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铠甲里冷冰冰的脸点了点头，道：“你就是贾瑞？现在正在修仙？”

    贾瑞点了点头，道：“正是我。”

    贾演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贾瑞在第一次摸到贾演的盔甲的时候，曾经升起过尸山血海的幻觉，此时见到了贾演本人，虽然贾瑞此刻也不再是吴下阿蒙，但是仍旧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力。

    “你做的很好，真是我贾府的麒麟儿。”贾演嘉许道。“弟弟，你的儿媳妇和重孙媳妇可不太好，你的孙子更是个糊涂蛋，差点断送了我们贾府的未来。他们若是下来了，你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贾演对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老者训斥道。那老者也不停的擦汗，显然是对他这个哥哥还是很畏惧的。这老者显然就是初代荣国公贾源，也就是贾政的爷爷，贾宝玉的曾祖父。

    “好在没有耽误正事。”贾演回过头来，对贾瑞道：“你怎么去了黑山老妖的地盘上去了？”

    贾瑞回答道：“这十年来天地间灵气加快恢复，导致天下出了很多乱象，有很多线索指向黑山老妖，他应该和灵气恢复的原因有一定联系，所以我带着学生们前来探查一下。”

    贾演无声的笑了一下，道：“原来是为了这事。这事我也知道是为什么，包括宝玉为何会投胎我贾府，我都是知道的，你只管问我就行。”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贾瑞一阵惊喜，贾演一挥，周围的场景就完全改变，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再一晃眼，两人就坐在一间书房里，贾演端起一个茶壶，给贾瑞倒了一杯茶，道：“这是阴间的冷泉曼陀茶，常人喝了就死，但对你这种层次的人来应该是不错的补品。”

    贾瑞一口将这茶喝进肚子里，一股纯粹的寒意从肚子里涌起，使得早已寒暑不侵的贾瑞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但是随着寒意布满全身，贾瑞感觉到这个世界对他的肉身的抵制力了很多，就像是他已经被这方世界认可了一般。

    “之前阴阳两世隔绝，我没有办法去提醒你，不过你做的很好，甚至超过了我的想象，真是后生可畏。我前面还在想，恐怕再见你的时候，也是你寿终正寝的时候，没想到你居然开始修仙，并且能够涉足到阴间之事，终于给我们爷俩有这样面对面交谈的会。”

    见着贾瑞的神魂已经稳固，适应了阴间的规则，贾演也就放下了茶壶，一挥消失不见，这才开始了起来。

    “三十年前，警幻仙子找到我和我弟弟，是要有贵人想要投胎繁华人世，以经历人间繁华，了结尘缘，以进道心，于是你应该也知道，警幻仙子的要求我们如何敢拂逆？当时便只是提了个要求，希望能够顺便光耀门楣，重振家风，警幻仙子也勉强答应尽力为之。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投胎来的贵人来帮助，没有想到原来是你，得风月宝鉴的点化，大彻大悟，成就如此伟业。”初代宁国公贾演娓娓道来。

    其中有很多疏漏之处，比如贾瑞被风月宝鉴点化而成才的事情，并不是原来应有的，而是准备以宁荣二府的彻底衰落，来给那个所谓的贵人贾宝玉好好的上一课。

    而贾瑞正是这一环中最大的变数。

    “如今每年家祭时孩儿们向我和源弟拜祭，我们也知道了家里现在的情况，怕是再进一步，连皇帝都可做得了。如此大笔，真令我喜出望外，他日定要好好谢谢警幻仙子。”

    贾瑞微微笑了一下，心里对警幻仙子腹诽不已。

    “这次你们来打探黑山老妖干什么？它可不是个好惹的家伙，性情凶残，复杂多变，最是难缠。”贾演回到正题上，询问贾瑞。

    “这黑山老妖可能和这些年妖魔鬼怪横行于世有关，为了探寻线索，我也不得不来。”贾瑞回答道。

    贾演严肃的站起来，在书房里度步起来。

    “要这黑山老妖，我倒是知道它的来历。

    当年后金入关，简直是捡着天时地利，当年李闯作乱，杀神张献忠四处流窜，亡了大明朝，后金人跟在后面就进来了。后来先帝雌伏三十余年，待到后金内乱的时候再度举兵，这才有了大周朝。

    当时我还不明白这天下气运是如何变幻的，到死了，进到这地府，因为天子敕封在阴间也有了自己的一块地盘，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明朝末年，天地已经大变，西方世界硬凑上来，和我大明朝所在的世界硬生生的碰撞挤压起来，硬是活生生的挤成了个球型。而在我们世界最下方的阴间，也被一点一点的挤碎，化成零散碎片。

    这几年若不是你得了很多气运，怕是我们宁国府荣国府，在这阴间也持续不下去了。

    阴曹地府都被破坏完了，那孤魂野鬼的能不四处游荡吗？

    黑山老妖是这些年才兴起的，它本是阴间入口的一处阴山，天下死人魂魄都要从它那里进入阴间，踏上奈何桥，进入枉死殿，经过审判，或落入十八层地狱受罚，或喝了孟婆汤，投入六道轮回，只是这阴间毁灭，那些鬼魂无处可去，谁曾想聚集在一起，居然就成了妖孽，这便是黑山老妖了。”

    听到这贾瑞有些惊了，道：“难道这黑山老妖其实是这近百年来的亡魂所化？”

    贾演摇了摇头道：“这到不至于，百年来死的人何止万万？这黑山老妖体内的亡魂最多不过万数。”

    万数？那也很恐怖了好吗？

    “你若想对付它，难也不难。”贾演道：“它是上万的鬼魂所化，所以意识混乱，时常发疯，行事都不可理喻，只要不跟他正面交锋就行。一边围住黑山，将四周前来的鬼魂都拦住，以其他方式转化，一边将阴山下的奈何桥打通，令死水流动起来，使黑山老妖得不到补充，一边日削月割，每日里去攻伐它一番，水落石出，绳锯木断，总有把它灭掉的时候。”贾演显然对这种没脑子的敌人不屑一顾，当下就把方案提了出来。

    既然这黑山老妖是阴间破碎，鬼魂流动不畅导致的，那的确是疏通阴间是最重要的。

    只怕是疏通阴间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贾演又道：“这难处便在于如何组织这么多的人帮你，还有就是重新梳理阴间的事情。这世上不知为何，神灵都已消失，若是神灵都在，哪怕只有一个，都可以将这些亡魂引导起来。

    我听白莲教的人正在重新祭拜神灵，若是成功了，也是功德一件。

    不过人方面你倒不用太担心。我这里倒有很多。”贾演神秘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