感情破裂,我一个人外面招摇,好给媒体一些可以报道的新闻题材,从而使害我的那个人放松警惕,等到狐狸尾巴完全露出来的时候,就是收网之时。
在那之前,我们不能见面的。
他之所以穿成这样,就是怕被人拍到吧,毕竟我现在是热点人物,周围肯定埋伏着好多的狗仔。
又看了一眼如此扮的沈容与,我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是被轻轻的触了一下。
拧开药膏的盖子,我:“其实来个私会神秘男人的新闻也不错。你可以每天到富云会所那边,我给你上药。”
沈容与愣了一下,随后别开看我的眼神,嘟囔了句:“我才不要你有这种新闻。”
我笑笑没话,指了一下他的那件傻T恤,示意他把上衣脱掉。
沈容与干净利落的脱掉了上衣,然后侧身坐在了沙发上,背对着我。
我拿着药膏坐在他的身后,一看到他这一后背的伤,我就皱紧了眉头,心道怎么还不见好呢?
“请军医再过来看看吧。”
“没事,现在就是看着吓人,实际没有那么疼的。不用麻烦军医。”
我叹了口气,对于他的拗脾气现在也是知道一二,所以没再什么,蘸上药膏涂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今天见到景哲了?”期间,他忽然问我。
我正在涂药膏的手指一顿,然后“嗯”了一声。
“我看他其实本性不坏,出手人也是为了你。虽的话难听了些,但是……”
“我知道。”
沈容与一愣,点了下头不再话。
我和景哲的相处模式就是这么奇怪,这就好比允许我们彼此剑拔弩张,却容不得外人多嘴一句。可我也知道,他今天对我的责备是他的心里话。
“等找出害你的人之后,我们去国外玩几天怎么样?”沈容与一下子又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去哪儿啊?”我很自然的问,低头又准备蘸了一点药膏。
“瑞士。那里绝对浪漫。就冬天的时候去,层层白雪,和童话世界里的一模一样……我们可以坐火车,一路赏雪,一路聊天……”
瑞士……
我记得我十四岁那年去过,应该是参加了一个夏令营。
瑞士确实美得不像话,我当时就想如果等我老了,我就在瑞士买所房子,养一只猫,一只狗,每天睡到自然醒,开窗户就可以看到美不胜收的景色,一定会是最惬意的人生。
可是,那年的瑞士之行似乎也不是完全的美好。
我记得我被遗忘在了一个很的火车站。
那天的雪很大,我坐长椅上,冻的四肢麻木,等了好久好久才有人来救我。接着,我就发了场高烧,再后来……仿佛对于那个不愉快的记忆也是支离破碎的,少了好多内容。
我实在想不起来,就从往事中跳脱出来,便听沈容与还在滔滔不绝的着瑞士有多好。
于是,我问他:“你去过很多次?”
他默了两秒,回答:“没,就去过一次。”
“那你记得那么多?我还以为你每年都去那里度假呢。不过瑞士真的很美,我特别的喜欢。”
“那我们去。”
“能去当然好,可是你那么忙,到时候未必……”我一边着,一边抬起头想要继续为他涂药,但声音在此戛然而止。
此分此秒,沈容与扭头注视着我,而我的脸和他的脸,不过几厘米。
他的眼中似乎藏了无数的光,在这一刹那照进了我的心里,然后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迅速遍及了我的全身。
沈容与一点点的扭转着身子,一只手抚摸上了我的脸颊,低语道:“无论多忙,我都会陪你去。”
心跳快了,身体也微微颤了……
我所有的意识全都集中在了沈容与的唇上,大概是他的话总是那么的甜吧,所以如果我吻了他,会不会也染上他的甜?
“景昕。”
沈容与呼吸渐重,捧着我脸颊的手在把我一点点向他的方向带去。
垂在身体一侧的手一点一点的缩紧,我觉得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唯一能稳定它的方法恐怕就是……
“景昕,我想吻你。”
沈容与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已经闭上了眼睛。
慢慢的向他靠近……两个人彼此慢慢的靠经……近一点,再近一点……这完全就是不受控制的,我只是遵从了我自己的心意罢了。
“学姐!大事不好了!有报道你被沈家扫地出门!还有报道你被家人当众指责,已经众叛亲离!这可怎……”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沈容与的眼中划过一丝杀气。
……
邵晓珍大概没想到,正式作为沈容与迷妹的第一天,就被自己的偶像恨得牙根痒痒。
而我想起来自己刚刚的不由自主,也不好意思再和沈容与相处,便跟着邵晓珍跑到了厨房,帮她下手。
“学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关上厨房的门,邵晓珍就立刻道歉,“我要是知道你俩正那个,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出现的!”
我被邵晓珍的“那个”弄的有些燥热,就好像我和沈容与是要做什么一样。
“你和学姐夫别生我气。我瞧他刚才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撕巴撕巴剁碎了一样。”邵晓珍又道。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过她手里的胡萝卜,:“哪就那么严重?他不会怎么样你。再了,我们刚才……刚才也……”
“学姐,我懂的。”邵晓珍用手肘了我一下,“我下午就出去自己找地方。”
这丫头果然是不该见沈容与!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行,正好把你的行李带走,不用再回来了。”完,我就开始专注的洗菜了。
邵晓珍后知后觉,又是一番求饶。
而后,在邵晓珍掌勺的过程中,我掏出来手机浏览了一下新闻。
《豪门之婚破裂,景昕深夜离家出走,形象邋遢!》
《姐弟不睦,弟弟不满姐姐出格行为,在商场大出手!》
《景昕身上疑似有被殴过的伤痕,预示婚姻破裂?》
《景昕驾车多次违反交规,似情绪崩溃所致?》
《恩爱落幕,景昕难以挽回丈夫!》
媒体们可真是没叫我失望,这些标题取的,我都要信了。
唯一令我没想到的是,景哲因为我也被媒体略微抹黑了一下,他是花边新闻满天飞的富二代,是个纨绔子弟。
我不由得叹口气,心想这一下子景哲肯定是更恨我了。
……
没过多久,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意大利面就出锅了,可当我和邵晓珍端着盘子出来时,沈容与正好要离开。
“学、学姐夫,你这是要走啊?”邵晓珍问了一句,还是有点儿怕沈容与。
沈容与看向我,然后:“事务所有点儿事,我过去一趟。”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意大利面,没有话。
邵晓珍凑过来,对我声:“你不出去送送吗?舍不得就去啊。”
我本想反驳我才没有舍不得,可到底什么也没,放下盘子就冲了出去,而沈容与还没离开,在那里等电梯。
他见我来了,也不话,我则略显局促的杵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什么。
直到电梯到了,发出“叮”的一声,我俩才几乎同时开口:“刚才……”
“你先。”
又是同时。
我抬起头,也不敢看着沈容与,有点儿语无伦次道:“你不必觉得尴尬……也不、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
话没完,沈容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对我:“我不尴尬,也不会不好意思,我本来就要亲你。”
我一愣,心跳又有些加速,可表现的只是低下头回了个“哦”。
头顶上方传来沈容与的笑声,他继续向我靠近,暖人的太阳花味道将我包围,他轻声道:“沈太太要记得回来补我一个热吻。”
“啊?”我脑袋迷迷糊糊的,还有点儿贪婪着那股好闻的气息,懵懂的抬起了头,“你刚才什么?”
话音一落,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
“回家以后,我给你电话。”沈容与完就上了电梯。
我依旧站在电梯门口,仿佛觉得耳边炸开了一朵烟花,那五彩斑斓的绚丽多彩一点点扩散到了我的额前、眼前,最后是我的心里。
我笑了。
我想,这个笑容一定很甜。
因为这个意犹未尽的吻,还有那句平凡却有力量的话。
转过身,我就看到邵晓珍贼眉鼠眼的扒拉着墙壁,看的也是“意犹未尽”。
瞧见被我撞破,她望天干笑了几声,了句:“我感觉春天来了!学姐怀春了!”
……
下午,我在书房里看书,邵晓珍在客厅看综艺节目。
三点多的时候,大卫给我来电话片场那边出了些问题,想要删减一部分霍言安的戏,制片人的意思是需要我到场商榷,因为毕竟牵扯到了合同里的条款。
我一听这确实是大事,就和大卫我马上就到。
和邵晓珍招呼了一声,她本来想跟着去的,可是今晚她想去餐厅门口看看她妈妈的情况,所以就没跟来。
两个时后,我到了片场。
大卫在门口等我,亲自给我开了车门。
一下车,我就问他:“我看你发过来的图片了,这场戏倒是不怎么出彩,可是时间不短,陈导为什么要删了吗?”
大卫摇摇头,回答:“没为什么。不过眼下马上就要杀青了,陈导貌似想补一些其他的镜头,没准儿会变相给言安补上。”
我点头,:“进去吧。”
一进入会议室,里面空无一人,并没有陈导和制片人的身影。
“人呢?”大卫嘀咕了一句,然后抓了一个场务问话。
那场务好像是投资方那边有重要的事情,导演、制片人和片场主任都急忙赶过去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我问。
场务摇摇头,不清楚。
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我这一趟倒是白跑了。
“总监,您先回去吧。等陈导他们来了,我给您电话。”大卫。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不好在片场待着,我负面新闻太多,如果留下来影响了霍言安,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行,你随时给我……”
话没完,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导。
“景啊,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临时接到了电话……你也知道投资方都是大爷,我不敢怠慢,你别介意。”陈导。
“没事,您和我别这么见外。您先忙,我回来再过来。”
“别!”陈导慌忙阻拦,“今天咱俩必须敲定好言安的戏码!你看要不这样,片场里有几个清静的休息室,你过去歇会儿,我这一会儿就赶回去!投资方这边晚上也和别人有饭局,不会耽误太久。”
我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快六点了,那估计陈导距离回来也不会太晚。
“好吧,我等您。”
挂断电话后,我简单的和大卫交代了几句,然后就让他去忙。
临走时,我特意嘱咐了一句:“别告诉言安我过来了。”
大卫点点头,道:“我有分寸。不过……言安他很担心您,但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不好再和您开口,只能一直从我这里听。”
我笑了笑,:“这戏不是马上就杀青了吗?到时候咱们几个吃饭,我请客。”
大卫笑着点头,投身到了工作中去。
而后,我找到了片场导演,和他明了陈导的意思,片场导演一听就让助理带我去了一处安静的休息室。
“景总监,陈导了,您最近被媒体烦,不愿意有人吵闹,这里是寄存道具的地方,来的人少,您踏实在这里休息。我一会儿叫王给您斟杯热水过来。”处理。
“好的,那麻烦你了。”
不一会儿,一个男孩敲门进来,还带着一盒点心和几瓶矿泉水。
“您好,我是王,这是给您的。”
“谢谢你,放这里就好。”
王把东西搁在了桌上,然后就离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用手机阅读着,渐渐觉得这房间里有点儿热了。
于是,我随手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大半瓶下去才觉得清爽了不少。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再加上今天也没休息过的缘故,我觉得身子越来越沉,有点儿困倦了。
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心道陈导马上就该来了,我还是提起精神来。
可就那么一刹那,我觉得眼前有点儿模糊,接着便没了意识。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冷。
我强撑着眼皮,就看到阴森的走廊被白炽灯照的一闪一闪的,墙壁上布满了管道,上面似乎还沾着好多红色的液体。
我顿时觉得好恐怖,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噩梦。
于是,我闭上眼睛,再用力的挣开,但是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变化。
我撑着笨重的身体坐了起来,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甚至有些耳鸣,我赶紧靠着墙面稳定自己,一面还在口袋里摸索着手机。
空的。
我知道眼下的情况绝对是不对的了。
可我头疼的厉害,只要稍稍一动脑子就受不了,根本难以集中思路想办法。
这时,我感觉到什么东西滚到了我的手边。
我低头看去,顿时吓得差点晕倒,居然是一个带血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