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高兴？”

    “你来看我，当然高兴。”

    刘宇航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苏念，俏皮灵动。

    他才忽然间想起苏念才二十二岁，女孩子最好的年华。

    她却要在这狱中耗去两年。

    “是我把你送进这里的。”慕如风脸上蔓延起了冷笑。

    “两年而已。”苏念语气轻淡淡的，“我们之间有几十个两年。”

    慕如风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不喜欢看到苏念这个样子，她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后悔，应该求他，求他放她离开这里。

    而不是这样平淡的跟他两年不算什么。

    她伤了橙橙，又占据了橙橙的位置。

    他眸里染了寒色，目光落在了苏念平淡的腹。

    “你怀孕了？”

    苏念更瘦了，那原本宽大的狱服空荡荡的穿在她身上。

    她点了点头，纤细的抚上了腹，“安安要有弟弟妹妹了。”

    “痴心妄想！”慕如风猛然站了起身。

    他看着怔住的苏念，一字一句清晰的道，“慕安已经是个意外了，你苏念绝对不可能再生下我的孩子。”

    苏念眼里的欣喜一寸一寸破碎，她缓缓张口，“你不要他？”

    “呵”慕如风冷笑了一声，“苏念，你配吗？”

    苏念的身体像是僵在那里，她缓慢的将从腹上拿开了。

    她听着慕如风离开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像是一把尖刀割开了她的身体，割在了她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身上，割在她心头。

    -

    一月二十二号。

    除夕夜前一天。

    那天下了鹅毛大雪，整个北城成了雪城。

    苏念从冰冷的术台下来时，只觉得这个冬天太冷了，冷到她开始责怪慕如风了。

    从前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怪他的。

    同一个牢室，于雯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苏念做了流产术了。

    冯芳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兴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看见苏念进来，她就大声道，“呦，孩子没了？”

    苏念猛然抬起了头，直冲冯芳惠走了过去。

    于雯连忙放下了她里的那本破书，喊道，“干什么干什么！”

    苏念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了冯芳惠脸上。

    冯芳惠是真没想到苏念这么狠，一群人拉着，苏念还把她打给骨折了。

    她在医务室痛的直吸气。

    林悦欣板着脸教育着于雯她们。

    “就你们九号房事多，怎么判的少了？”

    她了一通，最后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苏念。

    没再什么。

    慕如风安排了人强行给苏念做术的事她知道，苏念发了疯的挣扎，四个护士都按不住，最后强行打了麻醉。

    醒来孩子就没了，谁受的了。

    林悦欣一走，牢室里就安静了下来。

    女人们在各自的地方呆着，偷着打量着苏念。

    这一个月来，有点眼见都知道苏念不是寻常人家的人。

    也不知道得罪的谁，遭这个罪。

    -

    监狱里的除夕夜加了餐。

    宋凝云在台上发表了一番讲辞。

    和苏念坐在一桌的人都觉得不舒服。

    苏念原本就是一张生人勿进的脸，自从上次流产的事儿后，整个人像是都散着寒气。

    冯芳惠被苏念打了两回了，真长记性了，不敢在苏念面前什么了。

    -

    北城的除夕夜热闹非凡。

    慕如风推掉了一切应酬去了医院。

    一个病房的鲜花衬得季橙橙娇媚无比，她看着慕如风戴到她上的钻戒，流下的喜悦的眼泪都像是点缀。

    慕如风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无比，“橙橙，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如风”季橙橙险些要沉溺在慕如风深情的眼眸中，她紧紧抱住了他，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我爱你。”

    慕如风的身体微微一僵，旋即松开了季橙橙，捧起了她的脸，坚定而深情的一字一句道，“我也爱你。”

    季橙橙有些苍白但还是水润的唇映在慕如风眼里，他缓缓吻了下去。

    满是爱意的缠绵。

    窗外是漫天的烟花。

    这是崭新的一年。

    新年换旧人的一年。

    在慕如风的悉心照料下，季橙橙的伤恢复的很快，一个多月就开始缠着慕如风出院，慕如风依她，将她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别墅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季橙橙的喜好准备的。

    原本季橙橙还因为慕如风没有带她回宁山路的别墅，心里有些不满。

    在看到新别墅的外面写着‘橙苑’，不满都化为欣喜了。

    慕如风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脸上浮现出的满意，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眼底都是宠溺。

    “喜欢吗？”

    “嗯，喜欢。”季橙橙声音柔柔软软，像是香甜的棉花糖。

    慕如风眼底的冷淡化开了，他牵着季橙橙进了别墅。

    别墅里准备了两个佣人，早早的候在了门口，见到季橙橙进来，弯腰问好。

    “季姐。”

    “以后我们负责照顾您，这是伍，叫我田嫂就好了。”年纪稍长一些的女人笑着道。

    “好。”季橙橙目光在伍曼年轻的脸上停留了一眼，才浅笑着点了点头。

    她挽住慕如风的胳膊偏头看着他，“如风，我有些累了。”

    “去休息吧，我先去公司。”慕如风捏了捏季橙橙的指，痒痒的，季橙橙嗔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他，“那你要早点回来。”

    “好。”慕如风俯身在季橙橙光洁的额头下落下一吻。

    伍曼避过了头，田嫂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慕如风走了，季橙橙脸上的笑意便散了。

    她扫了伍曼和田嫂一眼便上楼了。

    伍曼听到楼上的关门声后，才声道，“我怎么觉得季姐不那么好相处啊？”刚才季橙橙看她那一眼就怪怪的，隐隐约约的有些敌意。

    她不过一个佣人，她对她能有什么敌意呢？

    田嫂拍了拍她的，“想多了。”她朝厨房走去，一边道，“你去问问季姐中午吃什么。”

    “我不去。”伍曼有些别扭。

    她不想和季橙橙单独对话，总觉得不舒服。

    刚刚得到这么好的工作会，她不想这么快被解雇了。

    田嫂老好人，见伍曼这么抗拒，也不逼她了，自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