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航站在办公室里，抬眸扫了一眼慕如风阴翳的眼。

    才道，“苏姐刚刚脱离危险。”

    “她同意离婚了？”

    这六个字听在刘宇航耳里特别古怪，古怪到他在慕如风冷冷的注视下都半天没有开口。

    一时间他都开始怀疑慕如风是不是没听清他刚才什么。

    刘宇航抿了抿唇又了一遍，“慕总，苏姐刚刚脱离危险。”

    “你要我第二遍吗？”

    慕如风目光冰凉。

    以往慕如风皱了皱眉，刘宇航就会发慌。

    这是这一次，他不卑不亢的应道，“苏姐撕碎了离婚协议。”

    办公室里气温骤然降了下来，似乎外面的寒气透了进来。

    大雪下了一夜都没有停，站在窗前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程如雪看着刘宇航走了出来，神情有些奇怪。

    她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慕总又发脾气了吗？”

    刘宇航摇了下头，没有看她。

    程如雪看着刘宇航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耸了耸肩，没有多想。

    临近年关了，公司事情多，慕如风情绪不好也正常。

    刘宇航的桌面还摆着那张空白的纸。

    也就是那份空白的名单。

    他毕业后就进了慕氏，苦读那么多年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一直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

    只是如今，他觉得他的工作也不过如此。

    苏念那双绝望空洞的眸子总是会浮现在他的脑海。

    一整个上午，刘宇航都静不下心来。

    直到乔川来了。

    他有跟顾艺联系，知道苏念一直没醒。

    鬼使神差的，他觉得应该来见一下慕如风。

    看到乔川，刘宇航终于有了精神，他连忙问道，“乔少爷，太太醒了吗？”

    乔川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可以改口了，我估计她以后也不想在听到这三个字了。”

    别的乔川不敢，但这一点她敢肯定。

    苏念的性子既偏执又烈。

    她爱慕如风的时候，万千阻难都算不上什么，那个时候的苏念，恐怕即便是慕如风将她送进牢里十年，她都不会恨慕如风。

    因为爱慕如风，所以她容忍了一切。

    如今她怕是死心了。

    以后的日子不好了。

    刘宇航讪讪没开口。

    他在慕如风面前自然是不敢这么称呼苏念的，只是在顾艺乔川面前敢这么叫一下。

    却不想，苏念已经不稀罕了。

    乔川不在和他什么，进了慕如风的办公室。

    慕如风沉着脸不知在看什么，看到他进来，抬眸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乔川这次没有直接在沙发上坐下，而是走到了窗边，忽然打开了窗。

    外面的寒风呼啸着吹了进来，乔川的脸一下子就被冻僵了。

    大雪落到了他的睫毛上。

    乔川哆哆嗦嗦的开口，“如风真，真冷啊。”

    “你昨天去看她了？”慕如风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乔川耳边都是寒风，慕如风的声音便了起来。

    乔川昨天故意在媒体记者面前走了几圈，记者自然是把他大写特写。

    差一点就把他们三人的关系写成了狗血三角恋。

    乔川僵着缓慢的关上了窗。

    才偏过头看着慕如风。

    他看着慕如风的侧脸，忽然笑了，“如风，我现在竟然想煽情的我觉得你很陌生。”

    “这好像是偶像剧常用的桥段。”

    慕如风微微皱了眉，看着乔川。

    乔川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搓了搓才重新看向了慕如风。

    “你真的想她死吗？”

    那种情况下还要给苏念送离婚协议，难道不是想要逼死她吗？

    想起昨天苏念倒在他面前的样子，乔川的脸色冷了下来。

    好像真的就差一点，苏念就死在他面前了。

    慕如风眉头拧紧，静静的盯着乔川。

    “我只是不想再和她扯上关系。”

    他承受不了苏念的偏执和极端。

    他想他做的越狠，苏念应该就会放了。

    “呵”乔川轻笑了一声，“也好，你如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乔川口中听到‘如愿’这两个字，慕如风的心蓦然颤了一下。

    那种钝疼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

    乔川不再什么，走了出去。

    他还能什么呢？

    祝福慕如风终于如愿以偿，甩掉苏念这个包袱，和季橙橙双宿双飞？

    他做不到。

    他替苏念不值。

    不管站在谁的角度上，他都替苏念觉得委屈。

    -

    那场大雪似乎成了年前的最后一场雪，直至除夕，再也没有下过雪。

    这是苏念在医院过的第二个年。

    她靠在床头，看着伏星州带来了慕安的信。

    顾艺还和她嘀咕，这个伏教授神通广大的，她问钟匡慕安在哪所学校，钟匡都防备的没有告诉她。

    伏教授也不知道怎么找到的，还能跟慕安上话。

    慕安过了今年才五岁，认识的字不多，会写的也不多。

    一封信里一半都是拼音。

    他他很想妈妈，那个烦人的阿姨又来缠着他了，奶奶还带了新的阿姨来给他认识。

    信最后，慕安还一副大人的语气写道，妈妈一定要好好听这个帅叔叔的话哦，要快快好起来。

    苏念眼底有浅浅的笑，她将信放到了一旁。

    看向了拐角处。

    马泰连忙露出职业的笑容，“我敲门了，苏姐没听到吗？”

    “听到了。”苏念淡淡点头。

    “啊是这样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马泰是不愿意自己和苏念单独相处的，他在苏念身上找不到一丝他是医生的感觉。

    别的病患都会追着他问情况怎么样。

    苏念一个字都不问。

    他努努嘴，道，“是这样，伏教授让我来告诉你，记得拆开礼物。”他指指桌子上的盒子。

    苏念偏头看了一眼，拿了过来。

    马泰看着她细长苍白的指撕开包装盒。

    真的好像一副骨架在动啊

    他摇摇头，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苏念打开盒子。

    是一个最新款的。

    马泰看着苏念插了卡开了，总觉得有点奇怪。

    伏教授送了一个给她吗？

    这个一万多呢，伏星州虽然不缺钱，苏念也是上流社会的人，但是在这里，他们两个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啊。

    哪个医生会送个给自己的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