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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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当时隐约看到一抹绿色好像是出现在了昕的身后。”韩萍。

    景辉马上便问:“绿色?你指穿绿色礼服的人?可有看清楚模样?”

    韩萍连忙摇头,:“我也没看真切。就是那么个疑影,是那种比较偏深绿的颜色。”

    “偏深绿?”程英慧跟着重复了一句,拧眉搜索着记忆。

    而我则看着韩萍,斟酌她这话的真假。

    穿深绿色礼服,且还和我有关联的,当天婚礼确实有有一位,那就是许澄嫣。

    韩萍和许澄嫣无冤无仇的,按道理不可能编造谎话来诬陷她。可是,如果真的是许澄嫣,那她的心思未免也太过狠毒了,就因为和我言语冲突了几句,就要如此害我吗?

    我总觉得,按照许澄嫣的成长环境来看,她倒不至于恶劣至此。

    “那天穿深绿色礼服的,许澄嫣算是其中一个。”沈容与突然道,声音里透露出了丝丝凉意。

    程英慧大惊,立刻:“容与!你这话是澄嫣故意把昕推了下去吗?”

    “我没有。”沈容与冷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话。

    餐桌上的气氛一度跌至了冰点。

    我猜想每个人都是各怀心思。

    沈建业和程英慧从看着许澄嫣长大,自是相信她的为人,认为她不会害我;景辉的个性想来眼里揉不得沙子,现在不话,但估计私下就回去调查;至于韩萍的话,我不好。

    最后剩下了沈容与,从他刚才语气中的不屑,以及态度上的冷漠,也叫我看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亲家,”韩萍主动开口,“我完全是因为昕产是件大事,才把这话出来的。我也是犹豫了很久,因为毕竟是没有多少根据的。可是我家老爷这边也没有头绪,总不能看着昕白白被人害了,我……”

    “您出来是对的。”沈建业道,“如果真的有人存了害人之心,怎可不防?”

    “这话什么意思?”程英慧不太高兴,“难不成你还真怀疑是澄嫣推了昕不成?她拿昕当嫂子,一直又是亲近又是尊重的,为什么推她?”

    “我没有是澄嫣。你急什么?”沈建业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沈容与,“人家亲家也了,并没有看真切。只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而已。”

    “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韩萍连忙点头赞同。

    沈建业又:“总之,这件事是一定要调查清楚的。”

    景辉点了点头,同他:“我会继续跟进。”

    我见话到这个份儿上,没成想没有解决问题,反而使问题更加的扑朔迷离。尤其是程英慧,一脸严肃,也不知道现在在琢磨什么。

    但我想,她十分疼爱许澄嫣,把她视为女儿也毫不为过。听到韩萍如此,她很明显的更多是站在许澄嫣这边,所以我更要心应对。

    “爸,妈,萍姨。”我喊了他们一声,“自从我出事以来,让各位长辈操心了。虽现在还没找到推我的人是谁,但好歹我人已经没事。我现在就想赶紧养好身子,其余的,先不急。”

    程英慧一听这话,脸色稍稍缓解,显得颇为满意,对我:“昕,这就对了。你现在已经将养了将近十天,余下的二十天也是关键,妈亲自照顾你。”

    我冲程英慧点了点头。

    ……

    饭后,我送景辉和韩萍到了玄关处,没有出门。

    临走前,景辉拍了一下我的手,他的意思我顿时就明白了,那就是叫我放心,他会让人去调查许澄嫣。

    在他们走后,程英慧也没让我和沈容与久留,只让我赶紧上去休息。

    一关上卧室的房门,沈容与就问我:“你怎么想的?”

    我愣了一下,道:“你指许澄嫣?”

    沈容与点点头。

    我走到沙发那里,思忖了片刻,如实:“我也不知道。感觉她有理由恨我,却又觉得她不至于如此。”

    “她为什么恨你?”沈容与问。

    我看着他,一时间觉得他和我的距离好像有些远了,所以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冷了几分,对他道:“你在明知故问。”

    沈容与也看着我,眼中的情绪有些晦涩,叫人瞧不出来心思。

    “你怀疑过我吗?”他沉默了片刻,又问。

    我想起了许澄嫣在婚礼时和我过的话,她她是沈容与的第一个女人。

    虽我告诉自己那都是沈容与的过去,于我而言并不该死咬着不放,可到底,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做到完全不在乎曾经有女人和自己的丈夫发生过关系。

    不计较,不怀疑,但不代表不在乎。

    既然话到了这个份上,我选择不再犹豫的问了出来:“你和她上过床吗?”

    沈容与又是沉默,静谧的时光在我和他之间流淌着,仿佛在昭示着那无法逾越的过去。

    “你觉得这很重要吗?”沈容与最终选择反问我。

    我心下一沉,只觉得这话像是在变相的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那就是他和许澄嫣真的做过。

    可我不相信依照沈容与的为人,还有他同沈修和的兄弟之情,他会去和许澄嫣发生关系。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沈容与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我身边,并且坐了下来。

    他挑起我的下巴,眼睛直视着我,逼问道:“回答我,你觉得重要吗?”

    我凝眉,告诉他:“不重要,但是我做不到不在乎。”

    沈容与依旧看着我,那冰冷的目光就像万年不变的冰川之水,叫我有些难以相信这就是日夜和我同床共枕的那个男人。

    不过一个许澄嫣,他就变成这样了吗?

    我呼了口气,也并不惧怕这样的他,继续道:“你认为我该不在乎吗?她同你父母关系那么亲密,可以随意出入沈家,甚至可以在我的病房耀武扬威。如果你和她上过床,你觉得我能无动于衷吗?”

    沈容与听我完这番话,忽而就笑了,将我一把抱进了怀里,似乎是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丈夫。

    “这些话,你憋在心里很久了。”沈容与,“我还以为你没有那么在乎。”

    我没话,因为我完全不确定刚才的沈容与是真实的他,还是只是为了故意引我把心里话出来。

    “有些事情我不,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沈容与又道,“对于许澄嫣,她从来没入过我的眼。”

    “但她总是挑衅我。”我。

    “你觉得她是你的威胁吗?”沈容与看着怀里的我,手指轻轻的滑过我的脸颊。

    “不觉得。”我,这种自信我还是有的,“可我讨厌她。”

    沈容与被我的话一下逗笑了,低头亲了我一口,:“我也讨厌她。时候和她一起玩,就觉得她这人心眼儿多。”

    “那你认为是她推的我吗?”我转而问道。

    沈容与微微叹了口气,:“我和你想的一样,不能确定。但我想以许澄嫣的心思,她不会做这种蠢事。”

    的确。

    那天人那么多,虽可以趁乱好动手,但另一方面,人多眼杂也会容易暴露。一旦被人看到是许澄嫣推了我,那她还怎么在程英慧面前保持她的乖乖女形象?

    “可是……”我和沈容与异口同声。

    相视一笑,他:“可是她并不知道你怀孕,也许只是想教训你一下。”

    我点点头,这正是我想的。

    之后,我们两个陷入了沉默,沈容与把额头贴在了我的额头上,叹息道:“不管是谁,受罪的那个人却是你。”

    我抱住了他的脖子,没有话。

    “还疼吗?”

    “不疼了,都这么多天了。”

    他吻了一下我的眼睛,微凉的嘴唇有些干涩,他:“昕昕,不把那个人揪出来,我很不安。”

    “不是有你在了吗?我会好好的。”我安慰道。

    沈容与笑笑,显得有些苦涩。

    他把手缓缓的移到了我的肚子上,手掌上的热量源源不断传入我的体内,他:“虽然很痛心,但不可否认的是,生命很神奇。在这里,将会孕育出我们共同的结晶。”

    我把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对他:“等我好了,再给我一个孩子。”

    沈容与反手抓住了我的手,当即给了我一个深吻……

    一番缠绵之后,沈容与松开我的唇,我们两个都是微微喘息着,神情凝望这彼此。

    他告诉我:“你是我沈容与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

    ……

    我开始了在程英慧过分精心下的休养生活。

    程英慧事无钜细,我被照顾得感动,但久而久之也难免会有些烦躁,不过我也都舒解开了,完全按照程英慧的要求去做。

    几日后,邵晓珍来看望我。

    程英慧对待客人一向是和和气气,她看邵晓珍年轻,还叫厨房准备一些甜点,希望她喜欢。

    邵晓珍头一次来这种豪宅,有些被惊呆了。

    而程英慧非但没觉得她这个样子家子气,反而觉得很是质朴可爱,我当时就觉得或许这就是军人和商人的区别吧。

    虽都是豪门,但终归有不同之处。

    邵晓珍随我去了二楼的阳光房,那里现在基本是我休闲的地方,陈道儒送给我的书也摆在那里。

    “学姐,这里简直比电视里演的还气派!”邵晓珍等只剩下我和她的时候,终于把话喊了出来,“这是不是古董啊?哪个朝代的?”

    我见她这样子,的确是天真烂漫,不由得觉得如果景哲真的拥有了邵晓珍,那会是他的幸运。

    “沈家的这处宅子以前是法租界的,所以有年头了。”指了指刚才邵晓珍问的那个花瓶,“是不是古董,我不太清楚。但应该都是别人送我公公的,他对这些古董没兴趣,只喜欢收集画作。”

    邵晓珍点点头,感叹道:“这房子要是扫一天,恐怕就得用一个星期吧。”

    “哪有那么夸张啊?”程慧和佣人一同进来,为我们送来了点心和果汁,“上下那么多人,一天的功夫就完成了。”

    “程伯母。”邵晓珍赶紧站好,恭敬的喊了一声。

    程英慧笑笑,让佣人把东西放下,然后:“家里难得来客人。你们聊吧,昕一个人也是无聊。”

    邵晓珍点点头,将程英慧送了出去。

    关上了房门以后,邵晓珍也不再对这里过分的惊诧了,而是一脸关切的问我:“学姐,有没有好些?我一直都是从景哲那里探你的情况,因为学姐夫不想让别人扰你。”

    “好多了,这都养了半个多月了。”我。

    邵晓珍坐在我的身旁,又道:“现在天气冷,外面风大,你可不要出去。我百度产的女人就和坐月子一样,不能受凉。”

    “嗯。”我拍拍她的手,“放心。”

    而后,我们之间沉寂了片刻。

    我主动道:“你和景哲怎么样了?”

    邵晓珍羞涩的低下了头,那甜蜜的样子一看便知和景哲感情很好,还在热恋之中,“他挺好的,对我挺好。”

    我一笑,自是理解这时候的美好,又问:“之前我一直没问过你,你和景哲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就、就斗嘴嘛……然后有一次我在商场里买东西,钱包却稀里糊涂的让人给偷走了。还好遇到了景哲,他帮了我。然后我们就……”邵晓珍傻笑了起来。

    我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嘴巴也是真严,连我也不告诉。”

    “我想告诉你的,第一个就想告诉你。”邵晓珍马上道,“是景哲让我先不要的,他……他好像……学姐,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愣了一下,问:“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她皱了皱眉头,:“我也不上来。就感觉我一和他提你,他总是带着情绪,就好像你以前对他做过什么一样。”

    邵晓珍这么一,倒叫我又一次想起我和景哲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件不清不楚的事情。

    当初,他是重视我这个姐姐的,也一直想和我亲近……直到他十八岁那年,他同我大吵了一架,的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应该都是绝情的狠话,后来我们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今再次想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学姐……”

    我正想着,邵晓珍喊了我一声,断了我的思路。

    “怎么了?”

    邵晓珍吞了口口水,然后看看四周的摆设,问我:“你爸喜欢什么啊?也是画吗?”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也知道那绝对不是她能担负得了的,便:“他喜欢玉器。这些东西,你不要考虑,外行还不出来门道,你会被骗的。”

    邵晓珍“哦”了一声,闷闷的低下了头。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而问她:“珍姨怎么样了?你平时住在公寓,周末可以过去陪陪她啊。”

    一提刘玉珍,邵晓珍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皱起了眉头。

    她:“学姐,正好你提醒了我。周末我就搬离你的公寓,回自己家去住。”

    “怎么?住的好好的,干什么要回去?”我问,“公寓离公司很近,你住着方便。”

    邵晓珍摆摆手,又道:“是方便,可是我不放心我妈。不瞒你,那天我回去看她,发现她手臂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一看就是被人给了。但她死不承认!”

    “被人了?”我惊讶道,“你确定吗?”

    她点点头。

    我想了想,又:“那你觉得是谁?那个李雄吗?”

    “我怀疑是。”邵晓珍,“所以我要回去陪我妈住一段时间,看看怎么回事。”

    我心里有些不放心,觉得如果真是那个李雄出手人,邵晓珍一个弱女子回去也是于事无补啊,不定自己也会吃亏。

    “有事一定要联系景哲,又或者是我。”

    我嘴上这么,但是心下却想这等会儿给大卫去一个电话,让派个人过去守两天看看情况。

    “对了,学姐。”邵晓珍掏出了手机,“你有没有看最近的八卦新闻?”

    我摇了摇头。

    邵晓珍一听,立刻划开了手机,翻找了一会儿,然后给我看了一个截图。

    我一看,当即是吓了一跳,居然是柳梦佳的艳照!

    “怎么会这样?”

    “前几天突然在网上爆出来,虽然被相关部门立刻和谐了,但是还是有人截了图。”邵晓珍解释道,“拍这些照片的,传闻是那个陈导。所以现在陈导继上次包养柳梦佳的新闻之后,又被推在了风口浪尖上,好多戏都被撤了下来。”

    没想到我休息了一段时间,娱乐圈里又出了大事。

    “那柳梦佳现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邵晓珍,“但肯定是藏起来了吧。如果我是她的话,我就拿着手里的钱躲起来。都这样了,还怎么做人?哪里好四处招摇?”

    我没话,只是想着之前还想利用柳梦佳落难的事情为筹码,让她出来背后指使她的人。可如今,我就是动用所有关系也不能扭转局面了,那她肯定就不会同我坦白。

    “学姐,等你康复了,就到餐厅去。”邵晓珍收起手机,笑着拥住了我的肩膀,“我妈给你做好吃的,到时候叫上学姐夫。”

    我应了一声“好”,但不知道为何,因为柳梦佳的事情,我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

    又过了一段日子,我基本已经康复。

    只不过程英慧和沈容与都还是一万个不放心,什么都不肯让我做,也不肯让我出门。

    但今天不行,因为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沈容与亲自开车载我去的,就我们两个人,他买了一大束百合花,还买了一些糕点,显得有些紧张。

    我见他如此也没什么,整个人一直沉浸在安静之中。

    约莫过了将近一个时,车子停在了墓地的大门口。

    沈容与在车里给我戴好了帽子,又围了围脖,可皱在一起的眉头表示他还是不放心,生怕我被风吹到。

    “这都快一个月了,早就没事了。”我。

    沈容与没接话,把车子后座的厚外套拿了起来,:“我去那边给你开门,你就赶紧钻进外套里。”

    我笑了笑,同他点头。

    最后,我就像是个粽子一样,走路时连自己的脚也看不见,就这么被沈容与领着去了我妈的墓地。

    她的墓前依旧冷冷清清。

    景辉从不来看她,而娘家那边也和她断了关系,早就搬去了别的城市,多年来没什么音讯。

    沈容与把花放在了我妈的墓前,看着这里的寥落,他没有话。

    我的整张脸就露出了眼睛,样子有些滑稽,不知道我妈见了会不会被我逗笑,然后“昕宝、昕宝”的喊着我。

    “妈,”我唤了她一声,“这是容与,我的丈夫。之前没带他来见过你。现在我们生活的很幸福,你放心就好。”

    沈容与冲着墓碑鞠了三躬,然后只了一句:“妈,以后我来照顾昕昕。”

    余下的时间,整个墓地静的像个密不透风的空盒子,锁住了这里每一个沉睡着的亡灵。

    我懂那种感受。

    不是不想同逝者多两句,而是任何话在死亡面前显得都是那样的苍白。但是有时候,有些话必须,是给自己听的。

    “容与,我想和我妈单独待会儿。”

    沈容与自然不会拒绝,可是他眼里的担忧是藏不住的。

    于是,我又:“放心,就一会儿。你在那边等等我就好。”

    沈容与点点头,紧了紧我的围脖,然后转身离开。

    我望着他走远了,就把目光移回到墓碑之上,照片上的我妈,倾国倾城,就像工笔画下的古典美人。

    笑了笑,我为自己有个这么美丽的母亲而觉得骄傲。

    “妈……”我又唤了她一声,只不过这一次声音里染上了哽咽。

    我抿住了嘴唇,看着她的笑容,渐渐卸下了自己心里的防备,“妈,我不想同你唠叨抱怨,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话,我能给谁听。”

    “我产了。”

    我吐了这么四个字,但是这却是我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真正充满勇气的出来。

    “我都不知道我怀孕了,孩子就这么没了。”我继续道,“你能想像吗?生与死是同时发生的,在我知道他来了的那一刻,他却死了……”

    “人人都来安慰我,关怀我。但真的,这种痛没有人能帮我分担,也不是这么快就会痊愈的。我的婆婆每天都在精心照顾着我,她见我喝药的时候,比她自己喝都要开心……可我知道,她在乎我的同时,更在乎的是我的肚子。她害怕我养不好的话,下一胎就会遥遥无期。”

    每当我看着程英慧端着药碗上来的时候,我都会心颤。

    我心里是由衷感激她的,感激她的照顾。可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怕自己以后很难怀上,更害怕自己生不出来……如果我等我好了,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程英慧一定失望至极!

    “妈,我怕自己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我着,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容与对我特别好,他真的很爱我。正因为如此,我不想他有压力,更不想他和父母那边很难交代。可是我……”

    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当我好不容易想通,不再抵抗生孩子的时候,我又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想生,却不知道何时能生。

    “最近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在想。”我吸了吸鼻子,“这会不会是报应?报应我当年那样的伤你的心。所以我的孩子知道我不是位好母亲,他就这么离我而去了……可是,妈!他才一个月,我都没能护住他。你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痛哭了起来。

    一面是对死去孩子的痛惜,一面是对新生命到来的渴望,这两个矛盾体每天交织在我的体内,折磨着我。

    我在墓碑前站了有一会儿,风越来越大。

    等眼泪流完,我一扭头就看见沈容与还站在刚才的那棵树下一动不动的等着我,我又马上不得不一点点收拾起来自己的心情。

    等我准备好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沈容与,见他并没有做给我电话的动作,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绕开耳机的线,把耳机戴上。

    “喂,你好。”

    “……”

    “喂?”

    “站在墓地不要动,别问我是谁,更不要四处张望。”

    我心里“咯登”一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男人的声音像是故意压低的,我没听过,也没印象,“我只是想和你些事情。”

    “今天是向月岚的忌日,她死于十九年前一个大雪的夜晚,被一辆型面包车撞到,当场死亡。”

    电话那端的男人,平静的诉着我妈的死亡,令我不知不觉中攥紧了双拳。

    “她是一位很有灵气和悟性的演员,可是却只有一部不出名的作品。原因就在于她嫁入了豪门,不得不息影。”

    “你和我这些是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妈的生平。”

    男人低声笑了,透过听筒传到我耳朵里,显得有些□人。

    “你知道的,都是别人让你知道的。”男人冷声,“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你就不想知道吗?你妈是个受害者,她的死是一步步被逼出来的,她的不幸也是有人造成的!”

    我浑身颤抖起来,仿佛是被人用电击给袭击了一样。

    “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我妈她……”

    “别心急。”男人慢悠悠的,“我会告诉你事情的始末。”

    “好!那你现在就告诉我!”

    “时机未到。”

    我眉头一皱,觉得电话里的这人越来越高深莫测,简直叫我不寒而栗,“那什么时候你会告诉我?还是你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

    他再一次低笑起来,:“我不是给你寄了东西吗?”

    我一惊,想起了那三张报纸以及海报!

    之前的两次,我确实以为是巧合,但是在病房里的那次,夹杂着《青河绝唱》的海报,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医院人多眼杂,根本就是无从查起,没想到……

    “这件事不要声张。”男人命令道,“用我给你的线索去查,顺着去查。等你开始相信了,我自然会联系你。”

    我张口欲再些什么,电话却“嘟”的一声就被挂断了。

    听着那没完没了的忙音,我抬头看着我妈的墓碑,心里的不安无限放大。

    ……

    我把这件事瞒了下来,没有告诉沈容与。

    回到沈家之后,沈容与去了事务所,而我也同程英慧想上去睡一会儿,便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回到卧室,我颤颤巍巍的掏出了手机。

    查看刚才的那个电话,我发现原来是个座机,这也就明给我电话的人极有可能是在墓地附近用公用电话给我的。

    换句话,我不可能通过电话找到这个人的方位。

    我着急起来,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这时候那人最后同我的话在我脑海里响起。

    报纸!报纸!

    我慌忙把阿梅叫了过来,问她那些报纸还在不在。

    “在的,我都有收好。”阿梅。

    我点了点头,又对她:“你去把这些报纸给我拿过来。”

    “现在吗?”

    “对,现在。”

    “好的,少夫人。我这就去。”

    “等一下!”

    阿梅眼看着要出去,我赶紧又把她给叫住了,道:“有人问起来,你就去拿茉莉的玩具,它最喜欢那个,别的不行。”

    她听后愣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多问,照着做了。

    一个多时以后,我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三张报纸。

    两张是寄到臻玉园的,一张是放在医院的。

    第一张和第三张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报纸,只有第二张相对于报纸上显示的日期比那两张靠后了三天。

    这上面的字迹是真的看不清楚。

    而且我想哪怕找一些技术人员,也不可能做到复原,所以唯一的切入点只有这上面的日期。

    二十二年前。

    那时候我四岁,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即便有,我又哪里会记得?倒是那时候的我妈和景辉,感情似乎已经出现了裂痕,两个人总是吵架。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来任何疑点,只能拨通了大卫的电话。

    “总监,您有什么交代吗?”

    “公司都还好吧?”

    “运作正常,您放心。”

    “这段时间辛苦了,我再有那么几天就会回去上班。”

    “同事们都在等着您回来呢。”

    “替我谢谢大家。对了,我手底下有件是想麻烦你去调查一下。”

    “好的,您。”

    我向大卫了报纸上的日,以及还有一些我猜测着的文字,他听了之后,估计一头雾水,半天都没有言语。

    “大卫,我知道这事有点儿困难。但还是拜托你尽快查出一些头绪来。”

    大卫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明白了。”

    “千万不要声张。”我最后嘱咐道。

    ……

    三天后,我正式出了月。

    沈容与为我安排有名的千金圣手给我做复查,程英慧也跟了过来。

    “主任,您看怎么样?”程英慧紧张兮兮的问,“我都是按照医生的嘱咐照顾着,不敢有一点儿马虎。”

    主任笑了笑,抬了下眼镜,道:“调养的确实很好,比在医院里养的还要好。”

    程英慧顿时松了口气,舒着自己的胸口。

    而我身边的沈容与,估计他自己都没发觉吧,刚才主任在话之前,他突然攥紧了我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主任,那我儿媳妇的身体,以后还好怀上吗?”程英慧又问。

    主任看了看我们夫妻,然后又看了看病例,:“才二十六岁啊,不着急的。三十岁之前都是最佳的生育年龄。”

    程英慧一听这话,就和遭了雷劈一样,脸色瞬间就黑下来了。

    我听见这话也顿时觉得揪心,马上就问:“您的意思是、是我现在怀不了了吗?还是……”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主任笑了起来,“我不过为了让你们放宽心而已。现在多少夫妻,把生孩子闹得和仗一样,越急越怀不上!这生孩子本来就是讲究机缘的,哪里是想来就来的?”

    “您这话就是可以怀?”程英慧眼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年纪轻轻的,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为什么不能怀?体寒的话,调节一下就好。再了,她这不也怀过吗?”主任,“时机和缘分很重要的。”

    程英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叨叨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

    我瞧着她的样子,默默低下了头。

    这时,沈容与又:“主任,我看有些资料显示出了月之后的一段时间,也不要掉以轻心。那请问还需要注意什么?”

    主任看向了沈容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同我:“你丈夫不错。”

    我看了沈容与一眼,没有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出了月,按道理就是正常人了。”主任道,“可产是最伤女人身子的,哪怕康复了,也不要就马上过着以前无所顾虑的生活。往后的一个月,尽可能还是不要同房,同时喝一些滋阴补血的汤药,切记不能碰生冷的东西。同时,也要适当的运动运动,不然的话对身体也不好。”

    “就这些吗?”沈容与马上再问,“还有没有别的?”

    主任笑笑,和沈容与:“再有的话……如果你们真的急着想要孩子,那就让妻子保持相对愉悦的心情吧,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沈容与点了点头,和主任道谢,然后我们一行人就离开了。

    程英慧一路上很高兴,好像自从主任了我可以怀孕之后,她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就落地了。

    “昕,回去想吃什么?妈电话让人给你做。”程英慧。

    我让自己笑了笑,刚准备回答,就听沈容与插话道:“妈,我想带昕昕回自己家住。”

    程英慧一愣,随即便不悦道:“回去做什么?家里好吃好喝的,我精心照顾着昕,有什么不好?”

    “就是太好了。”沈容与了这么一句,“阿梅,你陪少夫人在这里休息。我过去取药。”

    沈容与完,就扶着我坐下,然后向药房走去,他前脚一走,程英慧后脚就跟上了。

    我看着他二人的背影,基本猜得出沈容与会同程英慧什么。

    “少夫人,您要不要喝点儿枣水?”阿梅问道。

    我点点头,把目光收了回来,然后接过阿梅递来的暖瓶,开一看,里面已经没剩多少水了。

    “您等会儿,我去那边的水房给您接点儿热水。”

    阿梅完就拿着暖瓶离开了。

    我坐在原地,双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默默祈祷自己争气一些,最好能尽快有好消息。

    这样的话,可能他们都会好过些。

    过了几分钟,我望了望过道那里,还不见阿梅的身影,却因此意外的看见了一个戴着墨镜帽子的高挑女人。

    她武装的很好,但还是被我一眼认了出来,是柳梦佳。

    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跟着她的步伐走去,就发现她进了皮肤科。

    我记得柳梦佳以前还是美妆达人,皮肤好的吹弹可破,怎么好端端跑到皮肤科来了呢?

    想起邵晓珍之前和我过的话,我不禁想也许今天的巧合是次机会呢?我和她谈谈,不定会有收获。

    可我刚要过去,就听程英慧传来了一声惊呼。

    “哎呦!”程英慧跑过把我往回抓,“你来这边干什么啊?谁知道来皮肤科的是不是看性.病的?你免疫力还弱,赶紧离远点儿!”

    她如此倒叫我心里一惊,扭头看向刚才柳梦佳进入的诊室,我不由得猜想她该不会真的是来看性.病的吧?

    可是程英慧已经不许我久留,这一次的机会又白白溜走了。

    ……

    我和沈容与回了臻玉园。

    家里很明显已经派人收拾过,看来沈容与之所以要带我回来,也并不是完全因为主任的话,而是早有算。

    “阿梅去接茉莉,一会儿就回来。”沈容与道。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心里稍稍觉得安稳了一些。

    “容与,谢谢你。”我。

    他走到我身边,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之上,:“夫妻之间,不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