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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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瑜走出昼夜,既轻松又沉重。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空早已乌黑一片,苍穹的天空带着些绝望的气息,笼罩着这片大地。

    暮夜沉沉,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现在暂时不能回家,因为彼此还没有足够的冷静,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秦玦。

    如果没有一个完美的计策,那就顺其自然,让时光冲淡一切吧。

    这几天,气温下降得厉害,大概明天台风就要降临了,天瑜瑟瑟发抖,掏出包中的手机,对着敏敏打了一个电话。

    她问:“敏敏,你在家吗?”

    “在的。”

    “你家里方便吗?”

    敏敏有些担心,她问:“怎么了?是和秦玦吵架了吗?”

    “嗯,你能收留我一阵子吗?”

    “好,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天瑜笑了笑:“我没事,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在外面吃了晚饭就来,你吃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带晚餐进来。”

    敏敏嘟囔了一句:“真佩服你,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不笑又能如何呢?在大街上嚎啕大哭丢人现眼吗?

    天瑜又问了一遍敏敏:“要不要带晚餐?”

    “不用了,张新玠给我送了晚餐过来,我已经吃过了。”

    “好,我随后就到。”

    敏敏有些疑惑,碰到这样的情况,天瑜没有伤心欲绝,她的反应好像她与秦玦之间的问题并不严重,但如果不严重,她又怎么会不回家呢?

    敏敏想,天瑜向来是乐观的,她从未见过如此乐观的人,虽然天瑜的声音里透着风轻云淡,但她一定,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天瑜……你和秦玦之间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我回来告诉你。”

    “好。

    天瑜挂掉电话,走进了肯德基,买了一个汉堡,一份鸡腿,就当做是晚餐了。

    她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看见了不远处坐着的一对男女,他们还很青涩,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男生把可乐递到女生的面前,女生对着男生莞尔一笑,便喝了起来。

    少男少女的爱总是如此羞涩又容易满足,她想了想从前……

    从前的许多记忆都很清晰,但她想不起自己和秦玦初见时的样子了。她的印象中,她和同秦玦是在学校里的登山社初次见面的,在此之前,她有没有同秦玦见过面,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只记得那天,秦玦来到了登山社,背着他的乐器,一身素雅,名牌的衣衫已经很旧了,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比穿了黄金铠甲还要耀眼,他是如此的俊郎,像极了一道光站在门口。

    那时她仔细看了他的容颜,只匆匆一瞥,她被秦玦的容颜吸引了,她是喜欢这样的长相的。

    那时她还曾惋惜,只可惜自己名花有主了,要不然一定撩一撩这样的小帅哥。

    秦玦给人的感觉真的太特别了,什么玉树临风,陌上如玉,美如星辰,什么笑如风骚,有匪君子,如圭如璧,凡是用来形容人长得好看的句子,她想,用在秦玦的身上都不为过的。

    只是当时他脸上的少年风气还在,不似如今这般散发着成熟男子的气息。

    她细细想起从前,上大学时,秦玦总是用朋友的名义,在拥挤的食堂默默的帮她打饭;她没有带伞的习惯,下雨的天他会为她送伞;生理期了,会为她泡红糖水;后来工作了,他也总是会照顾她的生活。

    她想起自己从前问过秦玦一个问题,她问秦玦: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秦玦回答:很久以前。

    也许真的在很久以前,他就爱上了她了。

    天瑜放下手中的鸡翅,用纸巾擦了擦稍稍油腻的手,掏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她想打个电话给秦玦的,一番思量之后,天瑜打开了信息,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秦玦,今天我不回家了,我去敏敏家住上一段时间,让我们都好好的冷静一阵子吧。昨日的事情我们都没有什么错,乐帘说话时你也在场,昨晚我只是心情不好……我也就不解释了。今天上午至下午我去赴了萧欢的宴,他的女儿满月,我去喝满月酒了,我没有去见你所想的人,更没有和他发生什么关系,一切都只是……你想多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秦玦你的做法却让我很伤心,所以我暂时不想见到你。勿担心。

    天瑜想了想,凭什么给他发信息呢?凭什么一定要向他解释的如此清楚了。

    关键是解释了,他会信吗?

    呵,应该不会。信任这种东西,一旦失去了,便很难再有了。

    等过几天吧,那时他们的心境一定和现在不同了的,那时才能更客观从容的看待问题,解决问题。

    所以天瑜删掉了她精心编纂的一长串信息,反覆思量,她还是决定让秦玦知道她的去向,如果万一,万一秦玦来找她呢?万一找不到她呢?

    她发信息说:我暂时不想回去,住在敏敏家里,我会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感情。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秦玦一个人。

    他独自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窗前,天瑜喜欢坐在窗前看着远方。

    突然信息响了,是天瑜发来的。

    他害怕打开这条信息,但也有些期待看到信息的内容。

    天瑜对他说,她会重新考虑我们的感情。

    他的心冷了,凉了,碎了。

    她会考虑什么?考虑和他……离婚吗?

    天瑜乘车,来到敏敏的家里,太累了,洗完澡后,她穿了敏敏的睡衣和敏敏一同躺到了床上。

    她们还是大学时同过床,久违了的亲密的感觉萦绕在她们身边。

    她们说起了悄悄话。当天瑜把一切都说给她的好朋友敏敏听的时候,一向站在她这边的敏敏这次把胳膊肘拐向了外边。

    敏敏说:“天瑜,这我就得好好批评你了,秦玦只是吃醋了,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开心?”

    “嗯。”

    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这种情况叫她怎么开心起来呢?

    天瑜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秦玦吃醋了?”

    “嗯……你自己去想吧。”

    敏敏想: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他才不是吃醋呢,他只是对我缺乏信任。”

    敏敏撇着嘴说:“要是我,我也不相信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天瑜疑惑地问:“敏敏,你说仔细点。”

    敏敏说:“你呀,总是关键时候犯糊涂,乐帘这个人不安好心的,你明明知道乐帘是刺激你,你怎么还着了她的道呢?你自己曾经告诉我的,男人和女人对待爱情是有区别的,你说女人爱了便是爱了,而男人则大部分是在上了床之后才会去深爱他的女人。你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是秦玦,秦玦见到了他的初恋情人之后,一副恋恋不忘的样子,你是不是很自然的担心他们会旧情复燃?然后你想去亲近他,结果他一点都不高兴还推开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敏敏就像一语道破天机,让天瑜原本理直气壮的心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天瑜也不去争论,只说:“你说的有道理。”

    “呃……”

    敏敏突然一副受惊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动了动嘴唇,有些支支吾吾难为情的样子,她说:“天瑜,其实……其实你和秦玦闹成这样,还得怪我……”

    天瑜瞪了瞪她,这个傻姑娘,怎么什么事情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扛?她与秦玦的事与她八竿子都打不着,怪她做什么?

    莫不是她与张新玠的事把她气傻了吧。

    天瑜如此想着,但敏敏自作多情的雅兴还是不能打击的。于是天瑜问:“怪你做什么?”

    敏敏吞吞吐吐,神色老不自然,最后拿出视死如归的勇气,不过这勇气只存在了一秒,在她要把真相说出口的那一刻,她泄气了,敏敏呼了口气说:“天瑜,你答应不骂我,我就告诉你。”

    天瑜笑了笑:“我的小祖宗,我现在是吃你的,还睡你的……床,我怎么敢骂你呢。”

    敏敏得意地说:“说得也是,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下午的时候,秦玦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他问我你在不在我这儿,我……如实说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秦玦会误会,原来他早就知道她骗了他。

    现在想想,去参加了萧欢女儿的满月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她能坦诚相对,是不是就不会引起他的误会了。

    天瑜看了看敏敏,敏敏很是自责,天瑜笑了笑:“没关系,我和秦玦的事情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当着他的面去找了徐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