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我们回不去了

A+A-

    沈容与没有陪我回臻玉园,而是临时有变去了事务所。

    我见他事情挺急的,就让他把我放在了梦星,告诉他我会开公司的车子回家,让他放心就是。

    他嘱咐我不许久留,巡视一下工作就回家喝药,我一口答应。

    ……

    来到梦星,同事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见我来了,纷纷点头问好。而邵晓珍的状态也很不错,看起来工作已经有些上手了。

    我走到中央,让大家暂时停下手里的活儿,对他们:“同事们,我有件事要和大家一下。”

    大家抬头看向我,有的人还站了起来。

    我顿了顿,然后:“现在已经九月底了,十月中旬的新人选拔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要求这次的选拔不仅仅是为公司注入新的血液,更要求它作为一种变相的行为宣传,来响梦星的名号。所以选拔工作将是下个月工作的重中之重。策划部设计的推广词,还有广告部设计的海报,我都看了,不够一针见血,也不够产生足够的视觉冲击,全部重做,周五之前给我。”

    完,我看了看这两个部门的负责人,他们都是点头示意,我也点点头,进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大卫敲门进来,在我桌上放了一个信封。

    “罗敏的辞职信,在我这里放了两天了,我想您还在养病就没和您。”大卫解释道。

    我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的,问:“她去哪了?”

    大卫回答:“听去了柳梦佳的工作室。她自己的化妆技术在女明星身上更能得以发展,我觉得这话倒也不假。”

    我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在娱乐圈工作,都是一步步的往上爬,不单单是出现在镜头上的明星,幕后的每一个人都有出名的机会。所以,我从不拦着别人的发展。

    “言安那边杀青了吗?这次的戏拖得有点儿久了。”我。

    大卫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如果顺利的话,再有两个时那边就会彻底完事。您上次在片场出事,陈导挺过意不去的,原本想删减言安的一些镜头,这下子不但没有删,还补了不少。”

    “那就好。让人给陈导带个话,就过几天梦星做东,请几个主要工作人员吃饭,庆祝电影顺利杀青。”

    “好的,总监。我一会儿就让凯特去办。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忙了。”

    我点点头,示意大卫可以出去,可他刚一转身,我就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把他又给叫住了。

    “您还有什么事?”

    我思忖了片刻,然后:“你知不知道有个叫张哥的,专门给一些明星或者网红制造料子的?”

    大卫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您怎么会想听这种人?这样的人都是那些靠低俗黄色吸引人眼球的混子。”

    “有点事需要找这个人听。”我如此道,也没有和大卫过多的透露,“如果你能和这样的人搭上线,就帮我听一下,听有人叫这个张哥是半个圈里人。”

    大卫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是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找到这个人,但他:“之前帮言安盯着道消息的时候,有和一些狗仔攀交情,我可以先问问他们。”

    “好的,辛苦你了。”

    大卫微微一笑,离开了办公室。

    之后,我在办公室又看了一遍选拔活动的策划案,把我想到的一些新想法又加了进去,直到手机震动起来,我才停下。

    是沈容与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在我的智慧书房工作,你会更有灵感。所以,赶紧回家。

    我不由得嘴角上扬,随后关了电脑。

    ……

    日子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两日。

    大卫那边回话有了些头绪,不过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叫我稍安勿躁,一有消息就会告诉我。而关于我之前故意而为之的那些新闻,也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野,被人忘在了脑后。

    一切似乎都归于了平静,除了聂宸远那边。

    我告诉他我发了高烧,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去探望他,他很体贴的没有关系,但是每天下午两点左右,他都会电话来找我聊天。

    起初,我会背着沈容与和他会儿话。

    但到了后来,我觉得这样的行为令自己像个叛徒,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初恋情人谈天地,这让我充满了罪恶感,哪怕我和聂宸远聊得内容连一点儿暧昧也没有。

    所以我想,是时候该把话清楚了。

    ……

    今晚,我和沈容与回景家吃饭。

    沈容与知道景辉爱收集古玩,特意让人花大价钱买了一对儿玉如意。

    我问他干什么要这么大手笔,不过回去吃顿饭而已,沈容与笑着结婚一年,他头一次有种拜见岳父大人的感觉,甚至还有点儿紧张感。

    我当时听后不由得笑话他,可心里却又有点儿发酸,就好像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似的。可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沈容与从什么时候对我动了感情。

    到达宅子的时候,七点刚过,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些。

    刘婶为我们开了门,似乎心情不错,笑着今天准备了好多菜肴,都是韩萍吩咐下面准备的,全都是我爱吃的。

    我也是难得笑了笑,头一次觉得进这个家门,气压没有那么低,大概是因为有沈容与陪着的原因。

    进入客厅,景辉正坐在沙发上看报,见我们来了,将报纸放在一旁,淡淡道:“回来了。”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还好沈容与总是能及时为我解围,很自然的回应:“路上堵车,这才来的晚了些,爸别介意。”

    景辉不咸不淡的量了我一眼,然后“嗯”了一声,就又把报纸拿回了手里。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所幸沈容与这人才不管这一套,拿着玉如意就和景辉交谈了起来,二人很快就相处融洽。

    我坐在一旁也插不上话,难免有些百无聊赖,所以就想一个人后花园走去,全当透透气了。

    经过厅的时候,我听到竹和刘婶在嘀嘀咕咕。

    “刘婶,之前过来的那个瞎眼睛的男人真的是姐以前的对象吗?”

    “你点儿声,姑爷可还在呢!”

    “您怕什么,他又不会来这里。我就好奇啊,那个瞎子明明知道姐已经结婚了,还过来做什么?”

    “这我哪里知道?可能还惦记这着姐吧。之前姐和姑爷还闹离婚呢,谁的准怎么回事?”

    “有道理。不过那个瞎子也没从老爷那里讨来好处,估计被老爷训了一顿。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一个瞎子,还想娶咱们家姐不成?”

    “行了行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干活儿吧。”

    我躲在珐琅花瓶的后面,没有当面让刘婶和竹下不来台。

    强压着内心的愤怒,我告诉自己不要搞砸今天的晚餐,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沈容与的玉如意。

    可我就是极为不满景辉的这种行为,去医院找我的时候,假仁假义的拿着离婚协议书,好像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我,实际在背后该稿的动作,他一样也没少。

    就像上次韩萍一不心漏了嘴,让我知道了聂宸远曾在我结婚前来找过景辉,他那时应该是想和我破镜重圆的。

    如果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他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沈容与结婚的。

    所以来去,景辉自始至终在乎的都是景家的名望和未来。我的幸福,他不仅从来没有关心过一丝一缕,甚至还把我作为他生意的上商品,为他换取更大的利益。

    这才是令我愤怒的地方,但与其是愤怒,倒不如“痛心疾首”四个字来的贴切。

    ……

    餐桌上,十六菜一汤,还不算餐后的甜点。

    韩萍特别高兴,跟我有几道还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叫我一定要尝尝,看看技艺怎么样。

    我点点头,木讷的拿起筷子没有话。

    “今天啊,真的是难得的一家团聚。”韩萍笑着,“就是可惜哲不在,他去外地谈事情了。”

    “他不在更好,惹得我心烦。”景辉突然接话道,“搞得那些不三不四的明星,成何体统?那个圈子里的有几个身家清白?”

    韩萍对景辉一向是低眉顺眼,极为顺从,听他如此,也只是不住的点头,承诺回来一定批评景哲。

    而我耳听着景哲的话,却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什么叫做“那个圈子”?什么又叫做“沈家清白”?

    我的工作就是那个圈子里的工作,我的母亲也曾是那个圈子里的一员,景辉的话分明是指桑骂槐。

    “今天景哲没在,确实可惜了。”沈容与主动缓解气氛,“上次他把昕昕带回来,自己也没少遭罪,我这个姐夫可是要好好谢谢他。”

    韩萍一听这话,尴尬的脸色有了些好转,马上应道:“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和昕多回来吃饭就是。”

    沈容与:“都是我平时工作太忙,以后一定带昕昕常回来。”

    景辉听到这话,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道:“我看这就免了。我不想对着一张丧气脸,摆给谁看?”

    “老爷……”韩萍提醒了一句。

    我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因为景辉的话又挨了一记重拳。

    放下筷子,我:“你们先吃,我回房待会儿。”完,我也不管沈容与的阻拦,站起来就要走。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景辉把筷子砸在了桌子上。

    “你给我站住!”景辉冲我呵斥道,“你以为在这个家,你想走就走,想甩脸子就甩脸子吗?”

    “是你不想面对一张丧气脸,我走还不对了?”我反驳道。

    “你!”景辉气的瞪大了眼睛,抄起手边的羹碗就冲我扔了过来。

    沈容与见状立刻把我拉进了怀里,但是碗的碎片还是划破了我的脚踝,顿时流出了几滴血。

    “你不想来,就马上给我滚!”景辉朝我大喊道,“这个家不欢迎你!”

    “爸,您何必……”

    沈容与想什么,可是我却握住他的手拦住了他的话,转而看向了景辉。

    苦笑了一下,我:“我也不想来,因为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喜欢我,每次见我都是那么的勉强。可是萍姨去和我父女没有隔夜仇,沈容与更是为了这顿饭,精心准备了礼物……更重要的,那天你去医院找我,和我的那些话,让我觉得你也是个感性的人。我想,或许我太极端了,不够了解你。可现在,我已经确定你就是你,并不是我不够了解你,而是我对你还抱有幻想!你一直都是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独裁者!”

    “你!你……你……”景辉提着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他眼中那对我满腔的怨恨和仇视,叫我看不出一点儿一位父亲的样子,反倒是一个像极了仇家,一个和我有血海深仇的仇家。

    “滚,马上滚!以后再也不要踏进这个家门,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景辉喊得声嘶力竭,然后就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韩萍见状立刻过去搀扶他,急忙喊道:“快!把老爷的药拿过来!快啊!”

    我见着此情此景,真的觉得自己多余至极,这个家的喜怒哀乐,我都不能参与。我的出现只是为了制造不快,制造矛盾。

    “你回家,我在这里。”沈容与对我。

    我抬头看向他,就撞见了他满眼的心疼,我急忙擦了擦眼泪,不想他觉得我还在乎景辉什么。

    “以后你不想来,我们再也不来了。”沈容与又,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竹啊,给王医生电话,请他过来一趟。”韩萍一边着,一边拿了颗药丸让景辉服下。

    他吃过药以后,似乎是得到了一些缓解,坐在椅子上闭目舒了口气。

    “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呢?造孽……真的是造孽……”景辉自言自语道。

    韩萍不停的给景辉顺气,眼里平添了几丝湿润,哽咽道:“您和昕置那么大的气干什么?孩子从就少了母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一提“母爱”,景辉倏地睁开了眼睛,指着我:“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她妈妈活着,她指不定变成了什么样子!”

    景辉这一番话,无疑是在我的伤口上撒了一层厚重的盐,疼得我浑身颤抖起来。

    沈容与抱着我,马上安抚:“我带你走,我们现在就走。”

    可是景辉如此我妈,我哪里还能走的了?又哪里还能冷静的了?

    直接推开沈容与,我走上前:“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有任何问题,你难道不该反省一下自己吗?”

    “真的是反了你了,你这个逆子!”景辉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没有我,你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大的名望?怎么能和政府部门的人如鱼得水的攀谈着?到底,我这个失败品还是被你包送给了沈家,成为你的一颗棋子!当初我在结婚之前,聂宸远来找过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吗?和他分开的时候,我差点儿死在美国的医院里!可是你为了让我嫁入沈家,你选择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到底在你心里,你有没有把我当成过你的女儿?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在乎过我的感受?有没有!”

    我声泪俱下的完这番话,仿佛想要通过这三言两语把这我从到大的痛都翻出来给他看看,可是太多了,早就已经不清楚了,永远都不清楚了。

    而景辉在听我完之后,没了之前的勃然大怒,意外的变得很平静,就像一只行之将死的狮子。

    他淡淡的看着我,不带有任何感情,只了句:“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

    回去的路上,车子里安静的就像殡仪车。

    我始终看着窗外,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来势汹汹,止不住的往下流,像是要把眼泪流干。

    沈容与一直默默的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邵晓珍来的。

    我擦了擦眼泪,把电话接通。

    里面传来邵晓珍的哭声,她:“学姐,都是我不好!我来陪学长话,无意起你当年得肺炎的事情……学长听了以后,情绪很激动,从花园的楼梯上滚了下去……他……”

    我听后神色大变,二话不的就让司机改变了方向,直奔医院。

    ……

    沈容与陪我赶到了聂宸远的病房。

    邵晓珍站在外面,急的还在哭,见我来了,也是羞赧的低着头,希望我原谅她。

    其实,我根本就不怪她,这事又不是她想的,于是便问:“别哭了。他人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邵晓珍抹了抹眼泪,跟我:“还好那个楼梯只有四五阶的样子,所以并不严重。只是腿有些扭伤,恐怕这几天都不能好好走路了而已。”

    我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我不想再拖着了,想让聂宸远赶紧康复,这样我才能把话和他敞开来,也让各自的生活回归正轨。

    “学姐,你今天陪陪学长吧。”邵晓珍着,又哭了起来,“他真的很可怜。”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我要是留下来恐怕不太合适,不如明天再过来一早看望。

    可是我话还没出口,沈容与就:“你留下吧,我回去。”

    我一愣,扭过头看向他,就见他神色平静,瞧不出半点儿喜悲,更瞧不出他此时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是真的想让我留下吗?

    沈容与见我不话,就笑了笑,走过来和我:“我还要回一趟景宅,你爸爸那边,总归要确定他身体无恙才行。”

    听他这么,我默默的垂下了眼眸。

    这时,邵晓珍冲了过来,和沈容与:“学姐夫,你放心,我也会在这里待着的。绝对不是让他们独处!我只是瞧着学长可怜,想多个人陪他话。”

    沈容与点点头,然后看向我:“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他没等我的回应就决绝的转身离开。

    在那一瞬,我感觉心口莫名的空了一下,让我不安的皱起了眉头。

    沈容与步伐很快,不一会儿就和我拉开了距离,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我心头一紧,飞快向他跑了过去。

    沈容与似乎是没有料到我会过来,眼中很快的闪过一丝惊喜,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顺了口气,和他:“再给我点儿时间,等这边安定下来,我有话和你。”

    沈容与的笑容僵了一下,隔了半响才冲我点点头,:“好,我等你。”

    ……

    沈容与离开后,我和邵晓珍进了聂宸远的病房。

    里面只有男护工一个人陪着,不见聂宸均,更不见段雪莹。

    邵晓珍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于是就声和我解释:“听学长,他的未婚妻和大哥是去德国了。和未婚妻的爸爸商讨一下婚礼错后的事宜。”

    原来是这么回事,也怪不得邵晓珍会过来陪聂宸远了。

    “学姐,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哭了吗?”邵晓珍问道,“刚才学姐夫在了,我不好意思问你。你们吵架了?”

    我笑笑,冲她摇摇头。

    沈容与不会和我吵架的,哪怕吵了,我一两句话他就会乖顺下来,和我不会再有隔阂。

    现在想想,这样的感情可能就是最好的,没有负担,彼此包容,彼此理解。

    “那你为什么哭?”邵晓珍八卦起来没完没了的,“我瞧着学姐夫的表情也不老对劲儿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

    “他对我很好,特别好。”我如此。

    邵晓珍一愣,还没来得及继续挖料,聂宸远那边就有了动静。

    我们两个听到以后,都不约而同的马上走了过去,查看聂宸远的情况。

    他悠悠转醒,嘴里低声呢喃着我的名字。

    “宸远,我在这里,你感觉怎么样?”我轻声道。

    听到我的声音,他从被子里把手伸了出来摸索着我的方位。

    我犹豫了那么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和他:“放心,就是扭到了脚,调养几日就可以恢复了。”

    聂宸远点头,随即睁开了眼睛,我就看到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了出来。

    “你病了,我却不在你身边。”他。

    我看了一眼邵晓珍,心道她真该好好管好她的嘴了,什么话都往外,还八卦的要命。

    她冲我吐了吐舌头,蒙混过关。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那次的病就是普通的肺炎,早就没有大碍了。”我。

    聂宸远摇摇头,又道:“你怕针,而且肺炎磨人,你肯定受了好多罪。昕儿,要是我陪你该多好!可是我……我那时候也在医院里,我……”

    “你不要自责了,都已经过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赶紧康复,知道吗?”我轻声细语的哄道,实在不想他再有什么负担,否则把话出来的那天,他会更难受。

    “好,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昕儿,我什么都听你的。”聂宸远像个孩子似的向我表忠心,就连嘴角带着的笑意也那么的纯真。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有话。

    ……

    我和邵晓珍在家属休息室将就了一晚。

    转日早,聂宸远他想喝我做的米南瓜粥,于是我就带着邵晓珍回了臻玉园。

    阿梅见我带了客人回来,很是热情,还按照邵晓珍这个馋猫的要求做了一碗馄饨面给她。而我什么都没吃,四下寻找着沈容与的身影。

    “二少爷昨晚没回来。”阿梅。

    我听后立刻掏出手机就要给他电话,可阿梅马上又:“少夫人,您别担心。二少爷昨天给我过电话,是留在您家陪景老爷。”

    我愣了一下,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什么沈容与不和我?

    “阿梅,你是不是学过厨艺啊?太好吃了!能给我包带走一份吗?”邵晓珍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道。

    阿梅害羞的笑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跟着培训班学的,还是二少爷给我出的钱,让我去的呢。”

    “果然是专业的!那你学的是哪个菜系啊?”邵晓珍问。

    “川菜和西式面点。”阿梅回答。

    邵晓珍听后竖起来大拇指,直了不起,还跟我:“学姐,你不是最爱吃川菜了吗?真是有口福!”

    我没太理会邵晓珍的话,还在想着沈容与那边。

    总觉得昨晚的他,有些不同,可是是哪里不同,我又不上来,是我胡思乱想了吗?心里越发的不安,我想着不能再和聂宸远拖下去,必须赶紧清楚才行。

    看向阿梅,我:“家里有南瓜和米吗?我想做个南瓜米粥,你来帮帮我好吗?”

    阿梅立刻点头,和我进了厨房。

    ……

    等我和邵晓珍再折回医院的时候,是上午的九点。

    她接到了大卫的电话,公司那边有事情让她处理,她一看就办完事再过来找我,我就一个人进了医院。

    此刻,聂宸远正坐在沙发上听音乐。

    我进入病房后,他拆下了耳机,:“昕儿,你来了。你走了这么一会儿,我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我一怔,皱着眉头把粥放在了桌上。

    “你要不要听听歌?是你喜欢的那个女歌手,利昂娜?刘易斯。”聂宸远笑着和我。

    我没回应这个邀请,而是:“快来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聂宸远没有拒绝,在男护工的搀扶下去了餐桌那边。

    我把准备好的吃食一一放在桌上,聂宸远直好香啊,没想到我的厨艺这么厉害。

    我如实道:“我哪里会做饭?只有粥是我做的,剩下的是家里的佣人做的。”

    聂宸远“哦”了一声,然后就摸索着碗勺,开始一口一口的喝粥。

    我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思考要不要现在开口?

    我知道聂宸远对我的感情一如从前,我也知道只要我和沈容与分开,他会为我对抗世界,会一心一意的和我在一起。

    可是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分手却是一个人的。

    在这段感情中,我已经变了,不管是因为沈容与的出现,还是我自己的缘故。

    如果没有沈容与,或许我会和聂宸远重新走到一起,也或许我们不会再有不可能,可是这些或许都不成立,因为我遇见了沈容与。

    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三心二意,甚至是一个“坏女人”,可我不想骗自己,更不想骗聂宸远。

    “宸远,我……”

    “粥特别好喝,和以前的一样。”他笑着。

    我看得出来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这样子的他令我很心痛,但越是这样,不才该长痛不如短痛吗?

    “我有些话和你。我想了许久,觉得……”

    “能不能再给我添一碗,我还想喝。我喜欢这种以前的味道,我愿意一辈子都喝到这样的粥。”聂宸远再次断我的话。

    我心里很难受,犹豫了半天还是拿过碗给他添粥,可我却:“原来我做的粥都是放四分之一的南瓜。但是这一次,在放南瓜之前,我接了一个公司的电话,所以是佣人放的,她放了二分之一的南瓜。”

    聂宸远动作一顿,低下头不话了。

    我把粥盛好放在他的面前,:“宸远,我们回不去了。”

    话音一落,聂宸远放在桌上的手一点点握成了拳状。

    深吸一口气,我把想了许久的话,给了聂宸远。

    “你我找了一个你的替身,这话不假。我当初看到徐亚南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就是你,甚至把他当做了你。为了这个替身,我被媒体爆料招妓,让我身边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我嘴上不什么,可是心里很愧疚。所以我问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幼稚的行为?害人害己。一开始,我想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真的无法接受你就那么离开我,所以我把感情转移到了徐亚南的身上。但是经过这段时间,我发现其实不是的,我依恋徐亚南,并不是放不下对你的感情,而是放不下我们那些珍贵而美好的回忆。”

    聂宸远听完,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但是这苦笑中又参杂着一丝旁的情绪,我看不出来是什么。

    他:“既然你你放不下我之前的回忆,那我们为什么没有可能再在一起?”

    既然他如此问了,我也不想做一个好像是道德高尚的贞洁烈女,只能如实:“还因为我遇见了沈容与。”

    他听我如此直白的把话明白,紧握的拳头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我知道,我爱上别人是辜负了你对我的一往情深,但是我不能骗自己不爱他。那天,我以为他出事了,我真的觉得天要塌了。我不敢相信如果他有了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我甚至没亲口告诉过他,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我这样着,脑海里回想起那夜的大雨,仍旧心有余悸。

    聂宸远听我完以后,久久没有出声。

    我不想去想我这样的话对他有多么大的冲击,更不想去想他明白我心里已经装的是别人会有多难过,我只是不想再这么不清不楚下去。

    所以,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你和他不过是挂名夫妻,从来没有过实质性的关系。所以,你想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就可以放弃我们那多年的感情而投入他的怀抱?”聂宸远质问道。

    我眉头一蹙,万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我和沈容与是假夫妻!

    “你怎么会……你……”

    “回答我的问题。”聂宸远的声音变得很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和他一个月的相处当真敌得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我看着如此冰冷的聂宸远,心里的愧疚愈演愈烈,到底是我先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沉默了几秒,我对他:“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因为这一个月和我们的那几年相比较,更本就不值得一提。可是,爱情从不能用值不值得来衡量的。我和沈容与没什么共同的回忆,但我很清楚我不能没有他。”

    聂宸远听我完这番话,先是沉默,随后大笑了起来。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藏话,有什么就要摆在明面上出来。”他笑着对我,可是那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这么残忍的话,也只有你对我的出口。”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着,眼底也渐渐湿润,“我不想骗你,也不想给你一个假的希望。你还这么年轻,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可那不会是我最爱的人。”他笑着,眼泪滑落了下来。

    我见他如此,心里是不出来的痛,原来真的割舍掉一份感情,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更需要足够的抗痛能力。

    “昕儿,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我才是那个可以无条件一直陪着你的人。”聂宸远又道。

    我没有话,但心里并不在意我和沈容与究竟是否可以长远,我拥有他的现在,就很好了。

    “我想,你现在也不会再想看见我了,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我先走了。”完,我就起身拿起了包包,然后转身离开。

    聂宸远又一次喊住我,他:“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把你的梦想当做自己的梦想。沈容与他为你做过什么?我不服气!”

    我脚步一顿,想起了沈容与昨夜离开医院时候的样子,明明那么不愿意,还找了个理由叫我安心,自己孤孤单单的离开。

    “他从来不会逼我,更不会给我压力。”我着,然后转头看向了那个被聂宸远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上面还插着耳机,“医院给人的感觉总是压抑的,你还是不要再多待了。早些回家吧。”

    聂宸远一愣,没有话。

    ……

    我回了臻玉园。

    一进门就看到阿梅在逗茉莉玩皮球。

    茉莉在地上直滚,似乎开心的不得了,还喵喵的直叫唤,弄得阿梅也笑了起来。

    “少夫人,您回来了。午饭想吃什么?”阿梅问。

    我走过去,弯腰把茉莉抱了起来,它有些挣扎,但很快还是顺从了。

    “你别忙乎了,我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找二少爷。”我着,就抱着茉莉上楼了。

    阿梅一愣,随后追过来和我:“您和二少爷还约了一起吃饭吗?可是不对啊,二少爷不是要去美国了吗?现在应该在机场啊。”

    我大惊,顿时松开了抱着茉莉的手臂,它一下子跳在地上。

    “你什么?什么去美国?”我对阿梅喊道。

    她挠了挠头,回答:“就您刚走不久之后,二少爷就电话要去美国参加一个高峰论坛,半个月以后回来,叫我收拾几件衣服给他送到律师事务所去。还吩咐我……”

    “吩咐你什么?”

    “吩咐我把一个文件放在您的卧室里。”

    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我的卧室,就看到了梳妆台上的文件袋子,快速的把它开,里面“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赫然入目。

    我又慌忙的去看签字处,还好他没有签字。

    跑回客厅,我问阿梅:“少爷是几点的航班?从哪个机场出发?”

    “好像是中午的吧。至于去哪个机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送东西的时候,是在康西路见到的少爷。”阿梅道。

    康西路……那就是国津国际机场!

    “少夫人,您才刚回来又要去哪儿啊?”阿梅问道。

    我把离婚协议放回了文件袋里,了句:“去收拾沈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