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只金主
“哦?”叶黎挑了挑眉:“宁函彬?”
“嗯,对,就是宁小侯爷。”绿蒲对叶黎这种连名带姓称呼人的方式有些不习惯。
“他怎么样?”叶黎有点好奇。
“听说是坊里的常客呢。”绿蒲想了想,说道:“脾气也好,出手也阔绰。”
而后,从绿蒲的小道消息中,叶黎对这位宁小侯爷有了一定的了解。
永平侯的独子宁函彬,在帝都里也是个混得上台面的人,只不过不是在朝政上,而是在文人墨客、逍遥浪子里有点名气,毕竟出生不错,人际交往也很好,在上流圈子里也吃得开,总的来说是个担着闲职,评风不错的正人君子。
呵呵,正人君子。叶黎也就当这些消息是听着玩儿罢了。
到了中午,叶黎也是下楼去小厅吃饭,恰巧是碰上了如荷和秋蕙。
“雪梨,你这一身可真好看。”如荷见着叶黎,倒是个心直口快的:“宁小侯爷倒也真是大方,这下子你可有福气享了。”
一旁的秋蕙话就比较少,朝她露出一个微笑示意,打个招呼,就没怎么吱声。
“这又何出此言呢?”叶黎倒是觉着如荷这话说的太夸张了。
“你是不知道,宁小侯爷可是位大大的金主。”如荷一脸羡慕的看着叶黎的一身新衣:“估计宁小侯爷是喜欢你的,想要包下你呢。”
“你呀,这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秋蕙拉了拉如荷:“你倒是让雪梨先坐下吃饭啊。”
“对哦。”如荷向着旁边凑了凑,给叶黎挪出个地儿来:“雪梨你就和我们一起坐吧。”
“好呀。”叶黎也不推辞,接过绿蒲从后厨端出的定食餐盘,坐在了如荷身旁的位子上。
午饭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人提及昨晚的事情,大家都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该说说该笑笑,叶黎自然也不想节外生枝。
下午是照例的学练技艺,叶黎好歹也是有一点底子的,学过萧和琵琶,也接触过古筝,所以在瑶琴方面的学习倒是很有天赋。身体协调性也还算一般,所以在音律舞蹈方面倒也跟得上进度。
但是论及书画,就是一张白纸从头练起了,毛笔字写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繁体字虽然不太习惯,用但也是认识,轮到自己写就有点子烦了,干脆让蒲绿去找了一些小的碳条备着,可以用来写硬笔,至于画画,虽然有素描的功底,但在水墨画方面还是得从头开始摸索。
到了晚上,今儿却是没安排她去大厅倒茶水,倒是又让她去厢房里服侍,也可以说是被单独指名了,来的客人,不用说,又是宁函彬。
“见过宁公子。”进屋后,叶黎站在门前行礼。
宁函彬浅浅一笑:“雪梨姑娘不必客气。”
叶黎规规矩矩的行礼,没有坐到宁函彬身边,而是径直走到一侧的瑶琴矮桌边坐下,眼帘也不抬:“宁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这还真有些意思,这丫头倒是心大,宁函彬唇角弯起了一丝浅笑。
宁函彬原本心里有是点子尴尬的,虽然他不介意浪子这种称呼,但孟浪的事儿他确实是没做过,像昨个儿扒人家姑娘衣服也是第一次,这种事儿可是相当坏名声的,尤其是在七巧坊这个地方没了名声就难得有客人,没了客人就会很难生存下去,所以出于负责任的态度,以及一些私心,宁函彬独包了叶黎,本都做好了叶黎会拒绝见他的打算,没想到这个姑娘倒是落落大方仿佛啥事儿都没有的来了。
也没有要为难的意思,宁函彬淡淡到:“随便吧。”
叶黎便很淡定的开始弹琴,仿佛把这当成了练琴室,一支又一支曲子的弹,也不嫌累也不说话。
这种故意的冷落,倒是在宁函彬的意料之中,他平日里也是个嘴甜的,调动气氛那可是一把好手,这时候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就很耐心的听叶黎弹琴。
琴技不错,曲子也很新鲜,以前倒是没听过,莫不是七巧坊新编的?倒是高山流水般沁人心脾,听着很舒畅呢。
两人一人弹琴,一人听曲,都默不作声,过了些时候,宁函彬闲扯两句也就离开了。
倒也不是个麻烦的主儿。
叶黎倒也看出来宁函彬不是什么孟浪轻浮的人儿,昨日的事情想必是另有用意,总不会是为了激李元逸吧?可能就是觉着逗李元逸好玩?叶黎不清楚宁函彬到底安得什么心,但潜意识里觉得这人对自己没啥恶意。
要是日后就这么相处,倒也轻松,彼此间相安无事便好。
叶黎回房后揉了揉双手,觉得指尖有点子疼,才发现无名指上,磨出了一个细小的水泡,这细细看了看双手,才意识到这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可不比自己那双磨出多少茧子的手,肌肤娇气的很。
“姐姐这是怎么了?”绿蒲问道。
叶黎没把这事儿放心上,琴多练练手指出茧子就好了,也不算个事儿:“没什么。”
“这时辰也不早了,那我服侍姐姐睡下吧。”绿蒲打算为叶黎卸妆更衣。
叶黎觉着来了帝都也两三天了,如今生活算是走上了正轨了,那么也该关心一下正经事情,弄清楚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又为何是这么个情况,便问绿蒲:“能不能帮我弄到一些书?”
“什么书?”绿蒲疑惑。
“史书传记什么的。”叶黎想了想又补充到:“人物传记啊文献杂记啊,什么都行。”
绿蒲似懂非懂也不知道叶黎这是啥用意,也只作答:“好的。”
叶黎点点头,也算是暂且放下一桩心事,就开始思考另一件,一直埋在心底,刻意压下去,没有认真思虑的事情。
‘自己’到底是谁?
这具身体是什么身份,有着什么样的社会背景?
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山大草原那儿,而且还落在了贼寇的手里?
身体表面并没有外伤,那到底是怎么死掉的?
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穿越过来有什么意义么,仅仅是再活一次还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注定了的天命?
叶黎知道,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只不过心里有一种预感,她将要面对的可不是多么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