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尘过往--娘亲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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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山,横断崖,一位美丽曼妙的神女,一身素衣,手拿一块玉佩泣不成声。

    “庆之,我本想即使我嫁了他,我的心也是你的,我要为你守身如玉,我要等你,哪怕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可是现在,庆之,我要对你背信弃义了,你忘了我吧!庆之我去了,你保重。”

    说完扔下玉佩,冲着横断崖撞了过去,顿时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羽灵。”

    庆之一身白衣飘飘追到崖边,看到断崖上的斑斑血迹肝肠寸断,匍匐在地上道: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你如此不公,你是遭遇了怎样的境遇,才让你有此决绝之心。”

    话闭,冲着横断崖跳了下去。

    倏地,一只雄鹰傲然飞落而下接住了庆之急速降落的身体,翱翔而去。

    所过之处,飞沙走石狂风漫天,一声哀鸣响彻九天。

    至此,横断崖,数万年间再未见过任何走兽飞禽踪迹。

    横断崖成了飞禽走兽的大忌之地。

    ......

    几万年后。

    公元前壬子年五月二十二,宜嫁娶,宜上梁,宜动土,反正是个诸事都宜的好日子。

    北燕国大司马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从府门一直道亭台楼阁,连大司马府的花园的假山石都披上了大红绸布。

    大司马府门前一步一兵十步一将,把皇宫直通大司马府前的整个大街围的水泄不通,就连苍蝇飞过去都能分辨出公母,严实的紧。

    大司马府内。

    夫人一身大红喜服,衬的少辛的粉色衣裙仿佛退了色般清冷。

    头戴凤冠霞帔的夫人飘飘欲仙的负手而立于窗前,少辛就好似被万箭穿心般痛彻肺腑,灼灼夏日她后背竟袭上一阵寒意。

    少辛伸手从背后环抱住夫人,“娘亲,辛儿舍不得与你分开。”

    夫人握住少辛那纤弱无骨的小手,扎骨寒凉,夫人皱了皱眉柔声道;“辛儿,你冷?”

    夫人转过身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可少辛却丝毫没感觉到温暖。

    却反而被夫人身体往外渗着的层层寒意,冰的一阵颤栗。

    少辛猛抬起头看着娘亲倾国倾城的容颜半点血色全无,脉脉含情的双眼绝望凄然,仿佛迫在眉睫的是生离死别。

    “娘亲,辛儿与娘亲是否再无相见之日了?”一入宫闱深似海,想再相见实亦难。

    “不会,辛儿,娘亲会经常让你入宫走走,你觉得可好?”

    夫人眼中的柔情不复存在,神色空洞的看着窗外一株盛开的木槿痴痴发呆。

    少辛顺着夫人的目光望去,那木槿上飞舞着两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正围着花蕊翩翩起舞,双宿双飞。

    少辛的眼前瞬间水雾缭绕,所有事物一塌糊涂,她一头扎进夫人的怀里泪雨滂沱,夫人也失声哽咽道;

    “辛儿,不哭,你听着,以后我不在,什么事都要靠你自己,遇到事多想想,多跟大哥商量,懂么?特别是婚姻大事。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帮你选个好夫婿。”

    少辛懵懂的点着头,夫人捧起少辛那清新脱俗的脸,抬起衣袖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倏地,夫人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去,冰凉的嘴唇贴在她的额间深深一印。

    少辛的脸倏地布满红云心也跟着漏掉了半拍,她今年二九芳龄。

    与娘亲相守十二年,她在娘亲怀里撒娇倒是常事,亲吻额头绝无仅有。

    “娘,你不进宫做娘娘,带辛儿走好不好,辛儿只要跟娘亲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做什么都行,吃糠咽菜辛儿也不嫌,娘亲你带辛儿走好不好?”

    少辛知道只要娘亲答应现在要是走一切都还来得及。

    四处漂泊如何?没吃没穿又如何?只要是跟娘亲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如何清苦她都愿意。

    夫人闭上眼睛,泪水不断溢出顺着长长的睫毛凝结成雨帘,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最后狠下心来,平静无波道;

    “辛儿,娘亲进宫对你大哥还有你都有好处,娘亲让皇上封你做公主,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不要,我不要好处,不要做什么公主,不要荣华富贵,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少辛说的斩钉截铁撕心裂肺。

    夫人的心也似油煎般难熬,可她心里的痛如何能对辛儿说得,说不得。

    夫人忍了忍肝肠寸断般的痛楚,冷若冰霜道;

    “辛儿,我必须进宫,如果你我逃了你大哥全家及九族都要遭殃,身首异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抹了一把泪水,一字一句道“除,非,我,死。”

    少辛听了一阵毛骨悚然,浑身上下的汗毛直到发捎都竖了起来,这些事,让她这颗稚嫩的心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娘亲死或者家人死她都无法接受。

    少辛腿一软跪了下去;“娘,我不要你死,也不要家人死,娘,辛儿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们都平安。”

    夫人忙伸手搀扶起她;“辛儿,快起来,你放心,都不会死的。”说完从腰间摘下一块碧绿的玉佩,玉佩下坠着两个粉红色的璎珞。

    夫人给少辛记在腰间,“辛儿,这是我的心爱之物,记得珍惜啊!”

    “嗯,我会永远带着,娘亲你等等。”

    少辛飞奔到去自己的床边在枕头下找到东西拿在手里,转身回到夫人身边,“娘亲,这是辛儿为你绣的荷包,你看。”

    夫人接过荷包一看一面绣了两只戏水的鸳鸯,一面绣了两个字,“庆之。”

    夫人诧异的看向少辛。“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是娘亲说的呀?您忘记了?在出征前,您扮作男子时,我道,敢问兄台的名讳是?你说,庆之。”

    夫人脸上顷刻面如死灰,把少辛的荷包捧在胸前天崩地裂般哀嚎一声,“啊!你让我如何是好?”一口血从嘴里喷出,地上鲜红一片,

    “娘,娘,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少辛被吓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赶紧去擦夫人嘴角残存的血渍,弄的满手通红,她看着手哽咽抽泣起来。

    “娘?”

    “辛儿,不怕,没事,我没事。”夫人赶紧抓过盖头擦着少辛手上的血渍。

    “夫人,小姐,谁在里边喊呢?怎么了?”门外传来婢女青莲焦急的声音。

    “没事!你去忙吧!”夫人急忙柔声答道。

    少辛搀扶住夫人,“娘,您怎么样?让青莲请医生来。”她松开夫人就往门外跑。

    夫人一把拉住少辛的手,“不用,我没事。”

    “母亲,家丁来报,说皇上的迎亲队伍马上就到门前了,您要出来去接听封圣旨。”大哥秦有的声音。

    “我有些不舒服,一会让少辛替我去接旨,你带她去吧!我准备下就来。”

    “是。”秦有走出了院落,他隔着窗子,扫了一眼母亲的背影,今日的母亲总感觉与往日不同。

    夫人深邃的看少辛一眼;“辛儿,我有些累,你跟你大哥替我去接旨,我休息一会就好。”

    少辛看夫人面色沉静,“好!”

    转身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夫人道;

    “辛儿,你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哭,也不要伤心,也许,你所看到的并非是真,你可记住了。”

    少辛回头看着夫人那寒冰之白的面容和寂灭的眼神,心里一阵颤栗,娘亲为何如此?

    “娘亲,您没事吧?辛儿不去了,只要大哥自己去接旨就好,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少辛刚想退回到夫人身边。

    夫人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快去,并冲少辛莞尔一笑,凄美而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