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婚礼
好痒。
脸上好痒。
“懒猫,醒醒。”
我摇头。
“再不起,我们今天就要迟到了。”
我还是摇头。
“那好,我自己去参加婚礼,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就你还在睡觉。”
话音一落,我就感觉身上的压力轻了,脸颊也不痒了,本可以继续睡下去了,我的意识却又回拢了。
慢慢睁开眼睛,我就看见沈容与正嘴角藏着笑在看我。
“都十点了,”他掐了掐我的脸蛋,“你可真能睡。”
我揉了揉眼睛,并不觉得十点怎么了,因为我真的好困,我还想睡,一直睡才好。
“我估计有人为了表示重视,可能已经都到现场了,我们可不好迟到。”沈容与又。
我一怔,下意识的问:“十点了?”
沈容与点点。
推开他,我赶紧坐了起来,喊道:“你怎么不早叫我啊?”
沈容与估计是觉得很冤,委屈道:“我从九点半就开始叫你,你要么就是听不见,要么就是挥手我……”
我还有这么大的起床气吗?还真的是怪了。
“都怨你昨天一直折腾我,没完没了的。”我把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要是迟到,全怪你。”
“行,这责任我愿意担着,乐意之至。”沈容与没羞没臊的。
我掀开被子下地,一触地觉得大腿内侧很是酸痛,忽然之间,我就不想走路了。
看向了沈容与,我脑子里蹦出了一个想法。
“怎么了?”
“你背我。”
沈容与愣了一下,随后蹲在我身前让我爬上了他的背,美其名曰:高富帅背媳妇儿。
“你是猪八戒,不要自抬身份。”我揪着他的耳朵。
沈容与把我背到了浴室,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任由我早上没由来的“撒野”,给我挤好了牙膏,还把牙刷递了上来。
我抱住他的脖子,脑袋一直往牙刷的方向伸,可我越伸,沈容与就越把牙刷往回收。
“你干嘛啊?”
我扭头问他,结果反被他藉机给吻住了。
“唔……”我慌忙缩了缩脖子,“我还没刷牙呢……”
沈容与不话,直接就又含住了我的唇。
本不过就是突发奇想的撒娇,没想到成了不可收拾的惹火上身。
沈容与把我放在洗手池上,我的大腿顺势圈住了他的腰身,身体内的火苗也因此跃跃欲试。
“你要是来,我们一定会迟到。”我这么着,腿却没有放松。
沈容与勾唇一笑,特别痞,像极了那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典型。
他向我靠近过来,伸臂在我的腰上缩紧,直到和我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然后,他低头轻轻咬了一口我的耳垂,暧昧道:“那你就怪我,随便怪。”
……
我和沈容与用了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可下楼的时候还是已经快要十一点半了。
典礼虽在下午举行,但是宾客都是要求十二点到的,想来沈建业和景辉他们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礼物带着了吗?”我一边下楼,一边戴耳环,还不忘问了沈容与一句。
其实他这个时候已经悠哉的坐在客厅里了,男人对于出门这个行为而言,就是比女人快很多,实在不公平。
“昨天就已经放在车子里了。”沈容与着,就站起来转身面对着我。
看见我的时候,他微微一愣。
我穿了一件抹茶色的方领吊带拖地长裙,上面是蕾丝的布料,下面就是有羽毛装扮的大裙摆。长发维持原来的微卷,随意的垂在了两侧。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我看了看自己,觉得这样子是可以的。
毫不夸张,却足够华丽,也足够低调,不会抢了任何人的风头。
沈容与走过来牵住我的手,笑道:“我老婆这么美,我怕新娘子不乐意。”
“就会好听的。我问你真的呢,这样子可以吗?今天可不能在穿着上出什么差子,否则媒体会捕风捉影。”我严肃道。
沈容与伸手扫了扫我的额前的碎发,俯身在我耳边:“可以。这样的程度正和我心意,我老婆的内在美只有我能看。”
我推开他,懒得和他废话。
沈容与无赖的笑笑,“在这里等我,我把车子停在门口。穿上外套再出去。”
“知道了。”
趁他取车的间隙,我让阿梅给我斟了杯水,从刚才我就觉得口渴,一直没时间喝。
而阿梅在给我送来水的同时,又给我拿来了一个邮件,是早保安送过来的。
我快速的将它开,就发现还是报纸,也还是发黄发旧的报纸,更离奇的是,报纸上的日期和我上次收到的那份报纸相差了几天。
“上次的邮件反寄回去了吗?”我问阿梅。
她拍了一下脑门,然后:“忘记和您汇报了,少夫人。上次的那个邮件留下的地址,我交给快递员以后,他们没有这个地方,所以邮件还在我手里。”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谁没事邮寄这些已经看不清楚字迹的报纸啊,还一直寄给我?
我本想将手里的报纸摊开来看看,可是沈容与在外面已经按了喇叭,时间不够用了,回来再看吧。
接过阿梅递给我的大衣,我穿上后匆匆上了车子。
……
聂宸远和段雪莹的这场婚礼,可谓是津华市有史以来最为隆重奢华的婚礼。
酒店门口都要清场,几十辆停放在路边的礼车全是的宾利,就连保镖穿的衣服也是高级定制,一看便是价格不菲。
“段家这么富有?”沈容与将车子开进酒店的院子,不禁问了一句。
其实K.R集团的总部设在德国,他们对外宣称的是从事现代医疗设备的研发与交易,可实际他们旗下是否有副业,这对于国内的人来,是个未知数。
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才是十二点。
我略微松了口气,和沈容与:“快点把车子停好,十二点的时候混进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我们迟到。”
可结果,我和沈容与一进去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宋元庆。
“怎么到这么晚,老爷还有沈老爷和沈夫人早就到了。”宋元庆上来就批评了我们。
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景辉估计是急了。
沈容与:“也没有晚的很过分,总算是赶上了。宋秘书,快带我们去场地吧。”
宋元庆点点头,把我们带上了三楼。
这时候还是宴请大家用午餐的阶段,大厅内只有大屏幕在滚动播放着这对新人的照片,也没有人致辞。
我和沈容与去了沈家和景家共用的客家席,还没入座就看到沈建业和景辉的冷脸。
景辉第一个发话,冲我:“像什么话?这事哪有迟到的?”
沈容与握着我的手,主动:“是我早上有事耽搁了,让各位长辈等候,真是不好意思。”
景辉听了这话也不会轻易翻过这页,张口还要批评,谁料程英慧倒出来圆场,笑着对景辉:“亲家公别气,三几分钟的事情。索性没有引起主家的注意就好。”
景辉听程英慧发话了,也就没再什么。
这个插曲算是过去了,紧接着就是主持人上场致辞,感谢各位来宾的到来,请大家尽情享用午餐。
好不容易彻底松了口气,我才发现我们这桌少了个人——景哲。
他怎么没来呢?是出差了,还是处理工作?我没多问,安静的用餐。
用餐完毕,工作人员将宾客们引至到了酒店的音乐厅内。
这是这个六星级酒店最大的特色,有一个独立的,且用玻璃建造的巨大圆形建筑。有些国内外知名的乐队会包下这个场地作为音乐的场地,听租金贵得惊人。
没想到段家和聂家居然把这里包下来给宾客们,还邀请了一直乐队过来现场演奏,可真的是一掷千金啊。
“我想,典礼是在这里举行吧。”沈容与。
我点了点头,也觉得这里很合适。
“你喜欢这样的场地,这样的形式吗?”沈容与又问。
我一笑,看向他:“你该不会想再给我办一场婚礼吧?”
“我倒是想,可估计我爸那边是不会允许的,他最讨厌铺张浪费。”沈容与,“只不过,我觉得当时结婚的时候,你并不情愿,所以没有享受到婚礼带给你的幸福。”
见沈容与如此,我心里发酸。
当时的我,是真的心不甘情不愿,也至于我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的细节,而那些细节都是沈容与对我的爱意表现。
比如他在我梦想的地方绿茵广场为我举办婚礼;比如婚礼时,他把我的香槟换成了带气泡的饮料;比如他在西装上别着的是朵茉莉花……
“婚礼其实只是个形式而已,”我对沈容与,“现在你在我身边,胜过任何的婚礼。”
他握着我的手变成了十指紧扣,温柔的笑在他的脸上舒展开。
……
沈建业和景辉和几位极为重要的来宾过招呼之后就回贵宾休息室休息了,而程英慧和韩萍免不了要和这些豪门太太们周旋。
我则跟着沈容与,算是认识了不少与他有过往来的客户或者朋友。
基本大家看见我们都是什么天造地设啊,天生一对啊,又或者是羡煞旁人什么的。我对这些话是不怎么感冒的,倒是沈容与越听越高兴,一直和人家碰杯。
“你不许再喝了。”我抓住一个空隙和他。
“没事,这个没什么度数。”
我摇了摇头,又:“那也不行,你都喝了好几杯了。”
“行行行,听你的,不喝了。一会儿换成果汁。”
听他如此,我才觉得满意,也就不再唠叨他。
也就在这时,有两个身影闪闪躲躲的融入进了现在的这个氛围里,别人也许没注意,可我不会注意不到。
因为他们一个是景哲,一个是邵晓珍。
只见他二人十指紧扣,俨然以一对情侣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我不禁心里冒出了冷汗,因为韩萍就在不远处。
离开沈容与,我快步走到这二人的身边,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邵晓珍一看到我,就甩开了景哲的手,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低下头喊了一声“学姐好”。
景哲似乎十分反感邵晓珍这样唯唯诺诺,刚要冲我发作,我就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韩萍就在那边。
他收到我的讯息,将原本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过去一声你来了,爸在贵宾休息室。”我道。
景哲看了一眼邵晓珍,最后点了下头。
等景哲一走,邵晓珍就从手包里掏出了请柬,跟我:“学姐,我是受学长邀请来的。不是我缠着景哲,让……”
“我知道。”
我见邵晓珍如此姿态,甚至是变得有些卑微,我心里就又是不忍,又是无奈。
这个该死的景哲为什么要招惹邵晓珍呢?
“晓珍,你跟我来。”我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们一直没机会聊聊,反正这个宴会很无聊,你陪我会儿话。”
我们走到专门供应咖啡的沙发区,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邵晓珍似乎是很紧张,两只手一直放在腿上紧紧的交合着,她这个样子,就证明她也知道她和景哲的路不好走。
“晓珍,放松。”我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如果你和我都是这样子,你预备后面怎么办?”
她一听我“后面”,顿时皱紧了眉头,眼睛也有些发红。
“学姐,我和景哲是不是没戏?”她压抑着哭声问我。
“你认为呢?你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吧。”我。
邵晓珍又一次低下了头,踌躇了半天才:“我知道就凭我的家世背景,我连景家的院子都进不去。可是我……”
“那你就是明知道结果,还想和景哲在一起?”
邵晓珍点点头,又道:“哪怕我们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分开,我也心甘情愿。”
“傻丫头。”我着握住了她的手。
听完邵晓珍的表态,我就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爱情这东西就会这么使人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无所畏惧,可同样的,当时有多么的不顾一切,最后就会有多么的伤人。
景哲不比我,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将来是要继承整个盛景的。
在婚姻大事上,我好歹能有一点点选择的权力,这从当初景辉是同意我和聂宸远在一起的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而景哲不一样,他需要一个拥有足够高度,可以完全和他身份匹配的妻子。
很显然,邵晓珍差的太远。
但是爱情这东西,谁又的准呢?
“晓珍,你害怕吗?”我问她。
她冲我点头,含在眼里的眼泪也“刷”的掉了下来。
我不忍心再什么,这都是从缘分开始那一刻就注定了的无奈,不是我的力量可以左右的。
“晓珍,听着。”我转了转身子,正冲着她,“我不会阻拦你和景哲在一起,这是你们的恋爱自由。但是我必须如实的告诉你,如果你和景哲想要长远的走下去,你将面临的困难可能会是超出你的想像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学姐,我知道。”邵晓珍。
“但是我最想很的是,一定要明确自己要什么,也一定要学会适当的冷静,别让将来的自己后悔。我不完全认同女人在感情里是弱势,但是女人真的很容易受伤,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邵晓珍听完我的这番话,稍稍蹙起了眉头,没有言语。
不一会儿,景哲跑过来找到了我们,瞧他那着急的样子,估计以为我是大灰狼会吃了邵晓珍。
他二人谁也没再多什么,一同离开。
我坐在沙发上又是一阵良久的思考,只不过想来想去,也并没有什么头绪和结论。
最后也是起身离开,准备去找沈容与。
中途,我碰见了正在和人寒暄的韩萍,她见我来了,还高兴的将我介绍给了这些豪门太太们。其中有几位,我也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倒不算很陌生。
等这些豪门太太一离开,韩萍就对我:“累了吧?脸都笑僵了。”
“没办法,这样的场合想不笑也难。”我。
韩萍颇为同意的点点头,然后又:“今天哲迟到了,刚才被老爷痛骂了一顿。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早出晚归的,还总是魂不守舍的。”
我不知道韩萍这话是在试探我什么,还就只是单纯同我抱怨两句,可这都足以明景哲和邵晓珍的事情已经被注意到了。
“昕啊,我听容与认识很多高官家的千金,她们知书达理,品学兼优。”韩萍笑了笑,意图相当明显,“你是不是可以和容与?你看,哲也老大不了,是该正经谈个女朋友了。”
顺着她这话,我也算是帮景哲探了一下,便问:“您很看中门当户对吗?”
韩萍讶异,不假思索的就:“这是自然啊!不然呢?难不成哲要娶个工妹吗?”
我心下一凉,心道连韩萍尚且如此,不知道景辉那边的态度会有多坚决。
“昕,哲的事情,拜托你多费费心。”韩萍又道,“你看你嫁的这么好,肯定也是希望自己弟弟娶得也好。再者了,如果哲真的娶了一个官家姐,咱们家和政界那边的联系不就是更密切了吗?”
从前,我还真的瞧不出韩萍有这样的野心。
我只当她是景辉身后默默无闻的贤妻,劳心劳力的操持着整个家,把这两个男人都照顾的很好,没想到她似乎也懂得“利益为上”的生存原则。
“可万一景哲有喜欢的人呢?又或者给他介绍的人,他不喜欢。”我接着道。
韩萍似乎觉得我这话有点儿搞笑,直接:“他自己再喜欢,如果和咱们家的条件不符,不也是白搭吗?如果他不喜欢,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喜欢了。你看你和容与,现在多恩爱!”
我没想到韩萍还拿我和沈容与的例子作为了标榜!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会像我和沈容与这样的夫妻?韩萍以为我们是日久生情,可她不知道的是沈容与等了我十二年。
我们能这么幸运的走在一起,并且爱上彼此,这是上天的眷顾,可绝不是被日子给硬逼在一起的。
“昕,总之你可要想着你的弟弟。”韩萍又。
我见她如此势力,也就再无话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找到沈容与的时候,他正在和人交谈,是个女人。
她看起来约莫着得有五十岁了,头发有些灰白,个子挺高,穿着一身棕色的职业装,腰板挺得笔直,颇有几分程英慧军人的英姿。
“昕昕,来。”沈容与牵住了我的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孟龄,孟教授,是我哥原来在大学时期的老师。当年我去瑞士的时候,孟教授也在。她包的饺子,天下无双。”
听到沈容与的介绍,我就知道这位孟教授的位置很重。
立刻伸手了手,我微笑道:“孟教授,幸会。我叫景昕。”
孟龄和我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极为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不透。
但是这样的情绪转瞬而逝,我几乎是还没又完全捕捉到,就消散了。
孟龄和蔼的笑笑,握住了我的手,:“幸会。没想到容与的爱人这么漂亮,他可是有福气了。”
“您太过奖了。”我。
“教授,我记得您喜欢吃马卡龙,这样的甜食,您现在还喜欢吗?”沈容与道。
孟龄一听就笑了,回答:“怎么?年纪大了,还不许吃甜食?你子这就去给我拿两块儿过来。”
沈容与听后拍拍我的手,然后就去了。
孟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着对我:“沈太太,容与很爱你,也很尊重你。”
我心里也这么觉得,对孟龄:“您太客气了,叫我景就好。”
她点点头,喊了一声“景。”
而后,她又:“听你们是去年结的婚,我当时应该是在英国任教,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真的是可惜了。”
“英国?您不是在美国教书吗?”
“原来是的,修和一走,我没过两年也离开了。”孟龄到这里,叹息了一声,“他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却没想英年早逝,着实令人扼腕。”
我看出孟龄眼中的伤痛,便知这段师生之情很是深厚。
“那您这次回国,是回来探亲还是准备常住?”我转移了话题。
孟龄回答:“安顿下来了,不再回去了。”
我点点头,道:“落叶归根,还是在自己的祖国生活,心里踏实。”
“是这个道理。”孟龄笑道,“景啊,听你今年二十六了,是不是算和容与组建一个三口之家了?”
我没想到孟龄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只不过转而一想,她是沈容与的长辈,这问一问也属正常。
“有这个算。”我声道,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我昨天刚和沈容与了不做措施,他就和了鸡血一样,比每次还要卖力气,足足折腾了我好几个时。
“容与也二十九了,该要一个了。”孟龄,“不过我觉得你们这也尚算年轻,再多享受一两年的二人时光也未尝不可。”
听孟龄这话的语气,原来她是不希望我们要啊。
我没多想,只道:“顺其自然就好。”
没过一会儿,沈容与端着两个碟子过来了,一盘是马卡龙,一盘是蛋挞。
沈容与把马卡龙给了孟龄,然后就对我:“你尝尝看,就剩这两块儿了,我都没舍得吃呢。”
他惯会这样邀功,无非就想我亲一口,又或者是抱一个,但我今天偏偏不接这个茬儿。
接过碟子,我:“你个大男人不要吃些,还是我来吧。”
着,我就咬了一口。
那味道即刻在嘴里化开,我也瞬间知道这是福满记的蛋挞……
“你怎么能抛下我吃独食?”
沈容与没待我反应,就拿过我手里咬过的蛋挞,照着我的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之后,他便也不话了。
我将盘子给了路过的服务生,然后拿出纸巾给沈容与擦手。
他依旧没话,只是忽然死死握住了我的手,甚至是弄疼了我。
“你们夫妻俩……”孟龄笑了起来,恰好破僵局,“这还是不是该用年轻人口中的秀恩爱来形容?还有什么?喂了我一大把狗粮。”
我悄悄看了沈容与一眼,见他面色还算平静,可他越是平静的时候,心里越是情绪汹涌,波涛翻滚。
“容与……”我喊了他一声。
他垂眸看向我,然后搂住我的腰,将我给半抱在了怀里。
“孟教授,您这次回来还是去学校任职吗?”沈容与把刚才那页翻个了过去。
孟龄摇摇头,:“都五十多岁了,不想讲了。这次回来,是受K.R集团的邀约,来帮助他们搞研究,他们在津华是成立了第二分部,规模仅次于德国总部。”
原来如此。
K.R集团在津华是成立分部,这在前段时间算是很大的新闻了。
“这也就难怪了。”沈容与,“我还想教授您一直醉心于学术研究,怎么会来这种场合呢?原来是段家的邀请。”
孟龄点了点头。
接着,沈容与带着我陪同孟龄见了几位朋友。
我跟着他们的身侧,却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想的是刚刚的那一口蛋挞。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聂宸远的特意安排。
否则谁会在这么盛大的场合,选择了一家这么的店来作为甜点供应呢?只有是亲自吩咐,亲自交代。
难道他还没放下我吗?
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几个时之后,他就要和段雪莹交换戒指成为夫妻……他又怎么能还想着我?
我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去趟洗手间。”我同沈容与了一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找到走廊上的一处清净地方,我的心绪却没有得到控制,我不出那种感觉,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再加之段雪莹和我出了当年的真相,让我此时此刻更加莫名的悲切。
聂宸远他究竟会不会过的好?我的决然离开是不是已经伤透了他的心?他又为什么还是要对我这般的牵挂呢?
我不值得!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居然是许澄嫣。
她穿了一条浅绿色的长裙,和我款式不一样,但是颜色略微相近。
自从上次沈容与在墓地和我谈话了之后,我们之间就没再提过许澄嫣,她也不再主动出现,好像就和没回国一样。
“来这里,是不是在回味初恋?”许澄嫣笑道。
我皱了下眉头,并不想和她多言,便:“我先进去了。”
“别着急走啊。”许澄嫣拦住了我,“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挺有共同话题的啊,又或者是感同身受。”
“你什么意思?”
“关于初恋啊。”她笑道。
我们看着彼此,沉默了片刻,许澄嫣又:“我想,容与已经告诉你我曾经是修和的未婚妻了吧。”
我没话,等着她的下文。
“不错,如果修和没有去世,我就会嫁给他。”许澄嫣着,眼中却划过一丝不甘,“可我爱的不是他!是我爸非逼着我嫁给他!从到大,我都拿修和当我的亲生哥哥一般,如何同他做夫妻?”
“那你为什么不抵抗?”我问。
“抵抗?”许澄嫣反问了一声,然后看向了我,“我当然有反抗。其实即便修和不死,我也可以不嫁给他了。因为在那之前,我已经成了容与的女人。”
我浑身一僵,脑子一片空白。
“容与不愿意和你多谈我吧。”许澄嫣笑道,“那也难怪,谁还没有一段青涩的往事呢?只不过,如果你以为你现在是沈少夫人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了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看着许澄嫣,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像她这样的女人?
握住双拳,我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告诉自己上次我就是因为她的挑唆,任性了一回,现在不能再中了圈套。
“即便我从沈少夫人的位置上下来,那个人也不会是你。”我冷声道。
许澄嫣一愣,顿时面露恨意。
“你觉得我的公公和婆婆会让一个曾经是以为是大儿媳的人选,再来成为他们的二儿媳吗?”
她听完这话,挥起手来就要我,可是我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你破坏我的家庭,我只是让你看清现实而已!”我着,就突然松开了她,害得她踉跄了两步。
“再有,如果你真的成为了容与的女人,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嫁给他呢?”
许澄嫣看着我,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言不发。
“像你如此漂亮的女人,追求者肯定很多,又何必去惦记别人的老公呢?”我又问,“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完,我转身就走。
“我才是容与的第一次!”许澄嫣在我身后大喊,“就在我和沈修和订婚的前一天晚上!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我握紧了颤抖的双手,终于明白了沈容与不肯和我多提的原因。
侧过头,我:“那又怎么样呢?他爱的是我。”
……
从走廊的大门出来,沈容与正站在那里等我。
“脸色怎么有些不好?”他问。
我笑笑,:“没事。走廊的空调温度有些低,大概吹了一下。”
他马上握住了我的手,去感受我的温度,:“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来,到这边喝杯热水来。”
我随他走过去,见他找服务员要了杯热水,然后又觉得有些烫,就在那里吹。
深吸了一口气,我舒解许澄嫣带给我的刺激,把心一点点沉下来。
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我应该是难以深究了。
只不过有一点倒也不难猜测,沈容与之所以不愿意提及这个事,大约是因为许澄嫣本来是他的嫂子,他觉得对不起沈修和。
否则依照他的个性,他也不会隐瞒我这个事,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过往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可是,同样依照沈容与的个性,他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如此,那么许澄嫣刚才的话就又一次存在了偏颇。
“想什么呢?”沈容与端着水杯站在我的面前。
我把水杯接了过来,对他:“没什么,什么也没想。”
无论如何,过去的已经成为过去,我不该总是怀疑什么,而是该擦亮眼睛杜绝隐患。
……
下午五点的时候,典礼正式开始。
聂宸远站在台上,神情淡然,看不出来激动,也看不出来不悦,就是很平常的样子。
段雪莹在结婚进行曲响起之后,和她的父亲出现在了红毯的那一端,一步步走向了她心爱的男人。
现场的宾客起立,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无数的祝福在这一刻被铭记。
沈容与拥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新娘。”
听他如此,我看向了他,问道:“你会一直爱着我吗?不用什么永远,就到我们老了,就足够。”
沈容与神色动容,眸光闪烁,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我会。从前爱的是你,现在爱的是你,以后爱的还是你……此志不渝。”
我抱住了他,用很的声音了句:“此志不渝。”
……
典礼结束后,聂宸远和段雪莹答谢来宾。
到我们这桌的时候,沈建业和程英慧给了红包也送了礼物,而景辉则把他早年在拍卖会上拍下的一个七百多万的玉如意送了出去。
不仅仅是我和沈容与,就连沈建业和程英慧也是大吃一惊。
“景伯父,这个礼太重了。”聂宸远,“我不能收。”
景辉:“婚姻是自己的大事,也是父母操心儿女最大的事。宸远,这么多年,你哥哥供你读书,抚育你成人,是你的半个父亲。从今天起,你成家了,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顾家爱妻,孝敬兄长,为社会多做贡献,不要任何人失望。”
沈建业听到这话,不住的点头,显得十分赞同。
而我和沈容与相视一眼,自是明白景辉的良苦用心,他在为聂宸远的过去画上句话,更在为他对我的感情画上休止符。
“景董事长,您的这份大礼意义深厚。”聂宸均站出来,“聂某感激不尽。”
景辉没有再多什么,将玉如意递到了聂宸远和段雪莹的手里。
到了我和沈容与这里,我觉得一切已经是尽在不言中了,景辉把很多话都表达了出来。
沈容与拿出我们准备的礼物,:“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长久。”
“谢谢。”段雪莹。
聂宸远看向我,我也看着他。
曾经大学时期,彼此深爱的着的恋人,如今各自挽着别人的手,这样面对面的着祝福,想想还有些讽刺。
可这就是生活,不是吗?
我上前给了段雪莹一个拥抱,在她耳边:“我相信你的爱会感动他,我祝福你。”
松开段雪莹,我再看向了聂宸远,泪水有些无法控制。
谢谢你在我最美好的年华给了我一段最美好的爱情,只可惜我们不是对的那个人,走不到最后。
“宸远,”我唤了他一声,“希望你真正的幸福从今天开始。”
聂宸远双唇微颤,紧紧咬住了牙关,什么也没有,只是僵硬的点了下头。
……
最后的环节,就是合影了。
众人来到了大厅的楼梯处,按照亲疏远近依次上前与这对新人合影。
沈容与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楼梯上的人换了一批又批,而聂宸远却始终是一开始淡然的模样。
“他爱你爱的深。”沈容与。
我觉得有些乏了,就靠在他的身上,没有话,可心里却像明镜一样。
“如果我稍微有一丝放松,现在你靠着的人就不会是我。”沈容与又道。
抬起头,我问:“你这是怎么了?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我?”
他摇了摇头,了句:“真是好险。”
到了沈家和景家上去合影的时候,还有几个津华市举足轻重的几个家族一同上去,人数略多。
我是辈,自然就站的靠上,也比较靠后。
沈容与见景辉的行动有些吃力,再加上场面混乱,就主动过去扶他。而我则沿着边缘随这一大波人走向高处,并不想太张扬。
就在我刚转身站好的时候,我忽然就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我顿时重心不稳,高跟鞋更是不能平衡我,我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
“昕!”韩萍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景辉和景哲的声音。
我从十几阶的台阶上滚了下去,按道理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可是就在我肚子着地的那一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直冲脑门。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在急速剥离!
“昕昕!”
“昕儿!”
沈容与和聂宸远一起冲了下来。
我被沈容与抱了起来,我一手抓着肚子,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容与……肚子、肚子好疼……”
他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那抹茶绿之上多了片片殷红……
他和聂宸远都愣住了。
“快!快送医院!”景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