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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么?
云晚在心底叹息一声,当然会,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煎熬过,以前她心心念念全心全力的想要陪在他身边,想和他一生一世的,可如今……
她要为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违背他们当初的诺言。
她想放手了……
“不会!”她避开男子灼灼的目光,嘴角努力的扬起一抹笑。
凌墨站起身子,只想逃离这里。
却不想身子微微晃了晃,他又扶住一旁的桌子方才站稳脚跟。
这一幕,云晚自然也是看到了的,她紧咬着自己的唇瓣,任凭万箭穿心的痛,一张小脸惨白似纸。
“砰!”
不知何时,凌墨已快步走到了墙边,那墙角放着的一个青瓷花瓶被他一拳击的粉碎。
云晚唰的一下站起,一双脸又白了几分。
双眸带着痛楚,望着那头抵墙壁的男子。
他的一只右手上,鲜血滚滚而落,落在白玉石的地板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河……
她努力的平复着心绪,一步一步走到了凌墨面前,双手轻轻捧起了凌墨垂在一侧手,却被凌墨甩开。
他没有抬头看她一眼,见他低垂着头,浑身充斥着的悲哀,云晚便觉得心痛如刀绞。
她不顾他的排斥,再次紧握住了凌墨流血的手。
小小的手掌心里去蕴含着无法预知的力量,即使凌墨再如何用力想要挣脱开她的小手却都无法挣脱。
他便索性不再管自己的手还被云晚捧着。
云晚轻呼着气,许是怕他再次将手挣脱开拽着他的手腕,将凌墨连拉带拖的弄到了梳妆台前。
凌墨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黑,他从没想过云晚的力气竟这样大。
将他从墙角拉到了这里。
他又黑着脸看着云晚从柜子里拿出了帕子和药瓶。
先是用帕子将他手背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又轻呼着气在他手背上撒上了一点药粉。
方才还没察觉到的痛,此刻竟然感觉到了。
他才刚想动动,云晚一个眼神便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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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云晚一个冰冷凶狠的眼神便递了过来:“别动!”
出口的语气更凶。
凌墨竟也乖乖不动了,任由云晚在他手背上撒着药粉,又用帕子将伤口处理的很好。
她的动作很轻柔细致,全程专注,根本没抬头看凌墨一眼。
只低着头帮他处理着伤口,二人都站着。
时光,因这一刻而变得美好。
凌墨猩红着充斥怒意的眼眸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低眉顺目的盯着云晚。
当伤口包扎好之后,云晚便不再抬头看凌墨。
他二人之间的问题压根没有解决,她可以想象凌墨究竟有多坚持要她将孩子打掉。
但她不可能,所以,此刻更不会给凌墨希望。
“你终究还是坚持要生下孩子么?晚儿,你当真不管不顾的想要生下他嘛!难道你真的……舍得我么?”
真的舍得么?
不!从来不舍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她总觉得时光过的太快,希望能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
但如今……舍得么?
她没有吱声。
凌墨的眸子却渐渐暗淡了下来,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她确实舍得,舍得不再陪在他身边……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挣扎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再开口,声音一片冰冷。
双眸中也不再是似水的柔情,而是一片冰冷夹杂的怒意,他说:“晚儿,同样的,本太子不会给你机会生下这个孩子。”因为我从未想过要让你离开。
云晚冷冷勾唇:“阿墨,你无法决定我要做的事,我云晚从不做意愿之外的事。”
凌墨:“……”
意愿之外?这句话早已说明在晚儿心里,她从未想过要为了自己打掉孩子。
她一开始便明白自己的身子状况,一开始瞒着他,在他得知之后,她沉默。
在他凌墨像是白痴一样沉浸在了有孩子的喜悦时,却得知了惊天噩耗。
凌墨有时在想,若不是自己用法子探查到了这个消息,在晚儿心里,她是否从未想过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甚至——
孩儿临世时,他这个做父亲的看到的是不是榻上欢快哭闹的婴孩和女子一具冰冷的尸体?
凌墨忽觉得脑袋似是要爆裂一般,他压住那些足以令他丧命的心绪,双手抱住了头。
云晚被凌墨这一举动吓到:“阿墨!你怎么了?”她上前一步,凌墨却是连连后退两步。
他苦笑着摇头:“曾经,以为遇见你是我的美梦,可到了今日才知道,遇见你是噩梦,一辈子也无法摆脱的噩梦!”确实是噩梦,他可以将自己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可以和她的晚儿一起承受所有。
但她呢?心里不但有一个叫翰明的人,现在又这样坚持要离开自己,永远的离开。
他不会让她如意!
一双充斥着恨意的眸子盯着云晚,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不管是男是女,这个孩子本太子都不会让他活着出生,也从未想过要他出生!”
砰——
是什么在心口碎了。
只觉得鲜血淋漓,胸口痛到窒息。
她知道,是她的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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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凌墨跌跌撞撞的绕过云晚的向外走。
他的模样异常惨烈,似乎只在这样一个满月的时刻经历了非常人的经历。
他痛了,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时,他的胸口痛到窒息。
但别无他法,身影还未曾出漫云宫的大门。
一直处于石化的云晚忽的反应过来,她快步追出去的时候,凌墨正踉跄着步子望外走。
她足下略一顿,险些跌倒,眼中映着男子仓皇的背影,心好痛!
但她还是坚持着嘶吼出来:“凌墨,你就不怕我恨你么?”
凌墨,你就不怕我恨你么?
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女子嘶吼出的一句话,凌墨脑海一瞬间空白。
恨?他也不过就是想留下她的命而已,在她看来是恨么?
他缓缓笑了,捂着胸口的手微微颤抖。
他笑,说出是话冰冷无情,仿若极寒之地的寒冰:“从来没爱过,要恨就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