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答应我
沈容与用最快的速度帮我赶到了医院。
一路奔跑着到了冯嘉嘉所在的病房之外,刘玉珍和霍言安都站在门口。
“珍姨,言安!”我喊了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玉珍捂着嘴巴直掉眼泪,而霍言安靠墙站着,脸上没有一丁点儿多余的神态,像是已经入定了一般。
“昕昕。”沈容与轻声唤了我一句,示意我回头看。
于是,我通过房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去,就看到了里面一片狼藉,水果和鲜花洒了一地,而冯嘉嘉则是抱膝坐在了地上。
“冯医生不让我们进去。”刘玉珍道,“她这么年轻,哪里接受的了这样的事情?”
我眉头紧锁,看着如此痛苦的冯嘉嘉,心里也跟着难受不已。
可越是面对这样的状况,周围人才不能一味的跟着受害人一起痛苦,否则他们的心里会更加不好受的。
扭头看向沈容与,我:“去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好吗?我进去和她聊聊。”
沈容与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冯嘉嘉立刻便胡乱挥舞着手臂,哭喊着:“出去!都出去!出去啊!”
“嘉嘉,是我啊,景。”我着,然后反手将门关上,“没有别人,只有我。你心里的任何情绪都可以向我发泄。”
冯嘉嘉哭得眼睛都肿了,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黑的……全是黑的。”
“你从四楼上跳下来,伤到了脑袋。”我和她解释,“医生你脑子里有淤血,也许只是淤血造成的呢?不定淤血消了,就会……”
“如果不能好呢?”她大喊道,“如果这辈子都看不见了呢!我再也拿不了手术刀,再也看不见我的姐姐,也看不见言安了!”
“你看得见!”霍言安应该是在门口偷听了我们的话,所以推门而入,“谁你看不见了?谁的!”
霍言安一边,一边冲到了冯嘉嘉的身边,把她给拽了起来。
“景昕的没错,就是淤血的问题。”霍言安道,“等淤血彻底清除了,你一定可以看见!”
冯嘉嘉低头哭泣着,也不话。
我看着这二人,心中无比自责,只觉得是自己当时没有保护好他们,不仅仅让这两个无辜的人被牵扯了进来,还让冯嘉嘉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
“你们都走吧。”冯嘉嘉忽然,然后推开了霍言安,“我想一个人静静。”
“什么一个人静静!”霍言安再一次抓住了冯嘉嘉的手腕,“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眼睛,直到你回复光明的那一刻起!你给我争点儿气,别这么消沉!”
冯嘉嘉一听这话,更是泪如雨下了,像个孩子似的扑进了霍言安的怀里痛哭。
见此情景,我默默的关上了房门,不再扰他们。
刘玉珍还等在门外,见我出来便问:“这可怎么是好?大过年的,怎么好端端的住进了医院里?还看不见了!”
我叹口气,也无法和刘玉珍多什么,只是提出来一个想法:“珍姨,我刚才看嘉嘉的状态不是很好。我想不如等她出院了,就接到咱们家去住吧。姗姗和大卫那么忙,谁能天天照看她呢?而且言安肯定也放心不下啊。”
刘玉珍听后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回家收拾!我搬去和珍珠一个房间,把我的腾出来给嘉嘉。我这就安排!”
她做就做,这就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我,然后往望园赶去。
安静下来之后,我坐在了病房外的长椅,心里又是貌似平静,实则不平静。
不上来是哪里的问题,就是不能真正的踏实下来,可能还是因为冯嘉嘉这边的事情吧。
没过多一会儿,沈容与回来了。
他告诉我确实是淤血造成的神经压迫,导致了失明,应该是可以在淤血消退之后复明的。但这其中也存在诸多变数,医生觉得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冯嘉嘉抑郁下来。
商量之下,我们想再让冯嘉嘉调养几天,就搬回望园。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每一天都是平淡而真实的,可又似乎透露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冯嘉嘉搬来望园有段时日,霍言安每天都在精心照料着她,令她的气色和精神也越来越好。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一天算是正月里仅次于除夕的日子了。
到了晚上,刘玉珍又是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因为今天还有冯姗姗和大卫在场。
但是相对于除夕那晚,大家都难免有些拘谨。
因为生怕太过热烈的快乐会令这时候的冯嘉嘉心里不舒服,所以也就把气氛搞得有些沉闷和尴尬了。
“姑姑,狐尼克叔叔呢?”珍珠拽了拽我的衣角问道。
沈容与今天不会过来。
因为沈建业下了死命令让他必须回家过节,但是瞧那意思似乎是还有别的事情要交待,否则依照沈建业现在对珍珠的喜爱,极有可能会叫她过去过节的。
“叔叔今天要去看望爸爸妈妈。”我摸着珍珠的脑袋,“他很久没有回去陪他们了,所以他们很想叔叔。”
“珍珠也想他。”她眨着眼睛。
沈容与已经有将近四天没来过望园了。
来也是奇怪,红狱这个天大的危机解决了之后,沈容与反倒比没解决之前忙了。大概是之前一直累积了不少案子,现在需要一一攻克吧。
“珍珠乖,”我笑着,“晚上我们给狐尼克叔叔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来看看珍珠,好不好?”
她笑着点头,跟我:“姑姑也想叔叔了是不是?”
我掐了这个鬼丫头的脸蛋儿,没有话。
就在昨天,刘玉珍还问我算什么时候和沈容与复婚。
坦白讲,这个问题,我想过,也没想过。
总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心里都装着彼此,不像从前那般爱腻在一起,可是感情却是只增不减。而对于复婚,我倒是不算抵触,可有总觉得离这一步还欠着点儿。
况且,沈容与从没和我提过复婚。
“来,我们大家举杯。”刘玉珍主动,“元宵节快乐。希望我们以后都能像现在一样围坐在一起吃饭,更重要的是,希望冯医生早日康复。”
冯姗姗向刘玉珍道谢,而冯嘉嘉也带着笑意,喝了口霍言安递来的果汁,表了心意。
随后,这略微清冷的晚餐就开始了。
身后的电视开始播放起了元宵节晚会,珍珠看到了里面有人表演琵琶,就吵着要听我演奏。
我见餐桌上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过于低沉了,便就答应珍珠,然后准备回房去取琵琶。
“姐,我都好久没听你弹过了。”景哲感慨道,“真的是感觉好久好久了。”
我莞尔一笑,:“正好今天给你听听啊。大家继续吃,我先上楼去。”
一回到卧室,我就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沈容与来的。
心里有那么丝丝的幸福之感,划开手机,我:“吃饭了吗?”
“还没呢。”他语气里透着几分慵懒,“爸去了一个老朋友那里拜晚年,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估计还要过会儿开饭。”
这是什么人物啊?还能请沈建业在元宵节亲自去拜年,面子可是够大的。
“那你现在干什么了?”我问。
手机那端传来了一声轻笑,沈容与回答:“在我们的卧室里躺着,想你。”
“油腔滑调,没个正经。”我虽那么,可嘴角却微微上扬着,昭示着我不错的心情,“珍珠想你了,想你回来陪陪她。”
“好啊,我这两天找时间过去。”他。
“你最近很忙吗?是不是有不少的案子啊?”我转而问道,“要是太忙了,就别特意过来。珍珠每天一大帮人陪着,也不差一天两天的。”
“别人陪能和我这个姑父陪一样吗?”沈容与笑道,“而且你明明知道,我也好久没见你了,特别想。”
心跳快了几分,总觉得和他之间也算是经历了很多,不会再有什么少女情怀了。可实际上,面对爱人的时候,心就会跳,就会保持活力。
“要不我明天去臻玉园找你吧。”我道,“给你做几个菜,等你回家。”
“来了还走吗?”他趁机问道。
我一下子就笑了,:“带着珍珠去!”
挂断电话之后,我心情颇为愉悦,然后就抱着琵琶下了楼。
饭桌上的气氛和我离开的时候差不多,低沉尴尬,我冲大家笑笑,然后走到了客厅里。
“今天是元宵佳节。”我道,“是家人们团聚的日子。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个人,就是嘉嘉。是她的勇敢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团圆,所以这首曲子是送给她的。”
在大家的掌声中,我开始弹奏《春江花月夜》。
随着琴弦的波动,属于琵琶那如怨如诉的乐声开始充斥着望园的角落,只可惜他此刻不在我身边。
双唇微启,我念起了那首众人再熟悉不过的诗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
崩!
诗只念了一半,琴弦忽然就断了。
谁都知道断弦意味着不祥之兆,而此刻它在我手中断开,无疑是在我心中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蓄势待发着鲜红的血液,随时可能喷涌而出。
“好久没弹,技艺都生疏了吧?”霍言安出来圆场,“赶紧去煮元宵,大家就不计较你演奏失利了。”
我没有理会这话,看着手中那一缕的琴弦,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好像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谁的电话响啊?”大卫忽然问道。
“好像是我的。”景哲回答,然后起身去拿起了五斗柜上的手机,“是姐夫。肯定是给我姐电话,她没接。”
一听是沈容与,我心“咯登”一下,就如同这断了的琴弦一般。
“喂,姐夫,是我。”
“……”
景哲除了一上来的那几个字,接下来便是眉头紧锁,再没有其他的言语。
我将琵琶随意的放在了地毯上,那颤抖的手仿佛不是我自己的。
走到景哲的身边,我吞了口口水,问:“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景哲整个人都傻了,茫然的看着我:“姐,你公公要不行了。”
……
景哲陪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走廊之上一片哀嚎。
程英慧倒在沈容与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气,就像是每哭一次都会令她掏心掏肺,肝肠寸断。
“容与!”程英慧抓着他的领子喊道,“去找你刘伯伯来!他是最好的军医,他一定有办法的。”
沈容与任由程英慧又推又抓的,却是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仿佛他的意识已经全体不见了。
我湿了眼眶,到此为止还不敢相信景哲在路上和我的“车祸惨烈,导致内出血,肝脏破裂,毫不生还的可能”。
“景姐,你来了。”一旁的李明旭走到了我的身边。
刚才电话的人正是他。
我依旧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便问:“人呢?是不是还在抢救?那就有希望,不会出事的。”
只见李明旭重重的叹口气,然后便冲我摇了摇头。
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眼前的情况叫我如何接受?快要不行的人是我最爱的人的爸爸啊!我们大年初一的时候,还在一起吃团圆饭呢!
“是你!是你!你个扫把星!”程英慧忽然冲了过来,将我一下子推到在地。
李明旭和景哲吓了一跳,赶紧走到我的身边,要把我扶起来。
“自从你嫁进家门,沈家就没得好!”程英慧恨恨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你害的我们一家子骨肉分离四年!现在……现在连建业也要被你克死了!我和你拼了!”
她高喊着就又要过来和我拚命,我张口想安慰她,这时就听沈容与爆发了。
“闹够了没有!”他吼道,“爸还在里面!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程英慧一听这个,又像是瞬间失了力气一样,站在原地,哭泣不已。
我见此情状,也是无声的流着眼泪,没有能力去扭转一点点此刻的局面,只能是陷入无边无际的悲痛之中。
“家属。”医生忽然从抢救室里面出来。
我们几个人都是一个激灵,迅速冲到了医生的面前。
程英慧如此高傲的女人,当场下跪,拽着医生的白大褂,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求求你了!”
“夫人,您快起来!”医生试图去把程英慧拽起来,可却是徒劳。
身旁的沈容与身子颤了颤,哑着声音:“还有希望吗?”
医生摇头,只:“快些进去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这话被宣布出来之后,在场的每个人也如同被判了死刑一般,再也看不到生的希望。
大家都呆愣在原地,是景哲最先提醒道:“还愣着做什么?别让沈伯父等着啊!”
沈容与回过神,立刻将已经完全傻了的程英慧从地上扶了起来,:“妈,爸还在里面等我们。”
我随着程英慧和沈容与进去了抢救室里面。
虽然明面上已经看不到血迹,但是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没有消散掉,在叫嚣着死亡的来临。
三个人站在距离沈建业只有几步之遥的位置上,停住了。
我们都希望哪怕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也好呢?起码都是活着的人,都有心跳,都会呼吸。
“容与……”手术台上的人忽然唤了一句,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动了动。
我们马上冲了过去,沈容与更是握住了沈建业的手,哽咽着:“爸,我在,我在!”
沈建业看着他,眨了下眼睛,然后就又看向了沈容与身侧的我,他对我:“爸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见你和容与美满的生活在一起,到时候再给沈家添上个一男半女的。”
到了此刻,我真的是再也压抑不住哭声了。
这样子的沈建业让我想起了景辉,那种至亲分离的痛苦,那种生离死别,令我难受的透不过气来。
“爸!”我清晰的喊道,“您撑着,好不好?我和容与会幸福的,到时候我给他生个儿子,您就有孙子了!您……您、您坚持住啊!”
沈建业欣慰的冲我笑笑,又:“只要你有这份心意,爸一样高兴。我知道你不会丢下容与的,你会一直陪着他。”
完之后,沈建业身体抖动了两次,那雪白的单子上迅速被血殷红。
程英慧立刻:“建业啊!别话了!好好歇着,老刘马上就到!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中了好几枪,死里逃生,就是老刘救的你?这次也一样,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沈建业看向了程英慧,伸手想要摸摸她,却是没有力气。
程英慧见状马上握住了他的手,哭着:“建业,为了我和儿子,你坚持住!”
沈建业笑了一下,:“英慧啊,我要走在你前面了……”
程英慧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就白了,没有丁儿的血色,站在那里浑身颤抖的不出话来。
“以后,你要听容与的话。”沈建业嘱咐道,“他是好孩子,不比修和差。你也不要把对修和没能完成的愿望强加在容与身上。还有啊,你也知道的,昕是个好妻子,好儿媳……你不能因为以前的缺憾就一直用自己的意志干涉他们。如果、如果你真心和两个孩子相处,你会发现你是最幸福的人……”
程英慧不住的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错了,我早该听你的话,这样我们一家子也不会分离这么久!建业,我求你了,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你不要离开我们,求你了……我求你了!”
沈建业叹了口气,我看的出来他眼中的不舍,面对着这个陪他风风雨雨几十年的女人,他表露了他的铁血柔情。
“容与。”沈建业忽然又喊道。
“爸,我在!”
沈建业看向他,:“做人要有始有终,你身上的重任不管多重,都要咬着牙完成。”
沈容与微微一愣,像是觉得沈建业这话有点儿不可思议似的。
只见沈建业皱了下眉头,继续:“我是你老子,你的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我?就连修和他……”
话没完,沈建业剧烈的咳嗽起来。
那白单子上的血越来越多,几乎是要染红一切。
“建业,别了!”程英慧,“老刘就要来了!”
沈建业摇头,把目光又一次放在了我身上,张着嘴要对我什么。
沈容与立刻给我腾出了位置,让我好离沈建业近了一些,避免他的着急。
我弯下腰,把耳朵凑向着沈建业靠近,就听他:“昕,你原谅爸的自私。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抛弃容与和你妈。爱护他们,照顾他们,陪伴他们……哪怕,哪怕有一天容与为国捐躯了,你……你也……”
“我答应您。”
没等沈建业把话完,我就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我一生的承诺。
其实即便他不这么要求我,我也会这么做,一辈子守着沈容与,不管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
沈建业听到我的话,顿时就笑了。
他点点头,:“爸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的眼泪掉在了沈建业的身上,直起身子,刚想再和沈建业什么,就见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用尽全力了句:“都好好活着,我会在天上保佑你们!”
话音一落下,沈建业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
沈建业死后,程英慧整整昏迷了两天,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她似乎是失忆了,也似乎是精神错乱了。
她有可能会把任何一个人认成是沈建业,然后跟他:“我们去翱翔天际吧!在天上有最美的风景。”
之后,我搬进了沈家,因为不放心程英慧,也不放心沈容与,所以每天都陪着他们,照顾他们。
而沈容与自从沈建业过世之后,仿佛整个人的温度都下降了,每天除了要处理后事,就是默默的陪在我身边,看我照顾程英慧。
……
今天,我特意去商场买飞机模型。
家里的那几个都被程英慧摔坏了,她很不开心,一直哭闹,所以我只好趁她午睡的时候出来买。
刘玉珍和我程英慧这样倒也好,脑子里还都是和沈建业刚认识那会儿的回忆,这样就不会有失去丈夫的痛苦。
我当时没有话,因为我们谁不是程英慧,无法体会她到底怎么想的。
“您好,我想请问您有没有战斗机的模型?”
售货员点点头,指了一旁的架子,和我:“您跟我来这边。”
我随售货员过去,结果没想到就看到方雷带着儿子方信过来这边买东西。
既然碰见了,也就无可避免的需要慰问几句,特别是沈建业刚刚去世。
“出来买东西啊。”方雷道。
我点点头,然后又看向方信,和他了个招呼,便:“想买个飞机模型。你带着儿子逛商场吗?”
方雷笑笑,回答:“商场里有个变形金刚的展览,他非要吵着来。”
我又是点头,心想我和他也没什么好的,不如就此告辞,我也好回去照顾程英慧。
可这时候,方雷又:“明天是伯父的葬礼,我会准时参加的。不过现在,我还是要请节哀顺变。”
“谢谢你去吊唁我公公。”我微微鞠躬,表示敬意。
方雷又是叹了口气,然后抬了下眼镜,:“你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本来欢喜的过个年,没想到聂院长去世了,沈伯父也去世了!我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巧合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的啊。”
这话让我脑子里的一根弦莫名的拨动了一下,可是为什么会如此,我却是不知道。
“澄嫣这几天特备自责。”方雷又,“她要不是沈伯父那天去看望她爸爸,兴许也不会在路上出车祸。”
我眉头一皱,当即问道:“我公公那天是去给许澄嫣的爸爸拜年?”
“是啊。”方雷很自然的应和道,“我和信就不到扰你了,你快去忙吧。”
完,他就领着方信离开了。
而我站在原地,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因为许澄嫣的事情,沈家和许家早就断了来往,何以在元宵节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沈建业要去给许澄嫣的爸爸拜年?
又那么巧的,沈建业在回来的路上就出了车祸。
难道……
我浑身一颤,又想起方雷聂宸均死了,沈建业也死了,这都不像是巧合。而许澄嫣给聂宸均办过事,莫非两个人的关系比我想的要深?
皱紧了眉头,我赶紧返回去买下了飞机模型,然后就赶回沈家,想要把这些话告诉给沈容与。
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猫腻的话,那对于藏在暗处的人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点,我又赶紧给景哲拨了电话,告诉他务必看好望园里的每一个人,能不让他们出去,就不要让他们出去。
也许,事情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