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抬手用袖子摸了把眼泪，低声呢喃着：“绝情就绝情，凌墨你算什么？要老娘为你善春悲秋，两载春秋。前世，欠你的，本郡主早已还清，如今我也该走了……”

    冰若最终怔愣在原地，视线中，那女子缓缓离去，留给她的是一抹清丽淡凉的背影，似是遗世独立……

    冰若看的心疼，却也无法再扭转局面，只能垂手无力离去。

    ……

    “恩断义绝？两载春秋，倾尽一心，换来一个恩字，一个义字。本郡主值了！”

    冰若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云晚最后那一句话。

    却不知，她说一句，面前那云淡风轻的男子，他的心，便痛一次。

    凌墨手中握着一把玉笛，手指指尖紧握。

    力道之大，那玉笛似是要被他折成两段，他苦笑，背对着冰若，看不清男子脸上的表情。

    但站在身后的冰若却莫名的觉得，此刻，男子周身充斥着一种莫名的痛楚，他的背影看上去异常萧索。

    “知道了，你出去罢！”

    从始至终，他说的只有这一句。

    而冰若则是将今日她和云晚见面时，云晚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说的一清二楚。

    她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好，亦或者是云晚那些话，莫名的想让她牢记，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冰若缓缓转身，离开了……

    23

    第681章

    冰若缓缓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觉得有些无法呼吸的地方。

    ……

    凌墨长身立与暖阁内。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以为这几日，痛的是他，却没想到那女子也会知道痛。

    也会那么痛，既然痛，为何就不能安生些？

    若不是真正的在意一个人，将一个人的安危放在心上，他何必如此，何必费尽心思想让她活着，又何必那般在意她的死活。

    倘若换作其他女子他凌墨压根不会管他人如何，只因为她是云晚，他此生唯一在乎的女子。

    ……

    “参见侧妃娘娘！”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凌墨缓缓回神。

    拧起的眉，缓缓舒展开来，这几日，他和刘雨晴做戏，其实，苦的是他自己。

    他不转身，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渐近。

    刘雨晴如常一袭绿衣，一头青丝高高挽起。

    脖颈上缠着一条白色布帛，她的眼中似带着幽怨，又似愤恨。

    见面前男子不转身看自己，她缓缓行了一礼，在凌墨身后停下了步子：“殿下，今夜可是要来南笙阁就寝？”

    凌墨淡淡应了一声，却并未想要转身去看刘雨晴，心中思绪烦闷，他淡淡敷衍着。

    刘雨晴心头失落，却并未表现出，只是缓缓笑着，绕到了凌墨面前，似盈盈一水间的双眸盯着凌墨。

    眼角一撇，却见男子正握着手中的玉笛出神。

    与她在一起的这几日，他几乎变得越发孤寂，常常发愣，即使是夜里，也几乎一整夜不睡。

    一开始，当凌墨来她南笙阁时，刘雨晴喜出望外，从未如此开心过，但渐渐的她便明白了。

    这个男子不过是在给她一个假象希望，再给她无尽的绝望，但不管如何，她依旧想陪在凌墨身边。

    就像这几日，他一直都在，而她亦可以伴他左右，即使二人无话，即使他心里没有她。

    但……

    当看到那通体白玉的笛子，刘雨晴眼底缓缓划过一抹恨意，那恨意在她眼底滋生……

    她握着帕子的手，缓缓紧了几分：“殿下……”

    她轻唤了一声，仅仅一声，凌墨便已回神，淡漠的眸子里带着疏离，望着刘雨晴，声线冰冷：“还有事？”

    “殿下可是忘了臣妾昨夜剥了一夜的核桃，殿下不是要臣妾亲手剥核桃，吃臣妾做的核桃酥么？”

    这便是，这几夜，这男子要她做的事。在婢女嬷嬷面前，她刘雨晴重获盛宠，被太子殿下重视，殿下不顾正妃，夜夜留宿南笙阁。

    实则，刘雨晴心中明了，她不过是被凌墨利用了，至于是被什么事情利用她不明白，但，她却知道，这一切都和那女子有关。

    想想她刘雨晴这辈子还真够惨，若云晚没了。

    东宫再没了太子妃云晚的存在，她的悲剧是否就可以结束了？

    这个男子是否就可以没有目的的看她一夜，再次就寝在她宫中时，让她做的事情不是剥一夜核桃，而是温柔细雨？

    或许，没了云晚，凌墨方才能看到自己的好？

    23

    第682章

    刘雨晴在心底胡乱猜疑，一双眸子似是充血。

    她还未反应过来，一只大手便已经扼住了她的脖颈，那脖颈上还缠着一层厚厚的布帛。

    上面那痕迹是冰若留给她的，那匕首架在脖子上的力道不小，当时被割出了一条小口子。

    伤口还未恢复，她便做了些应急处理，但此刻……

    这样的触感，这样无法呼吸的感觉。亦如一月前，在漫云宫的晚香阁，那个洒满晨曦的清晨，这个男子便是这样义无反顾的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想要置自己与死地。

    但今日呢？

    她刘雨晴又做错了什么！

    “刘雨晴，本太子知道你不甘心，但你给本太子记住了这便是你千方百计进入东宫的下场。本太子明白你对晚儿有恨，但这辈子你都最好不要伤害到她，否则本太子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警告的话语，一字一顿，几乎是凌墨咬牙说出来的。

    刘雨晴当自己是瞎子么？她那般眼怀恨意的目光盯着晚儿的玉笛看，她想做什么？

    他凌墨从未忘记每一个欠了晚儿的人，刘雨晴……这个女人何止欠晚儿一条命？

    他可以让刘雨晴活到今日，也可以让她活不到明日。

    “你当真绝情！”刘雨晴被脖颈上的大手扼的没了一丝气力。

    她涨红了脸，含泪的目光盯着凌墨。

    “我真是悲哀！太子，殿下……我，好悲哀……”

    凌墨缓缓松开了扼着刘雨晴脖颈的手他一双冰冷似水的眸子盯着李雨晴，似是要将她就地正法。

    刘雨晴一身狼狈的跌坐在地板上，头上的步摇掉落在地，她得意的笑着：“太子殿下，臣妾还是很佩服自己，起码……现在，您和太子妃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