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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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玦的家是一栋小别墅,他下车后将后备箱里的礼品盒给陆天瑜提着,另一盒递给了吴桐。他自己提了鼓鼓的重重的几个大袋子,秦玦因为手里都提着东西,他示意让陆天瑜敲门。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历经沧桑却神清气爽看起来很和蔼的老头,秦玦叫了声“爷爷,我们回来了。”

    陆天瑜和吴桐也跟着叫“爷爷好。”

    老人没有帮秦玦提那又重又多的袋子,反而接过陆天瑜手里轻轻的礼品盒,老人微笑着说:“快请进,快请进。”

    老人把吴桐和陆天瑜请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拿了几袋零食放在茶几上,他说:“听秦玦那小子说你们可能会来,我就到超市里买了一些零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不喜欢。”

    吴桐回答:“爷爷真是太懂女孩子了。”

    “那就好......”老人喜笑颜开。

    她微笑:“爷爷您太客气了。”

    老人家吩咐正在摆弄东西的秦玦:“秦玦,拿些水果来,再倒些茶。”

    他问:“姑娘,你就是天瑜吧......”

    她疑惑地点点头。

    秦爷爷怎么会知道她呢?

    “秦玦那小子以前对我提起过你,爷爷要感谢你呀,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

    陆天瑜有些拘束地说:“爷爷,那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您不必在意的。”

    陆天瑜和秦爷爷终止了刚才的话题,因为秦玦端了三杯茶过来。

    秦玦望了望稍稍有些冷场的陆天瑜说:“你要不要到厨房帮我?”

    陆天瑜准备去帮他,秦爷爷呵斥到:“你小子这是干什么?人家天瑜才刚刚坐下来,况且我还准备和天瑜聊聊天呢!”

    秦玦本来是怕陆天瑜坐在那儿无聊,听他爷爷这么说,他不好再叫她了,而且他知道,她不喜欢进厨房。

    他从抽屉里找来一副扑克,对着吴桐和陆天瑜说:“我爷爷喜欢玩跑得快,不如你们先玩这个打发时间?”

    主人都提要求了,客人哪有拒绝的道理?况且这不仅是秦爷爷的最爱,还是陆天瑜的最爱呀。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秦玦一个人去忙活了。

    陆天瑜很有经验,且很会记牌,即使面对吴桐这样的高智商对手,她一点儿也不害怕,虽然面上无波澜,其实内心早已暗爽,何况还有一个要带老花镜的老爷爷,她今晚可能难逢敌手了。

    可谁知,她手气差到了极点,每次十以上的牌就一两个,况且秦爷爷看起来虽然很和蔼,但打起牌来,毫不留情,可谓百战百胜。

    谁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她陆天瑜怎么能忘记姜还是老的辣这千古遗训?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还只赢了三把,连吴桐都比她好。

    虽然牌输了,但她没有一点儿紧张感了,她暗自感慨,看来游戏也是人与人沟通的桥梁啊。

    秦爷爷忽然问吴桐:“小伙子,你这么好的性格,应该有许多女孩子找上门吧?”

    吴桐苦笑,“爷爷您真会开玩笑,那些女孩子一见到我就跑了,她们跑的可快了,我想追都追不上啊。”

    陆天瑜和秦爷爷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秦爷爷说:“那可不行啊,你这么好的性格都不招女孩子喜欢,秦玦那小子就惨了,你可得好好带头呀。”

    陆天瑜附和:“就是,就是。”

    秦爷爷转而问她,“天瑜,你可有意中人了?”

    陆天瑜忘了眼吴桐,他只是幸灾乐祸地望着她,她说:“就前段时间找了一个......”

    秦爷爷轻叹:“你这么善良的姑娘一定是深受欢迎的,可惜秦玦没这个福气......”

    秦爷爷忍不住说:“要是你是我的孙媳妇该有多好!我就了无遗憾了!”

    秦爷爷说得真挚,字字动情,虽然她无法了解秦爷爷的心情,但她理解他,理解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期盼。可她别无他法,只能道歉,她说:“对不起爷爷。”

    吴桐体会到了气氛的瞬息变化,他说:“爷爷,说什么遗憾不遗憾的......欸~不好意思,这把牌我赢了。”

    “天瑜,不好意思,爷爷老糊涂了,喜欢瞎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恰好秦玦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可以开饭了。”

    陆天瑜转开话题,问秦爷爷:“平时也是秦玦在家煮饭的吗?”

    秦爷爷笑:“那家伙可懒了,平时都是我们家保姆弄的,今天听说你要来,他就特地下厨房露几手。”

    她招呼了一声:“秦玦快来,我把把输,最后一把,你来帮我扳回一局......”

    他洗净双手,换了一身衣服,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牌,皱了皱眉头,说:“这个......只能输了。”

    大年初一的清晨,吴桐和陆天瑜都在厨房帮忙,他们拿着他们的杰作,摆满了宽大的餐桌,饭后,他们围着火炉看着联欢晚会,他们三个都收到了来自秦爷爷的大红包,他们喜笑颜开,互赠回礼。

    温暖的时刻过去,离别的时刻到来。

    秦爷爷对秦玦说:“你开车送送吴桐和天瑜!”他望向陆天瑜,“天瑜,你可以陪我这个老头子去屋外走走吗?咱们边走边等。”

    “好。”

    除了客随主便的规矩,还有她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尊敬。

    他和秦玦在寒冬里,给了她和吴桐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他们走到屋外,暖阳此时已经升了起来,他们走的很慢,地板上发出鞋子的轻微摩擦声。

    秦爷爷或许有话要说。

    他问:“天瑜,你知道秦玦父母的事吗?”

    她点点头说:“知道一点儿。”

    秦爷爷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尽的沧桑。他说:“天瑜,爷爷想求你一件事。”

    她疑惑时又有些不安,她害怕她不能帮到什么忙。

    她说:“您请讲。”

    “天瑜,我知道这有些让你难为情,但在秦玦心里,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人了。爷爷想求你,要是爷爷有一天不在了,你多开导他,帮爷爷好好照顾他......”

    她从秦爷爷的眼里,看到了许多无奈与悲凉,她有些猜想,但没有质问,她只说:“好。”

    这是她能做到的事,且曾经算是做过的事。

    秦玦将车开了出来,吴桐已经坐上了车,他将车停在她的边上说:“上来吧。”

    先送吴桐再送她。

    他把她送到敏敏家楼下,就是他们合租的那里,她下车正准备说谢谢,却看到秦玦正温柔地望着她,也许是因为和徐桤安陷入了恋爱当中,被那些情情爱爱的关系懵懂跳动的情愫蒙蔽了双眼,所以她看谁,谁的眼里就有柔情千种,如寒冬里的夜晚,风花雪月,情长千里,互不相干。

    秦玦说:“师姐,新年快乐!”

    她惊异地望了望他,微笑着说:“同乐。”

    她转身上楼,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师姐,曾经她百般要求,他倔强的不肯叫她一声,他以前总是不亲也不疏的叫她“天瑜”。

    或许有什么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变了,或许又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时潜滋暗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