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不该有的温柔
和刘玉珍从从卫生间出来,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可口的菜肴。
珍珠还在和沈容与玩的开心,丝毫也没注意到旁的事情,自然,除了她手里的那只折耳兔。
我刚才好像隐约听得沈容与送兔子不是他的主意,那是谁的?阿梅的吗?
没有往深处想,我招呼了珍珠过来吃饭。
餐桌上的气氛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无非就是刘玉珍安安静静的吃饭,阿梅还在忙着煲汤,而珍珠就缠着让沈容与喂她吃饭。
“姑父,珍珠吃多多,会不会长高高?”她砸吧着嘴问道。
刘玉珍正在吃饭的动作又是一顿,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应该还是为“姑父”两个字而纠结。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珍珠为什么就和沈容与那么要好?他什么,珍珠就听什么。
除了孩子自己的原因以外,我还是觉得很神奇。
直到不久之后,我才明白有时候缘由天定,一切自有因果。
“当然了。”沈容与回答道,又盛了一勺饭送到珍珠的嘴边,“珍珠一定会长高,到时候做一个威风的警官,保护每一个人。”
珍珠听了,高兴的直在宝宝餐椅上来回踢腿,好像那就是在长高一样……
由于珍珠这顿饭吃的格外顺利,晚餐不一会儿就结束了。
阿梅主动收拾碗筷,而刘玉珍非要搭把手,实在不好意思看姑娘这么忙,自己干坐着,于是就随着去了厨房。
我一看,就留珍珠在客厅里继续和沈容与玩,我则去了她的房间里给她铺床,然后再准备放个洗澡水。
等都忙完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珍珠已经骑在了沈容与的肩膀上,在那里指点江山。
稍稍一愣,因为我记得沈容与的右肩膀似乎很脆弱。
之前,我咬过他一口,他当即就手臂失了力气。而他的手臂被划伤时,由于和珍珠玩耍而导致伤口又裂开,我去给他包扎,他就对他的右肩膀遮遮掩掩的,不肯让我看到。
到底是怎么了?
我想着,然后就过去对珍珠比划道:“叔叔会累的,珍珠快下来。”
她乖巧的点点头,接着顺势扑进了我的怀里,像个树袋熊似的缠在我的身上,看样子是玩的有些累了。
沈容与一笑,估计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做了一个活动右肩的动作,然后就摸摸珍珠的脑袋,和她:“今天要早睡。这样配合吃了那么多饭,才会长高啊。”
珍珠“嗯”了一声,嘟囔道:“姑父最好了。”
我对丫头对沈容与的迷之喜欢和信任,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议。
……
等珍珠这边哄睡着了,我离开她的卧室,就听到沈容与在外和刘玉珍交待霍言安的事情。
见我出现在客厅里,二人的交谈也结束了,沈容与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你们快些休息吧。”
刘玉珍也随着站了起来,同沈容与道了谢,道:“阿梅她……”
“让她留下来。”沈容与,“昕昕这段时间肯定是要对霍言安的事情亲力亲为,家里只有您和珍珠不行,让她帮帮您。”
刘玉珍皱了下眉头,似乎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保留,可犹豫了一会儿,想来还是以珍珠为重,便:“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每天不嫌弃的话,就和景回来吃。”
沈容与笑着点点头。
随后,刘玉珍把阿梅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是房间里有沙发床,不知道可不可以将就一下?阿梅不挑,笑嘻嘻的和刘玉珍走了。
我看客厅里还只剩下了我和沈容与,就把他送到了电梯口。
我们二人没有任何交集的站着,在等电梯上来,我是真的想把这一天赶紧结束过去……可是等那“叮”的一声响起时,沈容与却是没有走。
我疑惑的看向他,就见他笑着向我走来。
这个无赖脑子里没有正经事,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可他却是一个箭步上来,把我锁定在了墙壁和他之间。
太阳花的味道很清晰。
“珍珠都懂得感谢,你怎么不知道谢谢呢?”他笑着问道。
我一愣,意识到他可能的是他对我的这些帮助。
“谢谢”简单,但是那又没什么诚意。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这么感谢他为我做的这些。
“别想的那么复杂。”沈容与又道,“我为你做的事情,心甘情愿。我的是礼物。”
礼物?我更是一脸的不解。
“兔子给了珍珠,孩子一直谢谢姑父,还亲了我好几口。你呢?”他反问道,“我送了你一条金链子,你怎么没有表示?我也想要亲亲。”
我抽了抽嘴角,真不知道他这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以把脸皮练得那么厚?
冲他咧嘴笑笑,我比划道:“那链子不是你给珍珠的吗?你去找她要亲亲啊。”
完事,我转身就走,懒得和他多纠缠。
可是没走两步,沈容与就拽住了我的衣服,在我身后道:“那是送你的。”
我头也没回的就开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可这个赖皮鬼竟然跟着我,像块儿狗皮膏药似的。
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我猛地转身,盯着沈容与看,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又是笑,好像只要看见我,他就会用笑来了事。可是他自己不知道,他一笑起来就是个痞子,看起来很坏。
“我要回家了。”我比划道。
沈容与点点头,:“我也要回家。”
我蹙了下眉头,心道那你倒是走啊!
沈容与忽然俯身,将头靠近了我的耳畔,道:“我有新的礼物送给你,在你房间里。”
我一怔,一时间没有给出反应来。
沈容与似乎很喜欢我这样乖乖的听他的话,向我又靠了几分,道:“你要是还满意的话,记得给我一个亲亲。”
完,他直起身子,然后就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倏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就这么顺利的进入了对门的那户人家。
临了,他还回头对我了声:“晚安,老婆。”
我在门口站了好久好久,脑子一直转不过来弯儿。
早前看见这个房子一直有工人在那里忙里忙外的,我还以为不过是人家在翻修房子而已,没想到……居然是他搬了进来!
换句话,他知道我在广阳的准确住址,他也是早有预谋要做我的邻居!
不是已经离婚了吗?都了各走各的路,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攥紧了拳头,心里起了一个无名火,气冲冲的就走到了他的门前,刚要敲门,那门就自己开了。
沈容与守株待兔的等着我,直接就把我扯进了怀里,低下头就吻住了我的唇。
我被他弄得迷糊了。
不是过来算账的吗?怎么又被他占去了便宜!这只该死的老狐狸,肯定是透过猫眼在等着我上门。
我可真傻,就这么自投罗网了。
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沈容与吃痛的离开我,也停止了这个吻。
我用手背大力的抹着我的嘴巴,想把他的痕迹给擦掉,可他却笑着:“擦吧,擦吧。那手背也不知道亲过多少回,你这是在和我间接接吻。”
一愣,我皱着眉头,转而要用手心,可我马上又想到这个流氓下午还……
“是不是觉得身上处处都是我的印记?”沈容与不要脸的问道,“这就对了。你你的身上,我哪里没亲过?没碰过?”
长这么大,我还真的是头一次被人这样调戏,却是毫无能力反击。
一气之下,只好转身就走。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结果,沈容与又马上追了过来,从我身后抱住了我,立刻就:“生气了?我的都是实话啊。否则你告诉我,你哪里是……”
啊!
我真的是要捶胸顿足了!
用手肘猛地怼向沈容与,我让他再没完没了的!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我以前是怎么忍受的?
“你这是家庭暴力。”沈容与。
我瞪着他,更加使力的他!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失声的不是他呢?他这张嘴最该闭上,这样就安静了。
等我的没力气了,甚至有些气喘吁吁时,沈容与又笑了。
他问我:“老婆,我很抗,要是觉得不解气,再一顿怎么样?”
我看着他,心里的那种难受愈演愈劣,早在我意识到他煞费苦心的搬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婚都离了,也四年没见,他就不能放手了吗?
“怎么了?”沈容与见我不对劲儿,立刻没了嬉皮笑脸,“真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他着,就要伸手捧起我的脸,可我马上就躲开了。
快速抹了一下那不争气的眼泪,我比划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现在也请你自重。”
接着,我也没看沈容与是何反应,直接就回了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他的每一个吻,每一次拥抱,没一句情话,我都记得很清楚。
这是一种不该有的温柔,我却是有种蚀骨般的迷恋。
……
转日一早,各自梳洗好之后,我们几个人吃了阿梅做的早餐。
刘玉珍一直夸阿梅手艺好,年纪这么,做饭的水平堪比大厨,连做个早餐也这么美味。
阿梅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二少爷给我报的培训班。因为少夫人吃东西比较少,所以二少爷就让我多学些花样,好让……”
话没完,我“砰”的一声就把筷子给放在桌子上。
不仅是珍珠,就连阿梅和刘玉珍都被我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姑姑,你怎么了?”珍珠心翼翼的问道,“珍珠把兔兔给你。姑父有了兔兔,就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
一听珍珠提到“姑父”二字,我更是火冒三丈。
严肃的看着孩子,我比划道:“他不是你的姑父,你不许乱叫!如果你再这样乱叫,那我以后不会让你见他。”
珍珠许是没见过我如此,吓得哇的一声哭了。
“景,你干什么那么凶啊。”刘玉珍撂下筷子,过去抱起了珍珠,“有火气也别冲着孩子。”
是啊,我干什么要对珍珠这样呢?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贱,对那个男人还念念不忘的。
看见珍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心里很是自责,过去要抱她,也被她拒绝了。
“我要姑父,要霍叔叔……”她哭得更大声,“姑父……兔兔……”
刘玉珍在那里哄着,嘴里念叨着:“姑父一会儿就来,珍珠乖啊。姑父一会儿就来。”
话音一落,门铃声响起,还真的是沈容与来了。
我实在不想见他,就收拾起来碗筷,然后去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珍珠的哭声没有了,外面也安静了,好像是沈容与抱着孩子去了她的卧室。
这时候,刘玉珍走了进来。
“景,你这是怎么了?”刘玉珍问道。
我没有回答,继续埋头刷碗。
“你瞧瞧你的黑眼圈,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刘玉珍又问,随后叹了口气,“这家啊,已经不是以前的家了。凡事都会改变,你可以选择跟着变,也可以选择不变,但是这都由你自己做主,旁人可是替不了你。”
我心里一紧,最害怕做选择。
……
早的风波过去之后,珍珠又跟我和好了。
孩子总是这样,把不愉快很快的忘掉,继续投入那纯真的世界里去。
只不过孩子唯一别扭的一点就是,昨天才刚叫顺溜的“姑父”,现在又变成了“狐尼克叔叔”。
我并没有因为心疼孩子的失落就允许她再叫回去,因为沈容与本来就不是她的姑父。
早晚都是要分离,又何苦把感情付的那么深,把真心给的那么完整?这样的痛苦,我尝过,所以我不会重蹈覆辙。
……
告别珍珠和刘玉珍,沈容与载我去了公墓。
今天是徐亚南下葬的日子。
他在这里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要是最后一程都没人送送,我委实是于心不忍啊。
到达目的地后,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沈容与叫住了我。
他:“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强压着心里的那股苦涩,心道这股气不是对他,而是对自己。恨自己的动摇,也恨自己的心动,更恨自己的放不下、忘不了。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沈容与又,“那离婚证不过只是法律上的认证而已,怎么可能会改变我的心意呢?我的心,一直都由我做主。”
心由自己做主……
真好啊,一个人如果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任何事情,那么他无疑是快乐幸福的,也是没有遗憾的。
可我已经做不到了。
爸爸和弟弟的死,邵晓珍的撒手人寰,这些都是我人生中永远也抹不去的遗憾……就是因为有了遗憾,所以不会再那样时时刻刻充满勇气。
“昕昕……”沈容与唤了我一声,然后握住了我的手,“那朵茉莉花就是我的心,一切未变。”
心下一痛,我到现在还能清楚的感受到,昨晚当我看到床头柜上的那一支茉莉花时,我的心是怎么样的在叫嚣着那些已经埋藏的伤痛和爱恋。
将手抽了出来,我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
来到公墓,工作人员问我们是徐亚南的什么人,还如果需要什么仪式,可是去看看那边的价目表。
我在心里不免感叹,人已经死了,最终却还是要用价格来衡量。
没有选择什么进行曲随行,我挑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方式,买了一个装骨灰盒的棺材,然后就和工作人员去了墓地。
听李明旭昨天,徐亚南是被人活活勒死的,死状比较惨烈。
幸亏当时沈容与在了,没有让我看见李明旭拍下来的照片,否则我一定会永生难忘的。
现在,徐亚南化作了一抔白灰,也算是自由吧。
到了墓碑前,上面刻着的除了徐亚南自己的名字,就再无其他了。
“您给喊个鞠躬吧。”沈容与对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点点头,然后就喊上了: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这九个字,仿佛就是徐亚南这一生最后的挽歌,潦草敷衍,却又是每个在这世上走一遭的人都会听到的话。
随后,工作人员将棺材封在了地下,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徐亚南的最后一程。
我和沈容与站立在风中,看着墓碑上的字,都是陷入了沉思。
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不仅仅要救出来霍言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应该协助警察找出真凶。
否则徐亚南的这一辈子未免太凄凉了。
正想着,我听到了嘤嘤哭声从不远处传来。
沈容与也听到了,我们两个都是闻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裙子的女孩走了过来。
女孩很瘦,个子也不高,柔柔弱弱的,再加上一路低声哭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稳的走过来。
“亚南,我来看你了。”女孩道,还带着几分口音。
我和沈容与对视一眼,他主动道:“请问你是徐亚南的什么人?”
女孩擦擦眼泪,然后转过身对我们:“我是亚南的老乡。”
看见女孩的那一刻,我和沈容与都是微微一愣,因为她的脸上有一块儿胎记,不偏不倚的长在右眼周围,影响了人的容貌。
她许是已经习惯了人们如此的眼光,倒也没有因为我们的无礼而觉得尴尬,只是:“也是亚南唯一的朋友。我们前两个月在广阳遇到的,没想到……”
女孩着,又哭了起来。
我也是过来人,瞧得出来女孩对徐亚南不是一般的友情,应该还有很多的爱慕之情在其中,只不过碍于自己的样貌而不敢承认吧。
“你叫什么名字啊?”沈容与又问。
女孩看了一眼我,然后:“我叫江倩。”
而后,又是相顾无言。
可不知道为什么,女孩也不转身再看看徐亚南,而是一直在看着我,像是有话要对我似的。
看向沈容与,我比划道:“我有些口渴,帮我在门口那边买瓶水好吗?”
沈容与蹙了下眉头,:“我就在那边等你,一会儿和你一起买水。”
我点了点头。
等墓碑前只剩下我和江倩的时候,她终于再一次开口,:“亚南总和我提起你。可我不知道你……”
我笑了笑,掏出包里随身携带的本子,写下了“没关系”三个字。
江倩看了以后,然后又量了一下我,:“亚南总你长得好看,人心也好。他很后悔当年为了钱而伤害你……不过我想,那句对不起,他不能了。”
我心里泛着浓浓的酸涩,看着照片上的徐亚南笑的那么阳光,也不免回忆起许多曾经和他的往事。
“我有句话要告诉你。”江倩忽然。
我看向江倩,就瞧着她的神情很是严肃、强硬,好像她要的话就是在完成她的崇高使命一样。
“亚南在死前的前一天见过我。”江倩向我靠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要出事了,所以就和我嘱托道,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而我有机会见到你的话,就让我告诉你三个字。”
我心里“咯登”一下。
直觉告诉我,这极有可能就是徐亚南口中的那个和景家之事有关的重要消息,甚至是他的死和这个就有关系。
果不其然,江倩告诉了我一个十分久远,已经被我忽略的人名。
……
从公墓出去的时候,我的心情异常沉重。
沈容与也没问我什么,只是为我开了车门,然后又细心的给我系上了安全带。
回想着江倩刚才和我的话,我感觉为景家报仇雪恨的事情,或许是有了眉目,更或许是有了希望。
只是我又该如何去做呢?天大地大,茫茫人海,我该何处寻觅。
“砰”一声,沈容与关上了他那边的车门。
没有急于发动车子,他和我:“等你想好了就告诉我。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珍珠,凡事不能再自己一力承担。”
我看向沈容与,心里有些犹豫。
……
由于霍言安那边还在等李明旭的调查消息,所以我利用下午的时间去了心理诊所。
我总觉得我离开口话不远了,而且我也必须马上恢复话的能力,否则我又该如何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呢?
沈容与把我送上了楼,在休息区等候。我也没有推脱,将包包交给他,我就去了诊室。
可没想到一开门,正好是聂宸远和杨医生出来。
看到我的聂宸远稍稍惊喜一下,马上便:“又见面了啊。”
我笑了笑,刚想拿本子写点什么,就发现东西给了沈容与,而他已经向我们走来。
只见沈容与面无波澜,很自然的向聂宸远伸出了手,:“好久没见了,聂医生。”
聂宸远点点头,然后和沈容与握了握手,道:“真是没想到。你和昕儿……”
“让聂医生见笑,我来接昕昕和我回津华。”沈容与。
我一愣,随即看向了沈容与,心道他什么时候要带我回津华了?我又怎么会和他回去呢。
“原来是这样。”聂宸远道。
几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杨医生就让我进去治疗,可这时候聂宸远又道:“我明天一早要飞德国。今天这么有缘碰到了,不如一会儿一起吃个晚饭。”
沈容与看向我,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想着既然聂宸远已经开口,再加上沈容与在也不算是孤男寡女,那也就没必要拒绝人家的好意,便就同意下来了。
……
等治疗结束后,我给刘玉珍发了个消息,然后就和沈容与和聂宸远去了附近的一家自助餐厅。
想想也是好笑啊,初恋男友和前夫居然凑在了一起吃饭。
若是让人知道了这复杂的关系,不一定得脑补出来什么样的言情大剧呢。
沈容与帮我拉开了椅子,很自然的坐在了我的身边,然后和我:“这家的寿司做的不错,一会儿我帮你拿些。”
“沈律师,”聂宸远喊了他一声,“听你的事务所一直在扩大,马上就要做到津华第一大律师事务所。眼下还有时间来接昕儿,真是难得啊。”
沈容与面不改色,回答道:“事业固然重要,可最后还是会发现,家庭才是一个人的核心力量。”
聂宸远颇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一会儿要好好喝上一杯了,祝我们大家都是事业爱情双丰收。”
这两人在那里客套来客套去的,看起来很正常不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隐隐闻到了硝烟的气息。
大概是他俩以前见面就很不友好的吧,所以我就被潜移默化了。
看了看这两个人,我比划道:“女士优先,我先去取餐了。”
离开之后,我也不知道这两人又了什么,但是这顿晚餐算是正式开始了……
三人举杯之时,他们两个都是只喝了一口,因为一会儿还要开车,谁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昕儿,我听沈律师你的好朋友霍言安惹上官司了。”聂宸远忽然问道。
我正在切牛排的动作一顿,然后点了下头。
“我对于这方面也没什么能帮你,还是要靠沈律师出马。”聂宸远继续,“希望你们尽快还他清白。”
我看了沈容与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徐亚南的事情。
要知道,我和徐亚南能联系到一起,全是因为聂宸远当年一手的谋划安排……现在他被人杀害了,也不知道聂宸远听了是何心情。
而后,我又听沈容与和聂宸远在那里闲聊,直到那一声婉转的女声响起。
“怎么出来吃饭也不叫我呢?”
是段雪莹。
我看到聂宸远皱了下眉头,似乎并不想看见它,估计是害怕段雪莹见到我之后又像上次一样闹得人仰马翻的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段雪莹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大方端庄,彬彬有礼。
我不由得怀疑聂宸远她有人格分裂的倾向,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沈律师也在啊。”段雪莹了个招呼,“真没想到你们三个人会在一起吃饭,还有有笑的。”
“雪莹,你怎么来了?”聂宸远问道。
“你也不在酒店,我无聊就出来逛商场。”段雪莹解释,“逛得有些肚子饿,想吃寿司,所以就来这家了。”
这话的没有任何问题,也许还真的不是段雪莹跟踪聂宸远。
“聂太太也加入进来,这又热闹了几分。”沈容与举杯,“我们几个可以在异地相遇真是不容易,值得庆贺。”
于是,我们几个人又是碰了一次杯。
也不知道是我们几个人经历了太多次的不愉快,还是怎么了,我就觉得这看似和谐欢快的氛围,让我觉得不自在。
找了个由头,我又去了餐区取餐,没想到段雪莹也跟过来取餐了。
走在我身边,她笑着对我:“上次在医院,我吓到你了吧?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太多疑了。”
拿着碟子的手一僵,我竟觉得这样的段雪莹让我有点儿害怕,因为这太不像她了。
哪怕她现在是正常的状态,她也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和语气跟我话,她的性格一向是张扬的。
我不太想给自己惹麻烦,也不想一会儿又产生不愉快,所以便冲她微微颔首,然后就要回到座位去。
结果,段雪莹又过来喊住了我,跟我:“听你的朋友出事了。我父亲和这边的公安局局长很熟,用不用我帮忙?”
我一怔,回头看向了段雪莹,就发现了她那笑不达意的眼神。
背脊一寒,我心道这才是真的段雪莹,遇事唯我独尊,喜欢稳操胜算,咄咄逼人。
攥紧了拳头,我告诉自己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情,毕竟她也了,她父亲和广阳市的公安局局长很熟,我不求她帮忙,但起码不要使什么绊子。
“我这话好像也是多余了。”段雪莹又,“沈容与的爸爸,不要这广阳市了,就算到了中央去,也要有人给面子。你怎么不让他直接帮你把人放出来呢?”
“因为霍言安没做过,所以不需要。”沈容与过来了。
他走过来拿起了我手上的碟子,看了看,然后笑着:“我最爱吃的。”
我一看,我这碟子上面只放了一碟醋,是我想拿回去的调料……他该不会是看见聂宸远,还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吧?
“聂太太,聂医生还在那边等你呢。”沈容与,“俗话得好,想拴住男人的心就要拴住男人的胃,你手上拿的吃的太少了。”
段雪莹脸上还挂着笑,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沈律师,我听闻你和景昕已经离婚了。”段雪莹看了一眼沈容与拥着我肩膀的手,“既然已经离婚了,可不好再为他人做嫁衣啊。毕竟现在政坛风云诡变,沈律师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劳烦聂太太费心。”沈容与将我拥的更紧,“我们夫妻的事情,我们清楚就好。再者,我赔了谁也不会赔了夫人。”
段雪莹神情一凝,但是脸上的笑容不减,端着碟子离开了我们。
……
这一顿饭吃的真是让人不消化。
道别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心怀鬼胎,前方又酝酿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李明旭来电话,告诉沈容与调查结果并不好,基本上是一无所获,他明天就会和王律师回去。
沈容与将电话内容复述给了我,我听后心情沉到了底。
……
转日,我在沈容与的安排下见了霍言安。
不过两天而已,他就瘦了一点,人也憔悴了,可想而知里面的生活很不好。
“珍珠怎么样?”霍言安强着精神问道,“有没有想起我?”
我点头,比划道:“昨天晚上,珍珠还嚷着让你给他讲故事,她很想你。”
霍言安微微一笑,似乎是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又道:“我也很想珍珠。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有一颗我买来的珍珠,本来想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现在你……”
我马上摇头,阻断了霍言安后面的话。
“我不许你不吉利的话。”我用手语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
霍言安看着我,眼中是我读不懂的情绪,看的我心里很害怕,就好像他已经算好了一切,可这一切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对你好吗?”沉默良久之后的霍言安问道。
我一怔,随即垂下了眼眸,没有回应他的这个问题。
“听我,”霍言安又道,“带着珍珠和珍姨跟着沈容与回津华吧。他心里真的有你,一定会照顾你的。”
我顿时皱紧了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的话呢?
现在事情都还没有调查明白,他怎么能如此消极!这算什么,交代后事吗?
“言安,你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我比划道,“事情才刚刚开始,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清白的,不要怕!”
霍言安低下了头,完全挡住了他的神情,也挡住了他的心事。
我拍拍桌子,想引起他的注意,可这时候时间到了,警察已经进来把霍言安架了起来,要把他带回去。
我“噌”一声的站起来,冲他不断的挥手,想让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也要坚持下去啊!
霍言安看着我,眼底红红的,像是不舍,也像是悲伤……最终被带了进去。
……
我离开了公安局。
下楼梯的时候,我掏出手机,上面有一条沈容与发来的短信,和我他有事要处理一下,让我先回家。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我抬起头向前走去,结果就看到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公安局大门口。
段雪莹从上面走了下来。
……
我直接上了她的车子,没浪费时间去找什么咖啡馆。
一上来,段雪莹就开门见山,和我:“我可以帮霍言安出来。”
我大惊,瞪大眼睛看着段雪莹,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话的背后有什么含义。
“你在建材城的意外,是我找人教训你的。”段雪莹直言不讳。
我皱着眉头,真是想不通这都四年了,她为什么还要咬着我不放?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段雪莹又,“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感受。我只告诉你,我可以救霍言安,你要是不要?”
我默默攥紧了拳头,心里喊着我当然要啊!要霍言安离开那个鬼地方!
刚才,我看到霍言安走路有点儿跛,便知道他肯定是在里面被人欺负了。我怎么能允许他喊冤一直待在里面呢?
“如果你要的话,那么答应我一件事。”段雪莹。
我看着她,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等着她的条件。
沉默了那么几秒,段雪莹道:“我要你去纪检委那里举报沈容与滥用职权,在津华市动用警力为你私自办案。”
我一愣,马上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
如果我真的去纪检委举报沈容与,那不仅仅是沈容与完了,沈家也会完了!他们再也别想在政界立足,而且不定还会受到处罚。
“你都被他抛弃了,还念着旧情?”段雪莹不屑的笑了笑。
我咬着牙,对这话显得不置可否。
“反正机会摆在你面前,做与不做就看你了。”段雪莹,“你也不傻,肯定能看出来霍言安的事情是个圈套。要不是我歪正着的派人跟着你和霍言安,也不会掌握了他的不在场证据……”
原来是这样么回事。
她想教训我,所以也找人跟着霍言安,然后目睹了他这边的实情。
“你有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明天你还没联系我的话,那我也该回津华了。”段雪莹到这里又顿了顿,“别想着找宸远,他现在已经在飞往德国的飞机上了。”
我看着段雪莹,还是想不通!
她为什么又要把心思动在了沈家的身上呢?她恨的人明明是我,冲着我一个人来不就好了吗?何必要拉别人下水!
“去吧,好好想想。”段雪莹示意我下车。
我实在忍不住,掏出本子写下了自己不解,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雪莹看到我写的话,笑了笑,接着问我道:“你痛苦吗?如果让你背叛沈容与,你痛苦吗?”
我的心像是被揪着一样,答案不言而喻。
“只要看见你痛苦,我心里就会好受。”段雪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