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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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一下子尴尬到了极点。

    沈容与一直在为我拍背,好缓解我的咳嗽,而我则不敢去看这二位长辈的表情,生怕看到他们的不满和厌恶。可是我……

    “我不过一提,你怎的如此大的反应?”程英慧倒是主动出来圆场。

    我清了一下嗓子,忙:“失礼了,抱歉。”

    程英慧瞧了我一眼,然后拿起碗盛了一碗汤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你还觉得自己年轻,又有事业,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但是容与马上也要三十了,你们既然决定以后好好生活,这个问题也该考虑一下。”

    我悄悄量了一下沉建业,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来是同意程英慧的话。

    “把汤喝了,很滋补的。”程英慧又,给沈容与也盛了一碗。

    我是不想再忤逆我的公公和婆婆,按照他们的意思,频频点头。

    ……

    这一夜,沈容与陪沈建业下了几盘棋,时间就耽搁到了将近十点,程英慧很顺理成章的把我和沈容与留了下来。

    洗完澡以后,我坐在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沈容与一边擦着头,一边从浴室走了出来。

    浴袍的倒三角领子恰好露出了他的锁骨,性感的勾人,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就感觉这个房间里很热。

    “都快十一点了,睡吧。”沈容与。

    然后就当着我的面脱了浴袍,给自己换上了睡衣。

    我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只能赶紧转过身,责怪道:“你怎么不在里面穿好呢?”

    “里面有些闷,热得我难受。”沈容与,声音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沙哑。

    我依旧转着身子,不敢多看他,又问:“今天你妈提到孩子的事情,你是不是和她讨论过?”

    沈容与没有接话。

    我见他一直没有动静,就转身看向了他,他正站在原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了过去,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问道:“怎么不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沈容与回过神,很温柔的冲我笑笑,居然:“我的脑子里,刚才突然一闪而过我们有了孩子以后的画面,还挺有意思的。”

    我愣了一下,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憧憬和欢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话出来。

    沈容与牵住了我的手,和我一起走到床边坐下,:“我妈是在电话里提起过。因为我和她,我和你要一直生活下去。她和我爸要孩子都比较晚,岁数比一般的父母稍长一些,再加上我哥去得早……”

    一提到沈修禾,沈容与低下了头,没再下去。

    我想,他和他哥哥的感情应该十分要好,沈修禾英年早逝,怕是他的伤心不亚于他父母白的发人送黑发人。

    反握住他的手,我马上:“我可以理解的,真的没有不高兴。我就是觉得有些突然了,我们才刚刚在一起,这么快就讨论孩子的事情……”

    “别担心。”沈容与一笑,“我妈不也只是要我们考虑吗?没有逼我们如何。再,生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别人干涉不了。”

    话是可以这么,但是这道理不适用于我和沈容与这样的家庭。

    景家这边有景哲,他的孩子才姓“景”,自然也就分担了我身上的担子;而沈家不同,沈容与现在相当于独子,而且也到了该有孩子的年龄,他的父母心里肯定是想抱孙子的。

    更何况沈家是名门望族,必然需要的是香火旺盛。

    想到这一点,我顿时心中倍感压力。

    “怎么了?脸色有些差啊。”沈容与拥着我的肩膀道。

    出生在富贵人家,享受了别人没有的荣华富贵,自然也要在别处有不为人知辛酸和妥协,生活到底是公平的。

    看向沈容与,我问道:“你和我实话,你想要吗?”

    “要什么?”

    “孩子啊。”

    沈容与没有回答我,而是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似乎是在思考答案。

    我咬了咬嘴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知道,我们早晚是要生的。我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也不抗拒,我并不恐惧孩子的存在。只不过,现在我事业刚起步,梦星还没有彻底步入正轨,所以我现在不想生。我知道这样挺自私的,可是我们才刚在一起,感情也不算是很稳定,我……我……”

    沈容与看向我,食指挡在了我的唇上,阻绝了我下面的话。

    “实话实,对于孩子的问题,我也没有考虑。”沈容与道,“可能有个孩子挺好,但是现在二人世界也很不错。我唯一能确定,只有一点。”

    “是什么?”我追问。

    沈容与看着我,眼中燃起了一种我还不曾从他眼中见过的情愫,以至于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想要你。”沈容与,连呼吸都加重了。

    没待我反应,他就顺着将我压在了床上,微凉的唇在我的耳边不急不缓的摩挲着,让我整个人顿时有些发软。

    “昕昕……”沈容与唤了我一声,就狠狠的吮了一口我的右颈的肌肤。

    皱了下眉头,我不由得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我都二十六岁了,没有那方面的渴望是在装纯洁,可是我……我有点儿害怕,总觉得很疼,想想就受不了。

    沈容与见我不话,估计是以为我默许了他的行为,于是就越发的肆无忌惮,细细碎碎的吻没有丝毫的停顿。

    我死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就像只瘫软的鱼,任由沈容与煽风点火。

    “昕昕,我要你。”

    沈容与的不容拒绝,声音里还染着一个成熟男人带着的炽热,他直起身子看向我,迅速双手交叉脱去了他的上衣,再来便要伸手解掉我的。

    我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容与也看着我,喉结滚动,哑声道:“别这样看我,我怕我一会儿控制不好自己。”

    我浑身轻颤了起来,微微摇头,张着嘴:“我还没……没准备好。”

    “乖。”沈容与温柔的吻了吻我的额头。

    虽沈容与很柔情,也很有耐心,可是我还是很怕,脑子里不受控的想起曾经宿舍里的一幕。

    男人、女人、激烈、叫喊……

    就在我回忆的那一刻,沈容与他已经要……我马上拒绝,脱口而出:“不行!”

    沈容与一愣,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不出来话。

    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那句“不行”除了是有点儿心理阴影以外,还有就是我真的不行。

    坐起身,我和沈容与解释:“我来那个了。”

    沈容与还愣着,没有从刚才的拒绝中缓过神来。

    我又和他:“今天早上来的,所以我是……我是真的不行,不是故意的。”

    沈容与眉头紧锁,问我:“你来例假,为什么刚才还喝了红酒?”

    “我也知道不能喝,但是我怕扫你爸的兴。”我如实道,“他已经够不喜欢我了,我不想再逆他的意思。”

    沈容与深呼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开了大床,:“赶紧把袜子穿上,我去趟厨房,马上就回来。”

    我瞟了一眼他那里,没有一点退下去的趋势,磕磕巴巴的问:“你……你那里……会不会、会不会……”

    他低头看了一眼,难得脸红了一次,:“我先冲个澡,很快。”

    沈容与连洗澡带去厨房,一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回来时,手上拿了一杯红糖水,还有一个热水袋。

    坐在床边,他:“温度正好,喝了它。”

    点点头,我把杯子接了过去,将里面的红糖水喝的一干二净,末了还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喝红糖水的习惯?”

    沈容与没回答,只是掀开被子躺在了我的身边,然后把热水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见他如此,心想他肯定是生气了,被断那种事,应该都会火大吧。

    点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对不起。”

    他看向我,然后又坐了起来,严肃道:“我不是生气这个。我是气你为什么要勉强喝酒?如果你是怕我爸不高兴,大可以提前和我一声,我会帮你圆过去。”

    “我就是觉得一杯酒而已,也没什么啊。”我。

    “你体寒痛经,你自己不清楚吗?”他反问道。

    我想这几年已经好很多了,但是话到了嘴边,我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沈容与怎么会知道我的这些毛病?

    刚想要问他,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要来电话,应该是急事。

    沈容与瞧了一眼,然后对我:“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睡。”

    我点了下头,听话的躺好。

    可是我没有睡,脑海里回想着和沈容与的一些点滴,就觉得他有时候对我的了解超出了我的想像。

    难不成他暗中观察我?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有些糊涂了。

    ……

    转日清,我和沈容与同沈建业还有程英慧一起吃的早餐。

    沈容与把新鲜的西红柿和生菜全给我换了,变成豆包和热粥。

    我不想当着沈建业和程英慧的面搞特殊,所以不肯吃,可是沈容与非不肯,盯着我把热粥给喝了下去。

    用完早餐,我们两个也该去上班了。

    沈容与的事务所离沈宅不远,为了不绕路,我们决定由我开车把他送过去,然后我再自己开车去梦星。

    车子停在事务所门口的时候,沈容与不免又唠叨了一番我今天不许沾凉的。

    我一直的点头,心想他都有些婆婆妈妈了,真的是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

    “你一般来几天?”他忽然话锋一转。

    我回答:“五六天吧。”

    沈容与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也不记录了什么,就笑着和我:“记得来接我。”

    我一笑,问:“我怎么觉得我们有些角色互换呢?”

    “如果你吃这一套,我不介意。”沈容与理直气壮的。

    我刚要张口什么,就见沈容与那边的窗户出现了一个人,他冲我挥了挥手。

    定睛一看,居然是景辉的世交,韩伯伯。

    我开门下了车,过去和长辈招呼,笑道:“韩伯伯,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您是来附近谈生意吗?”

    韩伯伯年近五十,大腹便便,看起来有种滑稽的憨厚。

    他见出来的人真的是我,高兴的笑笑,:“昕,我们可有两三年没见了吧。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随了你爸的优点。”

    我陪着笑笑,没有话。

    这时候,沈容与也从车子上下来了,礼貌的和韩伯伯了招呼。

    韩伯伯一听,马上就:“您就是沈大律师啊!这可真是巧啊,我就是老景介绍来的,那个……”

    沈容与没等韩伯伯把话完,就断道:“确实巧,我们去事务所里吧。”

    韩伯伯点头,和沈容与准备离开。

    沈容与转头看向我,轻声道:“晚上见。”

    我点头,目送这两个人离开。

    可是我却觉得有些奇怪,韩伯伯是做餐饮的,生意一直顺风顺水,过来找沈容与做什么?他可是专办刑事案件的。

    再有,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韩伯伯的到来似乎是景辉给搭的线,这又是怎么回事?

    也罢,这是他们的公事,与我无关。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我转身准备上车离开,可是当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忽然生出一种感觉。

    那就是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而且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立刻四下搜寻,却是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之前在道儒画室,我也是这样子,感觉有人跟着我,但是回头却没有任何发现,现在又感觉有人看着我……该不会是这段时间太累,压力太大,所以有些神经紧张吧?

    我定了定心神,上车离开了事务所。

    ……

    一到达梦星的门口,我就听到邵晓珍和什么人在争吵,进去一看,居然是景哲!

    他见我来了,马上指着邵晓珍:“这是哪里找来的泼妇?她有脑子吗?会办事吗?”

    “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专业成绩好着呢!倒是你,一看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邵晓珍反唇相讥。

    我看周围的同事都在窃窃私笑,便知他们应该吵了有一会儿了。

    “这里是公司,你们不要大声喧哗。”我道,“为什么吵?”

    “你问她/他!”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摇了摇头,也懒得再问下去,直接把景哲带回了办公室。

    “你坐,找我什么事?”

    景哲环视了一下我的办公室,然后:“我妈让你回家吃饭,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爸要求的。”

    我一愣,随后冷笑一下,:“他叫我回去?觉得上次还没骂够吗?”

    “你们上次怎么吵的,我不知道。我就是负责来传话的,话传到,我就走。去不去是你的问题了。”景哲指了一下我,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我把他叫住,又:“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和你谢谢呢。你手没事了吧?”

    景哲转过身,似笑非笑的:“一口,还承受的了。只不过没想到,我的冷血姐姐居然还会这么在乎一个人,可真的是太阳西边出来了。”

    我没理会他话中的冷嘲热讽,又向他道了一次谢,就让他离开。

    只不过他在临出门的时候,又转身和我了一番话,他:“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明白你身上的那些刺是哪里来的?一回家就要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爸年纪大了,你偶尔忍耐一下又会怎么样?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也是你爸爸。况且,爸也……算了,你自己随便。”

    他完就走,没有片刻停留。

    而我看着门口的地方,回想起了上次景辉发病时,痛苦的模样。

    ……

    一旦工作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等我想起来吃午餐的时候,已经快到两点钟了。

    我拿起电话给凯特过去,想告诉她给我叫一份蔬菜沙拉就好,可是还没出来,我就又想起沈容与一遍遍的唠叨,最后让凯特帮我叫了一份汤面。

    等待的过程中,我拿出来陈道儒的资料,想再研究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他的一些喜好,好作为再去登门拜访的切入点。

    这时,大卫敲门进来,张导那边派人寄来了修订后的剧本,还让霍言安下个礼拜进组。

    我听后点点头,嘱咐大卫做好霍言安各项的前期准备工作,有任何的问题必须马上向我汇报。

    大卫应是,将剧本和拍摄安排影印了一份,放在了我的桌上。

    看着这一摞的资料,我自然而然的想到聂宸远。

    他确实很了解我需要什么,也在这次的事情中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他当时大概以为我们会破镜重圆吧。

    事情过去也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婚礼应该就在三四天以后,他已经真的决定好和段雪莹结婚了吗?

    我徒自想着,就见手机亮了起来。

    好巧不巧的,来电话的人是聂宸远。

    迟疑了那么一瞬,我划开手机,如常道:“喂,是我。”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通电话了。”聂宸远的声音听起来挺轻快的,没有我想像中的沉重。

    “刚刚收到了张导送来的东西。关于这件事,我们虽然没有真正的提起过,但我很确定是你帮了我,非常感谢。”

    聂宸远顿了一会儿,然后:“别客气,就当我送给你的久别重逢的礼物吧。”

    “这礼物太贵重了。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

    “那好,这几天你和我顿饭,你请客。”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顺着提出这样的要求,再者,他马上就要举办婚礼,这时见面似乎不太合适。

    “婚礼推迟了。”聂宸远猜中了我的心思,“一开始本来算在德国办一场,国内办一场。但是雪莹的爸爸又不想这么折腾了,所以决定就在国内办一场。她爸爸最近风湿,腿脚不利落,所以想等他康复以后再举办。”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也没往深处想。

    “原来是这样。”我,“这样也好,婚礼那么隆重,当然是要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出席才是最好的。”

    聂宸远“嗯”了一声,然后又:“请我吃顿饭吧。算是以朋友的身份,叫上晓珍。我这一见她,还没和她好好聊天。”

    我犹豫了那么一会儿,想着要是有邵晓珍在场还稳妥一些。况且,我和聂宸远分手,实实在在的伤了他的心,我也不好做的太绝,连人家正常的朋友间邀请也拒绝。

    “那好,地点你定,回来通知我。”我。

    聂宸远了声“好”。

    挂断电话,我将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那一摞的资料上面,觉得这个人情还是尽快还了的好。

    ……

    下班以后,我按照约定去接沈容与,可他却告诉我今晚要和客户吃饭,到时候有司机来接他回家,叫我先回去。

    我回到臻玉园时,阿梅正在厨房里忙乎。

    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一天有点儿累,肚子饿,我一闻就闻出来阿梅在煲鲗鱼汤。

    我顿时食指大动,进到厨房里,就看到阿梅不仅准备了我的爱喝的鲗鱼汤,炒的菜也都是我最爱吃的几道。

    “阿梅,这些是二少爷吩咐你做的吗?”我问。

    阿梅点点头,笑道:“是啊!二少爷中午电话来,您这两天胃口差,让我一定准备您爱吃的。”

    我笑了笑,有点儿佩服沈容与的细心了,可是转而一想,我又是有些纳闷儿,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我生理期不爱吃东西,胃口差,他也知道?

    走到阿梅身边,我问她:“阿梅,你跟在二少爷身边多久了?”

    “从十五岁开始,两年多了。”她回答道。

    我点点头,又问:“他是个很喜欢观察人的人吗?或者他很注意细节?”

    “少夫人,您的话,我没太明白。”阿梅挠了挠头,“不过二少爷以前对人都是挺疏远的,不了几句话,每天冷着个脸,很少笑。至于观察不观察的,我也不知道了。”

    沈容与冷脸?不爱笑?

    这不可能吧,他每天都是笑着看着我,笑着和我话……虽有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气场和气势确实很冷,让人望而生畏,但也没像阿梅的这么夸张吧。

    或许,我不该问阿梅这样的问题。

    离开厨房,我也不再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来到二楼书房,就想抓紧时间再处理一点工作,结果看到茉莉窝在我书房的沙发上。

    它见了我,没有一丁点儿的热情,目空一切的转过身子,就好比我是它的阶级敌人。

    虽沈容与对它不错,可是他们才几年,我可是一直养着它的人!如此一看,同性相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茉莉就是一只色猫。

    它如此高冷,我也高冷,没理它,就到一旁开始处理起来工作。

    时间飞快。

    处理工作,吃饭,再处理工作……眼下,已经九点半了。

    我伸了个懒腰想休息一会儿,就拿出手机刷微博,这时候我就收到了一条iMessage。本以为是沈容与发来的,因为他到现在也没回来,结果就看到了一条陌生信息。

    上面写着:景姐,如果你身边的人一直在骗你,你会愤怒吗?如果你认为可以信任的人却在利用你,你会反击吗?如果你以为的事情不过是一个精心安排的谎言,你又会有勇气破吗?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几秒,上面有对我的称呼,这就证明这不是误发,而是专门给我的……是谁?

    我顿时感觉到有种无形的压迫力在向我缓缓靠近。

    马上编辑信息,我问: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那人读取了我的信息,回道:我是想告诉你真相的人。

    我马上又发:什么真相?

    那人没有回复,而是发来了几张照片,是一个大酒店的门口,上面有我今天见过的韩伯伯,还有几位曾有过几面之缘的世伯,以及沈容与。

    我皱紧了眉头,又给那个人发了过去,问他:你什么意思?把话清楚。

    他回了五个字:问你的丈夫。

    之后,无论是我电话,还是发信息,这个人都不再理会我了。

    我拿着手机,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是该拿号码直接让大卫去查查,还是按照发消息的人的那样,直接去问沈容与。

    可我该问什么呢?

    什么叫做有一人一直在骗我,在利用我?这些都从何谈起呢?还有那几张照片,又是什么意思?

    我彻底迷茫了。

    ……

    转日一大早,我梳洗好下楼,就看到沈容与正躺在沙发上。

    我看向了阿梅,她很声的和我:“二少爷刚回来。”

    我点点头,就蹑手蹑脚的向他走过去,把他搭在沙发背上的西服盖在了他的身上。

    谁料,衣服还没完全落下,他就醒了,直接抓住我的手就往他身上扯。

    “别闹,阿梅还在呢。”我。

    沈容与笑笑,像个顽皮的孩子似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就亲了我一口,然后让我坐在他身边,:“昨天耽误到凌了,索性就没急着回来。特意去给你买了蛋挞,还热着呢,你一会儿尝尝看。”

    我心里莫名的一阵异样,便问:“是福满记的吗?”

    他点点头,回答:“就是这家,你爱吃的。”

    嘴上没有什么,但是我心里的疑惑更大了,早在很早之前,有一次他去片场探班,当时就是给我带的福满记的蛋挞。

    我以为那不过是巧合罢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沈容与很清楚我的喜好。

    “昨天应酬的有些累了,今天会晚点去事务所。”沈容与又道,“不能送你去公司了。”

    我一愣,又想起了那些照片。

    “昨天是和大客户应酬吗?除了吃饭,你们还去做别的了?”我问道。

    沈容与捏了一下我的鼻子,问:“这是不是查岗?”

    我开他的手,:“没那个意思,随口问问而已。”

    “吃完饭以后,又去陪着唱歌。不过你放心,都是正规的地方,而且主要还是谈事情,没别的。”沈容与解释道。

    我点了下头,不死心的问:“那看来是很重要的客户,还需要你全程陪着。我认识这个客户吗?”

    沈容与一下子就笑了,抱着我:“老婆,你不太会查岗。这个理由真蹩脚。”

    我心里还是很乱很乱,可是却找不到方向,也不敢贸然的质问沈容与,只能这样的旁敲侧击。

    “你既然知道我在意,就告诉我啊。”我假装撒娇的。

    沈容与握着我的手,很自然的:“你当然不认识啊。都是和犯罪有关的人,你想认识吗?”

    我心头一凉,没想到他会骗我。

    ……

    告别沈容与后,我驾车前往梦星,期间,我大多数的时候,整个人都游离在外面。

    那些神秘的信息和照片就像一个紧箍咒一样,勒着我的脑袋,让我疼痛而烦躁。

    特别是那句:问你的丈夫。

    难道沈容与真的在瞒着我什么吗?就是所谓的“真相”吗?还有,他今天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可是我们在一起才不过半个月,他又有什么理由瞒着我?又会瞒着我什么?

    “操!你会不会开车!他妈的找死啊!”

    耳边传来一声咒骂,我这才发现我刚才走神的时候,不自觉的变化了车道,还没有转向灯。

    我用力的甩了下头,把车子靠边停在了一处。

    拿出手机,我给那个人又了过去,他依旧不接我的电话。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扰乱我?甚至是想要挑拨我和沈容与之间的关系呢?

    我想,我需要的是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如果现在我抓不到头绪去问沈容与,那我就该从这个电话号码查起。

    拨通大卫的电话,我调整着呼吸,不想他发现出来我的慌乱,但是电话显示他正在通话中。

    我抬起手机看看,就发现是有人给我了进来,两个电话冲突了。

    一看是陌生号码,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那里,二话不的就把电话给回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通,我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那端的似乎愣住了,隔了好几秒才试探道:“请问这是梦星影视娱乐公司总监景昕的电话吗?”

    原来来电话的是道儒画室的学徒。

    ……

    开车来到平山区,我照例把车子停在了一旁,然后上了山。

    这次,门口不再是空空荡荡,而是站着上次接待我的那个男孩,他冲我笑笑,:“景姐,您好。我是阿杰,先生正在里面等您。”

    我向他道了声谢,然后就随他穿过画廊,进入了后面的房间。

    此刻,陈道儒正坐在蒲团上摆弄着眼前的茶具,看他的手法,似乎是十分擅长茶道。

    “先生,景姐来了。”阿杰通报道。

    陈道儒听到后,端着茶壶的手居然抖了一下,大片的茶水洒了出来,吓了阿杰一跳,忙去拿布擦拭。

    我走过去,客气道:“陈先生,多次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陈道儒听到我的话,也不吱声,就那么默默的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竟生出一种颓废之感。

    “先生,需不需要为您换一壶新茶?”阿杰问道。

    陈道儒摆了摆手,示意阿杰下去,这下子,茶室便就这剩下了我和陈道儒。

    “陈先生,关于我想拜托您的事情……”

    “坐,先坐。”陈道儒可算是开口了。

    我依言坐在了他的对面,低头一看,才发现陈道儒喝的居然是龙井御茶园十八棵。

    这十八棵树,一棵树能采400个芽头,一共可以采7200个,一年大概能产二两,价格绝对是无法想像的贵,可最关键的是哪怕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

    我之所以知道的那么清楚,是因为这茶是景辉的最爱,我妈原来精心钻研茶道,就是为了景辉的喜好。

    “这茶,可是浪费了。”我不由得惋惜道。

    陈道儒身子动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了我。

    我没想到他眼中竟是湿润的,带着化不开的忧郁,还有我读不懂的感情,叫我委实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笑笑,看起来很慈祥,呢喃了一句。

    “陈先生,您什么?”

    他再次看向我,:“没什么。要不要我再沏壶新茶?”

    “不必了。”我连忙拒绝,“您这茶实在是太名贵了。况且,我不太会品茶。”

    “你既然一眼认出了我这茶名贵,为什么还自己不会品茶呢?”陈道儒问道。

    我回答:“是时候我妈妈喜欢茶道。她当年也烹过这种茶,还和我了些这茶的故事,我这才认了出来。”

    陈道儒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了句:“原来如此。”

    接着,气氛有些沉了下来,我和陈道儒都是没有开口话。

    我思量着他既然邀请我来,就是知道我的目的,那我最好也不要再铺垫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就好。

    “陈先生,我多次拜访就是为了请您能担任我新人招募比赛的特邀评委。”

    陈道儒点了下头,:“我知道。并且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可以去,但是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这么痛快的答应惊得我差点儿闪了自己的舌头,本来我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服他的!

    “什么问题,您。”

    “你为什么要把比赛选手设定为没有表演经历的?”

    我点了下头,马上:“一个是我的公司现在处于萌芽状态,需要新鲜的血液来补充;还有定位在无表演经历的人上,受众的范围更广阔,被关注的可能性也会大大提高;再来就是……”

    陈道儒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冲我摇摇头,:“我不懂商场上的这些门道,你的,我理解不了。”

    我一怔,心想不这些那我什么?这都是同事们的调研结果啊。

    “你针对的对象,毫无表演经验。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大大减少观众的观赏性,加之,报名人数肯定是成平方倍增长,到时候也会增加你的成本。”陈道儒。

    我抽了下嘴角,心道他不是不不懂商场上的事情吗?

    “姑娘,年轻人都有理想,有追求。如果你告诉我你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我是不会嘲笑你的,更会支持你。但前提是,这真的是你的梦想。”

    我见陈道儒如此真诚的问我,似乎他有一种魔力,可以把别人的情绪带动了起来。

    思忖了片刻,我:“我之所以经营现在这家公司,是为了实现我妈妈的梦想。她是个演员,虽然不出名,但是她很热爱表演。她也是没有经过任何训练,所以我想……”

    “好了。”陈道儒避开我的目光,“我知道了。把你们的详细策划给我送来一份,我会全力配合你。另外,前期如果需要我做噱头进行宣传,大可以来找我,我会住在这里。”

    我又是一惊。

    怎么也没想到陈道儒不仅痛快的答应了我,而是还如此敬业,连宣传的事情都考虑到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没过大脑就了句:“陈先生,您还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他一笑,问道:“怎么?你这么年轻,也看我的电影?”

    “不是的,是我婆婆喜欢您。我想……”

    “这样啊。”陈道儒点点头,“你让人给我送策划的时候,我把签名给你。近来,手臂不太方便。”

    我马上道谢,心里很是开心。

    ……

    离开画室,我又独自走在了山路上。

    心想这个陈道儒未免也太配合了,该不会又是谁在暗中帮我?可是那也太神奇了,我这不成了有求必应了吗?

    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也就没再多想,继续往前走。

    眼看再穿过一个林子就可以到山脚了,但是我却停住了脚步。

    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我身后有人在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