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他泯灭的夭夭093,他赠我心头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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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得知消息震怒,楚至阳也从中帮忙,但庭审并没有压下去,且只延迟三天开庭。

    我相信单凭裴清妍或是詹焚佑是做不到这样的,那么当中究竟还有谁在插手,我能想到唯一一个有如此能力的人,只有陆孤城。

    最终,他站在了裴清妍那边。

    曾以为他是真心爱我的,现在看来,别爱了,连属于我的一席之地都没有。

    我看着还有三天正式开庭的通知书眉头一皱,也就是如果再过三天仍没有找到能推翻我没有口及毒的证据,我极有可能会被判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周密的计划也有缝隙,天衣无缝只存在神话里。

    然而这一次,老天爷似乎并不选择站在我这边。

    直至开庭前一天,案件仍没有任何突破。

    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一个人,这起一看就知道我是只替罪羔羊的案子,我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得坐实。

    楚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离开医院也不知去了哪。

    父亲也很着急,但最着急的人,我想是纪彦明。

    我不曾怪过他,但如果他没能为我翻身,他会非常非常自责。

    我坐在医院后院里的长椅上,失神间,头上传来一道声音,“东西掉了。”

    我微愣,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胃药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我弯腰拾起,“谢……”

    刚了一个字便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裴清妍。

    挺着个大肚子,笑得很假,“我能在这坐下么?”

    着已经坐下,问和不问有区别么?

    我脸色微沉,睨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庭审是孤城提上去的。”

    我顿住脚步。

    “我不让他这么做,可他还是偏要这么做,你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冷冷看着她,“你和我的这些话他都知道么?”

    “你还是不承认你输了,半年前我就和你过不属于你的就别抓了,到时候没有了可痛了,你怎么偏偏就是不听?”她向我走来,挨近我,凑在我耳边,“白萧萧是给你提个醒,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识趣!”

    我怒不可揭,扬手重重扇向她,“贱人!”

    她抓住我的手,“这次,我要你记住,和我比,你连条狗都不如!”

    她抓着我的手扇向她的脸,身子一倾直接摔下地,我未及反应,一道身影倏地从我眼前闪过,抱起面色苍白一个劲捂着肚子的裴清妍,她捂着肚子不断叫唤着‘孤城,我肚子疼,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对吧?’。

    “不会有事的!”陆孤城温声哄她。

    裴清妍抓着他的袖子霎时痛哭流涕,“希望,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请你别再伤害我的孩子可以吗?我欠你的,等我将孩子生下来,你要什么我统统还给你可以么?”

    我绷着脸,眯眼看着她唱戏。

    陆孤城抱着她直往急诊室去,“乖,别哭。”

    从头到尾,他没看过我一眼。

    我想起他以前哄我时也是的‘乖,听话’。

    胸口猛地涨上一股剧烈的疼,我痛得‘哇’的一声呕出来,跌坐在椅子旁,撑着椅子才勉强没有倒下。

    我粗喘着气,隔了许久,久到胸口的疼终于被抚平我才起身回到病房。

    将胃药随手放在桌上,我爬上床倒头就睡。

    睡得迷迷糊糊时被楚莫摇醒,她哭成个泪人。

    我有些懵,坐起身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样?”

    “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的,希望!”

    原来是案件仍没有任何进展,楚莫痛哭不止。

    我轻抚她的后背,“我们会赢的,我们不会输。”

    刚完我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掏出药瓶倒出三片药,楚莫递了杯水给我,我一口灌下,十分钟后才慢慢缓过劲来。可靠在床头,我始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细想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只得做罢。

    翌日下午两点钟,我和楚莫还有晓红等人一起前往法院。

    父亲没来。

    纪彦明也没来,自从开庭通知下达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我拉住晓红,“纪彦明呢?”

    “纪队在山里。”

    我愣住,“哪座山?”

    她遥遥指向母亲入葬的那座山,我浑身微僵,“他去多久了?”

    晓红叹了口气,“五天了,喊他回来,他怎么也不肯回来。”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掉下来,为了寻找我的不在场证明,他拼尽了全力。

    “够了,让他回来吧,就我的。”我眼红轻笑,转身走进法庭。

    这是我第二次以被告的身份坐在这里。

    观众席上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我抬头看了一眼,不见陆孤城,只有裴清妍和陆七坐在一旁。

    与陆七视线相碰时,我瞧见他眸底的担忧。

    我微微一笑,挪开视线看向观众席上的程伯,父亲不知去了哪,但我知道,他正为他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操心。

    法官和审判团随之进来,我看了审判团一眼,没有纪彦明。

    “被告,毒贩聚首当天,你为了假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先将车开在山脚下,制造自己进了山里的假象,之后绕道从山里偏僻路离开抵达郊区废弃工厂与毒贩聚首,对不对?”

    我毫不犹豫摇头,“不对。”

    因为没有人能证明我那几天都在山里,所以在这段空白时间里,检察官天马行空发挥各种联想将我与毒贩绑在一起。

    “法官,虽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被告有参与贩毒行为,但被告一定有吸毒行为!”

    我的律师当即反驳,“警方只获取我方委托人的出场行踪以及指纹行为,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我方委托人的确有口及毒行为!”

    检察官接话,“法官,我方有证据!”

    法官示意呈上证据。

    当那瓶胃药被呈上来时,我迅速看向裴清妍,她笑得志在必得,不屑睨了我一眼后起身,在陆七的掺扶下走出法庭。

    我终于知道昨晚上的不对劲来自哪里。

    那瓶我从医院后院带回来的药,被我放在桌上的药,和我一直揣在兜里的那瓶,不是同一瓶。

    我被阴了。

    胃药被开,可里头装的尽是栤毒。

    “这瓶子,只有被告一人的指纹。被告有一瓶这样的药治胃病的,所以被告用同样的瓶子装栤毒,目的是为了混淆视听。”

    我的律师都以一种十分震惊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解释,抬眸看向观众席上的楚莫和程伯。

    楚莫激动不已,“那是假的!”

    法官锤了下法槌,“安静!”

    程伯将楚莫安抚在一旁。

    检验专家上前将胃药里酷似冰糖的透明块倒出来细细辨了一番后扬声道,“这的确是栤毒。”

    庭上顿时一片哗然。

    楚莫更加激动,“这不可能!什么狗屁专家,瞎吗!”

    “保安,将人请出去!”

    “你敢!”楚莫大叫,挺胸与保安抬杠,程伯看了俩保安一眼,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后拉着楚莫离开法庭。

    法官于是宣布休庭,明日二审。

    我被带出法庭,再次关进拘留室,楚莫在外叫喊,“希望!”

    警员放了我与楚莫见面,楚莫眼圈发红,一把抱住我,“哪个狗日的将那东西藏在你身上!”

    我被拷着手铐抱不了她,轻声道,“我被裴清妍阴了,那药是她弄的。”

    “她娘的!每次都是她,还没完没了了!”楚莫气得不轻,“我去找她!”

    我拦住她,“你找她又能怎样?”

    “找她没用,我去找陆总!对,她不是喜欢他吗?”楚莫推开我就要出去,我拽住她的手。

    关于我和陆孤城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这几天陆孤城没来看过我一次,我只简单的和她过我和陆孤城分手了,具体原因她并不知情。

    但裴清妍喜欢陆孤城这事她还是知道的。

    毕竟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莫,你冷静点!”

    她泪如雨下,“我怎么冷静!”

    我擦掉她的眼泪,“又不是死刑,大不了就关个几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

    她捂住我的嘴,“胡八道什么!”

    我正想回话,忽地一声闷响爆破由远传来,我心下一个咯噔,“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大声?”

    楚莫倒不在意,抓着我的手道,“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药是裴清妍给你的是吧,她怎么给你的?”

    我正准备和她解释事情的经过,门外‘叩叩’响起,一女警员拿着手机朝我道,“有人找。”

    那是我的手机。

    看见上头程伯的电话,我接过手机,“程伯,怎么了?”

    “大姐,出来,出来门口,先生出车祸了,你快过来!”程伯压着嗓子低吼。

    什么情况?

    车祸,开玩笑的吧?

    我白了脸,手机‘砰’的掉下地。

    我冲出拘留室,女警员拦住我,“言姐,请您配合,您还不能出去!”

    我发了疯拽她的衣服,“让开!”

    楚莫不知所以,见我激动,一起拉扯警员,“让开!”

    “放开她们,有什么事我担着!”前头传来低沉的男音,我看了满脸倦色的纪彦明一眼,头也不回冲出拘留室,冲出法庭。

    台阶下被撞翻车的车祸现场,我看见陆孤城半跪在地揪着浑身是血的父亲狂暴怒吼,“言博安,你哪能这么轻易的死!你欠我的还没还,你得给我活着,让我一点一点折磨,一刀一刀凌迟,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