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朝她点点头，“妹，爸爸没有谎。”

    “我知道了，谢谢爸爸，”白从善其实也没有恨过白景成，尤其是听到他的经历过后，更为心疼他，她望着白景成，“您别多想了，我，我们很多年没在一起生活，重逢很难，我们还失去了母亲，一家人更要一条心，我只是希望爸爸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

    白景成一个中年男人被这番话的热泪盈眶，“从善，爸爸对不起你”

    白从善抱了抱他，白静也抱住了他们两个，徐沉木欣慰的笑了下，却又想到刚刚白景成的话后，道：“白先生要是没对从善下药，那下药的就该是别人，这事得好好查查。”

    两姐妹退出白景成的怀抱，白静拧眉不语，白从善却没多在这上面纠缠，“这件事怕很难查，当初我让你们帮忙查过，现在不也还是一无所获？”

    徐沉木抿紧唇，白从善又道：“不急，等我先把指挥官救出来，再回基地一块把账算了，”她看向白景成，“爸爸，寇墨城现在已经是戏天的人格，你有没有办法可以帮他转换人格？”

    因为白从善喜欢寇墨城，他也不想寇墨城变成戏天，所以他一直在研究双重人格的事，尤其是在寇墨城出事之后，他还曾在基地里研究过寇墨城的精神力，包括他的身体素质与体能，等等各方面。

    按照常规来，寇墨城没有童年阴影，人格分裂是很难形成的，再加上寇墨城本身的心里素质格外强大，他之所以会形成两个人格，唯一的可能是他根本没有人格分裂，只是因为基因突变，所以导致他拥有两个极端的性格，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实际上都是同一个人的意识与灵魂。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推测，没有真凭实据，除非他能得到戏天的血液，再研究一次。

    “从善啊，这是医学领域的事，但我刚才观察过戏天，他的情况好像有点异常。”白景成心疼的看着自己女儿瘦了一圈的脸，“我需要戏天的血液样本做测验，如果是基因突变，那戏天就是寇墨城，寇墨城也不需要转换，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基因突变，他真的是双重人格，那只能用医学方法去处理了”

    血液样本白从善喃喃的重复了这几个字，而后握了握他的，“这事我来解决，等一下徐沉木会送你和大姐回基地，月逵他们是讲道理的，相信不会太为难你。”

    这一次寇连祈没有追上来，不可能是因为他软了，所以目前来，基地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再且，白景成心脏里还有芯片，在基地也能让他接受治疗，不再受人控制。

    白景成的心口顿时一滞，“从善，你是不是真的原谅爸爸了？”

    “爸爸，我不怪你。”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被操控的滋味。

    到底，爸爸会做这些事，全都是黑夜组织的错。

    白景成眼里又泛起了泪水，连了几个‘好’字，“你不怪我就好，我听你的，跟你大姐一起回基地。”

    白从善望向白静，声线微颤，“大姐，爸爸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白静拍了拍她的背，“放心吧，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嗯。”

    徐沉木深深看了几眼白从善，犹豫了下，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声音好听，清晰，“加油。”

    白从善回了一个笑容，与许易站在原地，目送着三人离开。

    寇连祈吻了许久，然后才不舍的松开她。

    何雪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眼眶越来越红。

    寇连祈深深地凝着她，温热的大轻轻地抚摸过她乌黑的长发，格外的亲昵又温柔。

    “我人虽然坏，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没有想要伤过你，信我，嗯？”

    何雪握住了他的，抬眸望着他，“我信你，但你别再继续破坏了，可以么？”

    寇连祈脸上温情的神色忽地一凝，女人的声音依旧娇软和心，“你到此为止，我们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一起生活，我们，我们生好多孩子，我们相互扶持，恩恩爱爱的度过下半辈子，人生路漫漫，不要被野心或者其他的东西蒙蔽，这样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你也不会开心的，答应我，好么？”

    寇连祈的脸色蓦地冷了几分，他慢慢的掰开了她的，“他们无辜，难道我不无辜？”

    何雪怔怔的望着他。

    寇连祈盯着她，握成拳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这个话题我不想，我让人带你回去休息。”

    “既然已经挑开了，为什么不？”她的唇抿得极紧，“我不认同你的做法，因为我的良心告诉我不可以那么做，如果你固执的要继续，那我”

    “你什么？”他睇着她，“你要离开我？”

    他的瞳眸里倒映着女人微微发白的脸，他冷笑，“我以前也是天之骄子，我努力，我上进，我拯救世界，但这个世界对我做了什么？”

    “我为了救人发生意外，变成能吸收他人异能的怪物，我的父亲没有一句夸奖，我的家人全都远离我，驱逐我，甚至要杀我，我每天都在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变成现在这样，难道是我最初想要的？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让我走上这一条路，我只想活下去，我错哪了？”

    他将‘我错哪了’这四个字咬得很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何雪愣了许久，听得一阵恍惚而心疼，忍不住抱着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脑袋贴在他的心口处，温声细语。

    “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你委屈，我会夸奖你，我会陪你走到人生的最后，我会让你快乐，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好人，你也会扶着老人过马路，你也会在下雨天把伞递给需要的人那样的日子你不是也过的很舒服么，这条血腥的路并不好走，还会伤害很多人，包括你自己，我们”

    “一码归一码，他们帮了我，我当然得还清。”寇连祈无动于衷，“但别人伤我，我为什么要留他们活路？”

    “连祈”

    寇连祈冷冷的打断何雪的话，“我只要你一句话，这样的我，你愿不愿意跟？”

    何雪死死的咬着唇，泪眼模糊的对上他的视线。

    那片温和的眸光不在，只剩下了残酷与嗜血。

    这样的他

    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他么？

    良久，何雪才心情沉重的松开唇瓣，“如果是以前的你，我愿意。”

    “我就是我，不分以前现在。”寇连祈的眸底闪过嘲弄，毫不软的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做不出选择？”

    何雪的下巴直发疼，有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寇连祈冷冽的勾起唇，“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今晚是看在他们救了你的份上，所以才没有对他们动，但以后再相见，他们——都得死！”

    何雪的眼眶蓦然一红，带了几分不可置信和不赞同。

    寇连祈被这样的目光一刺，心底蓦地冒起一股无名火，掐住她下巴的一紧。

    “你也觉得我是怪物了，嗯？”

    他以为，全世界都会他是怪物，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她不会。

    却没想到，她也不过如此

    寇连祈的一松，何雪猝不及防的踉跄了几步。

    她才站稳，寇连祈冷漠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把她关起来，哪也不准去。”

    “是。”寇连祈话落下，便有人‘请’何雪离开，她的脸色跟她的衣服一样白，心脏犹如在滴血。

    她是喜欢他的啊，可他

    最后，她什么话也没，只是红着眼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最终转了身，一步一步，离开宴会大厅。

    寇连祈站在一侧，指都扣进了门框里，他没看何雪一眼，也就没看见，那藏在她眼底的，完全掩饰不住的，浓郁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