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夜谈
社团里来了一个大三的跳舞的女生,听天瑜说是吴桐牺牲色相求来的。跳舞的女生拷贝了他们的音频,回去自行编了舞蹈,他们约在周日下午二点进行配合演奏。
周日的那天早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是那么对劲,可能是感冒了。
他来到活动室外,听到张敏敏对天瑜说:“天瑜,你为什么处处都包容乐帘?她用你的洗衣粉,用你的沐浴露,穿你的衣服,吃饭也都是白吃白喝,你又不是她爸妈,凭什么要你养着她?”
陆天瑜安抚:“没事,敏敏,她家里也有难处。”
“谁家里没有难处?你的钱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凭什么她不劳而获还背地里说咱们做的事情都是不正经的?我们堂堂正正做生意怎么了?她凭什么说咱们不务正业?宿舍她也是住的吧,让她打扫一下卫生怎么了?她还朝我吼起来了!”
“没事,敏敏,人各有志,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真是越想越生气。”
见他来了,敏敏才沉下气来,司徒青晨和跳舞的师姐在二点时准时到了,他们排练到五点。
敏敏她哥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饭,她叫陆天瑜也去,陆天瑜说:“这曲子到了gaochao的时候,这口气实在太长了,我还得好好练一练,跟不上你们的节奏啊……”
其他人也走了,他实在是精疲力尽,头晕眼花了。
天瑜看了他两眼:“你不走?”
“埙曲很好听,我听你练一练。”
在她时而哀婉的吹奏里,他睡着了。朦胧中的幻影里,他看见她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皱着她细长的眉,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秦玦……秦玦……”
他睁开眼睛,陆天瑜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她散着长发,眼里尽是焦急,她红唇微动,说:“秦玦,你发烧了,我陪你去医务室。”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
她皱眉说:“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还是陪你去吧。”
她把他送到了医务室,医生表情严肃对他说:“烧到四十度了,需要输点液。”
铁桌里烧着煤,陆天瑜将毛绒桌布掀了掀,他的手就顿时感受到一阵温暖。
然后她走了。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生,总是偷偷的打量着他。
陆天瑜走后,那个女生问他:“刚才那个是陆天瑜?”
“对。”
“你和她什么关系?你是她的小情人?”
他皱眉望了眼那女生,冷冷地说:“我和你不一样。”
他不愿意听到别人诋毁她的名声。
“你……”
她打了一个电话后,一个男人来了,来人他认识,是天瑜的男朋友。萧欢喊医生给女生拔了针,他们双双地走掉了。
他曾无意间见到萧欢和这个女生一起出现在图书馆里。
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齐进齐退。
五分钟后,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是陆天瑜来了,手里提着两个饭盒。
她应该没有碰到刚走的人。
她将盒饭递给他,说:“我给你打了点儿饭,你趁热吃。”
也许这对于陆天瑜来说只是顺手而已,可对他来说,却是他冰冷年岁里不多的温暖。
她总是这样,默默地坚持着自己的善良。
元旦晚上,学校举行了庆典,他们的节目因为有强烈的视觉冲击,美丽的听觉感受还发扬了传统文化,毫无悬念的获得了一等奖,奖金是一千块。
陆天瑜约了大家去爬山,跳舞的女生不去,分了两百块钱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陆天瑜和敏敏于是来找他。
他实在是不能去爬山了,他给爷爷交了住敬老院的费用之后,已经身无分文了,他必须得找一份事做,否则就要饿死了。
“不去了,敏敏,我没有时间。”
“去吧,人多好热闹,找个机会寻开心呀。”陆天瑜劝他。
“我必须要找了一份事做,真的不能去了。”
陆天瑜狡黠的双眼灵动地转了两下,她说:“找事容易,我正缺少人手,你愿意帮我打理事情吗?搬货卖东西教小朋友之类的……月薪最少三千。”
“好。”
他答应了,因为陆天瑜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她笑了,“这下终于找到背帐篷的人了。”她如是说到。
“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去爬山吗?”
他其实想问萧欢会去吗?
“还有咱们大社长吴桐还有司徒青晨和他的女朋友。”张敏敏说道。
周六的晚上,他们去小别山弄了野炊,看了风中星辰。
他们几个人在山顶找了一块巨石,生起了火堆,他们聊起了学校发生的趣事,例如更喜欢哪位导师,也聊了历史,如三国人中,谁是美男子,后来又从刘邦项羽讲到了后主李煜。
他们感慨,时间一晃而逝,要整出一点成就来,实在不易。
在吴桐的带动下,大家喝了一罐小啤酒。在这个漆黑的夜里,他们寻找着相似的寂寞,然后互相勉励。
司徒青晨突然问道:“大家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情吗?”
梦想是每个人都曾有的,即使没有特别强烈的愿望,每个人对未来还是曾幻想过的。
夜空寂静,吴桐望着火堆说:“我想有一个家。”
大家都知道吴桐的身世,他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生怕触动他心里的某一根弦。
只有陆天瑜说:“吴桐,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那时,他看到吴桐的眼睛在烈火的照射下,泛起了光芒。
他说:“天瑜,谢谢你。”
她的善良,她的才华,她的大度,她的美貌,总是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对她好。因为她从不做作,待人真诚,既能潇洒豪放如滔滔江水,也能温婉柔情如清香玫瑰。
司徒青晨说:“我想要的很简单,成为一位伟大的作曲人。”
只是每一个普通人的成功,都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们给司徒青晨鼓了鼓掌,为他的理想和抱负,他们对他说:“加油,在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里。”
张敏敏说:“我跟着天瑜混虽然累点,但也能养活自己了,我想要的也很简单,只求我哥哥别再管着我了,像被限制了自由。”
敏敏的哥哥是开公司的,旗下有好几家小公司,也许在当时看来,众人以为她矫情,或者她有不努力奋斗的资本,直到后来敏敏出国后,他才知道,她想要远离自由的愿望多么强烈。
众人的追求不同,司徒青晨给她祝福:“祝你早日放飞自我,获得自由。”
敏敏问天瑜:“天瑜,你想要什么?”
她微微笑了笑,只淡淡地说:“我啊,只想要多赚一点钱。”
敏敏打趣她:“难道不想要你家萧欢早日把你娶回家?”
“自然也是想的”。她迅速转移话题,转过头望着他:“你呢?秦玦,你想要什么?”
那时,他在同生活做着斗争。除却某种压抑的情感,就只有一个愿望,他说:“我最想要的,就是让爷爷的厂子死而复生。”
世人求的,不过名,利,钱,权和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