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天涯海角,都可以
接连三天,许澄嫣只要一到中午或者晚上,就会给我发来一张她和沈容与亲昵的合影。
而我就继续坚定自己。
告诉自己这样的照片什么也明不了……其实这明很多,只是我自己不愿与去承认,更不愿意去思考罢了。
……
今天是除夕,我和景哲一同来到景辉的病房。
他还是老样子,不和人话,就那么直愣愣的躺着,也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宋元庆比我们到得早,见我们来了,便:“今晚是除夕,按照老例儿要吃饺子。盛园清的饺子不错,我一会儿买些回来,你们想吃什么馅儿的?”
我和景哲不挑,而再看看景辉,他还是面无表情。
等到了下午,宋元庆拿上大衣,准备去买饺子,可这时候邵晓珍就敲门进来了。
景哲赶紧迎了上去,问她怎么来了?今天应该好好在家里陪陪家人才是。
邵晓珍甜甜一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然后:“我买了食材。还把我妈带来了,咱们一起在这里包饺子吧!”
真是没想到,因为邵晓珍这么个举动,本来这冷冰冰的除夕居然有了丝年味儿。
刘玉珍身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她一直笑盈盈的,似乎不像是和景哲第一次见面,而在面对景辉的时候,则是有些拘谨紧张了。
不过我观察了景辉的表情,他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蹙了下眉头,再来就是把眼睛闭上,不再过问。
我想,他心里也是高兴的吧。
这样的一个节日谁愿意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呢?谁又愿意自己的身边没有围绕着一堆亲朋好友?
可一想到这一点的我,又不由得想起了沈容与。
这三天我们没有过任何联系,每当我想他的时候,许澄嫣发来的照片竟然成了我的一种念想。起码可以看看他的脸。
我有想过给沈容与发个短信,只不过几次拿起手机,我又都放下了。
因为我觉得朋友之间才该发短信拜年,我和沈容与是夫妻,应该是陪伴在侧。可是我明明也知道我不可能陪着他,他也不可能陪着我。
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矫情极了。
晚上六点半刚过,我们几个人简单吃了些医院里的炒菜,然后就支好了桌子,准备等晚上那一顿丰盛的饺子。
刘玉珍是最麻利的那个,又是切菜又是和面,也不需要我们下手,只告诉我们一会儿要包饺子,图个好意头。
等准备工作结束之后,也将近过了一个多时。
邵晓珍给刘玉珍揉了揉肩膀,然后让她去沙发那里坐着,我们几个辈就开始动手包饺子了。
景哲对这个并不在行,我甚至怀疑他都没摸过生的面粉。而我自己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包出来的饺子,简直不忍直视。
“就你这个……”景哲嫌弃的看了一眼我包的饺子,“还想下锅是吗?”
我抽了抽嘴角,想反击回去,可是看了一眼自己的饺子,倒也真的找不出什么话来。
邵晓珍作为老师,又耐心的教了我们一遍,可是我们两个好像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包的饺子还是丑的离奇。
这时,刘玉珍出马了。
她几乎手把手的从第一步的放馅儿开始教我们,然后又是怎么捏褶儿,再来怎么塑性。
我稍稍有了些进步,而景哲那边还是原地踏步,他挠了挠头,嘟囔道:“没想到包饺子这么难啊!”
“哎呀,你这面粉都沾到头发上去了!”邵晓珍着就擦擦手,过去踮起脚尖给景哲理头发。
景哲咧嘴笑笑,趁邵晓珍不注意就抹了她一脸面粉。
邵晓珍要闹,景哲就冲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我眼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羡慕是不言而喻的,同时,也为景哲高兴。
他能遇到邵晓珍这样真心待他,并且在他落难时,也丝毫没有嫌弃厌恶的爱人,是多么的幸运。
我的笑容一点点僵硬,最后默默低下头继续包饺子。
“景,今天不回婆家可以啊?”刘玉珍在我耳边声的。
点了下头,我回答:“已经好了,没事的。”
刘玉珍一听没再话,也开始包起饺子。
可这时我又想起了李雄,便问刘玉珍:“您今天过来,李叔怎么办?”
刘玉珍:“他从昨天出去以后,就一直没回来。给他电话、发消息,也没有回应……再吧,如果他联系了我再。”
我再次点点头,没有话。
根据大卫汇报的情况,李雄几乎每天是两点一线,赌场和快餐店。
这样嗜赌如命的人,确实像行为大胆的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可是想要百分之百确认是不是李雄威胁勒索我,这也还需要确凿的证据。
只不过一周之期很快就到,我心里难免有些害怕了。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病房里的人都是稍稍一惊。
尤其是我,浑身的汗毛都开了,因为我猜想这会不会是沈容与!
他到底是不忍心我在这个节日里形单影只,也不忍心就这样把我们的感情置之不理,更不忍心就这么丢弃我。
就那么短短的功夫,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我和沈容与之间的不愉快,只想着他要来陪我了,我就会开心。
“我去开门。”宋元庆站了起来,“今天我主外,几位大厨主内。”
邵晓珍被这话给逗笑了,自然的挽住了景哲的手臂,而景哲就宠溺的看着她,笑而无言。
“哎呦,这不是……你怎么来了?”宋元庆似乎很是惊讶。
我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去看,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直到那声音传来,我才整个人都冷静了。
“大家过年好。”
是霍言安。
我不知道是怎么平复下自己那种失望万分的心情,还故作寻常的回过头看向他,了句:“你怎么来了?”
霍言安看起来有点儿疲惫,好像是拍了连夜戏一样。
他笑了笑,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看桌上的饺子,然后:“我最擅长的就是包饺子!最爱吃的也是饺子!看来今天我来对了。”
完,霍言安自己也不见外,直接就去卫生间洗洗手,然后加入了我们这个包饺子大军之中。
“这饺子谁包的?”霍言安指了指一个很丑的饺子问。
景哲立刻就指向了我,:“她包的!”
当时的我没什么心情,所以也没反驳,站在那里继续闷声包饺子。
“不如我们来个比赛怎么样?”霍言安忽然提议,“我和景昕一组,你们两个一组。我们看谁包的又快又好?”
“这个好啊!”邵晓珍兴奋的拍拍手,“可是快好评断,好怎么评断呢?”
霍言安思忖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病床上的景辉,:“伯父是家里威望最高的那个,他的话,肯定没人有意见。”
景辉难得睁开了眼睛,无言的看了一眼那一桌子的“混乱”,居然没把眼睛再闭上。
“就这么决定了!”宋元庆站出来,“我拿去手机给你们计时,到时候辉哥决定哪组包的好。”
病房里的气氛因为霍言安的这么一个举动,一下子就被推高了。
我看景辉终于像是提起了一点点的劲儿,顿时不敢怠慢,收敛心思就和霍言安投入了这场比赛之中。
邵晓珍和景哲那边一直闹闹的,两个人包个饺子也能这样斗嘴,我也是服了。
相对于那一组的热闹,我和霍言安这边就是有些冷清了,但是他一直在教我,有时候还会把我包出来的饺子进行一下加工。
不得不,霍言安这么高的个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心灵手巧的主儿,可是包出来的饺子就像外面卖的一样。
“你多放点馅儿,饺子会看起来鼓鼓的,煮出来更好看。”霍言安对我建议道。
我听从他的话,往饺子皮里又加了点儿馅儿,霍言安无奈的笑笑,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一只手为我又舀了一点儿馅儿,笑道:“让你放馅儿,你那点儿还没个苍蝇大。”
我皱了皱眉头,把手抽了回来,嗔怪道:“你一会儿还让不让我吃了?”
“就你这品相包的饺子,估计一会儿也就我勉为其难的吃一些。”霍言安。
瞪了他一眼,我看向我包的饺子……好吧,确实让人没什么食欲。
“还有五分钟就结束比赛了啊。”宋元庆提醒道,“你们都快些,然后让珍姐来,要不晚上没得吃了。”
邵晓珍又被宋元庆的话逗笑了,就连我也不例外,跟着笑了起来。
比赛结束,霍言安和景哲分别抱着饺子盘给景辉看。
宋元庆摇起来景辉的床,让他坐了起来,正好方便他看这两盘饺子。
“爸,你看我包的这个,多好看!”景哲指了指自己唯一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饺子,“再看看我姐的,简直惨不忍睹。”
景辉不理他,也不话,又瞧了瞧,最后指向了我和霍言安的那盘。
我一下子就笑了,站在霍言安的身边和他相视一眼,他也特别高兴,笑的眼睛都有些变成月牙形了。
“这是为什么啊?”景哲不服气,“他们包的饺子多难看啊!”
刘玉珍站了出来,道:“估计景老爷并没有比较你和景的,而是比较晓珍和霍先生的。很明显,霍先生包的饺子比晓珍好看。”
邵晓珍瘪瘪嘴,和景哲吐了吐舌头。
景哲这时候倒是一笑置之了,什么一会儿只吃邵晓珍包的那些。
等我们这群人胡闹完了之后,刘玉珍围上围裙过来救场了,霍言安在一旁帮忙下手。
邵晓珍和景哲坐在一旁话,而我则安静的待在角落里,不去扰这时候的温馨,也不破自己的悲伤。
直到景辉喊了我一声。
这还是他自出事以后,第一次主动喊的我,我吓了一跳,随之就马上弯腰站在了他的身边。
“爸,什么事?”
“去沈家拜年。”
我一愣,抬头看向他,就见到他目光中的坚定,还有不容拒绝。
可是我心里却是极为犹豫的,因为如果我到了沈家,不定只会惹他们家不痛快,特别是程英慧的。
“不能让人景家没有规矩。”景辉又道,“去。”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概就是按照传统,于情于理我今天都是该在沈家才是,可是遇到特殊情况,我即便留下来陪他,也不能坏了规矩,失了礼数。
实在不好再拒绝景辉这样微薄的要求,我就和其他人了声招呼,告诉他们我去趟沈家,一会儿就回来。
宋元庆一听就和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三四盒昂贵的礼品,让我给带过去。
我细细一看,里面有一盒人参,可是价值数万元啊!
一时之间,我觉得无比心酸。
景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景辉还在极力维持景家的颜面,也是在维持我的颜面。
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吩咐宋元庆准备的,但我知道他肯定是早有的算,已经都为我想好了。
我接过去了礼品,然后义无反顾的去了沈家。
……
沈家的院子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还没进去,我就感觉到这份过年才会有的红红火火,一看便知里面也是特别的温暖和睦。
我和门口的保安招呼了一声,他一看是我很是惊讶,但什么也没,马上开了门,请我进去。
就在我要进入沈家大门之前,天空突然飘下来了雪花。
我不禁抬头望去,蓝蓝的夜空不见繁星,可是那片片飘落的雪花却是起了点缀的作用,反而更美。
这不是津华市的初雪了。
第一次下雪的时候,我还在月里。
当时,我看着外面飘舞的雪,沈容与从后面抱住我,跟我这次不可以,等再下雪了,他就陪我去外面堆个雪人,然后戴上我的帽子和围巾。
没想到第二场雪和第一场隔了那么久,久到现在在沈容与怀里的人,不是我。
攥着礼品袋子的手一点点缩紧,我垂下头,就感觉眼眶又酸又胀,可是我今天来是代表景家,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深吸一口气,我敲响门,过来开门的是沈家佣人。
她见到我也是大吃一惊,站在门口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引我进去。
我刚想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惊呼:“程阿姨,容与欺负我!您看啊,我这身上都是面粉了。”
我这心头就像是猝不及防的被人插上了一刀似的!那种疼,那种痛,几乎是在把人往死路上逼!
“少夫人,您进来吧。”佣人道,那神情就好像我是个外人似的。
我咬着牙关,想起景辉对我的嘱托,就这么拚命忍着那疼痛,迈进了沈家的大门。
这其乐融融的三个人在看到我的时候,都和见了鬼似的,没有半点儿反应。
倒是许澄嫣和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擦擦手向我跑了过来,:“昕,冻坏了吧?怎么还带着东西呢?”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看许澄嫣这一副假仁假义的嘴脸了,只是陌生的看着站在桌旁包饺子的沈容与,也不知道他包的好不好看。
“今天外面风大,气温还低。”沈建业主动,“家里煲了鸡汤,快来喝一碗,驱驱寒。”
我用了身上全部的力气,才让自己展现了一个得体好看的笑容。
“谢谢爸。”我客气的,“今天是除夕,我爸特意吩咐我过来给两位长辈拜年,祝您们新春快乐,身体健康。”
“昕,你可真逗!”许澄嫣的笑声像银铃一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还那么见外呢?张婶,快把东西拿下去!”
许澄嫣还真的俨然是女主人了,在沈家可以做主。
我嫁来沈家这么久,从来不敢轻易使唤沈家的任何一个佣人,更不敢在沈家父母没话之前,就这样擅作主张。
看来差距这样的东西,有些真的是追不上。
“扰各位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把东西递给了张婶,然后转身就走。
可是沈容与上来抓住了我的手,对我:“先喝碗鸡汤,暖暖身子。”
我见他这样的关怀我,心里的那种难受更甚,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倒情愿他再绝情一点儿!好叫我痛死也就一了百了了!
“是啊,昕。”许澄嫣,“来都来了,怎么好就这么走了呢?好歹喝碗汤啊。”
她一完,沈建业就命令佣人把汤和饭菜送上来。
此情此景,让我如何能咽下这些东西?又如何在沈家多停留?这不是继续往我身上撒盐吗?
沈容与把我领到了餐桌的那尾端,因为那一端放的都是包饺子的食材,他们三个人就围在那边。
许澄嫣主动接过了佣人送来的汤碗,然后和和气气的端着向我走来,还:“这是程阿姨特意煲的,味道特别好。”
我瞧了一眼程英慧,就见她神色淡漠,应该是无比反感我的到来。
我实在是在这里待不下去,就主动站起来想要把碗接过去,心想赶紧喝下去,赶紧走。
可是我没想到,我这么一站起来吓了许澄嫣一跳,那汤全洒在了我和她的身上。
“澄嫣,你没事吧?”程英慧急忙过去关心,期间还不忘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有没有家教?一惊一乍的。”
我身上的鸡汤要比许澄嫣的多,可是在这些人眼里,我身上就是没有。
尴尬的拽了拽衣服的下摆,我低声道:“不扰各位了。”
“等等!”许澄嫣再一次喊住我,“昕,你那毛衣都湿了,出去怕是要着凉。家里有我的衣服,你换上一件再走。”
家里有她的衣服?难道她已经住进沈家了吗?
我看向沈容与,他平静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就在我无法相信这一切的时候,许澄嫣已经过来拉住我,带我向楼上走去了。
她的卧室就安排在我和沈容与的卧室旁边。
关上门的那一刻,许澄嫣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
“景大姐,真是对不住了。”她笑笑,神情满是不屑,“我的衣服都是我辛辛苦苦挣钱买来的,不是什么牌子,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眯了眯眼睛,对她:“你就这么喜欢演戏吗?”
“演戏?”她反问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在演戏?你看到的画面都是最真实的,过年了,我和叔叔阿姨还有容与一起庆祝,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难道我还能让他们和我一起演戏吗?”
许澄嫣的话戳中我的痛点,让我根本就是无力反驳。
握紧了拳头,我:“你的衣服自己好生留着吧,继续你们的阖家欢乐。”
我想要夺门而出,可是刚开了一点点门缝,就被许澄嫣给拽了回来,她问我:“我真没见过你这种女人。明明知道丈夫在外面找到了爱的女人,还要霸占着妻子的位置,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冷笑,回敬她:“你明明知道你爱的男人有妻子,还那么愿意当三,你觉得有意思吗?”
“你!”许澄嫣攥着我的手更紧,指甲扣进我的肉里,很疼,“没有感情的婚姻,你愿意维持吗?那样只会让你和容与都痛苦。”
我心里一紧,可嘴上却:“痛苦不痛苦,也不是你了算的。”
“景昕,你就当成全了吧。”许澄嫣转而放低了一些语气,“我和容与能再走到一起真的不容易,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都不想失去彼此。”
这话简直恶心的让我撕心裂肺!
就好像我才是他们感情的中第三者,甚至是现在沈容与已经不爱我了,不要我了,我却还不要脸死赖着不走。
可是在我的认知里,事情不是这样的啊!
我爱沈容与,沈容与也爱我!我们的感情那么牢靠,从来就是只有彼此!
摇了摇头,我对许澄嫣:“你不要再这样的话了,我不会相信。省省你的力气!”
这时,许澄嫣迅速看了一眼门外,然后突然就抓着我的手臂哭了起来,对我:“容与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是真的爱他!”
她又是这样,每次都这个话!
“他亲口和我过,他没碰过你!”我,“你清醒清醒吧!”
“不!”许澄嫣像是听到了惊天噩耗一样,“是容与……就是容与!可是……那会是谁?难道是……修和?”
我一愣,不知道他怎么把话扯到沈修和的身上去了。
可我也懒得和她多纠缠,挣开她的手臂就要离开,而许澄嫣居然顺势倒在了地方,哭喊着:“不可能!修和哥哥怎么会强暴我呢?不可能!”
我又是被许澄嫣的话给惊着了,完全搞不懂她这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程英慧跟个雕像一样的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许澄嫣,质问:“你再一遍,我的修和对你对过什么?”
许澄嫣哭得梨花带雨,连跪带爬的到了程英慧的脚边,哭着:“阿姨,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我……我……”
她哭得泣不成声,引来了沈容与和沈建业。
沈建业忙问:“这又是怎么了?”
程英慧双拳紧握,扭头看向了沈建业,:“建业,澄嫣修和强暴了她。你告诉我,这怎么可能?修和是我见过最听话懂事的孩子,他是我的骄傲啊!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沈建业听到这样的事情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不可思议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澄嫣,问:“你的是真的吗?”
许澄嫣摇头,:“我以为是容与!可是昕告诉我不是,是修和哥哥!”
我完全傻了!因为我根本没过这话啊!
程英慧和沈建业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锋利,好像我玷污了他们的荣耀。
我不住的摇头,张口道:“我没有。我怎么会知道谁和……”
话没完,只听“啪”的一声,是一记无比响亮的耳光。
这是沈容与第二次我。
我被的身子整个偏了过去,从那个角度,我正好看到许澄嫣冲我笑了。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当年和许澄嫣发生关系的人,真的是沈修和。
但是一开始,许澄嫣误认为是沈容与。后来,沈修和意外死亡,婚约就此作罢,许澄嫣的这个误会也就一直没有解开。
那至于沈容与为什么不解释清楚,看看沈家父母的反应就知道了。
他们把沈修和当做自己的一份自豪和骄傲,如何接受得了他强暴了别人?所以沈容与就一直替沈修和扛着,让许澄嫣误会下去。
可是许澄嫣今天这样陷害我,大概就是已经猜到当年和她发生关系的人是沈修和。
这一招,一箭双雕。
既可以把她自己粉刷成受害者,又可以让沈家人厌恶我,最重要的是会让沈家觉得亏欠了许澄嫣。
简直高明至极。
捂着的那半边火辣辣的疼着,我直起腰,看向众人,一字一句的:“我没过那样的话,我不知道……”
“闭嘴!”沈容与咬牙切齿的对我。
我看向他,心里也明白他一直苦心孤诣的维护自己哥哥的形象,如今功亏一篑的那种心情。
可是他这么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如果他早早的明明白白告诉我真相,我会被许澄嫣陷害吗?只能我和沈容与没有完全交心,他对我是有所保留的。
程英慧跌跌撞撞的向沈容与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喊道:“你!那个女人的是不是真的?我的修和……我的修和他、他真的……”
“妈,你冷静点儿!”沈容与很是痛心,“我哥他也是……他……”
“啊!”程英慧嘶喊了一声,当即晕了过去。
我一见程英慧如此,心里也着急了,没成想她如此难过,反应这么大!于是,我下意识就要过去扶她,可是沈容与却一把推开了我。
我身子撞在墙上,突然感觉肚子有些坠痛。
捂着肚子,我扭头看去,就见沈容与抱着程英慧匆匆下楼了,而许澄嫣和沈建业紧随其后。
徒留我一个人,是个彻彻底底,不折不扣的外人。
……
离开沈家的时候,外面的大红灯笼还悬挂在大门之上,独独这雪竟已经积了将近两厘米那么厚,可真的是鹅毛大雪啊。
保安看见我走出去,冲我行了个军礼,声音洪亮的:“少夫人,春节快乐!”
我笑了笑,回道:“谢谢,也祝你春节快乐。”
紧了紧大衣的领口,我向着这漫天大雪的深处走去。
好不容易走出了这片区域之后,我就看到马路对面停了一辆银色的车子。
车灯突然开,里面的人按了一下喇叭,然后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又是霍言安。
他手上拿着的应该是景哲的外套,急匆匆向我跑了过来,将我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突然下雪了,我怕你不好车,所以就过来了。”
我点点头,随他向车子走去,但是这一迈步,肚子传来的疼痛又加深了,令我弓着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霍言安问道。
我按着肚子,就觉得特别疼,低头看去,竟发现这雪白的雪上出现在了点点血迹!
产带给了我的回忆,如恶魔侵袭一把抓住了我的心脏!
我慌忙抓住霍言安的手臂,惊恐的喊道:“快!带我去医院!我的孩子要死了!”
霍言安吓了一跳,二话不就把抱起来往车子那里跑,可一上车,他转头看了一眼那一抹红,问我:“这才多久,你可能又怀孕吗?”
我护着自己的肚子,张口想还耽误时间做什么,再晚就来不及了。可是话一到嘴边,我才意识到了现实。
沈容与从来没有再碰过我,这是哪里来的孩子?真是大惊怪啊。
靠在车椅上,我把靠背垫垫在了屁股下面,:“这个垫子恐怕是要不了了,我来列假了。”
……
因为需要换衣服,霍言安和我去了公寓。
他把我一放下,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我脱下了满是鸡汤油腻的毛衣,然后又脱下了沾上血迹的裤子和内裤,那大片大片的殷红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在想孩子死的时候,就是化成了这一摊血吧。
浑身不可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我站在花洒下掩面痛哭。
……
等我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时,门口恰好响起了门铃声,是霍言安的去而复返。
他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全是卫生巾。
其实我刚才正在犯愁,因为家里并没有卫生巾,只有我早前放在包里的一个日用的,根本不够我撑两个时。
没想到他居然买来了。
“真是险啊!”霍言安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结账的姑娘差点儿认出来我!要是那样的话,估计我明天会上头条。”
我对他轻声道了句谢,然后就拿着卫生巾去了卫生间,赶紧给自己换了一个加长的。
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茶几上又多了一杯红糖水。
霍言安吊了郎当的坐在沙发上刷着微博,抬眸看了我一眼,:“趁热喝。男神为亲手做的。”
我笑了一声,坐在他的斜对面,把红糖水喝了下去。
“对了,”霍言安在我喝完之后,把手机放下,“刚才等你的时候,我看到有两辆车子飞快的驶了出来。我没瞧真切,但我看那车子好像是沈容与的。”
我点了下头,淡淡道:“沈容与的妈妈忽然昏倒了,他送她去医院。”
“什么?”霍言安提高了一些音调,“大过年的,怎么昏倒了呢?”
“大概是因为我吧。”我又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霍言安一愣,别有深意的看着我,像是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似的,慢慢靠回沙发背,不再话。
我缓了缓,觉得那一杯红糖水多多少少还是有用的,肚子没有那么疼了。可如果再有一杯热乎乎的牛奶就好了。
不过我还要喝牛奶的习惯,是新养成的,只有沈容与知道。
想起刚才的种种,还有沈容与的那一巴掌,我的心疼到麻木,估计连麻醉都不需要了,可以直接开到取出来。
“你要不要早些休息?”霍言安忽然开口,破了沉静。
我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一点,我:“我现在去换衣服,然后回医院。今天除夕,我要是一会儿不回去,我爸不放心。”
霍言安张口想要阻止我,可是最终没有,只是安静的等我。
临出门前,霍言安的动作慢悠悠的,他忽然倚靠在门框那里,懒洋洋的看着我,问道:“你知不知道蔺江镇?”
我一愣,摇了摇头。
“以前,听把我买过去的师傅,我很有可能是那里的人。”霍言安,“我过去那里看过。地方有些落后,但是现在发展起来了旅游业,风景特别的好。”
“是吗?就是那种依水傍山的古镇吗?”我问道。
霍言安点点头,然后向我走了过来。
他实在是太高,将近一米九,而我才一米六五,所以他的身影完完全全把我罩住了,没有一点空隙。
他告诉我:“电影马上就杀青了。到时候我就会息影,我已经在那里买了一座宅子,准备去那里生活。”
我笑笑,同他:“这很好啊。以后你的生活就会充满诗情画意。”
霍言安也笑了,显得很满足的样子,又:“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我想我的要的生活更简单,就是每天上班,回家以后有个人在就好。
可这现在对我而言是种奢侈。
“景昕,你有没有想过……放手?”霍言安突然这么问我。
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我没和你大卫听你最近的情况,但是我不傻,我自己可以看出来。”霍言安顿了顿,看向我的目光很是轻柔,“你过得不好,很不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脱离这样的生活呢?”
脱离这样的生活……谈何容易?
“你现在决定不好没什么。”霍言安将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什么时候决定好,我什么时候都在你的身边。天涯海角,都可以。”
我被霍言安的话有些惊到了。
要不是他完这话后又变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会以为他那是在和我深情告白。
可我转而又想,我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图的吗?
家族垮了,事业没了,还是婚姻不顺的有夫之妇……一个女人该有的不幸,我基本占了几样。
要是现在还有男人往我身上扑,那绝对是脑子坏掉了。可是霍言安刚才的眼神……
我们在那之后在午夜来临之前回到了医院。
那时候,大家都在看着春晚,景辉已经闭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
邵晓珍把头靠在景哲的肩膀上,刘玉珍和宋元庆时不时回忆他们的时候,只有我和霍言安没有话。
可突然,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盒子,对我:“春节快乐!祝你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我接过盒子,拆开看到里面是一条手链,用一颗颗磨成心型的红宝石做成的。
本想这礼物太贵重了,可我刚要张口,窗外就响起了烟花,霍言安立刻喊大家去看。
新的一年,也就这么来临了。
……
转日,我一大早起床,和邵晓珍交代了几句,就前往了程英慧所在的医院。
我不认为我昨天有错,可是长辈确实受到了击,而且是无辜的,所以我还是有必要亲自过去一趟。
但是我也有自知之明,不想给程英慧添堵,所以只是去找她的医生了解了解情况就好。
结果我刚要进医生办公室,就和沈容与撞个满怀。
他看见我的时候,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将我拽到了走廊上,张口就:“你来做什么?还想再闹一场吗?”
我简直就是无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样子的沈容与。
“你放心,我不会去扰你妈。”我,“我只想了解她的身体状况,然后就走。”
“她很好,不用你操心。”沈容与语气疏远,还带着一些怒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让沈容与看看我的心有多疼,也让他看看他这样对我,是不是就可以抵消一些他的厌烦了?
可是我知道,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了,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