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67章 见高扩
高恒进门一看,夫人躺在床上正直直的盯着上方发呆,听到有人走进来,看也没看,张口就问;“春兰,他可走了。”
眼含热泪的高恒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用膝盖当脚跪趴这往前走,夫人听到声音往门口望去,看到向自己跪过来的高恒,心里一惊,刺痛袭上来,双手紧捂着胸口。“你给我滚出去。”
看着久未见面的母亲一头青丝已经是满头白发,曾经那么强势的母亲,憔悴的不成样子,高恒的心如被刀剜般疼痛。“娘....”
高恒一头扎到了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道;“娘亲,我是恒儿啊!我是你的恒儿,你的恒儿回来了。”
高夫人想把他推出去,却还是没舍得,边哭边捶打着高恒的后背,“你这个不孝子,怎么那么狠心,虽然娘知道你做的是对的,但那也是你爹啊?你害了他,以后死后还怎么见高家的列祖列宗。”
夫人到最后还在为儿子考虑,真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高恒哭着求高夫人留下,高夫人却怎么都不肯,高恒实在无奈就说出了实情,高夫人也是吃惊匪浅,原来一直高扩怀疑的都是真的,怪不得总觉着跟那个儿子不交心呢?
虽然也疼他,可怎么都疼不到心里去,总感觉仿佛隔了层什么,却原来如此,看来这祸事还是她自己强娶少辛惹下来的,怪不得旁人。
若不是她当初用计策强娶了少辛,那什么少君也不会来到高家,恐怕高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算是自己咎由自取。
高恒看着悔恨的母亲道;“其实也不完全是,父亲如此的贪得无厌才是罪魁祸首,他若老老实实做官,身上没有这么脏事何止于此?”
“确实,这几日,娘亲也想明白了很多事,你是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来了也要还回去,所以说,你就是想得也得不到。那少君人家做的也对,既然救了你,还给你这么大的官职,娘还真该感激他才对,你今后可不能学你爹,可要堂堂正正的做人,贪多嚼不烂,反而会被噎死,你可记下了。”
看着眼前的儿子能够健健康康的平安回来,高夫人仿佛一切都放下了,挣了一辈子,害人害己一辈子,到头来什么也没落下,还好儿子能够痊愈,也算上天有好生之德,还给他个好儿子。
从此后,高夫人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有钱就接济穷人,常常去庙中舍斋舍钱,一些事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智,贪婪是人的本性,但善良也是人的本性,除却贪婪剩下的只有善良。
过了三堂会审,高扩该招的都招了,也没用动刑,没用宣判,直接押回了大牢,高扩的生死他们定不了,只能皇上来定。
宫里虽然皇后在皇上的御书房外跪了三天,皇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她一面,皇上要杀一儆百,杀杀满朝文武的歪风邪气,高扩必须死,而且还必须死的光明正大,给群臣以警醒,如有再犯决不轻饶,即使是皇亲国戚也无一例外。
跟高扩一起宣判的还有几个朝廷里的大小官员,虽然都没高扩的罪行重,但也背叛了斩监侯,无生还的可能了。
这一下燕国百姓奔走相告都觉得大快人心,高夫人听了后去寺庙住了半个月,为高扩诵经祈福。
这日,高恒请示了皇上,最后一次探望高扩,典狱长特意给高王爷倒出来一间房子,高恒在房间里等,好久,才听到哗啦啦的镣铐声和咳嗽声。
门一开,高扩手脚镣铐并带的站在门外,狱卒看在高恒的面子上,把他搀扶进了房间,咣当关上了房门。
高恒望着父亲愣了好久,如乱草一般乱糟糟的花白头发,身上虽没有伤,可衣服却是脏兮兮皱巴巴,往外散发着霉味。高恒咕咚跪倒在地道;“父亲,不孝孩儿来看你了,父亲你受苦了。”
高扩老泪瞬间留下,伸出带着镣铐的双手搀扶起高恒,“儿啊!爹爹不怪最你,你做得对,做大事者只有不分亲疏才能够成功,爹爹也是作茧自缚,怪不得旁人,这件事如果不是你做,皇上早晚也会派人来做的,只是早晚罢了,高家的势力如此之大,皇上必须削弱一些,以保证朝廷官员的平衡,你虽然做到了现在的位置,记得可千万不要重蹈为父的覆辙,一定要做个清官好官,为高家的列祖列宗争气,将来也好留垂青史,莫要像为父这样贻臭万年。”
高恒连连点头,高扩拉住儿子的手,“儿啊!凭你的才学,武功定能大展宏图,当初为父没有想明白,以为害了你,我就平安了,全家也就平安了,儿啊!为父想错了,为父做的那些事是藏不住掖不住的,你记得,不管是好事坏事,只要你做了,就别想别人不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为父太异想天开了,一直在掩耳盗铃,你不犯事那是皇上并不想动你,并不是人不知鬼不觉,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你可记住了,只有走的正行的正才是正道。另外,你能大义灭亲,为父也很欣慰。”
高恒泣不成声,泪水朦胧了双眼,“父亲我知道了,孩儿一定记下,一定听爹爹教诲。”
高扩看着眼前的儿子,忽然有种不同往日的感觉,高扩抓着他的手仔细的辨认起来,眉眼脸面都是啊?哪里不对呢?
难道是这泪水,还有这气势,以前的高恒不管什么时候总压着他一头,让他这个为父亲的都感觉气息不匀透不过气来,今日的高恒却像是他受伤前的样子,虽然不乖顺,但是也还算孝道,没有那泰山压顶的气势。
高扩紧紧地盯着高恒的眼睛,“你是我儿子么?”
高恒愣了下,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父亲何出此言,我是你的恒儿啊!”
高扩摇摇头,又点点头,“是,又不是,你好似并不是往日的恒儿,却又是我原来的恒儿。”
高恒望着父亲浑浊的老眼,“我现在是高恒。”他往外看了看,看到确实没人,只有小七站在门外。
“父亲,之前的并不是我,而是山神之子二殿下,少君,是他顶替了我,现在的才真的是我。”
高扩的老脸瞬间呆若木鸡。